第一百三十八章 咬人的头颅
在民众的簇拥下，五辆游街囚车缓慢驶入花石台刑场，士兵押出车中死囚，将他们排成一排，面朝民众跪下。
仔细看，这些死囚要么神情麻木，呆呆跪在地上，要么浑身瘫软，甚至裤裆处屎尿横流。
唯独一名短须壮汉与众不同，他眼神阴霾、充斥暴戾气息，即便到了这等田地仍在不断挣扎，丝毫不肯认命，刚下囚车就撞翻了两名押解士兵，后来六七几个人合力才勉强将他按在地上。
而这些人无一例外，嘴巴里都塞了一块布条，说不出话来。
待死囚们跪好，一名军官模样的人走到他们前面，面朝民众，展开一张纸，开始高声宣读起来。
众人一听便知，军官念的是这几人的罪状。
罪状上说，他们有的是刺杀督军未果，有的试图组织武装叛乱，还有的是南方革命军的奸细，听起来就是几个干革命的狠人。
远远观望的顾十良此刻却摇了摇头，对李惜福说道：“你说的对，这几个人应该不是革命党。”
“哦？你怎么这么肯定？”李惜福奇道。
“这几个人都被堵着嘴巴，要不是有猫腻，担心他们乱说话，至于干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么？”顾十良冷笑道。
“你说得倒是没错，但只凭这点可下不了定论。”李惜福说着，轻轻摇了摇头。
顾十良却继续冷笑道：“嘿，别忘了我是道士，懂看相望气的，这几人从气相上看，不是奸邪狠戾就是穷凶极恶，根本不像那些闹革命的蠢货。”
李惜福盯着顾十良，露出将信将疑的神情，顾十良白了她一眼，哼出一句“爱信不信”，便不再言语。
顾十良没有胡说，他虽不喜欢革命党，但对这些人却不乏了解。
在他看来，这些人或许脑子有些问题，净干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但却不是什么奸恶之徒。
而台上那几名死囚，以法眼观之，大都戾煞缠身、恶业满盈，便说那个不肯配合的暴戾汉子，一身煞气有如实质，怨忿之气直冲天际，分明是个手上少说百十条人命的大盗土匪。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用这几个人冒充革命党？”
为了破开无情劫数，云笈子正在尝试“入世”，虽然对周遭林林总总的事情不怎么感兴趣，但她仍然努力去认识和了解。此刻她对眼前的事情就有些不甚理解，于是开口询问。
李惜福略微思索后，回答道：“怎么说呢，这些事情其实有些历史原因。”
“民国初建时，江南一带原本是革命军的地盘，但后来革命力量受到打击，慢慢退到了南方，本地最终被军阀占据。”
“不过革命军虽然走了，但他们在本地政界学界造成的影响，短时间内难以消除，革命的火种仍可能燃起。”
“所以对于革命党和革命军的事情，本地的军阀政府往往十分敏感，特别是现在这个督军齐燮上位后，几乎到了杯弓蛇影的地步。”
“这两年，每当革命军有什么风吹草动，齐燮就担心自己治下会有人响应，即便实际查不出什么，也必定会借机生出点事情来。”
“现在南方的革命党又是搞军校，又是筹备北伐的，声势着实不小，本地军阀应该是害怕一些亲近革命军的势力会抬头，所以就搞了些杀鸡儆猴的把戏。”
“应该是这样吧。”
云笈子听后默默点头，但眉头仍然皱着，也不知道听懂没有。
三人说话的时候，军官那边也宣读完了罪状，最后一声高喊：“行刑！”
跟在车队里的那个背刀丑汉，将那把鬼头大刀取下来，双手握持刀柄，刀刃向前、刀背贴靠在肩膀上，一步步走上行刑台。
这丑汉身材高大，面貌丑得厉害，秃脑壳、大小眼、朝天鼻，一口大牙还有些外翻，瞧着就有一股神憎鬼厌的气息，而他手中大刀的雪亮锋刃，也散发着凌冽寒意，令人不敢逼视。
受这丑陋刽子手的气息所慑，不仅是那几个死囚，就连看热闹的老百姓也瞬间安静不少。
在众人的注视下，刽子手从身旁一人手里接过酒碗，咕咚咕咚喝下几口，最后一口喷在刀刃上，之后将大刀举过头顶，认真敬奉天地，口中念念有词。
这些做完，他斜眼看向天空中的太阳，估摸到了时间后，走到第一名死囚背后，手起刀落，将一颗头颅砍了下来。
刽子手这个行当，除了精湛的杀人技巧外，还必须遵守几项不成文的规矩。
当刽子手的人不能生得太好看，杀人时间须在午时三刻，行刑之前不能与死囚对视，要用烈酒祭刀，敬天、敬地、敬人，等等，而这些规矩，大多是为了保护行刑的刽子手，不被死囚化生的恶鬼缠身索命。
现下这位面貌丑陋的刽子手显然是个中老手，杀人手法干净利落，也记得谨守各种忌讳，不过片刻工夫就把剩下的三颗头颅也接连砍下。
因为他动作太快、刀锋太利，那些头颅离开躯体后还恍若未觉，在空中飞转时，脸上还挂着惊愕的表情。
不过片刻工夫，五名囚徒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刚才这人因为不太配合，被几个人按在地上，处理起来相对麻烦一些。
因为这死囚是被人从后面按住的，刽子手不能在他身后挥刀，只能让士兵们用一块大木枷将他锁住，把头颅突出出来。
刽子手绕过木枷，走到头颅一侧，就要抬手下刀时，还在试图挣扎的死囚猛地把头转向刽子手，死死盯住他，眼神中满是愤怒和怨毒，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好在这刽子手也算身经百战，深吸一口气后，心神很快平复，随即手起刀落，将死囚的头颅砍了下来。
但这时却发生了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头颅落地时，嘴里的抹布恰好掉了出来，接着它像皮球一样在地上滚了几圈，来到了刽子手的脚旁，冲他咧嘴一笑，接着在他的脚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仔细看，这些死囚要么神情麻木，呆呆跪在地上，要么浑身瘫软，甚至裤裆处屎尿横流。
唯独一名短须壮汉与众不同，他眼神阴霾、充斥暴戾气息，即便到了这等田地仍在不断挣扎，丝毫不肯认命，刚下囚车就撞翻了两名押解士兵，后来六七几个人合力才勉强将他按在地上。
而这些人无一例外，嘴巴里都塞了一块布条，说不出话来。
待死囚们跪好，一名军官模样的人走到他们前面，面朝民众，展开一张纸，开始高声宣读起来。
众人一听便知，军官念的是这几人的罪状。
罪状上说，他们有的是刺杀督军未果，有的试图组织武装叛乱，还有的是南方革命军的奸细，听起来就是几个干革命的狠人。
远远观望的顾十良此刻却摇了摇头，对李惜福说道：“你说的对，这几个人应该不是革命党。”
“哦？你怎么这么肯定？”李惜福奇道。
“这几个人都被堵着嘴巴，要不是有猫腻，担心他们乱说话，至于干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么？”顾十良冷笑道。
“你说得倒是没错，但只凭这点可下不了定论。”李惜福说着，轻轻摇了摇头。
顾十良却继续冷笑道：“嘿，别忘了我是道士，懂看相望气的，这几人从气相上看，不是奸邪狠戾就是穷凶极恶，根本不像那些闹革命的蠢货。”
李惜福盯着顾十良，露出将信将疑的神情，顾十良白了她一眼，哼出一句“爱信不信”，便不再言语。
顾十良没有胡说，他虽不喜欢革命党，但对这些人却不乏了解。
在他看来，这些人或许脑子有些问题，净干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但却不是什么奸恶之徒。
而台上那几名死囚，以法眼观之，大都戾煞缠身、恶业满盈，便说那个不肯配合的暴戾汉子，一身煞气有如实质，怨忿之气直冲天际，分明是个手上少说百十条人命的大盗土匪。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用这几个人冒充革命党？”
为了破开无情劫数，云笈子正在尝试“入世”，虽然对周遭林林总总的事情不怎么感兴趣，但她仍然努力去认识和了解。此刻她对眼前的事情就有些不甚理解，于是开口询问。
李惜福略微思索后，回答道：“怎么说呢，这些事情其实有些历史原因。”
“民国初建时，江南一带原本是革命军的地盘，但后来革命力量受到打击，慢慢退到了南方，本地最终被军阀占据。”
“不过革命军虽然走了，但他们在本地政界学界造成的影响，短时间内难以消除，革命的火种仍可能燃起。”
“所以对于革命党和革命军的事情，本地的军阀政府往往十分敏感，特别是现在这个督军齐燮上位后，几乎到了杯弓蛇影的地步。”
“这两年，每当革命军有什么风吹草动，齐燮就担心自己治下会有人响应，即便实际查不出什么，也必定会借机生出点事情来。”
“现在南方的革命党又是搞军校，又是筹备北伐的，声势着实不小，本地军阀应该是害怕一些亲近革命军的势力会抬头，所以就搞了些杀鸡儆猴的把戏。”
“应该是这样吧。”
云笈子听后默默点头，但眉头仍然皱着，也不知道听懂没有。
三人说话的时候，军官那边也宣读完了罪状，最后一声高喊：“行刑！”
跟在车队里的那个背刀丑汉，将那把鬼头大刀取下来，双手握持刀柄，刀刃向前、刀背贴靠在肩膀上，一步步走上行刑台。
这丑汉身材高大，面貌丑得厉害，秃脑壳、大小眼、朝天鼻，一口大牙还有些外翻，瞧着就有一股神憎鬼厌的气息，而他手中大刀的雪亮锋刃，也散发着凌冽寒意，令人不敢逼视。
受这丑陋刽子手的气息所慑，不仅是那几个死囚，就连看热闹的老百姓也瞬间安静不少。
在众人的注视下，刽子手从身旁一人手里接过酒碗，咕咚咕咚喝下几口，最后一口喷在刀刃上，之后将大刀举过头顶，认真敬奉天地，口中念念有词。
这些做完，他斜眼看向天空中的太阳，估摸到了时间后，走到第一名死囚背后，手起刀落，将一颗头颅砍了下来。
刽子手这个行当，除了精湛的杀人技巧外，还必须遵守几项不成文的规矩。
当刽子手的人不能生得太好看，杀人时间须在午时三刻，行刑之前不能与死囚对视，要用烈酒祭刀，敬天、敬地、敬人，等等，而这些规矩，大多是为了保护行刑的刽子手，不被死囚化生的恶鬼缠身索命。
现下这位面貌丑陋的刽子手显然是个中老手，杀人手法干净利落，也记得谨守各种忌讳，不过片刻工夫就把剩下的三颗头颅也接连砍下。
因为他动作太快、刀锋太利，那些头颅离开躯体后还恍若未觉，在空中飞转时，脸上还挂着惊愕的表情。
不过片刻工夫，五名囚徒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刚才这人因为不太配合，被几个人按在地上，处理起来相对麻烦一些。
因为这死囚是被人从后面按住的，刽子手不能在他身后挥刀，只能让士兵们用一块大木枷将他锁住，把头颅突出出来。
刽子手绕过木枷，走到头颅一侧，就要抬手下刀时，还在试图挣扎的死囚猛地把头转向刽子手，死死盯住他，眼神中满是愤怒和怨毒，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好在这刽子手也算身经百战，深吸一口气后，心神很快平复，随即手起刀落，将死囚的头颅砍了下来。
但这时却发生了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头颅落地时，嘴里的抹布恰好掉了出来，接着它像皮球一样在地上滚了几圈，来到了刽子手的脚旁，冲他咧嘴一笑，接着在他的脚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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