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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舅舅,被社会毒打

    都说春困夏乏秋打盹,这句话在流烨身上出奇的灵验,午饭过后,她跟着蒋嬷嬷收拾后厨,总会突然站着不动,嘴微微张着,发出一长串的叹息。

    如此反复了三四次,蒋嬷嬷终于忍不住,她开口问道:“流烨姑娘,我见你连连叹气,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

    流烨停下刷锅的动作,茫然地看向蒋嬷嬷,随后似是意识到什么,面无表情地解释道:“我是在打哈欠。”

    翎烨在她背后强忍着笑意,肩膀颤抖地道:“她一直有面瘫的毛病,打哈欠嘴张不开,你们习惯就好。”

    “原来是这么回事。”蒋嬷嬷面容慈善地道:“往后遇到什么难处就和我们说,拿我们当一家子人就是了。”

    流烨冷着脸点了点头,拿起刷把继续刷锅,耳根不好意思地红了。

    日月如流,深秋的白天转瞬即逝,刚过了酉时二刻,太阳便已不见了踪影。

    木兰其瞥了眼窗外的明月,想起自己回来一个月还未曾给外祖父母报过平安,于是转头对龙湛道:“咱们明天去武安侯府看望外祖父母吧?”

    龙湛坐在床上,看着月光下如同罩着一层光华的木兰其,回味了一下她口中的“咱们”,鬼使神差地道:“也好。”

    木兰其喜形于色,她关上窗子,理所当然地开始打地铺,嘴里哼着温柔的小调。

    秋风吹得纸窗沙沙作响,精致的火炉并不能温暖卧房的每个角落,龙湛皱了皱眉,将玉枕往架子床里面推了推,拍了拍旁边位置,不自在地道:“你睡这里,离我远点。”

    木兰其顿住,短暂地琢磨他这两句相反的话后,喜笑颜开地把枕头拎起来,拍了拍上面莫须有的灰尘,轻轻摆在龙湛的玉枕旁边。

    她的枕头是自己用两层细葛布做出来的荞麦枕,这是以前在边境留宿时当地百姓教她的手艺,质地舒适,冰凉吸湿且方便携带。

    木兰其一脑袋栽倒在荞麦枕上,从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龙湛刀削般的下颚线,她侧身仰望着他,温柔而慵懒地道:“公主晚安。”

    龙湛下意识想要张嘴回应,忽然感觉自己脑袋坏掉了。他冷哼一声,别过头去躺在床上,眸子里闪过一丝沉重。

    他刚才居然想和一个男人互道晚安,他一定是疯了。

    木兰其早已习惯龙湛的态度,她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很快进入梦乡。

    翌日,瓦蓝的天空一望无际,金黄的阳光温馨恬静,秋风和煦轻柔,却是免不了有几分干燥。

    大概是床太舒服了,木兰其起得比平日晚了些,她茫然地从床上坐起,身旁已经没有龙湛的身影。

    堂屋的桌子上有蒋嬷嬷给她留的早饭,木兰其狼吞虎咽地吃完,出来寻找龙湛的身影,刚好撞见明世心和龙湛说话。

    明世心将一个刻着两只丹顶鹤的锡茶叶罐递给龙湛,温柔地道:“去了那边不用紧张,两个老人都很好相处,这是臣替公主准备的见面礼,里面是他们最喜欢喝的铁观音。”

    龙湛低头接过茶叶罐,精致的眉眼没有任何波澜,挺拔的身姿自带威压。

    木兰其看到这一幕,不自觉地苦笑了一声。

    怎么看紧张的也不会是公主。

    明世心注意到木兰其,眼神略带指责地道:“说是要带公主去武安侯府,结果睡到现在,叫公主白白在大堂等了半个时辰。”

    她老早就见龙湛在大堂一直坐着,一问才知道有这么回事,代入自己第一次给长辈敬茶的光景,替龙湛紧张的毛病就犯了。

    木兰其诧异地看了龙湛一眼,一脸歉意地道:“抱歉,我们现在就走吧。”

    龙湛僵硬地看了木兰其一眼,想解释自己没有刻意早起,可又觉得会越描越黑,气得他脸色更冷了几分。

    木兰其冷得打了个哆嗦,和龙湛一前一后出了大门,朝武安侯府走去。

    威远侯府和武安侯府只隔了一条街,坐马车反而比徒步更麻烦。才走了几步,木兰其便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她挥了挥手道:“舅舅,好久不见。”

    不远处一道墨绿色的身影朝木兰其看过来,露出一张帅气而疲惫的中年人的脸,正是木兰其的舅舅明彦淳。

    明彦淳是大楚的典客,和木兰铮的官级差不多,主要负责接待诸侯国和别国的来使,平日没人来的时候就干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他目光死寂般地扫过木兰其,见到龙湛时忽然换了一副神色,热情洋溢地跪下来道:“臣参见公主。”

    木兰其被明彦淳灿烂的笑容吓了一跳,不自觉地退后了一步。

    这是她没见过的舅舅。

    龙湛一手托着茶叶罐道:“起来吧。”

    “谢公主,没什么事臣就退下了。”明彦淳恭敬地起身,转头就要溜走,却被木兰其拉住了胳膊。

    木兰其毫无所觉地道:“舅舅,我们正要去武安侯府,所以是一起的。”

    明彦淳一下子失去了梦想,他挤出一个过分明媚的笑容,高声道:“今安公主和驸马大驾光临,是臣的荣幸。”

    说完这句话,他便渐渐退到龙湛身后,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着走。

    木兰其汗颜,温和地劝阻道:“舅舅,公主不在意这些礼节,你不用这样的。”

    虽然龙湛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他从不要求家里人下跪,这些木兰其都看在眼里。

    明彦淳拉住木兰其,在她耳边阴森森地道:“这你就不懂了,有的人表面春风细雨,实际上你要是做的不合他们心意,他们就会悄悄揪住你的小辫子,让你痛不欲生。”

    他说得极其小声,可是龙湛却往后看了一眼,吓得明彦淳差点当场窒息。

    木兰其摸了摸脖子后面,随即无奈地笑了笑,追上龙湛道:“公主不是那样的人,对吧公主?”

    龙湛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语气毫无波动地道:“你说不是就不是吧。”

    后头的明彦淳愣了一下,莫名觉得今安公主对自家外甥还挺好的,至少连这傻了吧唧的问题也会回答。

    他放松下来,又恢复一贯下朝的样子,懒散且节能地走在两人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