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笑面人
一个接着一个的雷霆撕裂了计都上空厚重的乌云，露出支离破碎的天空。
狂风猛烈地撞击着白骨圣殿高耸入云的尖顶，震耳欲聋的雷声接踵而至。
惊惶的飞鸟从乌云中冲出，飞似的掠向地面。
暴雨将至。
西洛锡安忽然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向甬道上方。沉坠的雨滴打在骸骨地上，发出密集而清脆的响声。雷声渐渐退去，似乎还将卷土重来。
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从他身后出现，“您在等什么，大人？”
“外面好像下雨了，莫云。”西洛锡安细长的耳朵微微一动，带着耳垂上的月牙形铃铛发出悦耳的轻鸣。
“这里是计都最好的场子，从来都没有漏过雨。”莫云无声地退了回去，“您接着往前走吧，马上就到了。”
甬道的尽头挂着黑色的帷幕，好像这座地下都市最后的遮羞布。莫云拉开黑色帷幕，露出后面整块巨岩铸造的大门。他在上面拍了拍。石门在铁链的牵引下向一侧打开，昏黄的灯光从里面透出。
“我只能送您到这儿了，大人。”莫云悄无声息地退入到黑暗中，他深深鞠躬，“我会在城外等着您的。”
西洛锡安拉下兜帽，没搭话，石门在他身后轰然关闭。
这是一间无比简陋的休息室。地上铺着枯黄的茅草，摆着一张骨制长椅，门口用青铜栅栏加固。说是休息室，但看起来更像是一间牢房。逼仄的空间里坐着五六个人，汗臭和体味混杂在一起，更不用提角落里已经装满的便桶了，长椅前面空了几个位置，看样子死斗已经开始了，西洛锡安希望自己没有来晚。
休息室外忽然响起一阵嘈杂的声响，一个血迹斑斑的裹尸袋被两个守卫从场中抬了下来，随意地丢在旁边的一个房间里。西洛锡安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手却不由得捏紧了随身携带的短弓，犹豫着没有走到长椅边。排在他前面的是几个人类，身上穿着斑斓的兽皮衣，木然地看着地上裹尸袋拖拽形成的血迹，好像装在其中的人不是他们的同伴。
守卫用手中的骨棒敲了敲门口的青铜栅栏，“下一个，六号！”
坐在最前头的人类男子慢吞吞地起身，走出休息室，接过守卫递来的骨刀，跟着他走上场。
“你在害怕吗？”西洛锡安身后传来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
西洛锡安回过头，就在他身后，骨制长椅的末端，端坐着一个男人。不知是巧合还是其他原因，他恰好坐在昏黄的油灯照不到的地方，整个人被黑暗笼罩，看不清面容，只有手中握着的似乎是金属材质的东西反射着微光。虽然看不清男人的面容，但是西洛锡安能感受到男人的目光落在自己捏紧短弓的右手上。
“没有，与其说是害怕，不如说是愤怒。”西洛锡安不着痕迹地松开短弓，把手收回斗篷中。
“哦？竟然是愤怒吗？”男人接着问道。
“你应该知道我们两族间的仇恨。”西洛锡安朝休息室旁边的停尸房瞥了一眼，“虽然已经过了很久了，但它不曾磨灭过。”
“参加死斗的原因也是因为仇恨吗？”男人继续问道。
“麟族举行死斗的理由呢？你能说明白吗？”西洛锡安反问道。
“说是死斗，结果还是处刑，只不过为了满足某些人嗜血的欲望换了个花样。无论过程怎么光鲜亮丽，结果终究是没有改变。”男人的语气淡淡的，含了一丝不屑。
“不，他们连光鲜亮丽的过程都懒得粉饰。”西洛锡安语气冰冷。
“可这就是麟族的本性。”男人说着向外望了一眼，第六个人类被裹在一张草席中从从场上抬了下来，大概裹尸袋已经用光了。西洛锡安面无表情地瞅着那个人类的尸体从自己的面前经过。他的身体完好，头颅却像楼上扔下来的西瓜，碎成了十几块，早已分辨不出了面容。
“我的对手是谁？”西洛锡安问道。
“你以前不关心这种无意义的问题。”男人说。
“意义这个词被创造出来就已经被人赋予意义了。”西洛锡安坐到骨制长椅上，把大腿皮鞘中的两柄短弓抽出来仔细检查，他把背后箭壶里的箭一一拿出来，又一一地放了回去，在心里默默记住它们的位置。
“我们十个人的对手都是同一个人，一个叫麟童的麟族人，第三魔王座下的百夫长。”男人平静地回答，语调波澜不惊。
听见他的回答，西洛锡安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冷笑，“你居然连自己最忠诚的下属都要欺骗啊！”
“不骗过他，又怎能骗过你。”男人用来回应的语调仍然波澜不惊。
西洛锡安将最后一支箭装进箭壶，脸上的笑容忽然敛去，他侧耳倾听场中的情况，耳朵上的月牙形铃铛轻轻振动。“你是怎样认出我的？”
“寻常的铃族人怎么戴得起你耳朵上的精金铃铛，那是七位有封号的圣弓手才有的待遇。”
“九号，该你了。”突然出现的守卫用骨棒敲了敲青铜栅栏，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西洛锡安脱掉披风，用一条细带把银白色的长发扎成马尾。他用纤长的手指轻轻摘下耳朵上的两枚铃铛，塞进腰带里，再次检查了一遍大腿皮鞘上的两柄短弓，把一捆箭背在背后，走向门外。
“下次我会注意的。”西洛锡安轻声说。
“不会有下次了。”男人也轻声说。
两个守卫等得不耐烦了，他们走进休息室，蛮横地架住西洛锡安，把他往外拖。西洛锡安没有挣扎，任由两名守卫拖着他离开休息室走向斗兽场，他垂着头如同梦呓般呢喃：“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笑面人···”
男人目送着他离开，手中的面具缓缓地覆上脸庞，他从黑暗中起身，脸上夸张的笑脸面具暴露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可怖。
西洛锡安的登场自然引发了看台上女人们的狂热尖叫，她们没想到在这种黑暗肮脏的地下死牢中，会见到这样一个俊美年轻的年轻人，还是以清秀著称的铃族人。男人们则在他高挺的鼻梁和完美的身材上相形见绌，朝场中吐着口水，发出粗鲁的咒骂声，期待着看到这个俊美的铃族年轻人凄惨的死状。
西洛锡安接过守卫递过来的骨制短矛，随手别在腰后，他随意地打量着对面矗立如山的麟童，麟童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冰冷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死人。
西洛锡安忽然想起以前曾在森林中遇到过刺角魔蜥，魔蜥吐着分叉的舌头，露出一嘴仿佛锯齿似的牙齿，铜铃大小的眼睛冷血无情，那是没有神智的冷血动物的眼神，如今他对面的麟童亦然，但是眼眸中的寒意更甚。
麟童活动着僵硬的脖颈，左手指向西洛锡安，右手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他俯下身子，双手撑地，小腿肌肉线条缓缓绷紧，厚重的土黄色鳞片从皮肤下钻出覆盖上他的身体。
“五！四！三！二！”看台上的观众们一起倒计时。
“一！”麟童爆发出一声大吼，大踏步地发起冲锋！
西洛锡安从背后抽出三支箭，闭上右眼，一道道虚拟的箭路在他脑中成型。他屏住呼吸，将麟童与弓上的箭连成一线。
箭法·飞蝗。
三箭齐发，三箭齐发，再度三箭齐发！九支箭几乎无缝衔接，组成了一个九宫阵，瞄准了麟童浑身上下九处关节。麟童毫不闪避，凭着周身覆盖的鳞片硬顶。锋利的蛇牙箭头钉入土黄色的鳞片，但并没有刺入肌肉。麟童并没有被这几支箭阻挡，双臂交叉，野蛮地撞向西洛锡安。
西洛锡安敏捷地就地一滚，闪到麟童背后，单膝跪地，三箭上弦，瞄准麟童的后脑，又是三箭齐发！
空气中响起一声清脆的爆响，麟童反手抓住了三支箭，然后猛地捏碎！
“跳蚤，去死！”
麟童再次承受了两轮箭雨，换得他与西洛锡安距离的急速缩短，整整十八支蛇牙箭扎满了他的上半身，把他钉得像刺猬一样。麟童高举起两臂，双拳上凝聚起了土黄色的光芒，西洛锡安忽然觉得身体一滞，麟童的双拳已重重地落了下来，地面发出碎裂的声响，两道裂缝蔓延开来，就像是一场小型地震。
西洛锡安处在地震的最中心，两道纠缠在一起的劲风撕扯着他的身体，将他几乎撕成两半。他抛下手中断裂的短弓，踉踉跄跄地后退，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果然没有破绽啊。”西洛锡安抬手擦掉了嘴角的血，抽出另一柄短弓，搭上三支箭。他调整呼吸，强压下五脏六腑移位般的疼痛，小跑起来。
看台上一片哗然，女人们都不约而同地站起身发出阵阵惊呼。男人们则眯起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场中央。这个铃族年轻人看似俊美，本质上却是个疯子，在绝对劣势的情况下，还敢向着近战无敌的麟族发起冲锋。
麟童爆发出一声巨吼，浑身筋肉震荡，将身上插着的蛇牙箭全部震出，他十根手指中弹出十只短小匕首似的利爪，贴地横扫。
西洛锡安突然跃起，踩住麟童的手臂，借力向后空翻，三支箭在落地的一瞬间一齐发出，全部瞄准麟童的双眼。麟童抬起手臂，挡住弓箭。但两人距离如此之近，蛇牙箭带着尖锐的破风声，轻易地刺穿了他的鳞片，直至整个箭头没入肌肉。
麟童感到了明显的痛楚，他恼怒地挥舞双爪，不断地向西洛锡安发起攻击，西洛锡安也故技重施，又是三支箭扎进了麟童的身体。
西洛锡安边射边退，他跳到半空，伸手向后一抓，忽然，箭壶空了。
麟童举着双臂护住眼睛，忽然听见一声弓弦的空鸣，而没有尖锐的破风声。
他的箭用尽了！麟童大喜，他骤然前冲，利爪抓向西洛锡安的头！
狂风猛烈地撞击着白骨圣殿高耸入云的尖顶，震耳欲聋的雷声接踵而至。
惊惶的飞鸟从乌云中冲出，飞似的掠向地面。
暴雨将至。
西洛锡安忽然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向甬道上方。沉坠的雨滴打在骸骨地上，发出密集而清脆的响声。雷声渐渐退去，似乎还将卷土重来。
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从他身后出现，“您在等什么，大人？”
“外面好像下雨了，莫云。”西洛锡安细长的耳朵微微一动，带着耳垂上的月牙形铃铛发出悦耳的轻鸣。
“这里是计都最好的场子，从来都没有漏过雨。”莫云无声地退了回去，“您接着往前走吧，马上就到了。”
甬道的尽头挂着黑色的帷幕，好像这座地下都市最后的遮羞布。莫云拉开黑色帷幕，露出后面整块巨岩铸造的大门。他在上面拍了拍。石门在铁链的牵引下向一侧打开，昏黄的灯光从里面透出。
“我只能送您到这儿了，大人。”莫云悄无声息地退入到黑暗中，他深深鞠躬，“我会在城外等着您的。”
西洛锡安拉下兜帽，没搭话，石门在他身后轰然关闭。
这是一间无比简陋的休息室。地上铺着枯黄的茅草，摆着一张骨制长椅，门口用青铜栅栏加固。说是休息室，但看起来更像是一间牢房。逼仄的空间里坐着五六个人，汗臭和体味混杂在一起，更不用提角落里已经装满的便桶了，长椅前面空了几个位置，看样子死斗已经开始了，西洛锡安希望自己没有来晚。
休息室外忽然响起一阵嘈杂的声响，一个血迹斑斑的裹尸袋被两个守卫从场中抬了下来，随意地丢在旁边的一个房间里。西洛锡安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手却不由得捏紧了随身携带的短弓，犹豫着没有走到长椅边。排在他前面的是几个人类，身上穿着斑斓的兽皮衣，木然地看着地上裹尸袋拖拽形成的血迹，好像装在其中的人不是他们的同伴。
守卫用手中的骨棒敲了敲门口的青铜栅栏，“下一个，六号！”
坐在最前头的人类男子慢吞吞地起身，走出休息室，接过守卫递来的骨刀，跟着他走上场。
“你在害怕吗？”西洛锡安身后传来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
西洛锡安回过头，就在他身后，骨制长椅的末端，端坐着一个男人。不知是巧合还是其他原因，他恰好坐在昏黄的油灯照不到的地方，整个人被黑暗笼罩，看不清面容，只有手中握着的似乎是金属材质的东西反射着微光。虽然看不清男人的面容，但是西洛锡安能感受到男人的目光落在自己捏紧短弓的右手上。
“没有，与其说是害怕，不如说是愤怒。”西洛锡安不着痕迹地松开短弓，把手收回斗篷中。
“哦？竟然是愤怒吗？”男人接着问道。
“你应该知道我们两族间的仇恨。”西洛锡安朝休息室旁边的停尸房瞥了一眼，“虽然已经过了很久了，但它不曾磨灭过。”
“参加死斗的原因也是因为仇恨吗？”男人继续问道。
“麟族举行死斗的理由呢？你能说明白吗？”西洛锡安反问道。
“说是死斗，结果还是处刑，只不过为了满足某些人嗜血的欲望换了个花样。无论过程怎么光鲜亮丽，结果终究是没有改变。”男人的语气淡淡的，含了一丝不屑。
“不，他们连光鲜亮丽的过程都懒得粉饰。”西洛锡安语气冰冷。
“可这就是麟族的本性。”男人说着向外望了一眼，第六个人类被裹在一张草席中从从场上抬了下来，大概裹尸袋已经用光了。西洛锡安面无表情地瞅着那个人类的尸体从自己的面前经过。他的身体完好，头颅却像楼上扔下来的西瓜，碎成了十几块，早已分辨不出了面容。
“我的对手是谁？”西洛锡安问道。
“你以前不关心这种无意义的问题。”男人说。
“意义这个词被创造出来就已经被人赋予意义了。”西洛锡安坐到骨制长椅上，把大腿皮鞘中的两柄短弓抽出来仔细检查，他把背后箭壶里的箭一一拿出来，又一一地放了回去，在心里默默记住它们的位置。
“我们十个人的对手都是同一个人，一个叫麟童的麟族人，第三魔王座下的百夫长。”男人平静地回答，语调波澜不惊。
听见他的回答，西洛锡安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冷笑，“你居然连自己最忠诚的下属都要欺骗啊！”
“不骗过他，又怎能骗过你。”男人用来回应的语调仍然波澜不惊。
西洛锡安将最后一支箭装进箭壶，脸上的笑容忽然敛去，他侧耳倾听场中的情况，耳朵上的月牙形铃铛轻轻振动。“你是怎样认出我的？”
“寻常的铃族人怎么戴得起你耳朵上的精金铃铛，那是七位有封号的圣弓手才有的待遇。”
“九号，该你了。”突然出现的守卫用骨棒敲了敲青铜栅栏，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西洛锡安脱掉披风，用一条细带把银白色的长发扎成马尾。他用纤长的手指轻轻摘下耳朵上的两枚铃铛，塞进腰带里，再次检查了一遍大腿皮鞘上的两柄短弓，把一捆箭背在背后，走向门外。
“下次我会注意的。”西洛锡安轻声说。
“不会有下次了。”男人也轻声说。
两个守卫等得不耐烦了，他们走进休息室，蛮横地架住西洛锡安，把他往外拖。西洛锡安没有挣扎，任由两名守卫拖着他离开休息室走向斗兽场，他垂着头如同梦呓般呢喃：“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笑面人···”
男人目送着他离开，手中的面具缓缓地覆上脸庞，他从黑暗中起身，脸上夸张的笑脸面具暴露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可怖。
西洛锡安的登场自然引发了看台上女人们的狂热尖叫，她们没想到在这种黑暗肮脏的地下死牢中，会见到这样一个俊美年轻的年轻人，还是以清秀著称的铃族人。男人们则在他高挺的鼻梁和完美的身材上相形见绌，朝场中吐着口水，发出粗鲁的咒骂声，期待着看到这个俊美的铃族年轻人凄惨的死状。
西洛锡安接过守卫递过来的骨制短矛，随手别在腰后，他随意地打量着对面矗立如山的麟童，麟童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冰冷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死人。
西洛锡安忽然想起以前曾在森林中遇到过刺角魔蜥，魔蜥吐着分叉的舌头，露出一嘴仿佛锯齿似的牙齿，铜铃大小的眼睛冷血无情，那是没有神智的冷血动物的眼神，如今他对面的麟童亦然，但是眼眸中的寒意更甚。
麟童活动着僵硬的脖颈，左手指向西洛锡安，右手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他俯下身子，双手撑地，小腿肌肉线条缓缓绷紧，厚重的土黄色鳞片从皮肤下钻出覆盖上他的身体。
“五！四！三！二！”看台上的观众们一起倒计时。
“一！”麟童爆发出一声大吼，大踏步地发起冲锋！
西洛锡安从背后抽出三支箭，闭上右眼，一道道虚拟的箭路在他脑中成型。他屏住呼吸，将麟童与弓上的箭连成一线。
箭法·飞蝗。
三箭齐发，三箭齐发，再度三箭齐发！九支箭几乎无缝衔接，组成了一个九宫阵，瞄准了麟童浑身上下九处关节。麟童毫不闪避，凭着周身覆盖的鳞片硬顶。锋利的蛇牙箭头钉入土黄色的鳞片，但并没有刺入肌肉。麟童并没有被这几支箭阻挡，双臂交叉，野蛮地撞向西洛锡安。
西洛锡安敏捷地就地一滚，闪到麟童背后，单膝跪地，三箭上弦，瞄准麟童的后脑，又是三箭齐发！
空气中响起一声清脆的爆响，麟童反手抓住了三支箭，然后猛地捏碎！
“跳蚤，去死！”
麟童再次承受了两轮箭雨，换得他与西洛锡安距离的急速缩短，整整十八支蛇牙箭扎满了他的上半身，把他钉得像刺猬一样。麟童高举起两臂，双拳上凝聚起了土黄色的光芒，西洛锡安忽然觉得身体一滞，麟童的双拳已重重地落了下来，地面发出碎裂的声响，两道裂缝蔓延开来，就像是一场小型地震。
西洛锡安处在地震的最中心，两道纠缠在一起的劲风撕扯着他的身体，将他几乎撕成两半。他抛下手中断裂的短弓，踉踉跄跄地后退，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果然没有破绽啊。”西洛锡安抬手擦掉了嘴角的血，抽出另一柄短弓，搭上三支箭。他调整呼吸，强压下五脏六腑移位般的疼痛，小跑起来。
看台上一片哗然，女人们都不约而同地站起身发出阵阵惊呼。男人们则眯起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场中央。这个铃族年轻人看似俊美，本质上却是个疯子，在绝对劣势的情况下，还敢向着近战无敌的麟族发起冲锋。
麟童爆发出一声巨吼，浑身筋肉震荡，将身上插着的蛇牙箭全部震出，他十根手指中弹出十只短小匕首似的利爪，贴地横扫。
西洛锡安突然跃起，踩住麟童的手臂，借力向后空翻，三支箭在落地的一瞬间一齐发出，全部瞄准麟童的双眼。麟童抬起手臂，挡住弓箭。但两人距离如此之近，蛇牙箭带着尖锐的破风声，轻易地刺穿了他的鳞片，直至整个箭头没入肌肉。
麟童感到了明显的痛楚，他恼怒地挥舞双爪，不断地向西洛锡安发起攻击，西洛锡安也故技重施，又是三支箭扎进了麟童的身体。
西洛锡安边射边退，他跳到半空，伸手向后一抓，忽然，箭壶空了。
麟童举着双臂护住眼睛，忽然听见一声弓弦的空鸣，而没有尖锐的破风声。
他的箭用尽了！麟童大喜，他骤然前冲，利爪抓向西洛锡安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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