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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共进杯酒,刀破万法

    一身修为深不可测的玄龟本源法相,被那意欲阻拦先天八卦之术的神秘人一脚踩下,其实并未造成多少实际性的伤害。

    玄龟福缘深厚曾顺应大道循环负河图洛书,更是曾伴人皇伏羲左右共襄九州,身上那具坚不可摧的龟甲,便是一件无上的防御法宝。

    而真正致命的是,玄龟硬抗下的那道经久不散的天雷。

    天雷自天地纯阳之气而化,最为克制精怪、阴邪、鬼魅之类,而隶属精怪之类的玄龟也不能例外。

    收敛本源法相,恢复本体的玄龟,甲壳破碎周身雷霆萦绕。

    在破损的甲壳当中,隐约有鲜血流出,粉嫩的肉芽蠕动修复伤口,可那雷霆噼啪作响,又随之将其撕裂。

    气若游丝的玄龟趴卧在地运炁疗伤,双眼之中流光溢彩,粘稠的淡金色液体在这沟壑纵横古意盎然的龟甲纹路当中不断流动,敛没伤口当中残留的雷霆之力。

    半晌功夫吐出血沫和脏腑碎渣,这才终是缓过一口气来。

    只不过,比起之前足有磨盘大小的体型,观其四肢、裙边似是缩小了一圈儿。

    而同样出身妖族的申公豹,对这道劈在这玄龟身上的紫色雷霆同样心有余悸。

    若是落在自己身上,被打回原形不说,怕是要直接身死道消。

    可回过头来仔细想去,真身不在这朝歌城中,言语之间仅仅只是略有波及,便可心生感应,携无尽毁灭之力的雷霆,一念前来。

    更是以无上姿态,碾压这修为深不可测的玄龟。

    想到此处,申公豹心中一颤,可实在不愿相信,那些高居天幕之后,无愧神明二字称呼的存在,何至于将视线放在这玄龟之上?

    申公豹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刚才那位是?”

    “嘘!”玄龟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显然不愿再谈此事。

    而申公豹同时在这心中也生出大致推测。

    只是在这念起的一瞬间,就被自己亲手掐断。

    生怕再招来这泼天祸患。

    虽只是相处半天时光,可姬旦对这贪杯之时活像个老小孩、发起牢骚时满腹苦水,可终究不失古道热肠,乃是一位慈祥长者的玄龟,心生尊敬之意。

    而此刻,姬旦终于从这神秘之人带给自己的震惊当中回过神来,见到这劫后余生的玄龟,全无先前半点神采,只是有气无力的趴在地上。

    顿时,鼻子一酸,而那张能说会道的嘴巴,竟在此刻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只是快步走上前去,一手抓住前爪,一手托住裙边,将后者从地上搀扶起来:“龟爷爷,你没事吧?”

    “你这个小乌龟蛋儿,方才发什么呆呢?”玄龟看到姬旦,就打心眼里喜欢这孩子,前爪拍了拍胸口腹甲:“放心,你龟爷爷好得很,不过就是给我挠挠痒罢了!”

    前爪挥舞之间牵连到内在还未痊愈的伤势,顿时呲牙咧嘴倒吸了几口凉气,显然抗下这道天雷,没有玄龟言语当中那么简单随意。

    三人出了这正殿,申公豹看向身后那些因王叔比干昏厥倒地,而乱作一团的群臣。

    想到那郭兴解卦之说到底准不准确?

    是否真如卦辞当中那般骇人听闻已无力回转?

    这商汤数百年的基业难道真要在这帝辛子受手中断绝?

    申公豹忍不住问向占卜出此大凶之卦的玄龟。

    可对此,玄龟却是不置可否。

    转而看向自己的小乌龟蛋儿。

    拘出一件不过巴掌大小通体漆黑,入手坚硬冰冷,细看之下隐有牛毛粗细的繁复纹路流转其中,虽光泽不显却暗含神韵。

    姬旦认出见此物,忙要推辞,却见玄龟脸色一沉:“嫌你龟爷爷的东西太过晦气寒碜?”

    前爪轻拍姬旦手心,示意后者将其收好,随即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丹田破损所造成的伤势,始终是一个隐患。”

    “你所要面临的问题不是说去刻意追求修为高低与否,而是要注重你的身体能经受的住炁气的几轮冲刷而不引发旧疾发作!”

    “当初你选择习武强身健体的想法没有错,而这南宫适也的确是一位名师。”

    “但若想更上一层楼,单单只习这三分归元气镇压伤势远远不够。”

    “这是我后背之上最大,也是最为坚硬的一片遗蜕龟甲,力抗天雷也毫发无损。”

    “而在这其中更是蕴藏了我部分大道感悟,与你修行功法颇有几分契合所在,今日赠送于你,也不怕这宝物蒙尘。”

    “交由你使用,镇压缓解丹田旧伤事半功倍,若能与修行法门相互查漏补缺,更为幸事一件!”

    伏羲庙前,三人喝完这也许是留存于世的最后一小壶百花酿,然后就此分别。

    玄龟力抗雷霆受伤严重,需静养疗伤。

    申公豹云游而来,只等今夜娲皇回宫献上祝寿之物。

    而姬旦则是打算携使团返程西秦雍州,去当那逍遥快活的元州侯。

    临别之际,玄龟突然对申公豹说道:“继续云游天下或是个不错的选择,何必呆在朝歌这片是非之地呢?”

    闻言,申公豹却面露苦涩之意。

    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只不过不方便表露而已。

    玄龟并不在意这申公豹是否会听取自己的建议,转而向姬旦说道:“我主上人皇伏羲,先天八卦已臻至化境,而我则是很期待小乌龟蛋儿你,有朝一日,能够一刀破万法!”

    言毕,悄然离去。

    只剩申公豹与姬旦二人。

    看着眼前“豪爽大气”直叫人一见如故的姬旦,申公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我与阁下同经患难,可为何还对我心存警惕之意?”

    而姬旦亦是看着眼前,有自己7/8分帅气的申公豹,想到原著当中阴险狡诈掀起风云无数的他,很难将两种截然不同的形象,添加在一人身上。

    可又想起自己二哥武王伐纣,他们二人又将隶属于不同的阵营,届时难免刀剑相向,也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要怪,只怪这造化弄人。”

    申公豹似是深有感悟,苦笑一声道:“或许,真就是这造化弄人吧。”

    说完神色一肃,打起稽首沉弯腰身道:“今日有幸,能与君共进一杯酒,他日若有差遣,自当万死莫辞!”

    姬旦心生感慨之意,连忙弯腰回礼:“来日方长,仙长珍重!”

    申公豹随后离去。

    只剩姬旦一人。

    抬头望向天空,只见头顶墨海无边,浪潮当中隐有雷光闪烁,似有一场滂沱暴雨将至。

    而姬旦脸色亦是阴沉无比。

    “我的好徒儿,你怎么还没死?”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隐藏着巨大的信息。

    自己前身,在年幼之时发现灵根,自此便踏上了修行之路。

    之后便是自己修行在这紧要关头出了差错,丹田受损,一连昏厥数日。

    最后便是自己穿越而来,占据了这副皮囊。

    可如今看来,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修得正统仙家无上法门,在短短十几年间,便洞开周身十二正经,引得玄龟都为之赞叹不已。

    这具肉身,用仙人遗蜕形容都不为过。

    既然前身已有如此资质,如此无上法门,会简简单单练功出错,随即一命呜呼?

    这是何等的荒谬与可笑?

    可自己全无半点前身的记忆,对这个很有可能包藏祸心的师父,是全无印象。

    也只能等此间事了,回到家中,再找寻那些遗留下来的蛛丝马迹。

    似被一个接一个谜团包裹住的姬旦,只身走出这娲皇宫。

    长街之上,但见狂风不止,卷起尘土飞扬不断。

    耳际闷雷炸响,一滴黄豆大小的雨滴砸落地面,溅射起无数水珠。

    不管怎样。

    我的好师父。

    消失在街角当中的姬旦,嘴角一抹冷笑闪逝不见。

    你都没死。

    而我又怎敢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