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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外公的旧日记

    一行人到大舅家后,云志表哥果然在家,安静说明大家的来意,且和安晓悦主动揽下削土豆的任务后,云志表哥欣然同意,也主动承下准备辣椒面等其它的材料及烙的任务,三人速度极快,不一会一锅本地传统的烙锅就已准备完成,安上锅,倒上靠自己人工压榨的菜籽油,不到五分钟就已烙得半熟,抬上几碟辣椒面,一人一根简单的长竹签代替叉子,大家即迫不及待地开吃。

    我一直忍住不首先发问,毕竟作为一个外客,基本的矜持还是要保持的,但安云波就没那这份矜持了,首先向安云志问道:“志哥,你晓得简家冲不晓得?”

    大家都停下手上的动作一脸期待看向安云志。

    “听说过,在徒蓬箐过去那边。”安去志一楞后,看了我一眼无奈地道。

    看来云志表哥心如明镜,不过也是,联系到我前两天的所问,除了我,应该不会有那个敢主动打听这些被老一辈人视作禁忌的问题,不由脸一红,不过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知道,云志表哥为人稳重,加上也在外打工多年,虽年读书少,但其见识并不比我少,思想也相对舅舅及老一辈的人开放许多,所以先是看了我一眼才回答云波的问题。我虽然不好意思,但都到这了,矜持已不再那么重要了,于是不由向他求问:“听说里面还有个寨子,能跟我们说说里面的情况吗?”

    安云志一脸无奈的看着我笑道:“真不晓得你那来这么多的好奇心,看来不跟你讲讲你可能是要一直都记得心里面了!”

    说到此他停顿了一下,组织了下语言继续说道:“其实这事可能除了你外婆你舅舅还有我外,其它人也所知不多,而我和你舅舅也是有一年偶然看到你外公的一本日记本里面所记,才对简家冲以及苗王洞有一点点了解...”

    接下来在安云志的讲述下,我们对日记的内容有了一个简单的了解,之所以说是简单的了解,是因为当初看笔记时,虽然他是和舅舅一起看的,但他本身只有小学文化,而日记的书写方式是民国时期的书写格式。即字体为繁体,每页自右向左竖着书写,翻页方式自左向右翻,首页则是我们今天翻页方式的最后一页,所以他认识的字约只有百分之五六十。

    因为所记的内容太过匪夷所思,所以两人并没有把所有内容观看完,也没有相互进行交流,所以他向我们的所述内容,也只能是在日记中得到的再加上自己的一些猜测,所以与原日记所记有很大的出入,但这是我之后得到并认真研究了原日记后,才知道的,而原日记所记,比他的叙述的还要诡异和精彩,万万没想到外公年轻时居然有过这么一次经历,我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母亲说过,她的外公外婆是认的,而不是亲的了。

    那是民国三十五年(公元一九四六年),根据时间推测那年的外公应该刚好二十岁,因家中有位长辈当时在民国的县政府里担任书记员,加上他也进过学,识得点字,就给他找了份为多个边远山村寨子送盐的工作。说是“工作”,实际上还是低价从政府管盐的单位把盐采购来,然后自己再销售到政府划分的指定区域,政府有个备案,算是政府工作人员,但与其它工作人员相比是没有工资的,销售的盐是自负盈亏,每月还得给管盐的官员送上一笔不少的钱,美名其曰:“管理税”。

    次年,也就是民国三十六年的春季,政府接到一个神密的村民求助,说是在徒蓬箐山背后的山谷中有个寨子因近乎与世隔绝,寨子里的人一直吃的都是自制的盐,已经有多人中毒死亡,还有很多人因不敢继续吃盐而造成身体体能下降低、干不了活,严重影响生产生活,给寨子里的人带来了严重生存危机。政府根据村民的求助,把向寨子供盐的任务交给了外公。外公接到任务后,即从仓库砍(旧社会我们这些边远的地方吃不上精盐,都是吃未经精细加工过的块盐,所以一般都是在仓库用刀砍成相对较小块的再卖出去)了百余斤盐,先背回家。回家的当晚,舅舅拿出神秘求助人留下的地图研究了起来,但刚一打开,首看到的却是标注的几个注意事项,其大意如下:

    1、一路上必须沿地图所绘路线行走,因为路只有一条;

    2、到了徒蓬箐山顶后,后面的路一点不能走错,中途不要偏离一点路线,因为一但偏离想要走回是不可能的;

    3、不能在夜晚赶路,且必然找背靠山崖,或不深的山洞作为安全露宿地过夜;

    4、一路上不管白天或黑夜,无论听到任务奇怪的声音都不能去看,或寻找其出处;

    5、路上将会有寨民前来迎接并带路,路上不得与带路的寨民有交流,到达寨子后未经请允许,不得随意走动,一切听从寨民安排。

    外公觉得这次出行与以往不同,处处透着诡异,首先:求助的人为什么不直接在政府里采购盐然后带回去;其次:求助的人如果有什么不便之处也可以带路与自已一道回去,这样不是可避免出意外或走错路吗;第三:听政府那人说,那神秘的求助人再那天求助后就如同失踪一般,再找不到;第四:从未听说徒蓬箐的山后有什么寨子,就算有,根据几个行路的注意事项来看,那处山谷、那个寨子都与一般地方不一样,可能存在意想不到的危险。

    想到此,外公不由有打退堂鼓的冲动,但又想到,自已这份工作来之不易,所赚的钱有时候比一些政府正式工作人员都多,而且家里的一大家人的生活开支也是自己出大的头,如果没有这份工作,家里可能会非常困难,所以这份工作还得好好做。

    想通后,外公当夜即到中寨找了一个好友,邀约这一趟两人一起去,所得利润回来后两人平分,好友欣然答应。次日,按地图的路线所示,出发点是在中寨,从安家寨出发后一路向上转过几个弯,可找到一条隐秘的小道,从那条小道爬徒蓬箐山顶,然后下到那边的山谷,再沿着山谷中的小道一直往下能找到那个寨子。这是外公第一次外出卖盐叫上伙伴,盐有一百余斤,往常他都是用马驮,这次山路或者说好多地方都只能容一人通过的悬岩小道,边边贴着岩礕、一边是悬岩,一个不小心将会尸骨无存,马肯定是去不了的,所以只能选择人背,不过分担到两人身上每人也就六七十斤,对山里的庄稼汉来说这点重点不算什么,凌晨4点左右出的发,除了前面一小段路相对轻松外,自从走上悬崖小道,两人都一路上险象环生,多次差点摔下县崖,两人四肢并用,好不容易爬了七八个小时,临近中午才到山顶,二人是又饿又累又怕,心有余悸的终于可以停下来休息了。

    按地图上所附的留言,他们路程需要两天才能到山寨,来回时间至少需发四天三夜,所以二人虽然累但也只能在山顶草草吃过干粮后,就准备继续走路,二人想着之前一直都是在悬崖上的小道上山,困难重重,之后的路程就一起是下山,应该不那么难了,所以都不由齐先向山谷看了去,映入二人眼帘的是绵延的群山中一条长十公里的山谷被云雾笼罩,看不清谷底具体情况,但洁白云雾在阳光的照耀下,如同棉花的海洋般翻滚变化,一会又如江水般自上而下流去,仿佛要一泄千里,奔流向海。二人看到如此如梦似幻壮观景象,不由对视一眼都震惊不已,不过没有多余时间留给他们震惊,因为还有很长的下山路等着他们,而今晚二人还要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过夜,所以二人未多说什么,沿着一条全是高大茂密的乔木林中小道行下去,说是小道,其实小道都算不上同,部分地方是雨季水流自上而下冲出的小道,多数地方虽偶尔看到青石铺成的石梯,但均被茂密的灌木遮住,林间不见阳光,走在前面的人需要使用柴刀进行开路。

    二人交换着开路,边砍掉档路的树枝边行走,不知不觉个把小时过去了,不知从何时起二人已进入能见度不只有十余米的雾中,不一会还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越往下走雨越大,可是明明刚才下山时还是天晴的啊,为什么这山谷是下起雨的,二人虽有疑问,但也未作多余的讨论,因为越走,山谷中的雨越大,不到几十米就会遇到一处瀑布,或者是水流湍急的溪流,本身就住在山村,又常远行的二人都知道,这个情况山洪爆发后,山体滑坡、泥石流发生的可能性非常大。

    自二人吃过午饭开始下山计算,目前已近五个多小时过去了,还未下到谷底,雨却越下越大,雨幕、浓雾及茂密的树林遮住了视线,看不到谷底还有多深,不知道还有多久才到达谷底,更严重的是越走挡在路上的溪流越大、越急,之前的还能勉强拉着树枝淌过,但后面遇到的溪流一条比一条宽,已经无法强行淌过,加上山谷立的天已暗了下来,二人经过商议,赶在天黑前找到一处较浅的崖洞休息,还好崖洞内还能找到一些干的枯枝,点燃篝火又吃了点干粮后,二人劳累了一天,白在雨声中渐渐睡去,但不知怎么的,半夜时,外公在半睡半醒之间依稀听到雨声中的山谷里偶尔传来几声婴儿的哭声,想着既然这里能听到孩子的哭声,想来应该离那个寨子不远了吧,然后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