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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消失的国民党军队

    次日,一早,四人简单吃过早餐后,即乘上了堂叔的车往安家寨开去,虽一路全是上山,且路况很差,到处是坑坑哇哇,但比我全程走路快上了许多,半个多小时就到了外婆家,没想到舅妈也从娘家回来了,问了一下,才知道她昨天下午就回来了。

    舅舅、舅妈和外婆看到幺叔他们有些诧异,但以前父亲来外婆家常会把幺叔带上,所以他们对幺叔并不陌生,反而很亲切,只是没想到这个时候他会和我一起回来,故而有些诧异。

    幺叔忙向外婆及舅舅、舅妈问好,我向他们介绍了堂叔和幺婶,舅舅忙把三人请到家里,待坐下来后,我还在想如何向外婆开口说出那件事,舅舅先问起了老人家的身体,又与舅舅、舅妈聊了一会,由于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待他们聊得差不多了,我适时的向舅舅和外婆提起了外公遗物,先说了那个盒子还有荷包如今算是艺术品,还有很大的价值,让外婆再考虑一下要不要留下。

    听到我的问题舅舅、舅妈一愣,他们显然是知道那个盒子还有荷包的,但可能是没想到那东西还在,然后都转头看向外婆,外婆到是很镇定,看着我说道:“那天交给你,我就说了随你怎么处置,所以你如果觉得还有价值那你就好好收藏。”

    我看了一下舅舅,又重新看向外婆,郑重地说道:“那是外公的遗物,不管是按理还是按法律来说都应该给我舅舅。”

    舅舅则直接说道:“既然你婆给了你,你也觉得有收藏价值,那你就好好保管,如果在我们手上,我们也不晓得如何去保管,你外婆给你也算是传给你妈了,所以你不用问我们意见。”

    我看向舅妈,但舅妈一向为人善良,很少发表什么意见,平时对我也很好,所以在这件事上,她也只是向我点了点头。

    我很感动,只能向他们说谢谢他们,然后我又转向外婆,可能是昨天天舅妈回来陪她的缘故,看到她情绪比前几天好了很多,当下我又先向她介绍说幺叔和幺婶目前是在县林业局和县国土局工作,我前天因为看了外公的日记(记事本),上面提到了外公和外婆是在山里的一个寨子里认识的,不知道这么多年了,外婆有没有回去过寨子里。

    外婆没想到我会突然提起他娘家所在的寨子,有些意外,然后苦笑着摇了摇头说:“自从出来就没有回去过,也没法回去!”

    “那婆婆你晓不晓得那个寨子里现在还有没有人在?”我继续问道。

    “不晓得,当初我们离开时,我爷爷说了,出来了,就一辈子不能回去,这么多年也没有见那个从里面出来过,所以一直不晓得情况!”外婆回答道,然后停顿了一下,又向我问道:“你问这些做什么?”

    我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说道:“婆婆,是这样的,由于国家需要,我幺叔和幺婶他们单位都要对简家冲的所有资源...”

    我怕外婆听不懂,又忙解释说:“资源就是比如说林木、河流、矿产、气候、土地还有里面有那些动物等等都要进行了解,然后做成资料上报给国家,但以前他们组织人进去过,还没到里面就有人中了障气退出来,然后他们就一直得进去不了,后来就再也不敢去了。现在他们认为可以根据我外公的日记内容进去,把需要了解的了解清楚,最重要的是,马上都要建国五十周年了,但国家一直不晓得还有一个寨子的人还生活在大山里面,与世隔绝,现在不比同旧社会了,山里的孩子需要出来,和我我一样,该上学的上学,他们不能再与外面的世界隔离了,如果能找到他们,那国家应该能给他们提供更好的居住和生活环境,就向我们现在一样。”

    外婆听我如此说,并没有马上作出回应,而是一直在思考着什么,只见她一会严肃、一会又露出浅浅的微笑。

    我想,此时外婆的思绪应该是回了到山里,那个她日思夜想的山寨了吧,那里有她快乐的童年,要好的伙伴、爱她父母、还有当族长爷爷,父母和爷爷早已逝去了吧,而她的伙伴,她的兄弟姐妹是否还在世?如果可能,他们真的愿意出来生活吗?

    大家都知道她需要考虑的东西很多,也都没有说话,都看着她等待她的决定。

    不知过去了多久,外婆终于回过神来,看着我们,又犹豫了很久才说摇头说道:“我很想他们,但我不能为他们作决定,你说你们要去考察,我肯定阻止不了你们,但也帮不了你们,因为虽然我是从里面出来的,但我在和你外公他们离开前,从来没有走出过寨子前面的坝子,不只是我,寨子里所有的女人,一辈子都不能走出坝子,还有一点,苗王洞的路你们不能走。”

    我们听后,虽有些失望,但至少外婆没有阻止我们,有一点她的确没有说错,是否愿意接触外面的社会,这得由寨子里的人做决定,而她最后强调的一点到是很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

    我和幺叔幺婶都分别相视了一眼,然后幺叔说道:“那是一整个寨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人口应该也不少,对于他们的安排,肯定不是我们那怕是我们县政府都作不了决定,所以我们只是先去作个前期的考察,如果找到他们,我们可以向他们说明现在社会的不同,对于他们是否要到外面来生活,当然是取决于他们的意愿,就算他们同意了,想要搬出来,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搬的,还需要国家专门规划和建设新的居住地,还得有合适的、足够土地给他们种,很多问题都需要国家才能解决,所以到时我们还得和上级领导汇报我们的考察结果,然后才能让领导做出决定。”

    幺叔又继续问道:“对了,孃孃您说你们出来的那个洞的路不能走,是为什么?”

    外婆边听幺叔说边点头表示同意,又听到幺叔的问题后,回答道:“当初我爷爷是趁着幺明的外公和我哥李江河喝醉了,然后才让我阿尼哥他们用担架抬到洞里的,他们肯定不知道洞里前半部分的情况,我虽然是用走的,但其实我是跟着我爷爷走的,因为那个山洞的前半部分我们就走了两天多的时间,洞里有很多岔洞,有时候是走路,但更多时候是划竹筏走的水路,在两天多的时间里我也睡过几次觉,所以记不得完整的路,而当初出发时,我爷爷就和我们说过,那条路只有他和寨里的几个族老带路才能走得通,其他人就算走过几次如果再单独走也都走不通。”

    仿佛怕幺叔他们不信,又补充说道:“我阿尼哥和阿桑哥就在我爷爷他们的带领下走过几次,但如果再让他们在没有爷爷或几个族老的带领下去一次,他们也去不了。”

    我们都有些失望,思考了一下,幺叔才点头表示他是相信外婆话的,我也只能点头说道:“既然是这样,那到时我们原路返回就好,不走那条路就是了。”

    外婆听了我的话,明显松了口气,并向我点了点头,因为他知道,这趟进去,肯定会有些危险,我的话,让他算是放了点心。

    外婆好像累了,吩咐我和舅舅,让我们招呼好我幺叔他们,然后站起来准备走回她的房间,但进房间门前又好像犹豫了一下,转身对我说:“幺明,你幺叔他们因为国家需要,去里面是为了工作,你现在最主要的是学习,还有你妈和你爸走的时候让你好好在这家里,不要到处走,所以你就不要和他们进山了,你离开学也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

    我知道外婆是担心我的安全,忙站起来扶着外婆边往里走,边跟外婆说道:“婆婆,没事的,我一起去主要是为了完成我明年的毕业论文,我是学历史学的,我看我外公的日记上说简家冲里面除了有你老家的寨子,还有很多栈道些,这些都是历史啊,我们学历史学研究的就是这些,如果这次去了,肯定对我写好毕业论文有很大的帮助,毕业论文写好了才能好好正常毕业,说不定还能分个好的工作单位。”

    我知道,作为全村第一个大学生,外婆他们对我的前程一直都很期待,所以我跟她说这关系到我以后的工作,她肯定会考虑的。

    果然,外婆想了一下,好似有些无奈,摇了摇头说道:“那进去后,一定要注意安全,还有不要一个人单独到处走,必须要时刻和你幺叔他们一起。”

    我只能笑着向外婆保证的说道:“婆婆你放心嘛,我现在的年龄和当初我外公去你家的时候年龄差不多,而且他们当时只有两个人,我们这次可能会有很多人,他们都是专家,还会带很多的专业工具,所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外婆不想我又突然提到外公,使她仿佛又想起了当年第一次见到外公时,外公的样子,不由一笑,然后又无奈的摸了摸我的头说道:“你们年轻人最有主意,你也这么大了,反正一切小心就是,还有去之前跟你爸妈先打个电话,好让他们放心。”

    再次向外婆作了各项保证后,她才让我去陪我幺叔他们,而她想休息哈,当下,我扶外婆躺下后,才出了她的房间。

    回到客厅,舅妈已经不在,应该是去看孙子去了,幺叔看到我出来,不由问道:“你婆婆允许你去了?”

    我点了点头表示已经我说服了外婆,而舅舅则是满脸担心的看着我说道:“幺明,你外婆的担心是有理由的,有些话她不好说,但你外公的日记其实我看过,虽然没有看完,但晓得那里面到处都很危险,还有一件事,你们不知道,其实解放前有一批近百人的国民党军队进去过,当时还全都带了枪,但后来一直都没有出来,有人传是全部都死在里面了,所以真的能不去就不要去了!”

    听到舅舅这样说,我们四人又是一惊,没想到还有这事,幺叔则忙向舅舅问道:“近百人?还带有枪?具体是怎么回事麻烦大哥给我们说说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