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软性驱逐
趁着缇薇拉和秃头扯皮的时候，江云城隐去身形，走到了两人身后的告示板。
告示板上贴着大大小小共七张文件，但江云城一点也看不懂上面的文字。
秃头刚刚新帖上去的那张应该就是通缉缇薇拉的，上面绘着三张图，分别缇薇拉的头像，她肩膀上的纹章，以及腰间佩戴的那把剑。
三者中，占了纸张左下角一片的缇薇拉画像画得最不好，除了头像的角和把头发涂白以外，其他地方难说和缇薇拉本人有什么相似的地方——也就是人人都有鼻子有眼的了。
右下侧并列着纹章和剑的图画，纹章大约是有临摹对象，画得还不错，剑画得最好。江云城第一次注意到剑鞘上蛇鳞状的纹路，以及握把上衔着配重球的蛇头。
腰间的超时空板砖震动了一下，他没有掏出来，而是故技重施以能力掌握的光和力使用它。
江云城把荧屏上显示的内容打在了告示板的一边，微微愣了一下，居然是昼夜给他发来了信息。
他点进消息窗口，昼夜发来的是一张图片，图片里面的内容正是刚刚他看不懂的告示文件：
昨日（诺格蒂那历1260年2月2日）早晨，萨摩-萨克罗公国境内有传出大公爵遇害的消息。并于同日发现，公国的白龙伯爵缇薇拉已失踪，因于早晨下起的风雪较大，公国未能发现与之相关的信息，推测目前可能正向南离开公国。
现向王国各个城市公布缇薇拉伯爵的样貌，以及公爵遗失的纹章和佩剑，如下方图画所示。
传闻白龙伯爵自称受皇帝选中，罗讷夫教会方面已宣布不认可该说法，并表示东方教会的传统中，均不会认可任何类似的说法。
请有了解到事件相关信息的民众前往相关部门提供信息，王国会根据信息的重要程度，给予至多五百日时份或等值物件的奖励。
“呃？你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江云城看着翻译过的文件还有点不敢相信，暗自猜测昼夜莫不是在骗我什么。
“从今天开始。”昼夜的回复比较暧昧。先不说它这句话值不值得相信，从今天开始，那是从今天的什么时候开始？早上或是刚才还是现在？
江云城随口说：“你就不能给这破玩意上点正经功能吗，黄金时代的智能手机有什么就加上什么啊，你难道连抄袭都不会吗。”
昼夜有回复。
江云城作出失望的叹息：“那上次说的传送条件改善还算不算数呢？”
“不算，你没问出来。”这次倒是回复得理直气壮。
江云城不再理他，拉回图片又仔细看了一遍这张通缉令。
和他想象中不同，这份通缉令的言辞不可谓不含糊。从大公爵遇害开始，一直到最后到没有明确发出方，也就是王国对这些事件的态度没有一点透露，就连借由教会之口的否认，也只是说不认可类似说法。
比起通缉，这更像找个由头大肆宣传此事。如果从这个方面去想，王国是希望让更多人知道：萨摩-萨克罗公爵遭遇刺杀，疑似公爵手下封臣的缇薇拉是嫌疑人，且取走公爵纹章和佩剑后离开了公国，并（自称）是诺格蒂那信仰下本不应该存在的神选者。
江云城回想了一下自相遇之后缇薇拉的言行，但依然对这些信息之间有什么联系毫无头绪。
计谋骗术这些很需要逻辑的东西向来与江云城无缘，他对自己的定位一直很清楚，就是一个打手。曾经作为爻原的“枪膛”时是，现在作为昼夜的合同工也是。
江云城能做出的判断就是，当你为信息不足感到心烦意乱的时候，就说明应该问问知道答案的谜语人了。
另一边的缇薇拉依然在和贴告示的秃头官吏争辩，却没注意到人群渐渐把这块围了起来。
人堆里一开始说什么都有，渐渐就开始演变成起哄，让秃头官吏把缇薇拉抓起来，这样大伙就能一块领赏了。
秃头原本面对缇薇拉就已经面露难色了，面对群众的起哄更是愈发窘迫，最初面对普通人还能神气地回话，现在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了。
江云城看了一会，大概明白了对峙的两人大伙应该都认识，大家也知道王国没打算抓缇薇拉，这样搞纯粹是为了让秃头下不来台。
缇薇拉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看起十分的困惑。江云城代入她设身处地地想象了一下，确实换成他也整不明白：宣布有人人都能看出嫌疑的事实，又不进行指控，张贴告示又不进行通缉。如果我真的有罪，还请让法律来惩罚我，而不是糟这种怪事。
江云城不声不响地滑过人群之间的缝隙，回到了缇薇拉的身后。
一片雅索罗斯语的嘈杂中，缇薇拉忽然清楚地听到了江云城与众不同的声音传来：“要不要我带你离开这儿？”
缇薇拉猛地回头，发现江云城站在自己身后。
江云城指向告示板：“你看。”
缇薇拉回头看去，告示板上那张画着自己画像的文件突然消失了。
江云城的声音又清楚地传来：“再看。”
它又出现了。
缇薇拉惊讶地回头：“这是……”
江云城打断了她：“之后再说。这些人也一直没有看见我，我有办法让他们也看不见你。怎么样？该问的也都问过了，再待在这里也没意义吧？”
缇薇拉稍微犹豫了一下，答应道：“好。”
这会轮到江云城有些迟疑地说：“不过……你得让我碰到你。只要搭在肩膀上，或者你扶着我就可以了，不然会出一点问题。”
缇薇拉没想到江云城会在这种事情上犹豫，她反倒没怎么想就抓上了江云城的手。
缇薇拉感觉到怪异，江云城的手触感有些过于诡异了。不柔软、不粗糙也不坚硬，就像是什么也没抓住，但她确实在视觉上握住了江云城的手。
还没等缇薇拉多想，面前几个突然开始惊呼：“怎么回事？刚刚就在我眼前，怎么突然消失了？”
江云城的声音又传来：“走吧。”
手中没有传来多少力，反倒是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推着迈开了步伐。江云城带着缇薇拉，径直走向人墙间的缝隙——虽然很小，但他们完美没受到阻碍，就像鱼游在水中一样，顺利地在人群中穿行。
来不及细想更多的古怪，缇薇拉情不自禁地发问：“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江云城复用答案敷衍她：“小把戏。”
缇薇拉百思不得其解：“原理是什么？”
江云城想了想：“好像叫光学隐身、摩擦力，还有好像叫声音复现？其实我也不是很懂。”
缇薇拉一个词都没听懂，她只觉得不可思议，这些是法术能做到的事情吗？还是说江云城的本能法术有如此多的妙用？
两人很快脱离了人群，人群起哄的话题从抓起缇薇拉，变成了她藏到哪里去了，甚至有几位入戏较深的已经悲痛地在喊我的钱了。
缇薇拉不由得转移了担忧：“我这样从这么多人眼皮底下突然消失，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啊。”
“不用担心，他们自己会想明白的。人是不可能相信自己无法理解的事实的，”江云城不是很在意，“人为了维护眼中的世界，会不自觉地为自己察觉到的异状编造逻辑。”
缇薇拉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说不用理他们，他们自己就会想通。”
江云城说：“如果你不解释，他们就会自己给出一个解释。或许等哪一天有什么说法流行了，他们还会真的觉得你就是被选中的圣女。”
“都说了我不是！”缇薇拉生气地掐了掐江云城的手，却感觉自己的力气凭空消失了，像是用在了棉花上。
“那要我怎么样嘛，难道我再给你送回去，让你再表演一下凭空现身？”江云城开玩笑道，“到时你再解释一下你绝对没有被什么选中——我想那只会适得其反。”
缇薇拉叹气。
走到一个四下无人的小巷子里，江云城主动抽回了手，问道：“现在怎么说？”
“不知道。”缇薇拉被烦恼填满，不自觉地靠到了墙壁上，“我还以为上来我就要被逮捕了，还打算解释一下，没想到到现在居然还无事发生。”
“你打算怎么解释？”
缇薇拉抬头看着江云城：“你愿意相信我吗？”
“老实说我对发生了什么事一点概念都没有。”江云城不负责任地回答，“什么公爵啊，还是那个秃头和街上那群起哄要抓你的人，我也都不认识。这里是雅索罗斯是吧？我大概也只认识一个雅索罗斯人了，那就是你了。相信认识的人还是更容易些的。”
“你这么说，我们才认识一天不到，那点信任不是约等于没有吗。”缇薇拉叹了口气。
江云城拍了拍胸口：“我来到这里也就也还不到一天，你肯定是我在这块儿最信任的人了。你就说你讲不讲吧。”
“希望如此。”缇薇拉没对江云城的信任报一点期待，“其实我什么都没干。昨天早上那个老东西把我一个人叫走了，然后就开始胡言乱语，说了一大堆异端邪说，最后说要我去洛夏尔。我肯定不想去啊，你也知道的，洛夏尔那么远，我又没事我去那里干嘛？”
“你是说公爵把你叫走了，让你去洛夏尔？”江云城思考了一会，“皇帝选中这个说法就是从他那里传出来的吧？”
“首先我不是。其次，我也从来没有这样说过。”缇薇拉语气还算冷静，但从说的话来看已经被急躁影响了。
“我当然不觉得你是。”江云城安抚她，“后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他威胁我，反正就是要我记得他说的那些鬼话，然后去洛夏尔。”
“你肯定没答应。”江云城说，不然就没之后的事了。
“当然。”
“然后发生了什么。”
“然后他用这把剑捅了自己一刀。”缇薇拉拿起自己的佩剑又放下。
“死了？”江云城推断道。
“没有。你不会不知道吧？萨摩-萨克罗大公爵是一条蛇，他活了很久，有人甚至说他出生的年代远在第一个源流法师出现前，他肯定不会轻易死去。”
“你说蛇？你们的公爵是条蛇？”江云城疑惑了，他稍微发散了下想象力，“一条蛇要怎么捅自己一剑？不过那也说得通了，一条蛇被捅一下，不在要害上估计只算轻微伤。”
可能是觉得江云城对常识一点不了解，缇薇拉有点急了：“不对，老东西有手有脚，人模狗样的，一下捅在了胸口上。”
江云城摸了摸下巴：“我越来越不明白了……但按你的语气，你好像很讨厌这个蛇公爵，作案动机其实是充足的。”眼见缇薇拉怒值肉眼可见地上升，江云城赶忙说：“你别生气，我就是说说我的想法，你不必当回事。还发生了什么吗？”
缇薇拉很在意地更改了称谓：“公爵流了很多血，可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但还是胡言乱语，反正你也知道，就是要我去洛夏尔。他把剑和徽章塞给了我，还是说让我去洛夏尔，又说这下你永远也回不来了。”
“于是你就走了？”
“我没那么傻，他看起来又没怎么样，我走了干嘛？可是他在那装死，我怎么叫都不应，一直到最后伤口里流出来的血都冻住了，身体也没温度了……”缇薇拉说着说着声音小下去了。
“那应该是死了？”说道一半江云城又改口，“不过看那些人的反应，他们好像是没觉得那个蛇公爵死了。”
“真的？”
“真的，不信你可以去问问。他们的意思是你逃走和公爵被袭击是同一天也就是昨天发生的事，没有人说公爵死了，也没有清楚地说你和这件事有关系。”江云城说出自己从公告上分析出的情报。
缇薇拉终于松一口气：“我也觉得他们的态度很奇怪，不太像是要管我怎么样的意思。”
“接下来你要怎么办？”
缇薇拉一咬牙：“那我不如去投案自首算了。”
告示板上贴着大大小小共七张文件，但江云城一点也看不懂上面的文字。
秃头刚刚新帖上去的那张应该就是通缉缇薇拉的，上面绘着三张图，分别缇薇拉的头像，她肩膀上的纹章，以及腰间佩戴的那把剑。
三者中，占了纸张左下角一片的缇薇拉画像画得最不好，除了头像的角和把头发涂白以外，其他地方难说和缇薇拉本人有什么相似的地方——也就是人人都有鼻子有眼的了。
右下侧并列着纹章和剑的图画，纹章大约是有临摹对象，画得还不错，剑画得最好。江云城第一次注意到剑鞘上蛇鳞状的纹路，以及握把上衔着配重球的蛇头。
腰间的超时空板砖震动了一下，他没有掏出来，而是故技重施以能力掌握的光和力使用它。
江云城把荧屏上显示的内容打在了告示板的一边，微微愣了一下，居然是昼夜给他发来了信息。
他点进消息窗口，昼夜发来的是一张图片，图片里面的内容正是刚刚他看不懂的告示文件：
昨日（诺格蒂那历1260年2月2日）早晨，萨摩-萨克罗公国境内有传出大公爵遇害的消息。并于同日发现，公国的白龙伯爵缇薇拉已失踪，因于早晨下起的风雪较大，公国未能发现与之相关的信息，推测目前可能正向南离开公国。
现向王国各个城市公布缇薇拉伯爵的样貌，以及公爵遗失的纹章和佩剑，如下方图画所示。
传闻白龙伯爵自称受皇帝选中，罗讷夫教会方面已宣布不认可该说法，并表示东方教会的传统中，均不会认可任何类似的说法。
请有了解到事件相关信息的民众前往相关部门提供信息，王国会根据信息的重要程度，给予至多五百日时份或等值物件的奖励。
“呃？你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江云城看着翻译过的文件还有点不敢相信，暗自猜测昼夜莫不是在骗我什么。
“从今天开始。”昼夜的回复比较暧昧。先不说它这句话值不值得相信，从今天开始，那是从今天的什么时候开始？早上或是刚才还是现在？
江云城随口说：“你就不能给这破玩意上点正经功能吗，黄金时代的智能手机有什么就加上什么啊，你难道连抄袭都不会吗。”
昼夜有回复。
江云城作出失望的叹息：“那上次说的传送条件改善还算不算数呢？”
“不算，你没问出来。”这次倒是回复得理直气壮。
江云城不再理他，拉回图片又仔细看了一遍这张通缉令。
和他想象中不同，这份通缉令的言辞不可谓不含糊。从大公爵遇害开始，一直到最后到没有明确发出方，也就是王国对这些事件的态度没有一点透露，就连借由教会之口的否认，也只是说不认可类似说法。
比起通缉，这更像找个由头大肆宣传此事。如果从这个方面去想，王国是希望让更多人知道：萨摩-萨克罗公爵遭遇刺杀，疑似公爵手下封臣的缇薇拉是嫌疑人，且取走公爵纹章和佩剑后离开了公国，并（自称）是诺格蒂那信仰下本不应该存在的神选者。
江云城回想了一下自相遇之后缇薇拉的言行，但依然对这些信息之间有什么联系毫无头绪。
计谋骗术这些很需要逻辑的东西向来与江云城无缘，他对自己的定位一直很清楚，就是一个打手。曾经作为爻原的“枪膛”时是，现在作为昼夜的合同工也是。
江云城能做出的判断就是，当你为信息不足感到心烦意乱的时候，就说明应该问问知道答案的谜语人了。
另一边的缇薇拉依然在和贴告示的秃头官吏争辩，却没注意到人群渐渐把这块围了起来。
人堆里一开始说什么都有，渐渐就开始演变成起哄，让秃头官吏把缇薇拉抓起来，这样大伙就能一块领赏了。
秃头原本面对缇薇拉就已经面露难色了，面对群众的起哄更是愈发窘迫，最初面对普通人还能神气地回话，现在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了。
江云城看了一会，大概明白了对峙的两人大伙应该都认识，大家也知道王国没打算抓缇薇拉，这样搞纯粹是为了让秃头下不来台。
缇薇拉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看起十分的困惑。江云城代入她设身处地地想象了一下，确实换成他也整不明白：宣布有人人都能看出嫌疑的事实，又不进行指控，张贴告示又不进行通缉。如果我真的有罪，还请让法律来惩罚我，而不是糟这种怪事。
江云城不声不响地滑过人群之间的缝隙，回到了缇薇拉的身后。
一片雅索罗斯语的嘈杂中，缇薇拉忽然清楚地听到了江云城与众不同的声音传来：“要不要我带你离开这儿？”
缇薇拉猛地回头，发现江云城站在自己身后。
江云城指向告示板：“你看。”
缇薇拉回头看去，告示板上那张画着自己画像的文件突然消失了。
江云城的声音又清楚地传来：“再看。”
它又出现了。
缇薇拉惊讶地回头：“这是……”
江云城打断了她：“之后再说。这些人也一直没有看见我，我有办法让他们也看不见你。怎么样？该问的也都问过了，再待在这里也没意义吧？”
缇薇拉稍微犹豫了一下，答应道：“好。”
这会轮到江云城有些迟疑地说：“不过……你得让我碰到你。只要搭在肩膀上，或者你扶着我就可以了，不然会出一点问题。”
缇薇拉没想到江云城会在这种事情上犹豫，她反倒没怎么想就抓上了江云城的手。
缇薇拉感觉到怪异，江云城的手触感有些过于诡异了。不柔软、不粗糙也不坚硬，就像是什么也没抓住，但她确实在视觉上握住了江云城的手。
还没等缇薇拉多想，面前几个突然开始惊呼：“怎么回事？刚刚就在我眼前，怎么突然消失了？”
江云城的声音又传来：“走吧。”
手中没有传来多少力，反倒是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推着迈开了步伐。江云城带着缇薇拉，径直走向人墙间的缝隙——虽然很小，但他们完美没受到阻碍，就像鱼游在水中一样，顺利地在人群中穿行。
来不及细想更多的古怪，缇薇拉情不自禁地发问：“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江云城复用答案敷衍她：“小把戏。”
缇薇拉百思不得其解：“原理是什么？”
江云城想了想：“好像叫光学隐身、摩擦力，还有好像叫声音复现？其实我也不是很懂。”
缇薇拉一个词都没听懂，她只觉得不可思议，这些是法术能做到的事情吗？还是说江云城的本能法术有如此多的妙用？
两人很快脱离了人群，人群起哄的话题从抓起缇薇拉，变成了她藏到哪里去了，甚至有几位入戏较深的已经悲痛地在喊我的钱了。
缇薇拉不由得转移了担忧：“我这样从这么多人眼皮底下突然消失，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啊。”
“不用担心，他们自己会想明白的。人是不可能相信自己无法理解的事实的，”江云城不是很在意，“人为了维护眼中的世界，会不自觉地为自己察觉到的异状编造逻辑。”
缇薇拉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说不用理他们，他们自己就会想通。”
江云城说：“如果你不解释，他们就会自己给出一个解释。或许等哪一天有什么说法流行了，他们还会真的觉得你就是被选中的圣女。”
“都说了我不是！”缇薇拉生气地掐了掐江云城的手，却感觉自己的力气凭空消失了，像是用在了棉花上。
“那要我怎么样嘛，难道我再给你送回去，让你再表演一下凭空现身？”江云城开玩笑道，“到时你再解释一下你绝对没有被什么选中——我想那只会适得其反。”
缇薇拉叹气。
走到一个四下无人的小巷子里，江云城主动抽回了手，问道：“现在怎么说？”
“不知道。”缇薇拉被烦恼填满，不自觉地靠到了墙壁上，“我还以为上来我就要被逮捕了，还打算解释一下，没想到到现在居然还无事发生。”
“你打算怎么解释？”
缇薇拉抬头看着江云城：“你愿意相信我吗？”
“老实说我对发生了什么事一点概念都没有。”江云城不负责任地回答，“什么公爵啊，还是那个秃头和街上那群起哄要抓你的人，我也都不认识。这里是雅索罗斯是吧？我大概也只认识一个雅索罗斯人了，那就是你了。相信认识的人还是更容易些的。”
“你这么说，我们才认识一天不到，那点信任不是约等于没有吗。”缇薇拉叹了口气。
江云城拍了拍胸口：“我来到这里也就也还不到一天，你肯定是我在这块儿最信任的人了。你就说你讲不讲吧。”
“希望如此。”缇薇拉没对江云城的信任报一点期待，“其实我什么都没干。昨天早上那个老东西把我一个人叫走了，然后就开始胡言乱语，说了一大堆异端邪说，最后说要我去洛夏尔。我肯定不想去啊，你也知道的，洛夏尔那么远，我又没事我去那里干嘛？”
“你是说公爵把你叫走了，让你去洛夏尔？”江云城思考了一会，“皇帝选中这个说法就是从他那里传出来的吧？”
“首先我不是。其次，我也从来没有这样说过。”缇薇拉语气还算冷静，但从说的话来看已经被急躁影响了。
“我当然不觉得你是。”江云城安抚她，“后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他威胁我，反正就是要我记得他说的那些鬼话，然后去洛夏尔。”
“你肯定没答应。”江云城说，不然就没之后的事了。
“当然。”
“然后发生了什么。”
“然后他用这把剑捅了自己一刀。”缇薇拉拿起自己的佩剑又放下。
“死了？”江云城推断道。
“没有。你不会不知道吧？萨摩-萨克罗大公爵是一条蛇，他活了很久，有人甚至说他出生的年代远在第一个源流法师出现前，他肯定不会轻易死去。”
“你说蛇？你们的公爵是条蛇？”江云城疑惑了，他稍微发散了下想象力，“一条蛇要怎么捅自己一剑？不过那也说得通了，一条蛇被捅一下，不在要害上估计只算轻微伤。”
可能是觉得江云城对常识一点不了解，缇薇拉有点急了：“不对，老东西有手有脚，人模狗样的，一下捅在了胸口上。”
江云城摸了摸下巴：“我越来越不明白了……但按你的语气，你好像很讨厌这个蛇公爵，作案动机其实是充足的。”眼见缇薇拉怒值肉眼可见地上升，江云城赶忙说：“你别生气，我就是说说我的想法，你不必当回事。还发生了什么吗？”
缇薇拉很在意地更改了称谓：“公爵流了很多血，可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但还是胡言乱语，反正你也知道，就是要我去洛夏尔。他把剑和徽章塞给了我，还是说让我去洛夏尔，又说这下你永远也回不来了。”
“于是你就走了？”
“我没那么傻，他看起来又没怎么样，我走了干嘛？可是他在那装死，我怎么叫都不应，一直到最后伤口里流出来的血都冻住了，身体也没温度了……”缇薇拉说着说着声音小下去了。
“那应该是死了？”说道一半江云城又改口，“不过看那些人的反应，他们好像是没觉得那个蛇公爵死了。”
“真的？”
“真的，不信你可以去问问。他们的意思是你逃走和公爵被袭击是同一天也就是昨天发生的事，没有人说公爵死了，也没有清楚地说你和这件事有关系。”江云城说出自己从公告上分析出的情报。
缇薇拉终于松一口气：“我也觉得他们的态度很奇怪，不太像是要管我怎么样的意思。”
“接下来你要怎么办？”
缇薇拉一咬牙：“那我不如去投案自首算了。”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