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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两人在江阴租住的小院住了四个月,柳影在苏愿的娇养下脸皮越发的厚了,厚到已经不再纠结自己已经断腿。自己想出门透气也愿意让苏愿抱出去了,到底是被苏愿没皮没脸的养到习惯了。

    苏愿帮柳影换了药,沉默的起身收拾东西。

    柳影看着苏愿收拾完东西后又拿出药箱问:“今天还要去吗?”

    苏愿应了一声,笑着背起药箱说:“药宗来了信,两月后宗门大典我得带你回去。尸魔山那边我得给个方法,不然夏朔之那家伙得追着打上药宗。”

    苏愿搬着小桌子放到床边,桌子上有水有干粮对柳影说:“这次可能要去一天一夜,明日可能要太阳落山才会回来,你乖乖等我回来,这个珠子如果灭了,我一定会立马赶回来,到时候夏朔之那疯子会怎样我可不知道。”

    苏愿扬了扬手中的珠子,柳影看着苏愿手中泛着白光的珠子笑说:“你为了不让我寻死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苏愿坐在柳影床边说:“因为我害怕啊,我怕这四个月我融不化你,就算你消失了也要让我知道你活着啊。”

    柳影敏敏唇看着苏愿起身要走,冲着苏愿的背影“嗳”了一声,苏愿转身问还有什么事?

    柳影心虚的侧过脸说:“你也做一个你的引魂珠,把你的珠子……给我。”

    苏愿眼神一亮,看着别扭的柳影磨蹭着想躺下,苏愿连忙扶着柳影躺好忽然快速的亲了柳影的脸颊说:“好,回来我就给你。”

    柳影脸色涨红拉起被子把自己埋起来,苏愿笑着离开锁上了门。

    苏愿这次上尸魔山完成了对弦月的治疗后,在殿门前与朔之告别。苏愿从朔之手中得到一本魔阵书卷。

    朔之说:“你拜托我找一个换体功法我没找着,最多只有这么一个魔阵。不过此阵过于阴邪,罪孽深重,一但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你确定要用?”

    苏愿看着魔阵书卷眼中露出欣喜之色,听到朔之的劝说将东西放入怀中说:“此事我自有分寸,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朔之看着苏愿这副我意已决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说:“当初你救了我师兄,我也不说你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此阵关乎上千人命,你若真要做就来尸魔山上来做。”

    苏愿听了笑的真诚:“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此阵属邪,在尸魔山上做邪气大盛,不适合我们修仙之人。我带回去改善改善。”

    苏愿对朔之做了个平辈礼转身离开。

    “苏愿!”朔之在后面大喊一声,苏愿停下身子只听朔之喊着:“此阵阴邪,即使你改善了,你的身子也受不住的,你会入魔的!”

    苏愿笑了转头对朔之喊:“谢了,我知道了。”苏愿垂眸似想到什么说:“你用灵力舒通经脉的方法很有用,一直这样下去,不出三年弦月就能苏醒了。”

    朔之愣了一愣眼中星光闪耀欢喜之色露于颜表。

    苏愿摆手下山去了。

    苏愿是踩着药宗大典开启的尾巴上了药宗的,苏青儿在山门接苏愿,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师傅背着一个两个小腿空空的男人上的山。

    苏愿将柳影安排在自己屋子中,对苏青儿说:“青儿,这个人是你师傅最重要的人,你喊师叔就行。你现在药毒依旧无法完全控制,千万不要靠近你师叔,知道了吗?”

    苏青儿点头答应了,所以柳影住在药宗的时间中,所有的衣食住行都是苏愿一手安排的。苏青儿以前无聊时就爱发呆,现在她无聊时就爱看她师傅到处忙活。

    苏青儿那时候才十一岁,自十岁失忆后只有一年的记忆。她把所有人忘记了,只记得自己住在药宗最偏远的山头上。

    而苏愿说他是她的师傅,十岁没有记忆的苏青儿十分容易的就接受了。

    苏青儿将人忘记了炼药知识与天赋却记的一清二楚,一年时间她将该认识的人也认全了,看着师傅尽心照顾的柳影。

    苏青儿没有记忆,所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师傅天赋不高却有能力坐在长老的位上。看着师傅将柳影这断腿的救活,苏青儿又觉得师傅很厉害,但是若师傅真那么厉害师傅所管的山头为什么这么偏僻,还没有弟子,就她一个徒弟。

    苏青儿在这片山头上一直是一个人,想找人玩只能去别的山头,找人聊天都得跑好远。所以她看到这山头有了第三个人的存在,苏青儿是很开心的。她觉得这个柳影将是自己未来很重要的人,所以十分听苏愿的话,不去打扰柳影养伤。

    柳影养好伤后苏青儿就喜欢往柳影房跑,或许是因为失去双腿,柳影再无以往的冷漠傲气,反倒是温柔安静起来,看着小丫头样的苏青儿,眼中含笑的与她说着外面的世界。如果说苏青儿是苏愿养大的,那么苏青儿是柳影教大的。

    在苏青儿陪着柳影的时间中,苏愿经常性的早出晚归,他在自己山头的偏僻角落挖了两个山洞。在两个山洞前布置了迷踪阵,平常人走来会进入放药材的山洞,只有他自己能走进那个隐藏的山洞。

    而那个山洞中已经渐渐有了法阵的雏形,中央池坑中已经将法阵布置好了,他为了这片血池经常下山到处找人将血放入血池中,他的双手沾满鲜血。

    每次杀人取血后他都要将自己洗一遍再回小院,但是杀人越多再怎么洗依旧有了淡淡的血气。

    柳影忽然抓住苏愿的手反复查看,眉头不自觉的皱起,苏愿吓的不敢动。但柳影低头想嗅一下苏愿的手时,苏愿立马将手抽出来。

    柳影眼带寒芒的看着他问:“你最近在做什么?”

    苏愿将手备到身后:“没,没什么。”

    “你手上有血气,你当我发现不了吗?你的手怎么了?”

    苏愿听了笑说:“我没事,最近外出任务杀了几个凶兽。手上也受了点小伤,没多大事的。”

    柳影眼中有些松动:“受伤了?”

    苏愿听着柳影软下来的语气知道可以糊弄过去了低头与柳影脸对脸说:“我不想让你担心,我是医者,这点小伤没什么事的。你这鼻子,一点血气都瞒不了你。”

    柳影信以为真叹气伸手说:“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苏愿手背在身后磨磨蹭蹭半天,眼见柳影要生气了,才伸出手给柳影。柳影挽起苏愿的袖子,手臂上确实有道划伤,看着是利伤,草草抹了点药。

    柳影皱眉:“出去做什么任务,被剑伤了。你被人打了?”

    苏愿乖乖蹲着身子手在柳影手中小声的说:“是个意外,那魔兽偷袭就在我手边,别人救我不小心划伤的。”

    柳影又卷了卷袖子确定没有伤口,又看了那道伤口说:“你说你是医者,就这么上药的?你怎么不说你就擦了擦血就来了。”

    苏愿笑说:“可不就是擦擦血就来了,我现在去上药。”说完抽出自己的手就往外跑,藏起了另一个䄂子里的血迹与带血的小刀。

    自那之后苏愿行事越发小心,每次杀完人都要泡在水池中把自己洗出一层皮来,直到发白发皱才出来找柳影。苏愿不怕血气脏了自己的心身,却怕柳影染上这份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