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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

    浅色系恋爱,隐匿于世间喧噪,那份难得应该好似废矿难寻的宝石。原以为离自己很远很远,不晓得,转身便就在眼前。

    玻璃很坚硬,而钻石更甚,能割开玻璃,因为玻璃脆。就像自己的玻璃心被前方女人手上闪耀的钻戒划开了口子,无法愈合了,再捂热,心里的伤口也是存在的,心不像融化的玻璃,还能无缝衔接,心是不能融化的,有些时候像是被融化,可是它不能。

    吃过烤肉,当然是最满足的了,但更饱她眼福的是他叔叔来参加寿宴了,身旁的靓丽女性更加吸睛。

    那女人的身材真好,脸也好看。

    任秋杭与女人对视的时候,好有爱情氛围。

    才多久啊?从初一升到初二,好久不见了,仅才几个月,就像隔了十年八年,一见面他身边已有佳人。

    “莦莦?”任秋杭见到莦莦有些意外,毕竟是这种场合,和莦莦八竿子打不着的宴会。

    莦莦不自然的笑了,“叔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任秋杭朝她走过来,而他身旁的女性像黏在了他身上,和他一同踱步而来。

    越来越近,莦莦的瞳孔也由平常大小越缩越小,好压抑,心脏好压抑。

    “王莦莦!”周嘉祎从她身后叫了一声。

    莦莦转过头,眼泪夺目而出,再也忍不住了。

    周嘉祎快步上前,将莦莦一把扯到他身前,训道:“你这人真是,乱跑什么?”

    莦莦压抑着口吻,面对他,轻声说着:“对不起。”而她的脸已经哭到扭曲了,她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周嘉祎心口憋着一口气,这口气怎么也喘不上来,“走,和我走。”

    莦莦点点头。

    “大叔,我找王莦莦有急事,我们先走了。”

    莦莦也没转过身,她的脸又红又丑,实在不能让叔叔看见,“叔叔,我先走了。”

    “嗯。”任秋杭也听出了莦莦声音不对,不过他没有拆穿。

    大人需要面子,小孩子敏感,更需要被尊重。

    周嘉祎拉着低着头泣不成声的莦莦穿过人群,来到一间空房间,关紧了门。

    进到没人的封闭空间,莦莦终于忍不了了,蹲下来大哭,两只手攥着拳头摩挲泪眼。

    “呜呜呜呃呃呃呃呃呃呃……”

    眼泪掉到小兔子拖鞋上,白色的兔子绒毛上粘着好多她的眼泪。

    兔子红色眼睛仿佛在哭,比她哭得好要痛心。

    “怎么可以这么快?他们、他们是不是要结婚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是吧,反正也是个渣男。”

    周嘉祎不想安慰她,她现在不需要安慰,她是应该哭一哭的,不然憋在心里的气愤无处发泄,会生病。

    莦莦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爱哭体质。

    心伤时、感动时、不知道又怎么了的时候,她哭了,无声无息,眼睛才不由自主的瞥向她,她在哭。

    看似无缘无故,也许是她那颗柔软的心又被什么触及了吧?

    周嘉祎走到沙发旁的木桌前,拎起一盒子纸抽,来到莦莦身前,蹲下身,将纸抽往她面前推了推,看着她哭。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她哭的样子好可爱,却又惹人怜爱。

    本就不想她哭的,想看她笑,她笑起来,梨涡浅笑,露出的兔牙很有幸福的感觉,还带着天生的喜感,总之深得他心。

    守护一个人太难了,心在变,人就会变,初心是将她装进心里,永远的放在手心好好爱护,可是,当人变了,她就会可有可无,甚至从自己心里被剔除掉。

    人心如此,如金刚石坚固,永世不变,那样太难了,况且谁知道当欲望占据爱心,会不会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女人的爱从交给一个男人那刻起,很难会变,前提是真心;而男人就不是了,男人心是婚姻、爱情捆绑不住的,有时,轻易一个诱惑,那颗沉寂已久的不满足就会像脱了僵的野马肆意疯涨,直到做错了什么,他也不一定认识到自己有做错什么,依旧在沉默中我行我素。

    周嘉祎不会安慰她,他没资格抚触一颗受伤的恋心,那颗恋心并不属于他,而是已经藏进了另一个人,那个人是他替代不了的存在。

    他羡慕、他嫉妒,他想取代,不过他又那什么占有呢?莦莦不在乎珍贵的礼物、吃什么的也不可能让她满心在乎自己,那么他又有什么能够走进她心里?

    他好心痛,他也想哭,眼前的人就在他最近的地方,而他只能看着,什么也不能为她做。

    想着想着,他自己倒是抽了一张纸巾醒醒鼻子,眼内布满细细的红丝,目光缓和却也还是有难过的成分在。

    莦莦眼睛干了,不过肿成了鱼泡眼,睁开有些涩眼,抬起头,看向他,嘴巴一张,咧嘴笑了,笑的让他心疼。

    “嘿嘿嘿……吵到你了吧?”她鼻音很重,嗓子像肿了似的,嗓音粗重,说出来的话也是打着颤音,哭的。

    “好些了?”周嘉祎与她面对面,表情复杂。

    “嗯,好多了。”莦莦直接坐在地摊上,脚上的兔子拖鞋有些脏了。

    周嘉祎伸出手,照着她拖鞋上的兔子娃娃点了点红鼻子,“这兔子也哭累了,该刷了。”

    莦莦眼酸,眼里透明液体在眼底打着颤,“你怎么又这么说?”

    “又惹到你了?”

    莦莦头埋进膝盖里,“嗯。”应了一声,应该又哭了吧?

    她现在好脆弱,一捏就能碎了似的,好娇嫩,比初生嫩芽还要娇嫩。

    “叔叔他能找到喜欢的人真是太好了。”

    周嘉祎拍拍她的脑袋瓜,“你到现在了还这么说?感觉你好假,你不应该骂他无耻?再骂那个女人勾引你叔叔?你反而还假假的祝福他,让我感觉你现在好白莲花!”

    莦莦抬起头,一行泪从她脸颊划过,在下巴处聚集,随后掉落。“是吗?我很白莲花?……”她想了想,突然笑了,“好像是的,我很白莲,要是我骂他们就能挽回叔叔,那我现在就冲出去抢叔叔,可是,我不能,我没出息,我没有那么大的勇气,所以我只能悲观的这么说,说自己已经放弃,然后在你面前说我祝福他们,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人无可救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