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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醉意想家

    “少主多虑了。”锦儿道,“简映川并非无能狂怒之人,没有证据他不会轻易找我的麻烦。少主,我多问一句,您调制的毒发作的时候普通人真的能忍得住么?”

    整个人间真要区分就得分人间和修真界,真正的人间中,人多与修炼无缘,就是能够修炼的也大多会被扼杀在摇篮里。其中首当其冲就是皇朝,修士多了就会影响资源,更何况修士里的后代又层生不穷,他们没办法下手除掉皇朝里位高权重与修炼又破有渊源的人,同时更不能把普通人修炼的口子就此在皇朝打开。

    如此一来他们便私下和皇朝达成交易,用延长寿命的药交换皇帝除掉对他们有威胁的人。

    那时的皇帝巧就巧在本身就与修炼无缘,面对延长甚至可能是无尽的寿命根本无法拒绝,便是签下了这份交易。可惜在时间的推移下后来那位皇帝不得民心被造反给推翻了,新的皇帝虽然同样签下交易,不同的却是很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

    年轻的皇帝不满足于简单的长生,他将本该被除掉的人暗自改了身份,变成自己的暗卫,不断培养起自己的势力。

    人间和修真界的合作太久,修真界放松了对皇朝的警惕心,也以至于东窗事发的时候修真界已经不在身处高位,他们试图用断了丹药来源来切断威胁。

    不想没了丹药的来源,那位年轻的帝皇竟也活了两百年之久,后来他选中的继承人继位之后,修仙界松了口气,以为自己不再被威胁,却没想到新的皇帝活的更久。

    人间的帝皇已经有了自己的丹药师了,就此人间与修真界的关系不断面临冰点,几乎是要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直到后来魔界压境,人间受到的威胁愈发加大,双方才不得不暂时放下芥蒂,开始初步的合作。

    这么多年过去了,到现在皇朝自己的修士不可谓不多,只是那些修士被称为暗卫。皇帝也不再是历史长河里不能修炼的皇帝,当今的皇帝是真的不容小觑,不过皇帝修炼不代表就是开了口子。

    实际上身为皇帝的儿子,可以拿到延长寿命的丹药,以及可以自己养几个暗卫,除此之外是明令禁止不被允许修炼的。

    美其名曰应把注意力全部放在黎民百姓身上,其实说到底是怕威胁到皇帝的地位。

    此番经过毒物一事,反倒是让安似辰阴差阳错的发现了简映川在暗地里修炼的事,他抿了抿唇道,“你想的不错,简映川必定是修炼体,只是不知道他用什么方式把修炼过的气息瞒过了所有人。”

    “依锦儿看这事非比寻常。”锦儿试探道,“不如锦儿命人……”

    “不必,我暂时还不想动用魔界的力量。”太多事情匪夷所思,太多事情还没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甚至于魔尊的话到现在安似辰也是信不过的,为此他还不想过多的陷入魔界的事物中,没有人能告诉他这会不会是下一个圈套陷阱。

    话音刚落,马车迭荡了下,是到府前了,外面迎接的下人跪了一地,安似辰撩开帘子顺水推舟的结束话头道,“本宫先走了,万上卿,我们下次再聚。”

    “是,殿下。”

    马车的帘子再次放下,伴着锦儿的话,马车渐行渐远,安似辰看了会抬脚进了府。

    大皇子失势早已传开,自安似辰回府后数不清的朝臣上门,试探的试探,投诚的投诚,就连这次参加宴席的一些宗门都送礼上来表达了问候。

    往年宗门此刻应已全部离去,只是这次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变故,三大宗门宗主都没有离开的意思,以至于不少宗门选择了留下观望。

    来的人安似辰见了几个就打发了,送来的东西各式各样,下人们搬的应接不暇。安似辰对送来的东西没什么兴趣,让人把药物类的理出来另外的记了账放库房就是。

    就在这时,一个下人上前手里拿了一份书信道,“殿下,玥宗的人让下人把这东西交给殿下。”

    送信的下人双眼无神,安似辰微微蹙眉,为了封书信竟是对一个下人用上了摄魂。到底是什么人,摄魂术是魔修才会修炼的东西,玥宗的人又怎么会这种。

    尽管心里头翻起种种不解,安似辰还是接过了书信。书信上头有一层淡淡的灵力,淡到可以忽略不计。安似辰抹去灵力打开信来,这种灵力为的就是保证这封书信没被其他看过。

    书信上只有一个时辰和地址,以及落款:饮。

    艹!安似辰把这团书信捏成一碎屑,气的他咬牙,送信的如果没猜错,多半是饮修悦那个假货。

    气归气,安似辰还是照时应约了,饮修悦和他约的地方是城里的一个夜市,安似辰站在夜市口,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挑衅的看着他。

    他的容貌是俊朗的,与饮修悦的脸完全不同,他走到安似辰身前道,“在下饮鸩,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哪来的地痞流氓。”安似辰不确定他是不是那个冒牌饮修悦,又道,“你是仗着这人多我不敢动手?”

    “那我改个名字叫修悦你总认得了吧?这么久没见,我们有必要说这些无用的话吗?”饮鸩摊摊手道,“走吧,我们走那边。”

    “当时对你隐瞒身份,我实属抱歉。”两人走在夜深人静的路上,最后在一条河流边坐了下来,饮鸩道,“当时要事在身,走的急,没能给个道个歉,对不起。”

    “只是道歉并非解释?”安似辰看了他一眼道,“这次寻我所为何事。”

    “咳。”饮鸩干咳一声道,“我确实有事想请你帮忙。”

    说话间饮鸩从空间里抓住了一团雪白的东西,是一只只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兔子,饮鸩有些尴尬道,“我想托你照顾他一段日子。”

    “你有病吗?”安似辰忍无可忍,看他眼神就像是在看智障,“你留了肥遗一个作为卧底奸细还不够,现在还弄来只兔……”

    兔……兔子?!饮鸩是饮家人,饮修悦也是饮家人,而饮修悦的原型正是兔子,安似辰额角跳了跳,改口道,“这不会是你儿子吧?”

    “……”饮鸩咬牙道,“差不多。”

    安似辰脱口而出道,“私生子!?”

    “我要回趟本家。”饮鸩像是没听见安似辰说了什么,严肃道,“不方便带着他,思来想去交给你是最好的。”

    “你能给我什么好处。”安似辰不屑道,“别再用阴师威胁我。”

    “你见到他了?”饮鸩皱眉道。

    “没有。”安似辰对上饮鸩的眼,“我应该见到他吗?他不是在你手上吗?我不过是不想管了。”

    “随你怎么说。”饮鸩舒展开眉头,拿了壶酒给他道,“好处给不了你,不过我能告诉你点东西。”

    他没有管安似辰想不想知道,自顾自继续道,“你如今看到的听到的东西并一定都是真的,真相不是你现在猜到的那样,我奉劝你一句谁都不要信。”

    “你是不是还要加一句,包括你?”安似辰喝了口酒道,“老生常谈的话了,你说这些给我有什么用呢。”

    “我想告诉你的是,不要太相信你自己的判断。”饮鸩看向他,发现安似辰正看着河面,双眼颇是无神,问道“你在看什么?”

    饮鸩给的酒烈的很,几口下来已经带上了醉意,安似辰喃喃道,“我在看路。”

    “路?”饮鸩道,“哪来的路?”

    “你看。”安似辰真的若有其事认真道,“在我眼前就有一条路。它黯淡可它不是无尽的,我知道你知道很多,你不告诉我,我也没这个本事逼你说出来。”

    “没有人给你指路。”饮鸩垂眸道,“你走的跌跌撞撞吧。”

    “是啊,要不你给我指路?”借着酒意安似辰笑了出来,他说,“不怕你笑话,这条路怎么走在哪落脚我心里都有数。可即便这样,这每一步我都不愿不想去落脚。”

    “举足不前。”饮鸩喝了口酒问道,“你是怕吗?”

    “是怕吗?我不知道,很多时候我都想停在某一步上不再上前。可是我失去的东西让我不得不上前,我想我是怕的,我怕这条终会有结果的路过于漫长,在这条路我失去的会越来越多。”

    “那你想要什么呢?”饮鸩夺过安似辰手上的酒道,“别喝了。”

    “没事。”安似辰抢回酒壶道,“我想要什么啊,小的时候我想要个家,后来我有了。”

    “再后来呢?”

    “再后来我还是一个人孤身在外再没来依赖。说来可笑,有家的时候我总想出来闯荡闯荡好好看看大千世界,可有一天我发现我没有家了,我回不去了的时候,疯一般的苦痛向我袭来,让我喘不过气来,我是真的想家了。

    其实这条路的尽头,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死亡,我怕的从来就不是这些,我只怕会成了孤家寡人,可若真的成了孤家寡人,无人可牵无人可挂的时候,还会有什么可怕的……我是真的想家了。”

    “睡吧。”

    安似辰眼皮越来越重,后面的事记不得了,当他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回到了府里,身边还多了只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