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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运筹帷幄 一箭双雕计

    且说于康出了门,这便跟随着陈汝言押送的金银一路而去。出了城门走了许久,均未曾看到所谓的藏金之所。便在此时,于康只见前头的人马均是停了下来,而陈汝言更是手提缰绳,调转马头,看着来路方向一脸笑意,阴毒而又狡诈。

    忽然间,于康只听“嗖嗖嗖”三支飞镖向自己射来,听其声音,直感其劲势之强,于康知晓,发镖之人定是江湖好手。既然已被人发现,那便无需再藏了,当下连忙避开。

    此地较为开阔,若非春日树木茂盛,当真无处可以躲藏。于康定睛看时,只见“铁面先生”李逸之,“竹叶青”沈秋艳,还有两人,向自己围了过来。一人长相丑陋,五十来岁,右手握一九环钢刀,扛于肩上,左手握拳撑腰。而另一人作文士打扮,三十出头,长相颇为秀气,左手后背,右手一柄折扇,轻轻晃动,脸带笑意。

    于康面带笑意,伸手作请状道:“未请教二位如何称呼?”

    那长相丑陋之人说道:“好说,在下张焘,江湖朋友给面,送了一个‘九环刀王’的称号。”

    于康又看向文士问道:“那你呢?”

    文士轻拂折扇,说道:“不才‘血手书生’苏白。”

    于康点了点头,说道:“没听过!”便在此时只听一连串“呵呵呵……”如金玲一般的笑声传了开来。“于大人当真可爱的紧,竟是连江湖上这般有名的二人都没听过,这不是扫了二人的脸面么?”

    于康冷哼一声道:“脸面?有何脸面?我看还是不要脸的好,为此等奸臣走狗,要脸面何用?省的辱没了先祖!”

    听得此话,张苏沈李四人面色难看之极,那张焘正欲出刀,只见陈汝言冷笑一声道:“在你看来,天下便只有你父亲于谦一人是忠臣。”

    “这倒不是,天下忠臣何止我父亲一人,只是在我看来,你陈汝言与这忠臣二字半点干系也没有。此番情形,你不过是为了报杀子之仇,还谈其他做甚?”于康淡淡道。

    陈汝言怒极而笑道:“你当真是可笑,都死到临头了,还敢大言不惭?”

    于康眉头一挑,说道:“是吗,我怎么看着像是你陈大人死到临头了呢?”

    “给我杀了他!”陈汝言喝道。

    “慢着!”于康罢了罢手,说道:“不急,我人已在此处,还怕我跑了不成?”于康说道。

    “怎么?你是想等着徐有贞来救你?哼!不怕实话告诉你,往前十里,便是军营所在,即便是徐有贞来了,本官也会让其死无葬身之地。”

    于康一惊,说道:“你敢杀朝廷命官?”

    “不是我杀的,是你杀的,本官只是出面擒杀你这谋害朝廷命官的人!你因记恨徐有贞徐大人向皇上进言杀害了你爹。因此你便怀恨在心,中途潜逃,来到京城杀害了徐有贞。而本官因视察军营经过此地,见到此等情形,便想擒拿于你。奈何你自诩武艺高强,拒捕反抗,本官失手将你打死。徐大人位高权重,若是死了,皇上总会需要一个说法的,我这个故事,想必皇上应该会比较满意!”

    于康听得此话一愣,讥道:“当真是可惜,陈大人怕是入错了行,真应该去天桥下说书,相信到时候会有许多听客捧场。”

    陈汝言嘿嘿一笑道:“你这个提议倒也不坏,若是有朝一日本官告老还乡,当真会考虑说书这一行,到时候也会把今日这一段再说与世人听听,看他们如何评说?”

    于康亦是微微一笑道:“以前未有做官之前,若是入了说书这一行当,想是你陈汝言定会名响京城,如今虽也算是享誉京城,但到底是入错了行。”

    “哪里错了?”

    “错便错在你不该贪赃枉法,以权谋私,纵容儿子胡作非为!”于康厉声喝道。

    听得此话陈汝言面色突变。

    便在此时,那“九环刀王”张焘见陈汝言面色难看,知晓陈汝言气急,当下挥刀前去。于康见此人前来,心下防备,拔剑而出。

    于康心想:“江湖上人称‘九环刀王’。想是本领不差,自己不可大意。”于康一剑刺出,此一剑乃是太极剑之中极高明的一招,唤作“弃物投先”,看似一剑刺出,却是留有五招后手,乃是查探敌人虚实的一招。

    那张焘见此剑法,说道:“好贼子,武当太极剑!”说完侧身躲过,一刀挥出。于康冷哼一声,退后一步,斜剑劈出。刀剑相交,张焘只觉虎口一震,正欲握剑收回,哪知那于康嘿嘿冷笑一声,说道:“哪里走!”太极剑“粘”字诀使出,直叫张焘的九环钢刀,硬是抽不开去。

    于康手握佩剑,当即连连转动,刀剑之声,九环撞击之声在场中不时响起。不多时见张焘面红耳赤,大口喘气。

    于康当即一声“着!”只见于康右手微微抖动,向上一提,张焘右手虎口一疼,那柄九环钢刀脱手而出,直飞天上。于康随即一脚踢出,直将那张焘踢飞出去,看着倒地的张焘哈哈一笑道:“呸!这点功夫,也配叫‘九环刀王’?”说完一掌打出,直将那柄落下的九环钢刀打向了张焘。

    张焘连忙伸手去接,哪知右手才一握住刀柄,九环钢刀竟是从中而断,断的另一半直接击打在张焘腹部,将其打的吐血,一时间倒地动弹不得。

    众人无不大惊,看向于康的眼神亦是谨慎了不小。原来方才于康竟是凭借着肉掌之力,将一柄钢刀折断,手使暗劲,将断欲断之时,借张焘之力,使刀一分为二,这才将其击伤。

    “血手书生?”于康看着苏白说道。

    那苏白当即将折扇放于腰间,脚下如风,霎时间便直逼于康而去。于康见此,收好佩剑,一掌挥出。

    “于大人大可不必如此,在下至小所练,便是这一双‘血掌’,不懂兵刃。”苏白说道。

    “不必了,于某剑术差的很,却不知诸位一个个名号响亮的紧,这一身武功到底趁是不趁?”于康讥笑道。

    苏白也不动怒,说道:“天下之大,总会有些沽名钓誉之徒。若问在下是否这般,那便请于大人赐教两招,不就清楚了吗?”

    “却不知陈汝言手下还会有此等真汉子,当真是打了眼!”二人说话之间已是交了三十来招。那血掌乃是传至蒙古,掌法刚猛无比,看其一个书生模样,外表斯斯文文,彬彬有礼,竟想不到出手之际,便似一威猛老将一般,厉害无比。而那太极拳本就是后发制人的高深武学,以柔克刚,厉害非常。两人斗了百招,均知对方武功高强,一时间倒是不忍下重手。

    陈汝言见场中二人斗得正酣,连忙向着沈秋艳使了眼色,沈秋艳连忙会意,看准时机,双袖挥舞不断。听得破空之声传来,于苏二人均知有暗器袭来。二人均知沈秋艳暗器功夫厉害,且附有剧毒。是以不敢大意,连忙分开,苏白拿出折扇,手舞不停,直将飞针打落在地。而于康亦是拔出长剑,飞舞起来,直将飞针打了回去,竟是逼的沈秋艳连连躲避。

    “上次已然饶了你一命,此刻竟还敢偷袭?若是你有胆子再发一次暗器,我便毁了你这双招子。”说完竟是挺剑而上。便在此时,那苏白连忙挡在沈秋艳的身前,看着于康。

    于康见此说道:“你年纪轻轻,武艺却是厉害的紧,于某人自问在你这般年纪时,未有你现在的功力,而方才瞧你颇有大丈夫行径,不似阴险小人,又为何要替贪官卖命?”

    苏白摇了摇头,说道:“情为何物,我是参不透了,我只知这个丫头我很喜欢,发誓这一生非她不娶,所以谁也不能伤害她。”

    “呵呵呵呵……这傻书生总是这般痴情,可是我终究是不会嫁给你的,你这又是何苦呢?”沈秋艳说完,双眼下垂,眼波如水,面颊之上微微泛红,好一副娇羞儿女模样。

    苏白见此,呼吸之声渐重,双目之中尽是忠心耿耿的模样。他说道:“嫁不嫁在你,爱不爱在我,你不管我怎么做,我也不管你做什么?”那沈秋艳听得此话,呵呵一笑不再说话。

    于康听着二人说话,心中不禁暗暗摇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世间多的是如他们这般看不透之人,他说道:“你的功夫比我差了一点,你不是我对手,看在你是性情中人份上,我便不找你麻烦!”说完他转过头,看着李逸之说道:“那你呢?”

    “今日有幸,能与武当高手过招,领教一下武当绝学,这便请吧!”说完,只见李逸之手执佩剑,一剑划出,随即一招白虹贯日,众人见此均是一惊,此人剑法当真了得。

    于康见此,目光之中丝毫未有掩饰欣赏之情,“好剑法!”他大喝一声,当即连挡四招。随即近身而去,一剑刺出,此一剑快如闪电,那李逸之幸得临敌经验丰富,侧身躲过,饶是如此,衣服却是被划烂了。李逸之见此眉头紧皱,当即一剑接着一剑向着于康挥去。

    于康见此一边抵挡,一边想到当日在聚义小楼里,便是如此,此人剑法凌厉非常,且招招攻其要害。若非自己武当剑法还算到家,当真要给这种死缠烂打之打法吓一跳不可。

    李逸之全力挥剑,一招快过一招,一式狠过一式。这等快剑之法本是拼命之法,有损江湖道义。场中众人见其不要性命似的打法,均是有些嗤之以鼻。

    于康见其剑法虽是厉害,但同时亦是破绽百出。可是对方剑法太快,若是自己一剑不能制敌,想必必会被其所伤。想到此处,于康内心不禁暗自嘲笑自己胆小,气势上已然输给了这位华山李逸之。

    便在此时,只听“呼”的一声,接着又是“叮”的一声。于康右手一抖,长剑已然落地,一时间内心一惊,却不知是何人在远处偷袭!当下暗自留心起来。

    李逸之见此也未有停歇之意,反而长剑舞的更是凶猛。便在此时,于康见李逸之如疯了一般,只进攻而没有半点防守之意,当下心中有些恼怒:“此人这般打法,当真如街头地痞流氓一般,可恶至极。”

    他接连躲避,但见李逸之一剑刺出,正欲有所动作。当即欺身而进,一招双峰贯耳,接着一招欢推窗,打在李逸之胸口之上,直将其打了出去。此时于康胸中颇有怒气,是以发掌之时,也未有留手之意。只见李逸之吐了一口血,便已然昏迷不醒了。

    “华山剑法精妙无比,却被此人胡乱打法,当真令华山先辈感到惋惜。”于康想道。陈汝言见四人均是其手下败将,当下虽是恼怒不已,却也派了四人,将倒地的两人抬了回去,放在运送金银的车上。

    “这个地方还是留着给你收尸吧!”于康看着天边日已西斜,说道:“看来我若要走的话,你们是留不住了。”说完正欲离去,只见两道黑影闪现而出,一前一后,将于康夹在当中。定睛看时,只见二人皆是蒙面,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与一双手露在外面。

    “武当梯云纵!看来你们也是武当门人了?竟想不到我武当也有这等为虎作伥之人!”于康怒道。

    前面的黑衣人二话不说,直奔于康而去,对着于康一掌打出,于康双腿微躬,感受着如排山倒海一般的掌势,心中思忖道:“便是当日在破庙之内,陆远客那一掌也不及此人这一掌!”

    他不敢大意,知道对面之人武功极高,当下运功于掌,一掌打出,此一掌乃是自己全力而为,未有丝毫保留。只听“砰”的一声,于康仍旧保留先前出掌姿势,却是被硬生生打退滑移一丈有余。于康右手微微颤抖,面色红潮,直感体内有如波涛汹涌,便再也忍受不住,一口鲜血喷出,他直感头昏眼花,体内真气乱流,知道自己受了内伤,他当即坐下运功疗伤。

    “好,能接老夫这一掌,武当这些年也还算不差。二位还不现身么?若是再不现身,老夫当真要取他性命了!”只听一道颇为冰冷,却又沙哑的声音传了开去。

    “听其声音想是年纪不小了!”于康这般想到。

    “阿弥陀佛!武当竟还有这般高手情愿为朝廷奸臣卖命,当真少见!”只见慧能与陆远客慢慢走了出来。

    “少说废话,小秃驴,不在少林寺念经,跑到这里做甚?”黑衣人喝道。听其叫慧能为小秃驴,于康一愣,不知此人是否故意这般说话,还是就年岁而言,要比慧能大师高一个辈分,如若是高一辈分,那这黑衣人的年纪当真可怕了!

    “小秃驴受人之托,前来救一人性命!”慧能说道。听得此话,众人一乐,哪有和尚称自己为秃驴的,这慧能和尚当真好笑。

    黑衣人哈哈一笑道:“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今日小秃驴怕是要犯戒律了!”

    “老施主此话怎讲?”慧能不解道。

    “你既答应要救他性命,可是今日若是救不到,岂不是打了诳语?”黑衣人说道。

    慧能一怔,说道:“小秃驴欠这位一个人情,此次便是来还这个人情的,至于还不还得了,还得看老施主和那廉颇是否一样,尚能饭否?”

    “老夫竟还要一个少林寺的小和尚瞧不起了?那今日老夫便会一会你少林七十二绝技!”黑衣人喝道。

    “出家人不打诳语!七十二绝技是没有,今日便只有一套少林罗汉拳和一套大慈大悲千叶手!至于罗汉拳只能算作入门所学,大慈大悲千叶手方才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老施主想一会我少林七十二绝技,今日怕是有些难了!”

    “好你个小秃驴,是在暗讽老夫便是连你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千叶手也敌不过么?”黑衣人怒道。

    慧能说道:“阿弥陀佛,并非老施主这般牵强解释,而是在下只习得这一门绝技,若要领教其余七十一门绝技,还得老施主稍抬贵足,前往嵩山少林寺。”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怎么?拿智言秃驴压我,难道我武当会怕你少林不成?”

    “在下便在武当习武一十五载,并未见过你,却不知你是武当何人?”于康这时运功行了一个周天,感觉体内伤势稍有好转,这便走到慧能面前看着黑衣人问道。

    “好啊,如今便是连后生晚辈也敢这般和老夫说话了,今日便好好教你一教,看看武当是否教过你什么叫敬老?若是没有,那老夫便亲自教你。”黑衣人怒道。

    “不敢劳烦前辈!二位,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这便走吧!”于康未有回答,只是看了看天色,对二人说道。

    听得此话黑衣人怒不可遏,正欲出手。那陈汝言低喝一声道:“想走?给我拿下!”

    “陈尚书,我劝你还是安分一点的好,现在已是日落时分,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你那几十箱金银已然出现在皇上面前了,还有,你以权谋私,利用军营私藏金银一事,想必皇上此刻也已知晓了。”于康冷声道。

    “笑话,你以为我会信你?”陈汝言愁眉紧锁,试着问道。

    于康嗤笑一声道:“哼!若我所料不差,那些银子真正的主人乃是石亨,你不过是人家看门的狗而已,在这里乱吠两声,我便当做没听到,不与你计较。”

    看着陈汝言额头冷汗直冒,嘴角颤抖,面色苍白,于康继续说道:“你想问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这个不难,想我跟随我父亲久经官场,什么尔虞我诈没见过,但我自问无欲则刚。说起来,此次还是多亏了陈逵与李贤二位大人,此计便是我三人亲自定下。怪只怪你运气不好,你儿子在灵宝让我儿子杀了,你想报仇,便打我爹的主意,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在进城的那晚,我跟随犬子看到了刘锋在石府之中,低眉折腰,极尽谄媚之态。”

    “我心下恼怒,本欲当晚结果了他,可是陈逵陈大人说:‘此次难道不正是一次机会么?’于是我与陈大人找到李贤,三人秘密谋划,这才有了此计。当时的房间里还有另外三人,那三人便是我爹的旧部,因不满石党,是以在朝中总被针对,但他们即便再苦,却也心志坚定,绝不做违背良心之事,他们为了让刘锋相信,亲口提出以自身作饵。而你等竟是为了让我相信刘锋的消息,竟一不做二不休将他们尽数杀死。这三人官职虽小,却是忠义满怀,与你等禽兽相比,当真不可同日而语!”

    “这么说,刘锋也被你骗了?”陈汝言颤抖道。

    “你们为了把戏做足竟是又残害了六条人命,他家里的下人可是什么也不知情,你知道么?”于康指着陈汝言喝道。

    “石大人说,他说无毒不丈夫!所以才让沈秋艳将他们尽数杀了,而后派人将消息放给陈逵,便是为了让你们赶去救人。”陈汝言一边擦汗一边颤抖道。

    “你们既然知道我在陈逵家中,为何不派这二人将我杀了不就完事了吗?哪里这么麻烦!”于康问道。

    “李逸之说你功夫厉害,便派遣沈秋艳试探了一番,结果可想而知。再者京城地势复杂,像你这等高手想要躲起来,当真不好找。所以便约你来此地,此地开阔,有两大高手合力攻击,无处藏身,是以你跑不了!”

    “那你呢,是何想法?”

    “我?我只想报仇,只想你父子二人身首异处。奈何手下无强将,若如不然,我可不会这般麻烦,我只会直接将你打个半死,然后再将你父子二人折磨的生不如死,方才能一泄我心头之恨。”

    “世上便是如你等禽兽之人太多,不知感恩也就罢了,便是明知是错,也要一错到底。你儿子当真不是我父子二人所杀,说到底不过是你不分是非害死了他,如若你能好好教他,他也不会那般罔顾法纪,视朝廷律法不顾,以致害人性命,他最终也不会落得身首异处之下场!”于康越说越是气愤,以致声音越来越大。

    “呸!本官贵为兵部尚书,难不成儿子杀了几个百姓,也要大义灭亲将他绳之以法?”陈汝言此刻谈及儿子生死,反而没有害怕了,更多的是愤怒。

    “善哉善哉!”

    “这王八羔子,待老夫结果了他!”陆远客见儿子混账,老子更是不如,当下气的便欲出手将其了帐。

    听得此话,直叫于康怒不可遏,他大声喝道:“混账!为官之道乃是造福于民,并非以权谋私,似你这等奸邪小人当真不懂为官清廉之道,若是任由你等继续为官,大明朝当真危矣!”

    “本官只是顺势而为,哪里管得了这般多?于谦于大人可是忠臣,结果呢?不过是身首异处?你告诉本官,这便是为国尽忠的下场?”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人谁无死,死得其所便可!倒是石亨胆子不小,竟敢这般明目张胆,告知我等他藏金之所。为了一个于某人,值得吗?”

    陈汝言自嘲一笑,说道:“为了你?当然不是,是为了徐有贞,你不过是一逃犯,值得石大人这般动手么?”

    “难怪,你们当真厉害!昨晚我夜探陈府,发现大批金银正在装车,你们胆子当真大!便不怕被徐有贞知道么?”

    “整条街全是我的人,徐有贞的人马一到,我便会第一时间知晓,所谓捉贼拿脏,难不成仅凭他徐有贞一句话,便可定本官的罪?于康,今日老夫是栽了,可你别以为你父亲能出得了北京城?”

    “这便不劳你陈尚书费心了,我爹已在城外等我了!”

    “怎么可能?”陈汝言惊道。

    “笑话,你可知我此次前来京城到底所为何事?你以为那三人拼着性命不要又是为何?你以为我明知这些车拉着空箱,还一路跟随,又是为何?陈逵陈大人有一面金牌,乃是皇上亲赐,我们为什么出不了城?”

    “知道你儿子死了你心有不甘,我也知道我父子二人即便出了城,这一路上你陈汝言必定会给我们不少麻烦。所以才想着要除掉你,你这尚书之位怎么来的你心里清楚,似你这等奸邪小人,想要一点把柄还是不难的。你说皇上见到这么多银子,是该感谢你呢还是恨你呢?”

    “哼……今日老夫是栽了,可你也别想活着离开!来人,给本官杀了他们!”陈汝言喝道。

    “陈大人,小女子告辞了,此间大事,还得向石大人禀报呢!”说完竟是转身离开了,那苏白见此连忙跟着上前离去了。

    “你们混账,给本官回来!”陈汝言坐在马上大叫道。而李逸之与张焘二人深受重伤此刻躺在马车上也不得动弹。那两个黑衣人对望一眼,先前那一人,飞身而起一掌拍出。直将陈汝言震死在马上,而后二人当即离去。

    这一变故直叫众人大惊失色,那些押送空箱的官兵立时吓得不知所措,一时间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慧能双手合十。

    “和尚,这种人也值得可怜么?”陆远客说道。

    “并非是可怜!只是少林寺有规矩,不得杀生,如若不然,和尚定要亲手了结了他。”

    “和尚,你这句话,最得我心,不如还俗吧,来我丐帮便可惩治奸邪之徒。”陆远客说道。

    “嗯,也好,我这便回去与师兄商量一二。话说回来,你可知道这二人来历?内力深厚,怕是不在你我之下!”

    “哎,想不到此人竟还在世上,说出来,他们可还是你的师伯祖呢!”这最后一句话便是向于康所说。

    “竟有此等事!却不知他们是?”于康听得此话,内心一惊,连忙问道。

    “我们边走边说吧!怕是他们该着急了!”陆远客说道。

    此时天色已暗,三人慢慢向远处走去,晚风微凉,那马悲鸣两声,好似不懂主人为何这般便不动了。这时,只听张焘低声喝道:“你们快带我们回城,将此事禀报石大人知晓。”那些押运空箱的官差听到此话,这才醒悟过来,将空箱丢弃,又将陈汝言的尸身放在车上,而后慢慢向城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