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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西湖之畔 忠魂埋骨地

    于仁举看得清楚,那五人不是昆仑五道却又是何人?见五人来此,于仁举大惊失色。心想此间两大高手都走了,这五人此时来,自己三人如何抵挡的住?唯一的办法便是自己将五人引走,以保清灵子与林秋晨二人无恙!

    打定了主意,他连忙转身欲跑,却哪知五人将后路已然封死,慌忙之中于仁举转身对着门一拳打出,却见门根本没有反锁,但听“砰”的一声,房门大开,他当即飞身进屋,随即从另一边破窗而出。

    昆仑五道连忙跟上,秦震大声喝道:“别让他跑了!”其余四人答应一声,迅速追了上去。于仁举来到后院,正欲翻墙而出,哪知昆仑五道已然先他一步将其围困当中。于仁举见跑不了了,当下双手撑腰,大口喘气,眼珠子转了一圈,拱手抱拳道:“不知五位前辈光临寒舍,有何见教啊?”

    “小子,别装糊涂!”上官离喝道:“你爹杀了我兄弟,我便想着杀了你爹为我兄弟报仇,可是你爹不在,这便只能杀了你!”

    于仁举听得此话,嘿嘿一笑道:“前辈,你这话骗鬼鬼都不信,我爹方才走,你便赶来了。若不是怕我爹的武功,待我爹离开,又怎会三更半夜做此等鼠辈之举?”

    “混账,老夫撕了你!”上官离喝道。

    “别动怒,别动怒,几位前辈任何一人武功均要比晚辈厉害,晚辈便是想跑也跑不了。不过上官离,方才过了几个时辰,我们又见面了,当真是缘分。我爹心地仁慈,饶你不死,你岂能趁其不在,恩将仇报呢?”于仁举讥讽道。

    上官离大手一挥,说道:“少废话,老子过来就是来杀你的,你父亲确实厉害,一时半会儿拿他不下……”

    于仁举哈哈一笑道:“好啊,没想到昆仑六道这般厚颜。若是今日之事传到江湖上,不知江湖朋友会如何看待你昆仑一派。你猜他们会不会说昆仑六道哪里是昆仑六道,分明是昆仑六耻。”

    上官离愤怒不已,喝道:“好小子,嘴巴倒是能说!你大可放心,江湖上的朋友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听到今日之事了。此间不是还有两人的么?”

    于仁举道:“我那两位朋友吃过晚饭便走了,不在这里!”

    “嘴巴倒是严,今日便叫你见识一下我昆仑六道的厉害!”上官离大怒道。

    于仁举笑道:“我呸!什么狗屁昆仑六道,早死了一个,哪来的六道?”

    “混账!”听得此话,上官离大怒,对着于仁举一剑刺出,于仁举深陷包围之中,身体早已处于戒备之态。见上官离出手,于仁举此时哪里还管方才柳白华所言,不得使用此拳法。当下,侧身躲开,正欲近身而战。

    上官离手握佩剑挥剑一划,于仁举连忙后退一步,一时间倒是惊出一身冷汗。难怪柳白华所言此等拳法要以“迅猛”二字为先,此间方才懂得真意,稍有胆怯便是落了下乘。上官离又是上前一步,手中剑法顿时凌厉非常,将于仁举周身尽数笼罩其中。

    于仁举见场地有限,后面又有对方同党守候,心中先是露了怯意。只是想到父亲杀了他们其中一人,对方为了报仇竟是无所不用其极。若是自己被杀,父亲定然会为自己报仇。唯一的可能便是对方知道自己武功差劲,欲以挟持威胁父亲。

    想到此处,于仁举心中一股无名怒气油然而生,此五人当真卑鄙,顿时胸口一股豪气升腾,于仁举心中想道:“便是死了,也不会让你们这些卑鄙小人阴谋得逞!”只见其双目圆睁,死死盯着前方,突然大喝一声,双手握拳,直奔上官离而去。

    上官离见于仁举中门大开,暗道:“好机会!”便想也不想一剑刺出,正如于仁举所想,这五人便是想以于仁举来要挟于康。是以只要于仁举不死,无论其重伤与否均可。上官离这才一剑刺出,其目的非常明确,只要将其拿下,不死便可。

    于仁举见上官离这一剑威力非凡,仿如风驰电掣一般,知道对方心思歹毒。心中更是怒气不减,右手一拳打出,但听“砰”的一声,那一拳打在剑身之上,直将上官离震退一步,握剑之手,更是震的生疼。昆仑四道互看一眼,心下一惊。上官离的佩剑划了一个弧线,忽而只见上官离右手紧握佩剑,从右至左,从上往下,斜劈而至。

    于仁举目光坚定,往前一步踏出。左拳由左至右,由下往上一拳挥出,又是“砰”的一声击打在剑身之上,直将上官离击退后一步。见此,于仁举又是连跨两步,不待其运剑,右手一拳早已蓄势待发,一拳打出直奔上官离心口而去。上官离连接两拳,知晓对方拳劲了得。当下左手提起,连忙后退一步,一掌迎上。电光火石之间,二人各自退了三步。

    昆仑四道惊呼一声,秦震喝道:“为兄弟报仇,不要错失良机,快快将此人拿下!”听得此话,于仁举倒是未有任何慌乱,只见昆仑四道正欲出手,清冷夜晚一声佛号想起:“阿弥陀佛!昆仑五位前辈以大欺小也就罢了,却还想着以多欺少,未免有些过了!”

    众人一惊,寻声看去,只见屋顶之上,站着两人,于仁举抬头一看,这二人不正是清灵子与林秋晨么?想到自己顾念二人安危,却不想这二人竟是半夜在屋顶幽会,也不理会自己,当下冷哼一声,却是未有说话。二人当即飘然落地,站于于仁举身旁,于仁举哈哈一笑道:“二位好兴致,这般深夜竟在屋顶欣赏夜景!”

    林秋晨到底是姑娘家,被其一说,脸色先是一红,随即却又是暗自神伤。倒是清灵子面色一往如常。于仁举本知清灵子乃是少林弟子,恪守门规,不会逾越半步,只是看二人这般在屋顶看戏,心中多少有些气愤,这才玩笑道。见林秋晨面色暗沉,知道方才二人所谈,定是儿女家常,只是这和尚心志坚定,想来是不为红尘过客了。

    秦震看着二人沉声问道:“你们是何人?”

    清灵子双手合十道:“少林寺清灵子!”

    秦震一惊道:“江湖传闻,少林寺出了一位惊才绝艳之辈,颇有大师风骨,人送‘玉面罗汉’之称号,却不知竟是这般年轻。这玉面二字倒是实至名归,至于罗汉嘛,且先与老夫过几招,看是否有资格?”

    于仁举轻呸一声,哈哈一笑道:“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老东西!活到你这般岁数,竟是这般不要脸的,倒还是头回见。这玉面罗汉的称号可是江湖朋友所赠,什么时候要你昆仑多管闲事?再说了,如你等卑鄙无耻下作之人,也配管少林的事?”

    “哈哈,于仁举,骂的好!”林秋晨虽是有些失落,但方才见其五人欲围攻于仁举一人,便已知晓这五人为人。听得于仁举这般大声痛骂,直叫林秋晨拍手称快,一时间竟是忘了方才不快之事。

    “不知这位姑娘又是何人?”秦震问道。

    林秋晨喝道:“关你屁事!本姑娘的姓名,凭你们也配知晓?”

    “骂的好!”于仁举大声笑道。

    昆仑五道一时间面如火烧,愤怒至极。

    清灵子见此双手合十,摇了摇头说道:“二位切莫多言!”

    林秋晨听得此话又是神色一暗,于仁举却是哈哈大笑一声说道:“和尚,人家都冲进你的家门要杀你,你还要我少说两句?我……”

    话还未完,只听林秋晨说道:“笨蛋!他是让你用拳头说话,哪里要用嘴巴说话了!”听得此话,于仁举双手合十道:“和尚妙言!”林秋晨见其模样哈哈大笑起来。清灵子双手合十,微微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只是口中吟道:“罪过!罪过!”

    昆仑五道见对方自顾自的说起话来,全然没有拿自己当回事。说道最后竟是有以一敌三之意,更是怒火中烧。秦震当下喝道:“给我拿下,无论生死!”听得此话,其余四人精神一震,似乎早就在等此话了。

    一时间八人混战在一起,清灵子与林秋晨二人身法灵动,穿梭其间,牵引众人。上官离却是依旧与于仁举斗在一起,一时间场中好不热闹。只是三人到底年轻,功力虽是高超,却是打斗经验不足,此刻又是以少敌多,不多时已然露出败象。便在此时,夜空之中一道白影闪过,突然穿梭在众人之间。只见那人身法之快,手法之准,几个呼吸之间已然将昆仑五道穴道点住,使其五人不得动弹。

    “阿弥陀佛!”那白衣僧人双手合十道。

    “参见师叔!”清灵子看清来人,双手合十,躬身参拜道。

    此人不是慧能又是谁呢,慧能点了点头,看着昆仑五道说道:“你说你们五人也是一大把年纪了,竟还这般厚颜无耻,欺负小辈,当真是不要脸。和尚我看不下去,这才出手。”

    昆仑五道见是慧能和尚来了,知道此番前来已然毫无作为,当下均是面如死灰。

    于仁举一把将上官离手中的佩剑夺了来,说道:“我爹已经饶过你一命了,你却仍旧不知悔改,那便让我亲手送你一程!”说完一剑刺出,只见清灵子一个闪身,伸出食中二指点在于仁举手腕之上。于仁举直感右手一麻,长剑顿时不稳掉在了地上。于仁举见是清灵子所为,当即有些不解道:“和尚,你干什么?”

    “不可杀生!”清灵子双手合十道。

    “你莫不是念经念傻了?他们都要杀我,还想着要我饶了他们不成?再说了,你们和尚杀不得,我于仁举杀得!”于仁举说道。

    清灵子见其心中气恼非常,当下说道:“所谓冤冤相报,你自不知,已然堕入业报之中,如若能及时收手,此业报当可化解!”

    于仁举看着清灵子,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不知该如何说话,他有些气急,当下看着慧能想道:“此人虽叫癫和尚,但到底将少林寺的规矩看的极重,定然也不会杀生。”他继而转头看向林秋晨道:“林姑娘,你说这些人杀得还杀不得?”

    林秋晨看了看清灵子,见其一副古井无波之相,当即更加恼怒,说道:“江湖之事,便是应该江湖了,这几人有意要来作恶,便该想着作恶不成的下场?小偷被抓,难不成会因为他没偷到东西便会不惩罚他么?这五人心术不正,留在世上,也会祸害其他人,我看还是杀了的好!”

    “好,这几句话深得我心!”于仁举笑道。

    清灵子见此,躬身将剑捡起,还给于仁举,说道:“既如此,还请施主继续。只是小僧这里有一句话,还望施主听得进去!拳法剑法均有恶法,人心佛心俱是善心!还望于施主细细思量!”

    于仁举听得此话目光闪烁,已然知道清灵子所言均是正言。只是看着昆仑五道,心有不甘。当即接过剑,大喝一声,将剑丢在地上。便是对着上官离一拳打出,只见一道白影闪过,但听闷哼一声。众人一惊,只见清灵子出现在上官离身前,以胸口挡下了这一拳。

    林秋晨心下一惊,欲上前搀扶,却还是生生忍住了上前的脚步。只见清灵子嘴角流出了一丝鲜血,却仍就是面色平和的看着于仁举。

    于仁举见清灵子接下了这一拳,心中又是不解,又是悔恨。当下问道:“和尚,你没事吧?”

    清灵子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说道:“于施主到底是心善,这般情况之下,却是先关心小僧受伤与否,却不质问小僧为何要挡这一拳。”

    于仁举听得此话,轻哼一声,别过头去,也不说话。

    这一拳打中清灵子后,于仁举心中怒气渐消,他慢慢平和下来。昆仑五道见此也是心下感激不已,秦震说道:“小师傅当真佛口慈心,玉面罗汉当之无愧!”

    “秦施主过奖了!便如小僧方才所言,冤冤相报何时了,小僧不过是想化解一段怨仇罢了!”清灵子转过身看着秦震双手合十道。

    上官离说道:“多谢小师傅!”

    清灵子双手合十,微微还礼。

    于仁举见此冷哼一声,这便说道:“从今以后,若是五道不主动找我等麻烦,我于家父子也不会与他们为难!”

    “于施主当真仁慈!”清灵子说道。

    “行了行了,此间最仁慈的,当属你玉面罗汉了!”于仁举说完,看着无人继续道:“你们走吧,若是再有今日之事发生,便是玉皇大帝求情,我也不给面子!”

    慧能见此微微一笑,说道:“善哉善哉!”说完便将五人穴道解开,五人对着清灵子抱了抱拳,这便走了。

    于仁举见此一脸不屑,他调侃道:“酒疯子呢?你二人不是总在一起的么?”

    “好小子,想我老乞丐了?”陆远客坐在屋顶,一边喝着酒,一边与于仁举说道。

    于仁举心下无耐,想到方才确实为慧能所救,虽然没能将昆仑五道性命留下是为遗憾,但若是无这二人到来,后果不言而喻。“若要除害,何必假手于人?自己只需刻苦用功,他日武功大进之时,自可以对付什么昆仑五道!”想到此处,于仁举也就释然了不少,他当即问道:“你们二位怎么来了?”

    “说是路过你信么?”陆远客嘿嘿一笑道。

    “信你才有鬼了!”于仁举小声嘀咕道。陆远客嘿嘿一笑道:“几日不见,武功倒是大有精进,看来柳白华没少在你身上下功夫啊!”

    于仁举听得此话,以为这些天这二人总是跟着自己一伙人,当下说道:“你二人不是去少林武当了解当年之事了么,怎么这般快又跟来了,事情都清楚了么?”

    “我二人去了少林,也去了武当,不过却是一无所获。便在我二人一路美酒佳肴,欲前去京城之时,却是在濮阳遇见了陈鸿飞二人。便与其斗了五百回合,结果却是不分胜负。他们似乎不愿与我们二人纠缠,便一路南下。我与癫和尚合计,知晓当日在京城之时,你爹得罪过石亨,而这二人又是石亨手下,是以南下之举,极有可能欲对你父亲不利。是以我等快速南下,一来便是为了通知你父亲,让你父子二人小心,二来嘛,反正闲着无事,便过来与你等喝喝美酒,你也知道,这个和尚是不喝酒的,独饮当真是罪过呀!”陆远客一边说,一边喝酒道。

    于仁举听得此话,知道陆远客与慧能不远千里而来,是为了保护父亲,是以方才心中之气尽皆消除,反而是多几分感激之情。于仁举当下抱拳说道:“如此,便多谢二位前辈了!”

    “阿弥陀佛!只要你不怪罪贫僧放走昆仑五道便好!”慧能笑道。

    于仁举听得此话,脸色一红,说道:“哪里,哪里!”

    慧能听得此话哈哈一笑道:“你爹呢?怎么方才只见你三人在遛那五只老狗?”

    于仁举一听慧能这般说话,哈哈一笑道:“我爹与柳前辈应是去安葬我爷爷去了!”

    陆远客听得此话,飞身下屋,脚尖轻点地面,半点声息也无,直叫众人赞叹不已。“既是去安葬你爷爷,那为何又不带你去呢?”陆远客说道。

    “我爹只说待时机成熟,自会告知于我知晓。”于仁举说道。

    慧能双手合十道:“是了,于谦于大人如今身负谋反之名,若是被其政党知晓,也是麻烦。你武功虽有所长进,但到底太差。那昆仑五只老狗除了秦震云艮林二人之外,其余三人武功均是没有达一流之境。便是那上官离也只是二流角色,你自问与上官离相斗,可有几分胜算?”

    于仁举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陆远客哈哈一笑道:“你小子当真是不害臊,若非那上官离被你两拳所震住,心生怯意,你将毫无胜算可言。不知柳白华可有对你说过,此拳法先别使用。”

    于仁举点了点头说道:“说过!”

    “既然说过,你为何还要用?”

    “他们五只老狗来此,目的阴险歹毒,我虽年少,却哪里会任其摆布?”于仁举正色道。

    “倒是有些血性!也罢,看来你也知晓柳白华不让你使用之真意,我老叫花也就不多嘴了。你父亲既与柳白华同行,想来也是问题不大,这便回去休息吧!”陆远客说道。

    众人点了点头,这便下去休息去了!

    且说于康与柳白华二人拉着马车一路向西南方向而去。走了半个多时辰,二人拉着马车来到西湖边的三台山停了下来。

    “此处当真是好去处,据说岳飞岳元帅便葬在据此不远处!”柳白华说道。

    “不错,有了这位英雄相伴,想必泉下有知,我爹也不会太过孤单了!”于康说完便开始忙碌起来,半个多时辰,山麓之上便多了一座英雄孤坟。

    于康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头,看着墓碑之上“大明忠魂”四个大字说道:“爹,待儿子为您平反之后,便会带着母亲以及小弟小妹前来看您!至那时,再为您重新立碑!此处风景不错,又有岳元帅相伴,您便在此处好好安歇!仁举长的很是健壮,为人很有侠义心肠,您不用为他操心。这孩子很有孝心,也很想来送您最后一程,只是被我拦住了。孩子很聪明,他应该明白我的苦心。爹,您好好歇着,以后还有许多事要做,等做完了,我便来好好陪您!”说完,便与柳白华驾着马车向回奔去。

    二人在驾座之上,一左一右坐着。驾车也就行了小半柱香的功夫,只见前方道路之上,两条人影闪过,于康手一提,连忙拉住缰绳。只见那健马仰头长鸣一声,而后回头看了看它的主人,好似在问为何要我停下一般?

    于康也不下车,对着前方道路上立着的两个黑影拱手问道:“不知尊驾何人,为何要拦住在下?”

    那人嘿嘿一笑道:“这般快,便不记得老夫了么?”

    听得声音于康一惊,这不正是当日京城之外一掌将自己打伤之人么?心中暗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随即下了马车,对二人抱拳道:“于康参见二位前辈!”

    陈鸿飞摇了摇头,笑道:“你终究不认我是武当中人!”

    于康抱拳道:“晚辈不敢,只是前辈灭了天震镖局满门在先,又投靠奸臣石亨,此等作为,晚辈实不敢苟同!”

    “你都知道了?”陈鸿飞问道。

    于康点了点头说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难不成前辈此番前来,便为了与晚辈夜半三更聊些无关痛痒的废话么?”

    陈鸿飞哈哈一笑道:“当然不是!于谦于大人之忠义,老夫也是敬重的。是以老夫即便到了杭州,也未有第一时间去找你。直至见你将于大人下葬,这便出来与你一会,便算做送了于大人最后一程。石亨让老夫结果了你,只因你坏了他的好事,使他损失了许多钱财。可不管怎样,老夫又怎能害了于大人之后?”

    “那你便打算如何?”于康问道。

    “只想废了你这一身功夫!”陈鸿飞淡淡道。

    “如若我不答应呢?”于康有些微怒道。

    “意料之中!所以老夫不辞辛苦,见你将于大人下葬了,还特意离其墓地一段距离这才动手,以表老夫心中对其尊敬之情。不过你放心,于大人葬在此处,绝不会有第五人知晓,毕竟逝者已矣!于大人虽是老夫晚辈,但老夫认其是个英雄,如若有谁人敢对其不敬,老夫便亲手宰了他!如此这般,你可满意了?”陈鸿飞正色道。

    于康对其拱了拱手说道:“如此,于康便多谢前辈行此忠义之举。但于某人尚有要事在身,决不能就此废了这一身武功,若是前辈非要不可的话,于某也唯有以武当功夫拼力自保了!”

    柳白华听其这般说来,内心之中多了几分别样之情。不经意间,目光便落在了于康侧脸之上。虽然此刻天色暗沉,虽说只是一张侧脸。但其目光坚定,面色未有丝毫慌乱,一股豪情更是自内而生,便是柳白华的目光也移不开分毫了。

    “好,不愧于谦后人!不愧武当门下!老夫知晓马车之上的人,便是当今四大宗师之一的柳白华。只是江湖朋友在为天下高手排名之时,不知是否知晓老夫尚在人间,如若知晓,也不知这排名之上可会有老夫一席之地?”陈鸿飞沉声道。

    于康一听,知道陈鸿飞此话言下之意并未将柳白华放在眼内。当日与陈鸿飞对了一掌,知道对方内功深厚,当真是生平仅见。晓楼之外,虽感柳白华内功高强,但若是与陈鸿飞相比,当真也是逊了三分。

    想到此处,于康转过头看了看柳白华。柳白华见于康突然转过头看着自己,只觉脖颈至头顶一阵发烧。幸得夜晚时分,也多亏了蒙面白纱巾,柳白华方才觉得没有那般尴尬,这才将视线看向了陈鸿飞。于康看了柳白华一眼,当即将头转过,看着陈鸿飞问道:“你待如何?”

    “好,果真是楚天门的好徒孙!今日你若能在我手下走过五百招,此事,老夫便就此揭过。如若接不下,那你便自废武功,如何?”

    “如若晚辈不答应呢?”于康正欲答应,却被柳白华抢先说道。

    陈鸿飞嘿嘿一笑道:“若是只有老夫一人,老夫绝不敢夸下海口,只是老夫这边还有一人。如若非要一试,那便看看结果,究竟是你先将老夫这位兄弟打败,还是老夫先胜过他?”

    于康正欲答应下来,柳白华低声喝道:“那便让在下见识见识这位前辈高招!”说完便化作一道白影直逼另一个黑衣人而去,眨眼之间,二人便斗在一起。陈鸿飞见此,也是眉头一皱,当即便冲向于康而来。于康早有准备,见识过对方一掌之威,便不敢硬接对方掌法,只是以太极拳化解对方千斤之力。

    “此乃老夫掌法之威,并非内力所为,三百招之内,老夫不使内力,且让老夫看看如今武当门下到底有几分道行。”

    陈鸿飞一边说,一边以太极拳还招。于康见此虽是全力使出太极拳招数,可是陈鸿飞的太极之功,当真要比自己厉害不少。只是与其斗了百来招,便觉得体内气力不足,当下不敢再以太极拳与对方相斗。

    正欲脱身而出,哪知对方一招招太极拳粘字诀使出,竟使自己不得退后半步。于康内心一惊,知道对方欲以太极拳累死自己。于康一直以来,均是以为自己武功高强,自诩太极拳之境界已达大成,却不想此刻对方即便不使内力,自己也无法招架的住。当真又是佩服,又是气恼。

    一旁柳白华与那黑衣人相斗倒是得心应手,只是对方招法奇特,一时间始终不得战胜对方,是以脱不开身。柳白华身为一代宗师,对于于康目前之状看的再清楚不过。她知道于康已然处于劣势,心中斗志已然失去,柳白华直感不妙。当下大声喝道:“我所见的于康应是豪气干云之辈,哪里会这般轻易认输?你还有许多事未做,你的儿子还在等你!难不成,你便这般投降了不成?”

    于康心志低沉,突然听得此话,当真犹如当头棒喝。心中不知从何处生出一股豪情,他大喝一声,又将太极拳使了出来。他心中想着太极拳的要诀,“虚领顶劲,含胸拔背,沉肩垂肘,手眼相应,虚实分清,意体相随,用意不用力,气沉丹田。”随即于康双目紧闭,用心体会这太极拳意。陈鸿飞见此,微微点头,随即二人又斗在一起。

    此时于康双目虽闭,但心中却是一清二楚,以前未有懂得真意,此刻竟是融会贯通了。如此二人又是斗了两百来招,陈鸿飞当即退后一步说道:“你很好,竟能在逆境中悟出太极拳真意!”

    “均是柳宗师提点的好!”于康睁开眼说道。

    “既如此,接下来一百招,老夫可就不会再留手了,接招!”说完,只见陈鸿飞一招大鹏展翅,又是一招白虹贯日使出。于康见此,一招绵绵不绝使出,两招相交,于康被震退三步,招式虽对,然内力落了下乘。此后每接一招,便直感体内气血犹如滔滔江水,波涛汹涌的厉害。便是斗到此时,那陈鸿飞却是有些不舍了,虽是不舍,却是也没办法,接连发出五十来招,直将于康打倒在地。于康此时已然气喘吁吁,便是起身也是有些难了。

    柳白华见此,心中虽是焦急,但这黑衣人武功也是厉害至极,而明显便是在拖延时间,使自己不得抽身离开。

    于康坐在地上看着陈鸿飞,那目光之中,尽显豪气,只是多少还是藏不住内心的不甘。陈鸿飞见此,微微一叹,说道:“你便是这些年来,令老夫最为矛盾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