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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江湖往事 多少痴儿女

    虽是繁星满天,明月高悬,然冬日里的寒气到底还未完全褪去,微风袭来,颇觉凉意。

    祝黎此时有些惊讶:“降龙十八掌!如此说来你便是丐帮帮主了?”

    于仁举拱手道:“晚辈于仁举拜见前辈!”

    祝黎叹了口气:“降龙二字果真是克了老夫,九龙神拳当真不是敌手。”

    于仁举说道:“前辈大可不必妄自菲薄!晚辈……”

    那祝黎伸手一拦,当下说道:“老夫说的不是功夫,你降龙十八掌固然精妙,若是练得不到家,也是徒然。老夫九龙神拳纵横江湖几十载,自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只是见你虽是年纪轻轻,然身份显赫,武功也能与老夫平分秋色,不过却是江湖上少有能尊重长辈的人。老夫所练九龙,你为降龙,比武时你能念着老夫。那便说明你懂的老幼尊卑,在老夫看来,这可比武学高下要厉害的多。”

    于仁举听得此话亦是微微点了点头,心下想道:“这没办法,家里从小便是这么教的!”

    祝黎看着于仁举有些不置可否的神情,这便说道:“非是老夫倚老卖老,只是你还未有试过,自己亲手所教的徒弟,竟然干出欺师灭祖的勾当。”说到最后已然是咬牙切齿。

    于仁举听得此话,眉头一皱,这便问道:“江湖传闻,前辈的两个徒弟突然暴毙,而您与二徒弟一起失踪,绝迹江湖。只是其中详情,江湖上却是没人知晓,却不知当日到底发生了何事?还是说其中另有隐情?”

    祝黎此时似乎在回忆,便是面色也是颇为复杂。于仁举本以为祝黎会说些什么,哪知见祝黎突然问道:“你身为丐帮帮主为何会在此处?难不成竟是看上了王家闺女,所以赖在那里不走了?”

    于仁举听得此话,像是被人看中了心思一般,一时间面色有些发红。他轻咳一声,好似为了化解内心尴尬。这才慢慢将陈鸿飞约战一事说了出来。

    祝黎听得此话,当即说道:“这老家伙倒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前辈为何会到此处?”于仁举问道。

    祝黎说道:“十年前,老夫因有要事在身,出了一趟远门。只是心中记挂着女儿的生辰,这便火速赶了回来。六月初三,那一日老夫这辈子也不会忘记!”说到此处,那祝黎仿佛身处烈火之中,面色极度痛苦,嘴巴好几次张开又闭上。

    于仁举见此,知道祝黎所言确实是不好的事。只是自己方才所问,此人不说。此刻问他为何来此,他却又说十年前的事。当真叫于仁举有些不明所以,谁叫他是前辈呢。他说什么,我便听着!

    这时只听祝黎继续说道:“那一日是我女儿的生辰。女婿死的早,可怜女儿守寡多年,又无子嗣。是以我们师徒几人为了宽慰我女儿,每年在她生辰的时候,都会去陪她。可是当日,当我到家时。我发现吕子亭这个畜牲,竟然一拳将已经奄奄一息的老四当场打死。而不远处我女儿与老三也在地上一动不动。”

    说到此处,于仁举只见祝黎已然双目赤红,便是一口气似乎也哏在喉咙,直叫他半天开不了口。仿佛那件事就发生在昨天一般,悲伤历历在目。

    祝黎深吸了几口气,慢慢缓了过来。只听他继续说道:“这畜牲见我回来了,拔腿就跑!我因担心女儿和两个徒弟,就没有去追。哪知在我查探时,发现三人已经死了。我心下大怒,连忙追出了门,可是哪里还有那个畜牲的踪影。待我办完三人的身后事,我便一路追寻他的踪迹。这一追,却不想已是十年之久。”

    “那当年,吕子亭到底因为何事,这般凶残,竟弑杀同门?”于仁举连忙问道。

    只见祝黎听得此话更是自责不已,他摇了摇头,当下说道:“老夫不清楚此事,所以要找到那个畜牲问个明白。究竟有多大的仇恨,竟连同门师兄弟也下得去手。”说完,只见祝黎眼中满满透露着恨意,他咬牙道:“为了摆脱老夫的追踪,这畜牲三番两次设计害我。幸得老夫机警,要不然,当真要死在这个畜牲手中了。倘若当真如此,这老天爷可当真是没有半分同情心了!”

    于仁举似乎有些懂了,当下说道:“此次前辈可是发现了吕子亭的踪迹,这才追了过来?”

    “不错,可惜老夫追到此地时,那畜牲却又不见了踪影。或许是上天怜见,当此之时,却让老夫看见了一个根骨奇佳的小娃娃。”

    于仁举听到此处,也算是听出了柳暗花明之感。当下说道:“可是那祝冰?”

    祝黎点了点头,当下说道:“正是这个娃娃,老夫有信心可以将一身本领尽数传授于他。而后合我二人之力,宰了那个畜牲!”

    于仁举听得此话,暗暗摇头。想着祝冰这般小,便要步入江湖之中的尔虞我诈,直叫于仁举暗自心惊。若是这般,他倒是希望祝冰可以普普通通过一辈子。想到此处,于仁举又想到了王文,此刻似乎有些后悔传功夫给他了。如今看来,却不知以后到底是福事还是祸事?

    祝黎见于仁举面色颇有厌烦之色,当下冷笑一声道:“你可是在嘲笑老夫薄情寡性,便是这般小的孩子,就要将重担强加于他身上?”

    于仁举此时也懒得与他争吵,也不回答,当下只是摇了摇头,便说道:“晚辈告辞了!”

    祝黎冷哼一声道:“他是我徒儿,难道不该为为师着想么?况且老夫传授一身本领给他,又岂是白给他的?”

    于仁举本是要走的,听着祝黎这般说话,当下说道:“我没做过师父,是以不懂为师之道。不过想来为人师与为人父母无异?为人父母所做一切均是为了孩子,做师长的难道不也是一样么,怎可如此自私?退一万步讲,即便有朝一日大仇得报,前辈作为师父,作为父亲,那自是解脱了。可是前辈要这个孩子怎么办,他今后的路该怎么走?且先不论报仇所会遇到的危险!晚辈在此斗胆问上一句,前辈所寻的是武学传人,还是说只是一个用来报仇的工具?”

    “混账!老夫的事,那轮得到你来置喙!”祝黎怒道。

    于仁举听得此话,嗤笑一声,当下说道:“晚辈确实也不想说,只是这是晚辈的一个坏习惯,一些话不喜欢憋在心中。既如此,晚辈告辞了!”说完,于仁举这便施展轻功,回了旧院。

    站在院中,看着星海满天,于仁举暗怪自己多事。回到屋里,突然闻得一阵清香,这清香之气他早已根深蒂固。于仁举一惊,借着微弱的月光,向里面看去,只见趴在桌上熟睡的人,不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么!

    于仁举小心翼翼向桌子走去,而后在其旁边坐下。看着王心雨精致的脸庞,如幽兰般的呼吸,于仁举第一次有了这般想法,想亲吻她的脸颊。随即却是自嘲一番,本是想着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王心雨,只要一盏茶的功夫,便会将其唤醒。可是一盏茶,又一盏茶,再一盏茶。于仁举却终究没能舍得将她唤醒,只是为了多看她一眼……

    “王小姐,醒醒,醒醒……”于仁举终究还是将王心雨唤了起来。

    看着从熟睡中醒来,一脸茫然的样子,于仁举只觉得这便是世上最美的容颜。

    “你怎么睡着啦?”于仁举问道。

    王心雨看了看周围,又看到了于仁举,似乎这才想起自己此刻身在旧楼之中。一声轻呼,王心雨立时双脸有些绯红。她不敢正视于仁举,只是低下头,像是犯了什么错,声音也是极小。

    她缓缓说道:“我睡不着,想着找于大哥聊聊天。可是来了之后,叫了几声,发现你不在。我便进来查探,发现你根本不在屋里。我以为你不辞而别了,但想到于大哥的为人,若是要走的话,定会与我们打声招呼的。又想到你上次说的仇人,我心下有些害怕,又有些担心。我不知道到哪里可以寻到你,所以就在这里等你!”

    于仁举听得这些话,心神颇为激荡,他想着将王心雨拥在怀中,只是终究没有这个胆量。当下又是嘲笑自己太过脓包,身为一帮之主,竟是这点勇气也没有。他当下按耐心中激动之情说道:“方才瞧着夜色很美,想着在这里闷了许多天,就出去走了走。”

    王心雨此时听得此话,又想到方才自己所说的那些话,一时间只觉得耳根都是烫的。却也不知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于仁举平日里话也是多的。只是不知为何,在王心雨面前,便好似不会说话了。

    霎时间,屋里的情景便好似一幅画一般。一张小桌,男女临边而坐。女子低着头,红着脸。男人看着女子,一动不动。

    或是认为此刻很是美好,谁也不愿多说一句来打破平衡。

    只有黑夜从二人身边缓缓流过!

    “王小姐,夜深了,我送你回去吧!”于仁举终于还是开了口。

    “嗯!”微不可闻。

    王心雨连忙起身,便是起身,也是低着头的,似乎不敢再看于仁举一眼。

    二人这便一前一后的向前院走去。

    王心雨在前,于仁举在后!

    前面的人慢慢走着!

    后面的人轻嗅幽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