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转机
郑平忠开门见山：“老战友，好多年没见了，孩子们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这事也怪我们，本应该早点跟你们聊聊的，可这些年一直在上海打工，前几天才赶回来。我家士龙呢，从小被惯坏了，但本性不坏，既然现在两个孩子都愿意，我们作为父母应尽量尊重他们的意见，今天就是想跟你们商量商量看下一步怎么办？”
雷晓波暗暗有些吃惊，这也太直接了吧！按照老家规矩，男方至少要找个“老红线”，也就是媒人，先到女方家提亲，待女方家同意后，才能往后进行。可郑平忠直接绕过这些环节，直入主题，不愧是当过兵的，说话不绕弯子，直来直去，一看就是爽朗之人，郑士龙这点倒和自己的父亲有些相像。
雷建国还是一声不吭，只是独自坐在一旁拼命地吸着烟。余慧珍感觉丈夫有些过分，故意咳嗽了两声，以提醒他注意点分寸。
见雷建国不作声，郑平忠也没有生气，继续说道：“我家士龙是没有工作，配你家雷芳算是高攀，你的心情我也理解，做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子女过得好，我相信士龙有这个本事能让小芳幸福，不会让她受一点点苦，更不会去欺负她！我郑平忠没有女儿，小芳若嫁到我家，她就是我女儿，谁欺负她都不行，谁让她受苦，我也不答应！”
雷晓波此刻都已经被郑平忠的话深深感动了，言语朴实，真诚，没有一丝做作，如果父亲再不回应，他觉得都有些说不过去了。可一切都是自己的想法，谁知道父亲的脑海里想的又是什么呢？
雷建国将手中的烟掐灭后，对着郑平忠缓缓说道，“我们这一辈，都是从过去那段苦日子中熬出来的，有了子女后，都盼着他们今后能过得比我们强！小芳从出生那天起，我就把她当作自己的掌中宝，初中毕业时，医院正好有内部职工子女照顾指标，当时家里很多人都劝我给儿子，可我不同意，坚持给小芳，女孩子家能有个稳定工作，再能找个好一点对象，这就是我们做父母最大的心愿！对于小芳现在的选择，说实话，我看不到将来！”
听到雷建国的话后，吴玉秀正欲开口，却被郑平忠示意不要急着说。雷晓波此时将泡好的两杯茶端了上来，递给了两位客人。
“叔叔，阿姨，请喝茶！”
“哟，这是晓波吧，果然长得一表人才，难怪那天我家士龙回去说，小芳的弟弟长得跟电影明星似的！”吴玉秀笑着说。
雷晓波第一次听见有人说他长得像明星，表面上虽有些不好意思，可内心却高兴得很。无意中，他突然发现父亲和母亲同时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坏了，露馅了，爸妈肯定认为我私下里见过郑士龙！”雷晓波心里暗暗叫苦。
“老战友，你的话没错！我是这样想的，再过两天我就让郑士龙学车去，等拿到驾照后，我给他买辆车，暂时跑镇上到县城的线路。另外，我当年转业回来时也算是供销社正式职工，前两天我找过镇上相关领导，跟他们说了下家里情况，看看有没有机会安排士龙的工作。不管最后怎样，还是请你放心，我们家不会亏待小芳的！”郑平忠说道。
雷建国也没再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烟，从中拿出了一支递给了郑平忠，另外一支自己点上又抽了起来。
从这个细节上，雷晓波觉得郑叔的一番话已经在父亲的心中起了波澜，这个波澜如同一剂良药，正在慢慢解开父亲长久以来的心结。此刻，他感叹：要是郑叔早点回来，说不定不会有这么多曲折。
这时，他突然想到了林梦雪的父亲，如果他能和郑叔一样，那该多好！可是，这镇上自古都是男方向女方提亲，哪有女方向男方提亲的呢？顶多通过媒人说亲。再说了，难道人家害怕自己女儿嫁不出去，非要找你雷晓波？就林梦雪那样的，只要一抛绣球，家里的门槛还不得挤破！想到此，雷晓波不禁苦笑了起来。
随后，雷建国以去厕所为由离开，余慧珍和吴玉秀两人聊起了家常，而雷晓波则和郑平忠则一直谈论着部队里的事。
两位客人走的时候，雷建国依然没有回来。雷晓波觉得父亲还是迈不过心头那道坎，但不管怎么说，今晚郑叔的出现已让事情有了转机，后面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
孙云飞打来电话，说希望雷晓波能去趟县城，参加同学聚会。雷晓波问他时间是什么时候，回复说正月十二中午。雷晓波一看那时假期也快结束了，而且自己的返程票是十三晚上，便和孙云飞商量十一过去，聚完会后直接从县城返回军校。
临走前的晚上，他再三嘱咐姐姐一定要沉住气，千万不可再刺激父亲，毕竟情况已经有了好转。而后，又来到父亲跟前，对他说注意身体，五一如果有空带妈去他那边转转。母亲余慧珍见儿子又要离开，便躲在一旁暗自落泪，一想到儿子一年之后才能回来，心里不免有些难过。雷晓波安慰她：可以经常打电话，另外实在想他就和父亲一道去学校。
第二天一早，雷晓波在车站碰巧坐上了许师傅的车，令他感到奇怪的是，下车后，许师傅死活不收钱，说有人付过了。雷晓波问他是谁帮垫付，可他就是不说。事后，雷晓波才知道，原来是郑士龙知道他要走，早安排许师傅在车站等着，钱也提前给了。
孙云飞在电话中说这次聚会并没有几个人，很多同学家里都有事不方便过来。雷晓波跟他约好提前一天过来，可到了指定地点——一中“逸夫楼”前，发现孙云飞并没有到，便在学校里停留了一会。本想着去看看班主任，可被告知已经调走了，去了省城一所高中！雷晓波有些吃惊，不过想想也能理解，高中三年，班主任付出了比别人更多的心血，再加上教学能力突出，“人往高处走”也就不足为奇了。
去找语文陶老师的时候，雷晓波发现他到广东儿子家那边去过年了。雷晓波觉得有些不巧，心里想着这聚啥会呀，老师一个个都不在，也没几个同学，不如再找合适时间算了。
眼看到了中午，孙云飞依旧没到，雷晓波有些生气，时间观点怎么这么差呢？这要是在部队，早就被处理了。现在自己的肚子饿得直叫唤，干脆先去吃点得了，还是去上次那个老板家吧。
当再次来到这家小饭馆时，雷晓波有些感慨，时间过得也太快了，转眼与林梦雪分别已经半年多了！都说时间可以让一个人长大，让一个人成熟，让一个人改变，让一个人不断接受岁月的洗礼，还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可以抹去记忆，可为什么她每天还会浮现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难道仅仅是因为时间不够长？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一个可以预知未来的魔镜，他一定会将时间快进到数年之后，看看陪伴他身边的人到底是谁？或者看看那时记忆里是否还有她？
一见到雷晓波，老板非常高兴，赶紧让老板娘出来招呼。老板娘依然不改对雷晓波的调侃：“咦？怎么就你一个人？上次那个姑娘呢？你该不会成陈世美了吧？”
“你少拿我开涮了！赶紧上菜，整个地皮炒鸡蛋！”
“这啥天气，还有地皮？给你换一样，爆炒腰花如何？”老板娘说。
“都行，一菜一汤，老一套，赶紧上，肚子饿坏了！”雷晓波说。
“好嘞，老板，一菜一汤！快点做！”
“咦？你不亲自下厨？”雷晓波有些好奇。
“我只给当年考上大学的学生做，就一次机会！”
雷晓波也没再说什么，他知道老板娘的身体不是很好。吃饭的时候，老板让他儿子出来跟雷晓波打了个招呼，鼓励他向雷晓波学习，谁知那小子非常腼腆，只说了句“哥哥好”就赶紧走开了。老板娘忙了一会后，便坐在了雷晓波对面，问：“小雷，说真的，那女孩呢？”
雷晓波喝了一口汤后，说：“走了！”
“去哪了？”
“怎么感觉你跟查户口似的。”雷晓波笑着说。
“不瞒你说，小店开了这么多年，来了无数客，什么样的女孩我都见过，几乎都属于没印象的，唯独对你上次带的那个女孩，太深刻了，我有时还跟老板开玩笑，我家儿子要不是出生晚了些，非拉她做媳妇不可！”说完，老板娘“咯咯”地笑了起来。
“不就差个三四岁吗？我看没问题！”雷晓波开玩笑地说道。
“哟，半年不见，嘴皮子倒溜了哈！你舍得吗？”老板娘说。
“舍得，咋舍不得？”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她去哪了？”
“去深圳打工了，去年暑假走的，我也半年没见了！”雷晓波说。
“哎呀，那你可要注意，深圳那么开放，小姑娘长得又漂亮，别被人抢走了！”老板娘故作紧张的样子。
雷晓波没再理会，只是低下头静静地吃着饭菜。老板娘见他不吭声，也就没再继续聊下去，起身便回到了里屋。
雷晓波吃完饭后，老板将桌子收拾干净，给他倒了一杯开水，雷晓波独自一人坐在那里，边喝水边发呆。这时，旁边的影响店里又传来一阵熟悉的旋律，雷晓波发现，除了她没在，其他一切如故。
“怕自己不能负担对你的深情，所以不敢靠你太近……”
再次听到这首曲子时，雷晓波心潮澎湃，或许正是担心自己辜负了林梦雪，所以不敢离她太近，唯在心里远远看着她，默默祝福着她！
离开小饭馆后，雷晓波又来到一中“逸夫楼”前，这时终于看到孙云飞在那里等着了。一见到雷晓波，孙云飞赶紧跑上前，一个劲地说：“操，今天被司机害惨了，路上折腾几次！”
“你这上医的高材生，怎么连他们那点小把戏都识不破？”雷晓波笑着说。
“春节都是短途走亲戚的多，结果路还没走一半，车上只剩我一个了，司机只能把我‘卖’了。”孙云飞无奈地说。
“好了，不说这事了，下面怎么安排？”雷晓波问。
“去八公山，有几个同学已经在那等着了！”
“这么冷的天，去那干嘛？我这还拎着一大包行李呢，太不方便！”雷晓波有些不太情愿。
“你聚会带行李干啥？难不成要给我们发纪念品？”孙云飞打趣地问道。
“发个毛啊！直接回军校！”雷晓波笑着说。他打算聚完会后，直接从县城出发去省城。上午回母校时，听人说自己班主任已经去省城了，心想明天聚会后，赶往省城见见班主任，后天回学校。
“哦！那你明天中午吃完饭就走？”
“是，听说咱班主任不是去省城了吗？明天下午过去见见他。”
孙云飞听从了雷晓波的建议。他问八公山脚下的那帮同学怎么办？雷晓波说不管他们，这帮小子又不是傻子，见他们半天不来，还不回城？
孙云飞还是有些不放心，说让雷晓波先在城里转一转，自己过去找他们，并约定晚上在西街的鸿盛宾馆吃饭，雷晓波知道就是去年高考后和父亲住的那家招待所。
孙云飞走后，雷晓波觉得无事，心里想着去哪呢？自己的母校上午已经去过了，去城墙吧，提着行李又不方便。这时，他突然想到去冯阿姨家，给他们拜个年，行李中正好也有两盒准备带到学校的茶叶。拿定主意后，他便来到了冯阿姨家！
开门的是冯阿姨的女儿蔡玉，正在读高三。一见到雷晓波，蔡玉极其兴奋，一边拉着他进来，一边喊：“妈，晓波哥来了！”
冯阿姨赶紧从屋里走了出来，见到雷晓波后，一把拉住他的手，左看右看，雷晓波感觉就像前些日子自己刚到家时，母亲看他的那种神情。
“晓波，你怎么来了？为什么不先打个电话？你蔡叔上午刚回镇里！”
“临时决定的，爸妈他们也不知道！”雷晓波说。
“乖乖，这半年没见，长得更帅了，身体好像也结实了嘛！”冯阿姨笑着说道。
“冯姨，我可跟蔡永哥比差远了！您看这晒得，跟黑炭似的！”雷晓波指着自己的脸调侃道。
“不黑，不黑，是更像男子汉了！部队还真锻炼人，你蔡永哥现在就太瘦了，当年劝他上军校，他不愿意，都怨……”冯阿姨突然想起了什么，话说到一半便止住了。
雷晓波知道她想说什么，都怨跟蔡永相处的那个女孩，从初中到高中和蔡永一直在一个班，属于青梅竹马的那种。高考时，女孩考上了上海财经大学，蔡永就选择了上海交通大学，真正的如影随形！
“多好啊！冯阿姨，两人都那么优秀，你应该高兴才是！”雷晓波说。
“年龄那么小，我可不想让他们那么早就谈，年轻人还是要多学点知识，等大一点才考虑个人事情！”冯阿姨说。
“不小啦！你和蔡叔难道不想早点抱孙子？”
“哟，这半年不见，嘴学贫了啊，不过这话我爱听！”冯阿姨一脸开心的样子。
此时，雷晓波无意中发现，一旁的蔡玉一直在偷偷地望着他，那种眼神让他感到极不自然。
雷晓波暗暗有些吃惊，这也太直接了吧！按照老家规矩，男方至少要找个“老红线”，也就是媒人，先到女方家提亲，待女方家同意后，才能往后进行。可郑平忠直接绕过这些环节，直入主题，不愧是当过兵的，说话不绕弯子，直来直去，一看就是爽朗之人，郑士龙这点倒和自己的父亲有些相像。
雷建国还是一声不吭，只是独自坐在一旁拼命地吸着烟。余慧珍感觉丈夫有些过分，故意咳嗽了两声，以提醒他注意点分寸。
见雷建国不作声，郑平忠也没有生气，继续说道：“我家士龙是没有工作，配你家雷芳算是高攀，你的心情我也理解，做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子女过得好，我相信士龙有这个本事能让小芳幸福，不会让她受一点点苦，更不会去欺负她！我郑平忠没有女儿，小芳若嫁到我家，她就是我女儿，谁欺负她都不行，谁让她受苦，我也不答应！”
雷晓波此刻都已经被郑平忠的话深深感动了，言语朴实，真诚，没有一丝做作，如果父亲再不回应，他觉得都有些说不过去了。可一切都是自己的想法，谁知道父亲的脑海里想的又是什么呢？
雷建国将手中的烟掐灭后，对着郑平忠缓缓说道，“我们这一辈，都是从过去那段苦日子中熬出来的，有了子女后，都盼着他们今后能过得比我们强！小芳从出生那天起，我就把她当作自己的掌中宝，初中毕业时，医院正好有内部职工子女照顾指标，当时家里很多人都劝我给儿子，可我不同意，坚持给小芳，女孩子家能有个稳定工作，再能找个好一点对象，这就是我们做父母最大的心愿！对于小芳现在的选择，说实话，我看不到将来！”
听到雷建国的话后，吴玉秀正欲开口，却被郑平忠示意不要急着说。雷晓波此时将泡好的两杯茶端了上来，递给了两位客人。
“叔叔，阿姨，请喝茶！”
“哟，这是晓波吧，果然长得一表人才，难怪那天我家士龙回去说，小芳的弟弟长得跟电影明星似的！”吴玉秀笑着说。
雷晓波第一次听见有人说他长得像明星，表面上虽有些不好意思，可内心却高兴得很。无意中，他突然发现父亲和母亲同时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坏了，露馅了，爸妈肯定认为我私下里见过郑士龙！”雷晓波心里暗暗叫苦。
“老战友，你的话没错！我是这样想的，再过两天我就让郑士龙学车去，等拿到驾照后，我给他买辆车，暂时跑镇上到县城的线路。另外，我当年转业回来时也算是供销社正式职工，前两天我找过镇上相关领导，跟他们说了下家里情况，看看有没有机会安排士龙的工作。不管最后怎样，还是请你放心，我们家不会亏待小芳的！”郑平忠说道。
雷建国也没再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烟，从中拿出了一支递给了郑平忠，另外一支自己点上又抽了起来。
从这个细节上，雷晓波觉得郑叔的一番话已经在父亲的心中起了波澜，这个波澜如同一剂良药，正在慢慢解开父亲长久以来的心结。此刻，他感叹：要是郑叔早点回来，说不定不会有这么多曲折。
这时，他突然想到了林梦雪的父亲，如果他能和郑叔一样，那该多好！可是，这镇上自古都是男方向女方提亲，哪有女方向男方提亲的呢？顶多通过媒人说亲。再说了，难道人家害怕自己女儿嫁不出去，非要找你雷晓波？就林梦雪那样的，只要一抛绣球，家里的门槛还不得挤破！想到此，雷晓波不禁苦笑了起来。
随后，雷建国以去厕所为由离开，余慧珍和吴玉秀两人聊起了家常，而雷晓波则和郑平忠则一直谈论着部队里的事。
两位客人走的时候，雷建国依然没有回来。雷晓波觉得父亲还是迈不过心头那道坎，但不管怎么说，今晚郑叔的出现已让事情有了转机，后面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
孙云飞打来电话，说希望雷晓波能去趟县城，参加同学聚会。雷晓波问他时间是什么时候，回复说正月十二中午。雷晓波一看那时假期也快结束了，而且自己的返程票是十三晚上，便和孙云飞商量十一过去，聚完会后直接从县城返回军校。
临走前的晚上，他再三嘱咐姐姐一定要沉住气，千万不可再刺激父亲，毕竟情况已经有了好转。而后，又来到父亲跟前，对他说注意身体，五一如果有空带妈去他那边转转。母亲余慧珍见儿子又要离开，便躲在一旁暗自落泪，一想到儿子一年之后才能回来，心里不免有些难过。雷晓波安慰她：可以经常打电话，另外实在想他就和父亲一道去学校。
第二天一早，雷晓波在车站碰巧坐上了许师傅的车，令他感到奇怪的是，下车后，许师傅死活不收钱，说有人付过了。雷晓波问他是谁帮垫付，可他就是不说。事后，雷晓波才知道，原来是郑士龙知道他要走，早安排许师傅在车站等着，钱也提前给了。
孙云飞在电话中说这次聚会并没有几个人，很多同学家里都有事不方便过来。雷晓波跟他约好提前一天过来，可到了指定地点——一中“逸夫楼”前，发现孙云飞并没有到，便在学校里停留了一会。本想着去看看班主任，可被告知已经调走了，去了省城一所高中！雷晓波有些吃惊，不过想想也能理解，高中三年，班主任付出了比别人更多的心血，再加上教学能力突出，“人往高处走”也就不足为奇了。
去找语文陶老师的时候，雷晓波发现他到广东儿子家那边去过年了。雷晓波觉得有些不巧，心里想着这聚啥会呀，老师一个个都不在，也没几个同学，不如再找合适时间算了。
眼看到了中午，孙云飞依旧没到，雷晓波有些生气，时间观点怎么这么差呢？这要是在部队，早就被处理了。现在自己的肚子饿得直叫唤，干脆先去吃点得了，还是去上次那个老板家吧。
当再次来到这家小饭馆时，雷晓波有些感慨，时间过得也太快了，转眼与林梦雪分别已经半年多了！都说时间可以让一个人长大，让一个人成熟，让一个人改变，让一个人不断接受岁月的洗礼，还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可以抹去记忆，可为什么她每天还会浮现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难道仅仅是因为时间不够长？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一个可以预知未来的魔镜，他一定会将时间快进到数年之后，看看陪伴他身边的人到底是谁？或者看看那时记忆里是否还有她？
一见到雷晓波，老板非常高兴，赶紧让老板娘出来招呼。老板娘依然不改对雷晓波的调侃：“咦？怎么就你一个人？上次那个姑娘呢？你该不会成陈世美了吧？”
“你少拿我开涮了！赶紧上菜，整个地皮炒鸡蛋！”
“这啥天气，还有地皮？给你换一样，爆炒腰花如何？”老板娘说。
“都行，一菜一汤，老一套，赶紧上，肚子饿坏了！”雷晓波说。
“好嘞，老板，一菜一汤！快点做！”
“咦？你不亲自下厨？”雷晓波有些好奇。
“我只给当年考上大学的学生做，就一次机会！”
雷晓波也没再说什么，他知道老板娘的身体不是很好。吃饭的时候，老板让他儿子出来跟雷晓波打了个招呼，鼓励他向雷晓波学习，谁知那小子非常腼腆，只说了句“哥哥好”就赶紧走开了。老板娘忙了一会后，便坐在了雷晓波对面，问：“小雷，说真的，那女孩呢？”
雷晓波喝了一口汤后，说：“走了！”
“去哪了？”
“怎么感觉你跟查户口似的。”雷晓波笑着说。
“不瞒你说，小店开了这么多年，来了无数客，什么样的女孩我都见过，几乎都属于没印象的，唯独对你上次带的那个女孩，太深刻了，我有时还跟老板开玩笑，我家儿子要不是出生晚了些，非拉她做媳妇不可！”说完，老板娘“咯咯”地笑了起来。
“不就差个三四岁吗？我看没问题！”雷晓波开玩笑地说道。
“哟，半年不见，嘴皮子倒溜了哈！你舍得吗？”老板娘说。
“舍得，咋舍不得？”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她去哪了？”
“去深圳打工了，去年暑假走的，我也半年没见了！”雷晓波说。
“哎呀，那你可要注意，深圳那么开放，小姑娘长得又漂亮，别被人抢走了！”老板娘故作紧张的样子。
雷晓波没再理会，只是低下头静静地吃着饭菜。老板娘见他不吭声，也就没再继续聊下去，起身便回到了里屋。
雷晓波吃完饭后，老板将桌子收拾干净，给他倒了一杯开水，雷晓波独自一人坐在那里，边喝水边发呆。这时，旁边的影响店里又传来一阵熟悉的旋律，雷晓波发现，除了她没在，其他一切如故。
“怕自己不能负担对你的深情，所以不敢靠你太近……”
再次听到这首曲子时，雷晓波心潮澎湃，或许正是担心自己辜负了林梦雪，所以不敢离她太近，唯在心里远远看着她，默默祝福着她！
离开小饭馆后，雷晓波又来到一中“逸夫楼”前，这时终于看到孙云飞在那里等着了。一见到雷晓波，孙云飞赶紧跑上前，一个劲地说：“操，今天被司机害惨了，路上折腾几次！”
“你这上医的高材生，怎么连他们那点小把戏都识不破？”雷晓波笑着说。
“春节都是短途走亲戚的多，结果路还没走一半，车上只剩我一个了，司机只能把我‘卖’了。”孙云飞无奈地说。
“好了，不说这事了，下面怎么安排？”雷晓波问。
“去八公山，有几个同学已经在那等着了！”
“这么冷的天，去那干嘛？我这还拎着一大包行李呢，太不方便！”雷晓波有些不太情愿。
“你聚会带行李干啥？难不成要给我们发纪念品？”孙云飞打趣地问道。
“发个毛啊！直接回军校！”雷晓波笑着说。他打算聚完会后，直接从县城出发去省城。上午回母校时，听人说自己班主任已经去省城了，心想明天聚会后，赶往省城见见班主任，后天回学校。
“哦！那你明天中午吃完饭就走？”
“是，听说咱班主任不是去省城了吗？明天下午过去见见他。”
孙云飞听从了雷晓波的建议。他问八公山脚下的那帮同学怎么办？雷晓波说不管他们，这帮小子又不是傻子，见他们半天不来，还不回城？
孙云飞还是有些不放心，说让雷晓波先在城里转一转，自己过去找他们，并约定晚上在西街的鸿盛宾馆吃饭，雷晓波知道就是去年高考后和父亲住的那家招待所。
孙云飞走后，雷晓波觉得无事，心里想着去哪呢？自己的母校上午已经去过了，去城墙吧，提着行李又不方便。这时，他突然想到去冯阿姨家，给他们拜个年，行李中正好也有两盒准备带到学校的茶叶。拿定主意后，他便来到了冯阿姨家！
开门的是冯阿姨的女儿蔡玉，正在读高三。一见到雷晓波，蔡玉极其兴奋，一边拉着他进来，一边喊：“妈，晓波哥来了！”
冯阿姨赶紧从屋里走了出来，见到雷晓波后，一把拉住他的手，左看右看，雷晓波感觉就像前些日子自己刚到家时，母亲看他的那种神情。
“晓波，你怎么来了？为什么不先打个电话？你蔡叔上午刚回镇里！”
“临时决定的，爸妈他们也不知道！”雷晓波说。
“乖乖，这半年没见，长得更帅了，身体好像也结实了嘛！”冯阿姨笑着说道。
“冯姨，我可跟蔡永哥比差远了！您看这晒得，跟黑炭似的！”雷晓波指着自己的脸调侃道。
“不黑，不黑，是更像男子汉了！部队还真锻炼人，你蔡永哥现在就太瘦了，当年劝他上军校，他不愿意，都怨……”冯阿姨突然想起了什么，话说到一半便止住了。
雷晓波知道她想说什么，都怨跟蔡永相处的那个女孩，从初中到高中和蔡永一直在一个班，属于青梅竹马的那种。高考时，女孩考上了上海财经大学，蔡永就选择了上海交通大学，真正的如影随形！
“多好啊！冯阿姨，两人都那么优秀，你应该高兴才是！”雷晓波说。
“年龄那么小，我可不想让他们那么早就谈，年轻人还是要多学点知识，等大一点才考虑个人事情！”冯阿姨说。
“不小啦！你和蔡叔难道不想早点抱孙子？”
“哟，这半年不见，嘴学贫了啊，不过这话我爱听！”冯阿姨一脸开心的样子。
此时，雷晓波无意中发现，一旁的蔡玉一直在偷偷地望着他，那种眼神让他感到极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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