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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一步错,步步错

    乾仓彧骑在马上,回头看向喜轿,看这十里红妆,耳边轰鸣的欢呼声,那原本是他承诺给另一个女子的,后来怎么就变了呢。那胸口忽然而来的刺痛,让他忍不住捂住了胸口,连心脏都忍不住提醒他他他到底失去了怎样的一个女子。他缓缓放下手,勒紧马缰,他不会后悔的,也不能后悔,向前才是路,后退只能是粉身碎骨。

    “王爷。可是不适?”看出他的不适,护卫贴近他小声问道。

    “无事。都查妥了?”

    “王爷放心。不会有错漏的。”

    “仔细些。”

    “王爷,我们是不是有些太过小心了?”

    “她不会骗我的。”她那样骄傲的人,肯提醒他就已经是极限了吧。

    “可是到目前为止,王府我们都排查了三遍,所有进出的也都仔细核查过,并没有异常。”

    “没有异常有时候才最可怕。”

    “那?”

    “小心些总没错。让底下的人多注意点。”

    “是。”

    “去,再去查查,一定要一个,一个,仔细的查,尤其是府里。”

    “是!”

    乾仓彧看着风吹落的花瓣,忽然想到那年桃林下,她在他身前笑时那漫天的花雨。谁说此生再不会有呢?谁说他的太阳就必须落下?只要他能登上那个位置,她就可以属于他,他可以给她想要的所有的一切,一切就可以回到最初的模样,谁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他都要!

    “小姐,你在想什么?”

    “你说现在这个时辰,他是不是已经迎亲了?”你说那边是不是真的十里红妆?好看吗?热闹吗?

    “小姐是在,想三殿下?”

    “是啊,没能去喝他的喜酒,还是觉得有些可惜。”

    “他的喜酒有什么好喝的。”

    “一眨眼就那么多年了。初夏,你还小,你不懂。”

    “我不小了啊。”

    “可是你的心总是长不大啊。很多事,本就是没有对错,没有该不该,要不要的。”

    “那有什么?”

    “只有想不想。”因为想要,才会奋不顾身的去争、去夺、去抢,你看,乾仓彧是这样、云赪燚,也是这样。

    “可是总有是非曲折啊。”

    “傻瓜,人,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论是非的。”

    “你看今天我从这个角度看这座山,觉得它陡峭异常,明日我从那边望去,又觉得它平坦舒缓。横看成岭侧成峰,本就是没有固定的。更何况看的人还不一样。”

    “……这么说,又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我一直都很有道理啊。”

    “都是歪理。我的好小姐,快下来,云初做了千雪糕呢。”

    “搁那吧,我一会再吃。”

    “小姐好像很是喜欢这秋千呢。”说着将手中的吃食放在一旁的石桌上。

    “是啊。因为荡的特别高啊。登高望远么。”

    “登高不是爬山么,这里这么多山,也不见小姐去爬。”

    “我懒啊。”

    “反正你总是有道理。”

    “初冬可回来了?”

    “还没。哎,这不是回来了,初冬!”听到初夏惊喜的声音云姕烑回头望去,风吹散了她的发,那一朵卡在耳边的花便缓缓飘飞了出去,缓缓随风飘向山谷,那画面真美,美到初冬这一记就是一生。

    “回来啦。”

    “嗯。”

    “就今天了吧,我们吃个团圆饭吧。”说着看向远方,真好,终于要结束这出闹剧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乾仓彧低着头,久久等不到对面新娘的叩拜,下意识的察觉到了不对,还来不及说话,新娘竟是一把掀开了盖头,一刀竟直刺他的心脏,他抬头看着那张脸,那是一张极其陌生的脸,此刻却挂着嘲讽的笑意。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刀,踉跄着倒退一步。

    “有刺客!”

    “护驾!”

    “抓刺客!”

    混乱的场面,尖叫声,嘈杂声包围着他们,她却傲然的立在原处,一身红衣,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可能不会活着离开这里,她也没打算活着离开,故而当她被团团围住的时候,不曾惊慌,反而还带着丝丝笑意,可是当她看着乾仓彧缓缓站直的身体,看着他缓缓拔出胸口的刀,随意的扔在了地上的时候,她的表情是惊愕的、是不可置信的。

    “你怎么…”

    “怎么没事?你以为我当真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你穿了金丝甲?你居然在大婚的时候还穿着金丝甲?”

    “可不是么。我居然穿了,不然我就去地府报道了。”

    “你很聪明,不过可惜。”他伸手摸着胸前的软甲,这还是很多年前她派人送来的,说是云将军偶然得之。现在居然救了他了命,焮楽,你看,冥冥之中注定他命不该绝。

    “说,严芝灵在哪!”

    “在地府等你。”说着手中长剑出手,一时间,原本热闹的大堂变得杯盘狼藉,招招致命又招招被制,她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却仍不肯束手就擒。

    “谁指使你来的?说出来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聒噪!”

    就在这时,兵部尚书似乎是听闻这边出了事,带着侍卫赶了过来。

    “殿下没事吧?”

    “无事。”

    “说,我女儿在哪里!”

    “呸。”说着瞅准一个空档,一剑刺向兵部尚书严宇靖,堪堪被他的护卫挡住。几番激战终于不敌,被乾仓彧的护卫抵住了喉咙,她却笑了,狠狠一划,血喷溅而出,染红了那片地,乾仓彧面无表情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女子,不知在思考什么。

    “贤婿。”

    “岳父大人。”

    “别扯这些虚礼了,赶紧找人吧。”

    “岳父说的是。”

    “灵儿被掉包,一定走不远,肯定还在王府里。来人,给我搜!”

    “这…殿下!”武山挡住了刑部的人,看着乾仓彧等他下令。

    “贤婿,找人要紧!”乾仓彧看了眼他,犹豫了下,点了点头。

    “岳父大人说的是,武山,你带人一起去。”此刻他还需要她!

    “是。”

    “贤婿先和我去招呼客人吧,这乱的…哎。”说着背着手走向前面,乾仓彧看着他的背影不自觉的皱了皱眉,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却说不上来,心里没由来的有些不安,脚却还是先跟了上去,毕竟这会儿前面还有一堆看笑话的人等着他。

    “诸位,真是失礼。不过是个此刻,不打紧不打紧。”

    “正是,还请移驾先随我去用膳吧。”

    “这…”众人面面相觑,这婚礼上抓此刻的还是头一遭,众人还真是有些尴尬。

    “诸位请吧。不要扫了大家的兴。”

    “不敢不敢。”众人正要随二人去往前面用膳,便见一侍卫急急赶,道:

    “大人,不好了!”

    “放肆!”听到不好了这几个字,乾仓彧心里咯噔一下,来了!这不安的感觉原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大人,小姐找到了!”

    “那还不请灵儿过来,这礼还未成…”

    “可是…”预感到他接下来的话不是好事,乾仓彧立即打断了他的话。

    “武海,还不带下去!”

    “慢着,严宽,莫不是小姐受伤了?”

    “岳父大人,我们还是先…”

    “小姐没事,但是三殿下府里发现了龙袍!”

    “放肆!”乾仓彧顺手抄起一边的茶壶砸在那人脚边。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可以乱说。”

    “……”众人纷纷恨不得自己的耳朵聋了,居然莫名其妙的卷进了这天家的夺位之争中,简直倒了血霉了。四下张望了下,没见到桑家、云家的人,人家不来情有可原,但是居然太子爷也没来?是提前就知晓了?若是这样,那这出戏…想到这不惊抖了抖,更是缩紧了自己的身体。

    “严宽!你可不要胡说!殿下怎么会!”

    “属下不敢,刚在府里搜索小姐,原是去了殿下的书房,武山不让搜。”

    “武山呢?”乾仓彧预感不妙,扫了眼大厅的人,居然只有严宽来报,不见武山。

    “禀告殿下,原是不敢硬闯殿下书房,但是听到些动静,武山又拦着不让人进去,就发生了些…摩擦,武山和严侍卫动上了手,一时不慎…”此刻的乾仓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武山死了,硬闯了他的书房,找到了那位严家大小姐!也找到了龙袍!他狠狠闭了闭眼,还是着了人家的道!只是不知这严宇靖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他那一直没出现的好哥哥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岳父国真是好手段!”

    “殿下哪里的话,臣女还未与殿下拜堂,当不得岳父二字。”说着对着乾仓彧恭敬的行了君臣之礼。

    “好,你好的很,严大人,真是好本事。”

    “比不得殿下!”听二人含沙射影的对话,众人纷纷低头不敢言,冷汗满头,这真是一出大戏啊,看来这三殿下是败了啊,可是目前要如何是好,谁去禀告皇上?

    “这是闹什么呢?”听闻人声,众人纷纷望去。

    “参见太子殿下!”

    “本殿下有点事耽搁了,不想来晚了,好好的,怎么弄成这样?”

    “大哥!臣弟冤枉!”太子乾仓璃有些诧异的看着突然跪在他身前的乾仓彧,他这个弟弟自小心比天高,此刻跪着低垂的头,他是真的诧异。

    “这是怎么了!”

    “殿下,三殿下私…私…”私什么?乾仓璃皱眉看着一旁的官员。

    “殿下。”听闻人声,他回头看向严宇靖,扫了眼他又看了眼跪着的乾仓彧,挑了挑眉。

    “哦,严大人。你不好好坐在高堂之上,这是随他们闹什么。”他语气平淡,严宽却有些摸不准他的心思,照理说,此刻他不是应该落井下石才符合逻辑么。

    “殿下有所不知,刚才三殿下遇刺,搜查之下,竟意外发现三殿下私藏龙袍。”

    “你放屁!”

    “龙袍?”乾仓璃一惊,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弟弟,他知道他想要,但是没想到他胆大妄为至此。

    “大哥,我没有!我真没有!我犯得着么!”

    “殿下您看,要怎么处理。”乾仓璃皱着眉没有说话。他说的没错,他没有必要,这几年乾仓彧几乎和他平分秋色,且隐隐压了他一头,宫里还有个受宠的额娘,他真的没有必要,成亲,兵部,刺客,龙袍,突然一道光在脑子里闪过,他目光锐利的射向严宇靖。

    “严大人。”

    “臣在。”

    “你这亲,还没成吧?”

    “这…没。”

    “严大人这大义灭亲的,真是好啊。”平淡的语气,却让他莫的出了一身汗。

    “殿下…”

    “来人,将三殿下押入大牢。其余人,随我去面见父皇吧。”

    “是!”

    “乾仓璃!你敢!你凭什么!”

    “闭嘴!”乾仓彧一愣!愣愣的看着他走近他,低声在他耳边道:

    “不是我。”不是他?这出戏如果不是他,还能是谁?把他拉下马得利最多的人不正是他?此刻他看着他的眼睛,那里清清楚楚的告诉他,不是他。那是谁?能驱的动严宇靖参与的人,把他拉下来有什么好处?

    “三弟,你听话些。事情有些不对劲。”

    “大哥?”

    “这会你不去也得去的,这么多人看着!”

    “可是我没有!”

    “谁知道呢。小心些。里面可能比外面还安全些。”

    “你…”

    “我没你想的那么恶劣。”

    “来人,带走。”

    “是。”这次乾仓彧没有反抗,众人看着被压走的殿下,都不敢出声。

    “走吧,严大人。”

    “殿下请。”

    “严大人,请。”

    乾仓璃站在乾仓彧的书房外,看着侍卫抬着那件龙袍走出来的时候,眼神微眯。

    “左相大人。”

    “老夫在。”

    “您说这龙袍藏在这是等着人来找吗?”

    “谁说不是呢。”说着左相大人捋了把胡子意味深长的看着严宇靖,严宇靖被他看的浑身一紧,众人皆知左相大人老奸巨猾,但是一直中立,不偏不倚,太子谁都不问偏偏问他,这温润如玉的外表无害的很,但此刻看起来却有些锐利。

    “这吉日,原是三日前,是严大人要求改到今日的吧?”

    “这,那日与小女有些冲,算了日子才改的今日。不知…不知有何问题。”

    “哦,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

    “左相大人啊,右相大人今日怎么没来?他好歹也是姻亲,不应该来喝杯喜酒吗?”

    “哦,他啊,赈灾去了。”

    “这么巧啊?”

    “是啊,就是这么巧啊。”那老奸巨猾的不在,这小的不就着了别人的道么。

    “严大人的女儿,这么巧,也被刺客藏在这书房里?”

    “这…正是。”

    “这刺客倒是良善,居然不曾杀了令爱。”

    “许是…许是…”

    “严大人啊。”

    “啊,是。”

    “你紧张什么。”

    “不,不紧张。”听着太子的对话,严宇靖已经后背湿透。

    “那我们走吧。”

    “是。”

    乾仓璃正要上车,回头看着彧王府的牌匾,一时有些茫然,他这弟弟争了一辈子,没想到有朝一日也会成为阶下囚,而他自己呢,顶着太子的头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一个和他一样的下场。

    “严大人。”听到太子叫他,严宇靖走至他身侧道:

    “殿下。”

    “我这人吧,素来不喜欢落井下石。”严宇靖有些茫然的抬头看向他,不知道他是何意。

    “所以,你是谁的人呢?父皇的吗?”严宇靖一惊

    “殿下说什么。老臣听不懂。”

    “呵。严大人还是少走些夜路吧,总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严宇靖站在路边看着前方已走远的马车,咽了咽口水,这太子殿下居然一直在扮猪吃老虎,是他们看走了眼。

    “老严啊。”

    “相爷有何指教。”

    “这么多年共事,你人还是不错的。”

    “相爷有话不如直说。”

    “看在当年你帮过老夫的份上,老夫还是提醒你一句。”

    “这天家的浑水啊,能不蹚还是不要蹚。”说完也不等他回答径自离去,严宇靖看着老相爷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很多事,能避开,谁不想避开呢。还有他的女儿啊,你以为她还有活路?从一开始,就没有退路啊

    “老爷?”

    “嗯。走吧。”

    “小姐?”

    “送她,上路吧。”

    “…是。”那一刻,挺拔的背影也显得有些伛偻,人这一辈啊,有很多无奈,有很多取舍,明明是不愿的,却无可奈何,明明是不想的,却不得不做。他对不起他女儿他知道,她也知道这场婚礼后她会再无活路,但是他们都没有选择权,两害取其轻不是么。下辈子吧,下辈子愿她投胎平凡人家,无病无灾,一生到老。

    从皇宫出来,乾仓璃站在宫门口看着天上的月亮出神,他们这些儿子啊,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吧,他把话说的那么明白,甚至作为一个哥哥都据理力争了,但是他们的父皇呢?毫不犹豫的选择遗弃了他们,终身监禁,那比杀了他更难以让他接受吧。他那个自以为是的弟弟啊,当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会是怎样的表情?他自以为一直偏爱他的父皇毫不犹豫的舍弃了他,就为了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多可怕。或者他还对他抱有幻想?幻想他的父亲在皇权面前是爱他的?真是太可笑了!实在是太可笑了!他甚至怀疑,从头到尾,都是他父皇的一出好戏,轻而易举的撤销他所有的权力,下一个呢?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他这个太子了,小时候他满心欢喜的想得到他一句夸赞,想看到母后的一个笑颜,后来呢,他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守着这个冷冰冰的太子之位,突然觉得这个皇宫真的好冷,冷的他遍体身寒,可是他又想笑,笑这所谓的皇家,果然皇家无亲情,想着想着他竟真的笑了出来,甚至笑出来眼泪。

    “来人。”

    “殿下。”

    “随我去天牢。”

    幽暗的天牢内,乾仓璃坐在他对面,自小到大,他们两兄弟这么安静的兴平气和的面对面坐着的次数,真的是屈指可数。

    “怎么,你来看我笑话么?”

    “你有什么笑话可看的。”

    “你看我关在这里是不是很高兴,再也没有人跟你争了。”

    “御景,我从来没有这么想,我一直当你是弟弟,不管你怎么看。”乾仓彧听到他唤他御景的时候一愣,小时候,他也是满心欢喜的跟在这个太子哥哥后面,那般仰视着他的,后来怎么就变了呢,他沉默了,没有说话。

    “明日圣旨就会下来。”

    “什么圣旨?”

    “终身监禁。”

    “不可能的!我明明什么都没做!”

    “你怎么还不明白。”

    “明白什么?”

    “你做没做,很重要吗?”

    “你什么意思!”

    “他怀疑你做了,你就是做了。他说你没有,你便是没有。可是,他为你开口了吗?”

    “……不可能的。”

    “明明只是他一句话的事啊。”

    “你不要来危言耸听。”

    “别傻了。我是不是危言耸听,你比谁都清楚。可是你还坚持,你在等谁呢?哦。韩权。”“韩罗嫣倒是真爱你,这一会,多少封书信快马加鞭的送了出去,连我都知道了。他不会不知道的。”

    “……”

    “御景,你那么聪明,该知道,韩权是你最后的出路了。”

    “我母后呢?”

    “幽禁灵犀宫。”

    “他速来宠爱她…怎么会…”

    “最是无情帝王家啊。”

    “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你下次来,帮我…算了…”

    “下次?没有下次了?”

    “你什么意思?”

    “我的傻弟弟。下次,怕是我就要来陪你了。”

    “你…不会的,除了你,他再没有别人。老六,太小。”

    “那我也没时间来看你了,我可是很忙的。”

    “你忙什么,忙着算计我么。”

    “你啊,就不能好好说话,我啊,忙着自保。”

    “呵,你还打算死守太子府么?”

    “你还别说,这真是个办法。”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笑。”

    “对啊,谁知道呢。走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乾仓彧陷入了沉思,哪里不对,到底是哪里不对?他没有这么做的必要,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有什么是他们不知道的?他抬头看看窗外的月亮,如果这时候焮楽在就好了,她那般聪明。不,还是不要了,她不适合这里,她该属于阳光下的,那般明艳的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