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八 牛大棒子
绵延无尽的太行山中，一行人马押送着几车货物在蜿蜒曲折的山道上不疾不徐的行进着。当前一人盔明甲亮，丰神俊朗，一手握缰绳，一手拿着一块巴掌大的小牌子对着太行山这巍峨壮丽的景色不停的点击、晃悠。
“首领，您这又是什么仙家法器！我怎么没见过？”
一个身板雄健，五官端正的男子对当前一骑问道。前者猫了一眼男子，收起了那非金非木的牌子，说道：
“什么仙家法器，这个是红毛夷发明的玩意儿，撩妹用的……哎呀别管那么多！周青，还有多久到黑石山？”
这些人正是陈林和周青、李壮实一行。听到陈林问话，比较熟悉地形的猎户李壮实上前道：
“首领，翻过隘口就到黑石山的范围了。”
陈林想了想说道：
“周青，你带个兄弟先去投贴拜山，客气点，也别堕了我汉河岭的威风！”
“得令！”
说着就招呼了个兄弟策马而去。
而此时的牛大棒正在干嘛呢！牛大棒最近可不好过，自从攻打孔家堡失败后，黑石山算是大伤元气了。损兵折将不说，粮草也耗尽，现在山寨七十几号人已经断粮两天了。全靠在山里找些山货，弄点野菜草根果脯。而牛大棒正面色阴沉的在院子里来回踱步，苦思对策；然而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抢大户自己人马不足，还有伤员。抢普通百姓又下不了手，毕竟自己也是个苦哈哈出身。只希望有客商路过，干上一票救急。正当此时，插千的神情激动的来报：
“掌柜的，掌柜的！来买卖了。东边道来了三辆大车，看样子都是硬货！”
牛大棒一听顿时来精神，满布血丝的环眼瞪得溜圆，死死的盯着来人说道：
“对方有多少人马？扎不扎手？”
“厄……掌柜的，对方人不多，就十来个。但是个个骑马，人人带着硬家伙，恐怕不太好啃！”
牛大棒一听顿时就泄了气，如果是普通客商哪里会人人骑马，还带着家伙，搞不好是卫所官兵。与流贼不同，当山贼的有很多规矩，什么七不抢，八不夺只是明面上的。乱世人命不如狗，有时候也会破了规矩。但是有些规矩是不能破的，比如朝廷明送暗押的东西，这些东西抢了就是捅了马蜂窝，必然引来大批官兵围剿。所以以此时山寨的实力，牛大棒还真没胆子再去干那些扎手的活。
“放过去吧！”
“可是掌柜……”
来人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牛大棒那杀人的眼神，把接下来的话咽了回去。可是不过一会儿，又有人来报：
“掌柜的，汉河岭有人来拜山！”
说着递过来一份拜帖，牛大棒疑惑的接过，打开后里面还有一张单子。但是字这玩意儿，它认识牛大棒，牛大棒却不认识它们。沉吟了一会儿，问道：
“来了多少人！”
“只有两个人，应该是前哨，骑着马穿着甲，说是汉河岭新掌柜陈林，他带着礼物来拜山！”
“嗯！去召集弟兄们，我马上就来！”
说完牛大棒转身回到屋中，屋中陈设简单粗陋，但是打扫得干干净净，座椅柜台擦得一尘不染；看得出来主人是个爱干净的人。牛大棒走进屋后来到床前，而这张用茅草和几块木板搭成的床上正坐着一个女人。只见这女人二十许的年纪，虽然面容枯黄，身体消瘦，但却是个俏丽的佳人，从床边的药罐和时不时咳嗽可以看出来是有病在身。
“媳妇，你怎么又起来了，快躺下。”
牛大棒说着上前怜爱的将女人扶着半躺下，女子也满眼幸福。
“媳妇，快帮我看看这上面写的什么！”
女子接过牛大棒手中的拜帖、礼单；念道：
“牛喜仁兄，见字致礼，愚下不才，忝居汉河，睦邻与贤……”
对于赵均所写的这骈四俪六的拜帖，牛大棒自然听不懂。但是牛大棒这媳妇儿可不是一般人家出身，念完之后看到牛大棒一脸茫然，轻笑道：
“大牛，这是汉河岭那边的新掌柜陈林要来拜山，而且还给咱们带来了十几石粮食和酒肉。这可算是雪中送炭了，你还不去迎接人家。”
牛大棒可不这么想，身为掌柜大当家，在山寨这个节骨眼，别人来拜山难说不是别有目的，敌我难辨。之是回道：
“好的媳妇，你快休息，我去看看！”
陈林蹲在山寨门口不远处的山崖下，拿出自己的吃饭家伙—“工兵铲”一下一下的挖着，丝毫不在乎不远处两帮人马气氛紧张的对峙。挖掉一块山石后，陈林将石块拿在手里仔细端详，然后又沿着山石脉络继续挖。直到黑石山的山贼大喊一声“大掌柜到！”才停下手中的活计，走了过去。只见破落简陋的山门前三十多个山贼正在给一个身高一米五出头，面目狰狞，体型精瘦的男子见礼打招呼。陈林也不招呼自家人下马，只是领着周青一起来到牛大棒前方，牛大棒见陈林身长体健，器宇不凡，而且还是来拜山的，也不怠慢，照着江湖规矩说道：
“并肩子从云里来，从风里来？”
陈林听后暗想幸好赵均教过他，于是命人送上活鸡，活鸭，活鹅各一只，说道：
“龙从云里来，虎从风里来。”
“从旱道来，从水道来？”
“旱道前有山，水道前有湾！”
“旱道几座山，水道几道湾？”
“合字上的朋友：雨雾茫茫不过湾，三禽祭地拜灵山”
说着，陈林命人杀掉鸡鸭鹅，将血撒地上，祭山神土地。牛大棒等一众山贼，见到对方礼数周全，切口无误便放松了些。山贼的切口很多，刚刚陈林他们用的就是拜山时的切口。大体意思就是：“兄弟，你是官还是贼？是山贼还是水贼？啊！我不是官兵，我是山贼，来拜访朋友你的！”。但是现在这年月很多山贼都是刚入行，所以很少有人懂，这也是区分流民聚集地和积年老贼窝的一个途径。而赵均这个积年老贼对这些显然是再熟悉不过了，陈林来之前就教过怎么对切口。祭完土地山神陈林抱拳道：
“孔大哥，兄弟见礼了！”
牛大棒搞不清对付是敌是友，来意如何，只有虚与委蛇，说道：
“陈兄弟客气，山高水长，愚兄承情了”
说是这么说，牛大棒可没有半点将人放进去的打算。开玩笑，现在山贼拢共也就四十多个拿刀的，对面就有十几个顶盔掼甲的骑兵，只需要一个冲锋就能将自己的一票兄弟杀个片甲不留。陈林见对方不敢放自己等人进寨，知道自己的震慑目的达到了，接下来就是表示诚意，于是命令道：
“所有人下马，将粮草车拉过来！”
“孔大哥武艺高强，义薄云天，兄弟我早有耳闻，如今我汉河岭初创，为表睦邻友好，结你我兄弟情谊，特送上些许粮草，聊表心意！”
牛大棒波澜不惊，细长丑陋的眼睛中透露这疑惑、警惕的目光。但是牛大棒手下山贼可乐疯了，这两天他们可是野菜树皮充饥的，乍一看到这么多粮食，一个个眼睛都绿了，顿时骚动了起来。陈林笑呵呵的看着山贼们蜂拥的上前打开米面袋子，有些激动的甚至抓起米就往嘴里塞了一口。牛大棒淡淡看着手下的作为，知道自己是阻止不了的，再想如果对方有恶意，想想自己这边也抵挡不了，于是又抬手抱拳，说道：
“陈兄弟高义，请入寨说话！”
“孔大哥请！”
随后一帮人按照陈林事先安排的，留下一队四人守住马匹，在山寨外驻扎，这也是怕这牛大棒耍花招。留下一队人在外面一可接应，二可报信。上了山后时值黄昏，陈林等一众人看了看着黑石山山寨，顿时觉得自己的汉河岭简直就是人间仙境。应该是才经历一场大败，山寨显得十分萧条，四处的房屋内时不时传出伤员的哀嚎，路上的山贼家眷一个个也是面若死灰，呆呆的坐在地上。凑着眉头随牛大棒等人来到聚义堂，牛大棒安排人马上摆宴，其实也没啥摆的，吃的全是陈林送来的东西。一是山寨确实没东西果腹了，二来也是怕陈林他们下毒谋害（要死一起死吧）。
宾主坐定，众人开始了必要的场面话。正坐是张用虎皮铺上太师椅，牛大棒大马金刀的端坐于上，与陈林有一句没一句的虚与委蛇。牛大棒说起来虽然没读过书，但绝对不是个笨人，见陈林器宇不凡，谈吐不俗，联想到陈林最近干得事也大概猜到了陈林的来意。陈林这几天做的事是瞒不住人的，周围虽然不是十里八乡都知道陈林这么一号人，但是“汉河岭来了一群比二王更可怕的山贼，还在招兵买马！”，这消息还是知道的。那么今天陈林的来意就呼之欲出了，亲自前来也是先礼后兵，表示诚意了。但是牛大棒有自己的考虑，想吞掉他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掉了牙的老虎也是老虎，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的。于是正堂左侧坐的全是山寨的好手，手上的功夫都不差，就是给陈林一个下马威。这一切陈林看在眼里，丝毫不放在心上，说道：
“孔大哥，你这虎皮可是不凡，可有什么来由？”
这算是挠到牛大棒的痒处了，牛大棒笑而不语，只是端起桌子上的水杯慢慢喝着，但其手下一壮汉哈哈一笑说道：
“陈掌柜不知，这虎原是这山中一霸，伤了不少性命。我家掌柜天生神力，武艺超凡，数年前以一己之力将其捕杀，故有此物！”
“哦？看来是兄弟孤陋寡闻了，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孔大哥之神勇小弟早有耳闻，却不知竟还是擒龙博虎的英雄！来兄弟敬孔大哥一杯！”
说着陈林举起桌上的水；牛大棒微微一笑，举杯说道：
“陈兄弟扯远了，愚兄与这大虫在山中纠缠了四五天，才找机会除了此害，不值一提，倒是陈兄弟十四壮士勇夺二王寨，除了这为祸百里的祸害才叫个痛快。”
于是又是一阵商业互夸，终于陈林算是消减了不少牛大棒的戒心，怎么对付牛大棒其实陈林一开始是没有想好的，不过见到人简单了解之后，陈林算是有个大概的思路了。如果长得丑是罪，那这牛大棒实在是该千刀万剐，但是作为战友、朋友的话，这种战斗力爆表、头脑灵活、还讲义气的人简直不要太好。剩下的就是想办法拉人，这一点上陈林没有什么好办法，自古招揽人才无非是高官厚禄，金银珠宝，美女豪宅，这些陈林是一样也没有，就算有暂时也不给。所以只有最后一招了，画大饼，谈人生，聊理想，讲价值……讲开了就是忽悠。
“首领，您这又是什么仙家法器！我怎么没见过？”
一个身板雄健，五官端正的男子对当前一骑问道。前者猫了一眼男子，收起了那非金非木的牌子，说道：
“什么仙家法器，这个是红毛夷发明的玩意儿，撩妹用的……哎呀别管那么多！周青，还有多久到黑石山？”
这些人正是陈林和周青、李壮实一行。听到陈林问话，比较熟悉地形的猎户李壮实上前道：
“首领，翻过隘口就到黑石山的范围了。”
陈林想了想说道：
“周青，你带个兄弟先去投贴拜山，客气点，也别堕了我汉河岭的威风！”
“得令！”
说着就招呼了个兄弟策马而去。
而此时的牛大棒正在干嘛呢！牛大棒最近可不好过，自从攻打孔家堡失败后，黑石山算是大伤元气了。损兵折将不说，粮草也耗尽，现在山寨七十几号人已经断粮两天了。全靠在山里找些山货，弄点野菜草根果脯。而牛大棒正面色阴沉的在院子里来回踱步，苦思对策；然而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抢大户自己人马不足，还有伤员。抢普通百姓又下不了手，毕竟自己也是个苦哈哈出身。只希望有客商路过，干上一票救急。正当此时，插千的神情激动的来报：
“掌柜的，掌柜的！来买卖了。东边道来了三辆大车，看样子都是硬货！”
牛大棒一听顿时来精神，满布血丝的环眼瞪得溜圆，死死的盯着来人说道：
“对方有多少人马？扎不扎手？”
“厄……掌柜的，对方人不多，就十来个。但是个个骑马，人人带着硬家伙，恐怕不太好啃！”
牛大棒一听顿时就泄了气，如果是普通客商哪里会人人骑马，还带着家伙，搞不好是卫所官兵。与流贼不同，当山贼的有很多规矩，什么七不抢，八不夺只是明面上的。乱世人命不如狗，有时候也会破了规矩。但是有些规矩是不能破的，比如朝廷明送暗押的东西，这些东西抢了就是捅了马蜂窝，必然引来大批官兵围剿。所以以此时山寨的实力，牛大棒还真没胆子再去干那些扎手的活。
“放过去吧！”
“可是掌柜……”
来人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牛大棒那杀人的眼神，把接下来的话咽了回去。可是不过一会儿，又有人来报：
“掌柜的，汉河岭有人来拜山！”
说着递过来一份拜帖，牛大棒疑惑的接过，打开后里面还有一张单子。但是字这玩意儿，它认识牛大棒，牛大棒却不认识它们。沉吟了一会儿，问道：
“来了多少人！”
“只有两个人，应该是前哨，骑着马穿着甲，说是汉河岭新掌柜陈林，他带着礼物来拜山！”
“嗯！去召集弟兄们，我马上就来！”
说完牛大棒转身回到屋中，屋中陈设简单粗陋，但是打扫得干干净净，座椅柜台擦得一尘不染；看得出来主人是个爱干净的人。牛大棒走进屋后来到床前，而这张用茅草和几块木板搭成的床上正坐着一个女人。只见这女人二十许的年纪，虽然面容枯黄，身体消瘦，但却是个俏丽的佳人，从床边的药罐和时不时咳嗽可以看出来是有病在身。
“媳妇，你怎么又起来了，快躺下。”
牛大棒说着上前怜爱的将女人扶着半躺下，女子也满眼幸福。
“媳妇，快帮我看看这上面写的什么！”
女子接过牛大棒手中的拜帖、礼单；念道：
“牛喜仁兄，见字致礼，愚下不才，忝居汉河，睦邻与贤……”
对于赵均所写的这骈四俪六的拜帖，牛大棒自然听不懂。但是牛大棒这媳妇儿可不是一般人家出身，念完之后看到牛大棒一脸茫然，轻笑道：
“大牛，这是汉河岭那边的新掌柜陈林要来拜山，而且还给咱们带来了十几石粮食和酒肉。这可算是雪中送炭了，你还不去迎接人家。”
牛大棒可不这么想，身为掌柜大当家，在山寨这个节骨眼，别人来拜山难说不是别有目的，敌我难辨。之是回道：
“好的媳妇，你快休息，我去看看！”
陈林蹲在山寨门口不远处的山崖下，拿出自己的吃饭家伙—“工兵铲”一下一下的挖着，丝毫不在乎不远处两帮人马气氛紧张的对峙。挖掉一块山石后，陈林将石块拿在手里仔细端详，然后又沿着山石脉络继续挖。直到黑石山的山贼大喊一声“大掌柜到！”才停下手中的活计，走了过去。只见破落简陋的山门前三十多个山贼正在给一个身高一米五出头，面目狰狞，体型精瘦的男子见礼打招呼。陈林也不招呼自家人下马，只是领着周青一起来到牛大棒前方，牛大棒见陈林身长体健，器宇不凡，而且还是来拜山的，也不怠慢，照着江湖规矩说道：
“并肩子从云里来，从风里来？”
陈林听后暗想幸好赵均教过他，于是命人送上活鸡，活鸭，活鹅各一只，说道：
“龙从云里来，虎从风里来。”
“从旱道来，从水道来？”
“旱道前有山，水道前有湾！”
“旱道几座山，水道几道湾？”
“合字上的朋友：雨雾茫茫不过湾，三禽祭地拜灵山”
说着，陈林命人杀掉鸡鸭鹅，将血撒地上，祭山神土地。牛大棒等一众山贼，见到对方礼数周全，切口无误便放松了些。山贼的切口很多，刚刚陈林他们用的就是拜山时的切口。大体意思就是：“兄弟，你是官还是贼？是山贼还是水贼？啊！我不是官兵，我是山贼，来拜访朋友你的！”。但是现在这年月很多山贼都是刚入行，所以很少有人懂，这也是区分流民聚集地和积年老贼窝的一个途径。而赵均这个积年老贼对这些显然是再熟悉不过了，陈林来之前就教过怎么对切口。祭完土地山神陈林抱拳道：
“孔大哥，兄弟见礼了！”
牛大棒搞不清对付是敌是友，来意如何，只有虚与委蛇，说道：
“陈兄弟客气，山高水长，愚兄承情了”
说是这么说，牛大棒可没有半点将人放进去的打算。开玩笑，现在山贼拢共也就四十多个拿刀的，对面就有十几个顶盔掼甲的骑兵，只需要一个冲锋就能将自己的一票兄弟杀个片甲不留。陈林见对方不敢放自己等人进寨，知道自己的震慑目的达到了，接下来就是表示诚意，于是命令道：
“所有人下马，将粮草车拉过来！”
“孔大哥武艺高强，义薄云天，兄弟我早有耳闻，如今我汉河岭初创，为表睦邻友好，结你我兄弟情谊，特送上些许粮草，聊表心意！”
牛大棒波澜不惊，细长丑陋的眼睛中透露这疑惑、警惕的目光。但是牛大棒手下山贼可乐疯了，这两天他们可是野菜树皮充饥的，乍一看到这么多粮食，一个个眼睛都绿了，顿时骚动了起来。陈林笑呵呵的看着山贼们蜂拥的上前打开米面袋子，有些激动的甚至抓起米就往嘴里塞了一口。牛大棒淡淡看着手下的作为，知道自己是阻止不了的，再想如果对方有恶意，想想自己这边也抵挡不了，于是又抬手抱拳，说道：
“陈兄弟高义，请入寨说话！”
“孔大哥请！”
随后一帮人按照陈林事先安排的，留下一队四人守住马匹，在山寨外驻扎，这也是怕这牛大棒耍花招。留下一队人在外面一可接应，二可报信。上了山后时值黄昏，陈林等一众人看了看着黑石山山寨，顿时觉得自己的汉河岭简直就是人间仙境。应该是才经历一场大败，山寨显得十分萧条，四处的房屋内时不时传出伤员的哀嚎，路上的山贼家眷一个个也是面若死灰，呆呆的坐在地上。凑着眉头随牛大棒等人来到聚义堂，牛大棒安排人马上摆宴，其实也没啥摆的，吃的全是陈林送来的东西。一是山寨确实没东西果腹了，二来也是怕陈林他们下毒谋害（要死一起死吧）。
宾主坐定，众人开始了必要的场面话。正坐是张用虎皮铺上太师椅，牛大棒大马金刀的端坐于上，与陈林有一句没一句的虚与委蛇。牛大棒说起来虽然没读过书，但绝对不是个笨人，见陈林器宇不凡，谈吐不俗，联想到陈林最近干得事也大概猜到了陈林的来意。陈林这几天做的事是瞒不住人的，周围虽然不是十里八乡都知道陈林这么一号人，但是“汉河岭来了一群比二王更可怕的山贼，还在招兵买马！”，这消息还是知道的。那么今天陈林的来意就呼之欲出了，亲自前来也是先礼后兵，表示诚意了。但是牛大棒有自己的考虑，想吞掉他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掉了牙的老虎也是老虎，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的。于是正堂左侧坐的全是山寨的好手，手上的功夫都不差，就是给陈林一个下马威。这一切陈林看在眼里，丝毫不放在心上，说道：
“孔大哥，你这虎皮可是不凡，可有什么来由？”
这算是挠到牛大棒的痒处了，牛大棒笑而不语，只是端起桌子上的水杯慢慢喝着，但其手下一壮汉哈哈一笑说道：
“陈掌柜不知，这虎原是这山中一霸，伤了不少性命。我家掌柜天生神力，武艺超凡，数年前以一己之力将其捕杀，故有此物！”
“哦？看来是兄弟孤陋寡闻了，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孔大哥之神勇小弟早有耳闻，却不知竟还是擒龙博虎的英雄！来兄弟敬孔大哥一杯！”
说着陈林举起桌上的水；牛大棒微微一笑，举杯说道：
“陈兄弟扯远了，愚兄与这大虫在山中纠缠了四五天，才找机会除了此害，不值一提，倒是陈兄弟十四壮士勇夺二王寨，除了这为祸百里的祸害才叫个痛快。”
于是又是一阵商业互夸，终于陈林算是消减了不少牛大棒的戒心，怎么对付牛大棒其实陈林一开始是没有想好的，不过见到人简单了解之后，陈林算是有个大概的思路了。如果长得丑是罪，那这牛大棒实在是该千刀万剐，但是作为战友、朋友的话，这种战斗力爆表、头脑灵活、还讲义气的人简直不要太好。剩下的就是想办法拉人，这一点上陈林没有什么好办法，自古招揽人才无非是高官厚禄，金银珠宝，美女豪宅，这些陈林是一样也没有，就算有暂时也不给。所以只有最后一招了，画大饼，谈人生，聊理想，讲价值……讲开了就是忽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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