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情谊在心
越青知道这当然也是王书元刻意如此，正如此行一样，从一开始一切就尽在他的掌握。
只可惜这是种什么感觉，此刻的越青还无法完全想象得到。
白云生荀图二人也醒了过来，眼睛有些发涩。
见怅恨瞬间全不见了，白云生有些疑惑，但也没多问，荀图则看着王书元，有些复杂：“师弟啊，你就不能着调一次？”
王书元轻咳一声，道：“荀师兄所言，师弟自当谨记。”
越青心中嗤笑，暗道：“说与做，总要有个随心的。”
荀图长叹，知道这事王书元是只管应不会改，也就不说了，问道：“可有缘由？”
王书元道：“我法所观，皆在此处。”
“他呢。”荀图指了指越青。
“去留任意，不得再加阻拦。”
“他们未必会同意的。”
“我意已定。”
“好。”荀图没再多问，只是道，“封禁松动之事，想来你也另有看法。”
王书元淡淡道：“其势已逾万年，早已锐不可当。”
“不能阻止？”
“代价太大，且治标不治本，过不多久，势必再起祸端，届时必无法可控。”
“可有解法？”
“顺而为之。”
听到这个字，荀图沉默，过了许久，才道：“如此一来，只怕有些人必会责怪恼恨与你。”
王书元微微一笑，道：“师兄着相了。我辈身居天地之间，所行所求不过浩然长存，好名恶名，有甚重要。”
荀图神色微怔，眼中一缕朦胧登时消散，澄澈清明，仿若顿悟。
“好，既如此，我自当如实相禀。只是师弟，可有话要我代劳。”
他所说自是指的带话给王书元的父母亲人。
王书元没有说话，只是眼观前处，不知所见是何，看了半晌，才似呢喃道：“各相安好，何必徒惹人挂念。”
听得此话，荀图不再多言，只是轻轻一叹。
他叹息声未止，越青忽然听到一声熟悉言语：“呵，呵呵，好一个无愧于心……只是，我不甘呐！”
那是王都的声音。
想来是荀图的提前离开，为他留了一口真气。
只是这一走，也抽离了维持他身体的道元，变得臃肿难堪，面上鲜血淋淋，破开许多口子，好不凄惨。
见越青白云生向自己看来，王都勉强一笑，道：“怎样，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
不等两人回答，他又道，“这些人可真会慷他人之慨，这命明明是我们自己的，稀里糊涂就没了，真是叫人恼火。越青兄弟，嘿，虽说你是小师叔姐姐的朋友，按江湖规矩来说是大我一辈，但我还是要叫你一声兄弟。嘿嘿，人都要没了，总得顺着自己的意不是。还有小师叔，你们可要小心了，日后若是有人打着大义的名头叫你们替他办事，千万别犹豫，狠狠的揍他们一顿就是，就当是替我们四人报仇了。”
白云生见他如此，心中难受。越青见白云生神情悲哀，却是忽然一笑，道：“各论各的，也是江湖规矩。不过要是打不过怎么办？”
“打不过？”王都嘿嘿一笑，声音提高了许多，道，“那就跑呗，人生在世，什么最重要？命呗。你我不知道，但是小师叔的天赋，那可是连我们小符山几大隐世老祖都动了心的，要是躲个几年，修行有成后再出来，那不就打的过了么。”
越青噫了一声，道：“好主意。”
王都笑道：“那是，我那么聪明……咳咳，不行了，撑不住了，好兄弟，再帮我最后一个忙成不？”
越青道：“你说。”
他又是嘿嘿一笑，却不那么正大光明，一手指向身边的王书元，道：“打他一拳。”
越青怔住。
“为什么？”
王都哼道：“要不是他，哪来这档子破事，你先揍他一拳，替我讨了债，再来论他们三个的。”他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又道，“不……不对，还得加上你俩。那四个混蛋可是打算拿小师叔来替……替他出来。”
这是荀图占据他肉身时，留下的只言片语，是有意还是无意，倒也不重要了。
白云生呆了呆，脸上的悲哀更浓，愣愣的看着前方。
越青心中叹息，知道他是想到了师尊奇山老人，心中难受。
越青没有去安慰，只是问道：“那怎么还算上我了？”
王都已在喘着粗气，笑道：“一……一路人，总要整……整整齐齐嘛。”
越青不禁发笑，心中却暖，知道他多半是知道了什么，也要替自己打抱不平，所谓怨气，若能宣泄，总是好过压在心中的，修行修性修心，怨气最易动心，若是积压得久了，难免出事。
越青看向王书元，见他始终笑盈盈的，心中一动，对王都道：“你现在不能动了么？”
王都道：“还……行。”
“那你怎么不自己动手？”
王都道：“我哪敢？”
越青道：“你都快要死了，还有什么不敢？”
“嗯？也……也是。”王都努力的绷紧了脸，看向王书元，迟疑半刻，终于是抬手一拳打了过去。
王书元本已没了身体，这一拳理应打空，但王都却感觉像是打到了实处，他睁大了眼睛，看向王书元，然后放声大笑起来，“痛……痛……痛……”
最后一个“快”字终是没能说出口。
见他死去，白云生终于是支撑不住，瘫坐在了地上。
越青走近，想要开口安慰，却不知怎么说。
王书元却是一指点出，自虚无中凝聚出了一颗珠子，悬在王都头顶，将他的尸体吸收了进去，交给了白云生，道：“走吧，你的家人还等着你。”
白云生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看向越青，见越青点头，他才接过珠子，站起身来。
这时王书元的身后，一道虚无之门打开，门内一双眼睛猩红夺目，看着这边，在这双眼睛之后，呆立着无数人影。
这些，就是被掳走的那些人。
白香山众人自然也在列。
越青看了看那双眼睛，那双眼睛也正好向他看来，刹那间越青只觉自己身处一片虚无之中，头上脚下，左右四方什么也没有，一派空荡荡的。
只可惜这是种什么感觉，此刻的越青还无法完全想象得到。
白云生荀图二人也醒了过来，眼睛有些发涩。
见怅恨瞬间全不见了，白云生有些疑惑，但也没多问，荀图则看着王书元，有些复杂：“师弟啊，你就不能着调一次？”
王书元轻咳一声，道：“荀师兄所言，师弟自当谨记。”
越青心中嗤笑，暗道：“说与做，总要有个随心的。”
荀图长叹，知道这事王书元是只管应不会改，也就不说了，问道：“可有缘由？”
王书元道：“我法所观，皆在此处。”
“他呢。”荀图指了指越青。
“去留任意，不得再加阻拦。”
“他们未必会同意的。”
“我意已定。”
“好。”荀图没再多问，只是道，“封禁松动之事，想来你也另有看法。”
王书元淡淡道：“其势已逾万年，早已锐不可当。”
“不能阻止？”
“代价太大，且治标不治本，过不多久，势必再起祸端，届时必无法可控。”
“可有解法？”
“顺而为之。”
听到这个字，荀图沉默，过了许久，才道：“如此一来，只怕有些人必会责怪恼恨与你。”
王书元微微一笑，道：“师兄着相了。我辈身居天地之间，所行所求不过浩然长存，好名恶名，有甚重要。”
荀图神色微怔，眼中一缕朦胧登时消散，澄澈清明，仿若顿悟。
“好，既如此，我自当如实相禀。只是师弟，可有话要我代劳。”
他所说自是指的带话给王书元的父母亲人。
王书元没有说话，只是眼观前处，不知所见是何，看了半晌，才似呢喃道：“各相安好，何必徒惹人挂念。”
听得此话，荀图不再多言，只是轻轻一叹。
他叹息声未止，越青忽然听到一声熟悉言语：“呵，呵呵，好一个无愧于心……只是，我不甘呐！”
那是王都的声音。
想来是荀图的提前离开，为他留了一口真气。
只是这一走，也抽离了维持他身体的道元，变得臃肿难堪，面上鲜血淋淋，破开许多口子，好不凄惨。
见越青白云生向自己看来，王都勉强一笑，道：“怎样，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
不等两人回答，他又道，“这些人可真会慷他人之慨，这命明明是我们自己的，稀里糊涂就没了，真是叫人恼火。越青兄弟，嘿，虽说你是小师叔姐姐的朋友，按江湖规矩来说是大我一辈，但我还是要叫你一声兄弟。嘿嘿，人都要没了，总得顺着自己的意不是。还有小师叔，你们可要小心了，日后若是有人打着大义的名头叫你们替他办事，千万别犹豫，狠狠的揍他们一顿就是，就当是替我们四人报仇了。”
白云生见他如此，心中难受。越青见白云生神情悲哀，却是忽然一笑，道：“各论各的，也是江湖规矩。不过要是打不过怎么办？”
“打不过？”王都嘿嘿一笑，声音提高了许多，道，“那就跑呗，人生在世，什么最重要？命呗。你我不知道，但是小师叔的天赋，那可是连我们小符山几大隐世老祖都动了心的，要是躲个几年，修行有成后再出来，那不就打的过了么。”
越青噫了一声，道：“好主意。”
王都笑道：“那是，我那么聪明……咳咳，不行了，撑不住了，好兄弟，再帮我最后一个忙成不？”
越青道：“你说。”
他又是嘿嘿一笑，却不那么正大光明，一手指向身边的王书元，道：“打他一拳。”
越青怔住。
“为什么？”
王都哼道：“要不是他，哪来这档子破事，你先揍他一拳，替我讨了债，再来论他们三个的。”他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又道，“不……不对，还得加上你俩。那四个混蛋可是打算拿小师叔来替……替他出来。”
这是荀图占据他肉身时，留下的只言片语，是有意还是无意，倒也不重要了。
白云生呆了呆，脸上的悲哀更浓，愣愣的看着前方。
越青心中叹息，知道他是想到了师尊奇山老人，心中难受。
越青没有去安慰，只是问道：“那怎么还算上我了？”
王都已在喘着粗气，笑道：“一……一路人，总要整……整整齐齐嘛。”
越青不禁发笑，心中却暖，知道他多半是知道了什么，也要替自己打抱不平，所谓怨气，若能宣泄，总是好过压在心中的，修行修性修心，怨气最易动心，若是积压得久了，难免出事。
越青看向王书元，见他始终笑盈盈的，心中一动，对王都道：“你现在不能动了么？”
王都道：“还……行。”
“那你怎么不自己动手？”
王都道：“我哪敢？”
越青道：“你都快要死了，还有什么不敢？”
“嗯？也……也是。”王都努力的绷紧了脸，看向王书元，迟疑半刻，终于是抬手一拳打了过去。
王书元本已没了身体，这一拳理应打空，但王都却感觉像是打到了实处，他睁大了眼睛，看向王书元，然后放声大笑起来，“痛……痛……痛……”
最后一个“快”字终是没能说出口。
见他死去，白云生终于是支撑不住，瘫坐在了地上。
越青走近，想要开口安慰，却不知怎么说。
王书元却是一指点出，自虚无中凝聚出了一颗珠子，悬在王都头顶，将他的尸体吸收了进去，交给了白云生，道：“走吧，你的家人还等着你。”
白云生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看向越青，见越青点头，他才接过珠子，站起身来。
这时王书元的身后，一道虚无之门打开，门内一双眼睛猩红夺目，看着这边，在这双眼睛之后，呆立着无数人影。
这些，就是被掳走的那些人。
白香山众人自然也在列。
越青看了看那双眼睛，那双眼睛也正好向他看来，刹那间越青只觉自己身处一片虚无之中，头上脚下，左右四方什么也没有，一派空荡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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