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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公子僖遇害

    顾玄及张煌地看着易枝花,不知该如何是好,公子九拍拍他的肩膀:“你傻站着干啥,快拿酒去!”

    “易枝花不高兴了,不如就算了吧!”顾玄及满脸沮丧。

    “嗨……你个榆木脑袋,你没看出她刚刚双颊飞红,步履轻快!这不是生气,是女人的意趣!”

    “意趣?但我看她像生气了?”顾玄及犹疑地看看公子九。

    一会儿,易枝花换了身衣服,出来便问顾玄及:“怎么,现在舍不得你的好酒了?”

    顾玄及立即转忧为喜,命人把酒拿上来,说五种酒都是鲜花水果所酿,都不醉人。

    易枝花一一试过,尝出苹果、雪梨、和山楂酒,都和那竹叶青一样,清淡利口,甚是喜欢。但其中一道七花酒她尝来尝去却总差两味。

    “还有两味是红……”

    顾玄及正要揭晓,却被公子九所阻:“易老板可是食神之后,让她再猜一猜!”

    易枝花又细品了一杯,尝出里面用了金桂,丹桂两种桂花,但剩下一种却怎么都尝不出来。众人都尝了尝,也没人猜得出。

    “最后一味我倒有些线索,看这酒色,该是去年顾兄托我找的西域红花!这红花并非中原之物,所以才难住了易老板!”公子兰说道。

    叶灼华闻言便又要了一杯,说红花是治伤奇药,这七花酒称得上是滋补女人的佳品。

    顾玄及为易枝花呈上最后一种,她一闻有股药味,便找来叶灼华帮忙,两人很快猜出里面有当归、独活、枸杞、玉竹、白术、乌梅、山楂。但顾玄及却说还有一味主料没猜出来,还说易枝花定然猜的到。

    众人都上前帮忙,却没有一个人猜得出来。

    易枝花凝神思索,犹疑问道:“味有辛辣,难道是大蒜?”

    “正是!这就是大蒜酒!”顾玄及一拍大腿。

    听闻大蒜也能拿来酿酒,众人不禁啧啧称奇,各自又要了一杯,却都没尝出大蒜的味道。

    “这酒倒是不错,只是这个名字实在倒胃口!”公子九说道。

    易枝花笑道:“平日做菜大蒜都是辅料,这回蹬鼻子上脸当了主角,让我们猜了半天,我看叫装蒜最为合适!”

    在公子九的怂恿下,顾玄及又拿出两坛十年陈酿,易枝花不胜酒力,晚饭都顾不上吃,便回房睡下。晚上醒来后,刚一睁眼,顾玄及便给她送去了饭菜。

    易枝花揉着酸胀的太阳穴,抱怨道:“还说你这不是害人的东西,几杯果酒,就已经让我头昏脑胀!”

    “这都怪我,忘了你不胜酒力,下次少喝些点,最多三杯!”

    易枝花瞪他一眼:“还想有下次!”

    看她一脸嗔怒,顾玄及心下不宁,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过你做饭的手艺倒是不错,我天天吃惯自己做的,换换口味也是不错!”易枝花安慰道。

    “当真!只要你愿意来,我便顿顿做给你吃!”

    易枝花笑道:“我是开食馆的,自己的饭菜都让你这个做酒的包了,岂不让人笑话!”

    这两日顾玄及心上心下,一听这话,又沮丧起来,想起这些年一路追随,至今没有结果,他叹了口气,恳求道:“花妹,别的事我都可依你,但是酿酒是我家传手艺,也是我一生所求,我实在无法割舍!”

    “我几时说不让你酿酒,今日这些果酒,我还打算带些回去呢!”易枝花回道。

    “当真!”顾老板高兴的忘乎所以,当即吩咐下人把酒全都装起来。

    “你把酒都送走了,我再过来喝什么?”

    “你下回什么时候来?”顾玄及兴奋地着问道。

    “其实我之所以反对你做酒,还和你定下五里之约,是因为我爹是个酒鬼,他喝醉后总是毒打我娘,害得我娘早死。但这两天,我听叶灼华说,酒不仅可以做为调味剂,还可入药,再细想当年之事,我才明白害命的是人,而不是酒。”易枝花说道。

    “花妹,我向你保证,我绝不会成为酒鬼!我顾家世代酿酒,从来没有出过酗酒之徒,这也是我们的头条家训!你认识我这么多年,应该能看出来,我虽好酒,从没过量!”顾玄及解释道。

    “嗯……”易枝花点点头,忽然有些难为情:“其实我和你定下五里之约,是因为我怕自己经不住你的软磨硬泡,被你骗了……”

    “我怎会骗你?我绝不会的!”

    易枝花一脸娇羞,埋着头小声说道:“我的意思是,从今日起,我们不用再守这五里之约。”

    “那要改到多远?”

    “改到像现在这样可好?”

    顾玄及高兴过了头,脑子却没转过来,迷惑地说道:“现在五味馆和食不归也有四里!”

    易枝花瞪他一眼:“你和我,现在这样,还有四里?”

    顾老板兴奋的跳了起来,大叫道:“你是说像现在这样共处一室?以后我每天都可以看到你?”

    “嗯……我俩的事,旁人都上了心的撮合,现在误会都已澄清,你到底怎么想?”

    顾玄及见她脸上飞起一阵红霞,记起公子九先前告诉他今晚大事可成,让他抓紧时机,便壮了壮胆,去拉易枝花的手,见她没有躲开,大胆说道:“我想尽早娶你过门!”

    易枝花双目含情,冲他点了点头。

    顾玄及喜不自禁,将她一把紧紧抱在怀中,这么多年以来,这是他头回如此亲近易枝花。他想起公子九提醒自己“放胆去做”,便又壮了壮胆,俯下身凑过去亲她的嘴唇,易枝花却一耳光抽过去,把他赶出了门。

    顾玄及赖在门外不走,隔着门不停问她,刚刚说的是不是真话,易枝花也懒得搭理。

    “易枝花,你要不吭声,这个呆子今晚可就睡这了,你刚刚说的若是真话,便敲三声门板,让这呆子安心吧!”公子九听到动静赶过来。

    里面传来轻轻的三声叩门声,顾玄及立即手舞足蹈起来,走了两步,便摔下了楼,还不停哈哈大笑。

    与此同时,奚月想到这几日都没休息好,便去了公子九房中。一推门,便见公子九在两张床中间拉了根草绳,搭了些衣物做成了个简易的屏障。她刚和衣睡下,叶灼华便找了过来,邀她去自己房间,原来那天在慕义庄门口,叶灼华就看出来她是女子,也正因如此,奚月才一口答应带她去打灌灌。

    一进屋,叶灼华便拿出药箱说道:“快让我看看你的伤!”

    “我的伤都好了!”奚月脱掉上衣。

    叶灼华一看她背上满是伤疤,便禁不住伤心起来,她皱着眉头说道:“难怪师兄一提到你,总是那副口气,我们一般年纪,你竟吃了这么多苦!”

    先前奚月为了推脱,告诉季无恙叶灼华已帮她治过伤了,晚饭后,季无恙向叶灼华问起此事,她才想起来奚月此行多有不便。

    “月姐姐,以后有什么事记得来找我,我这个人性子慢,一次只能做一件事,这两天忙着横公鱼的事,就忘了你的事!”叶灼华说道。

    “下毒的事可有进展?”奚月问道。

    “嗯!你放心,这一路入口之物,我都有特别留意,不会有事!”

    叶灼华答非所问,奚月又见她屋里四处晾着各种草药,心想她当真是痴人一个。

    “你摘的这些药可真好闻!”奚月深吸一口气,说道。

    “你说的是这个吧!”叶灼华把腰间的香囊解下,递给奚月。

    “这是水梅,这花不易得,但香味特别,我加了几味草药,让这花香可以经久不退,驿梅山几乎人手一个,你既喜欢,这个就送给你了!”叶灼华说道。

    “我堂堂男儿,若是戴上这个,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奚月笑道。

    “也是,那便以后再给你做一个,你喜欢的花,都可以放进去!”叶灼华把香囊收起来。

    奚月起身告辞,叶灼华一脸惊讶:“你还要回去?”

    “你让我在这里过夜?难道不怕我是坏人?”奚月问道。

    “怎么会?”叶灼华笑着摇摇头。

    奚月暗笑,这两人不愧是师兄妹,性子都是一样。

    “听说师兄给你换过药?”叶灼华问道。

    “嗯……不过我并没有脱衣裳!”奚月不由脸红了一下。

    “那倒是怪了,师兄身为医者,怎会不辨男女?”

    “你知道吗?刚刚我说过来找你,师兄还拦着我,说男女授受不清,不知道日后他知道你是女子,会是什么表情!”叶灼华捂着嘴笑道。

    奚月和她交谈了几句,便对她彻底放下了戒心,这些年她一直以男装示人,刻意保持和别人的距离,头回以真实身份被人接纳,而且对方毫无城府,这让她对叶灼华感到一种莫名的亲近。

    叶灼华听奚月说起顾玄及和易枝花的风韵事,还有这一路发生的各种趣事,叶灼华直言若单听她说的这些,还以为与她同行的,是另一拔人,心想要闯荡江湖,果真得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当下对奚月满心佩服。

    两姐妹蜷在一张床上,谈天说地,说了一夜,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第二天一早听到门外人潮涌动才匆忙起身。

    奚月一回到房间,便见季无恙与公子九正站着说话。

    “你不是说月公子酒醉未醒吗?”季无恙一脸诧异问公子九。

    “早上出门怎么也不打招呼!”公子九故意说道。

    奚月呵呵一笑,搪塞过去。

    季无恙说自己想到了一个练功的好法子,所以一大早过来找他,这时青阳过来通知,说黄三彪一行已经出发,大家便快步跟上。黄三彪本想甩开众人,天没亮就叫大家起床,但姜子僖故意拖延,磨蹭到辰时才出门。

    季无恙一行顺着宛湖,一路追来,很快来到一片树林。经过一天一夜的大雨,林间堆满了落叶和折断的树枝,叶灼华兴奋地走在前头,习惯性地四处寻找草药。

    “这边有竹笋!快过来!”

    叶灼华蹦蹦跳跳往左边山角跑去,大家正往那边赶,便听到她一声哎哟,说不小心掉进了地缝里。大家过去一看,前方有处一人宽的地缝,竹根缠绕,深不见底。

    “我没事,只是卡在里面动不了!你们小心些!”叶灼华冲大家喊道。

    大家试着下去,但下面越来越窄,只有奚月身材瘦小,一路辗转,来到叶灼华身边,她用匕首砍断缠着她的竹根,发现她受了伤,一面为她处理伤口,一面问道:“还能走吗?”

    叶灼华点点头,说她身上有药,吃过便好。

    这时前方传来打斗声,青阳和公子九担心前方变故,便前去查看。

    叶灼华休息过后,正往外爬,这时奚月发现地缝中竟暗藏机关,便当下起疑,向季无恙传音道:“下面有机关,这事肯定有诈,你先到四周打探一二!你放心,叶姑娘好好的!”

    一面高声对他喊道:“叶姑娘伤的不轻,现在动不了,你去找些藤蔓拉她上来!”

    与此同时,公子九和青阳两人赶到前方,见到硬骨头正与人交手,对方十来号人,个个武功不弱,为首的中年男子,一脸络腮胡,使的是外家功夫六合拳,两方的武功都以力量见长,这场架可谓是硬碰硬。

    看黄三彪已有些力不从心,青阳一招鹞子入林,冲上去截下络腮胡,一招二郎担山发起还击,对方闪身避过紧接一个崩掌,两人双掌齐发。

    “好身手!不知阁下是什么人,为何要来抢灾粮?”络腮胡大声喝道。

    “有毒!”只听公子九大喝一声,但众人都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头晕目眩,瞬时便失了神智。

    不知过了多久,黄三彪勉力睁开眼,发现粮食连同车马已被挪到一旁,对方正在人群中逐个翻找,像是在找什么人。一会儿,那络腮胡拎起一人拖到一边,黄三彪一眼认出那是姜子僖,想要出声,却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嗯……是他!”只见那络腮胡点点头,提起刀照着姜子僖脖子砍了下去!

    “杀千刀的!这帮畜生!”

    眼见姜子僖在自己眼前遇害,黄三彪怒不可遏,却什么都做不了,只一个劲在心中怒骂!他恶狠狠瞪着络腮胡,发誓一定要为姜子僖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