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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冲突

    “你以为你又是个什么好东西,”

    嘴像是失去控制一般,祁绒讽刺一笑,恶劣的话语脱口而出:“买药?什么药?可以啊祁纥,你总喜欢说别人当面一套背地一套,原来自己,也不过如此。”

    这话说出来不仅祁绒,连她身后的裴川都惊了。

    祁绒从来没有展现过如此明确的攻击性。

    面对父母,她变得像个蜗牛。

    面对长姐,她又觉得自己是小丑。

    和谢徵在一起的时候,她像老母鸡一样掏心掏肺。

    唯独面对祁纥,她竟然像一条凶狠又残忍的恶狼。

    裴川从来没有想过,祁绒和自己的亲生哥哥之间,关系会恶化到如此地步。

    他虽然听祁绒说过只言片语,但祁绒从来没有告诉他,她会和祁纥起正面冲突,直到亲眼所见他才发现,一切比他想象中更要糟糕。

    但祁绒下一步的表现出人意料。

    她十分迅速地捂住了嘴,瞳孔微缩,看上去不敢相信刚刚那些话是自己说出来的。

    “你说什么……”

    这话徐麟听得火大,但被祁纥拦了下来。

    “纥哥!”

    他不满地大喊,却发现祁纥的脸色难看极了,剩下的话突然像嗓子里卡了个核桃一样说不出声儿来。

    这还是徐麟第一次见到祁纥这副模样。

    深棕色的瞳孔带着几分野性的锐利,方才还萦绕在他上的困顿、烦躁通通消失了,但在身侧捏成一团的手却青筋毕露。

    纥哥竟然在压抑怒气。

    这是徐麟想不到的。

    因为喜欢祁纥的人多,讨厌他的也不少,那些人喜欢背地里说祁纥虚伪,一听到这个祁纥保准爆炸。

    年轻时火气盛,干一架就完事儿了,后来年长了几岁,学会了手段,但徐麟还没见过有人骂过祁纥虚伪还能全身而退的。

    但祁绒说的话,和骂祁纥虚伪有什么区别。

    “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

    祁绒皱着眉,原本想好的说辞一个个消失在她的脑海里。

    “说够了吗?”祁纥朝她讽刺一笑,“说够了,徐麟,我们走。”

    说完也不看祁绒,扭头就要走。

    作为最佳狗腿子的徐麟这才惊醒,瞪了祁绒一眼,连忙喊道“纥哥等我”。

    祁绒掐住自己的脖子,原主对她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就像灵魂已经变了,但这具身体依旧有记忆一样,面对祁纥的指控,像是突然触发了开关,把事情搞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她不同寻常的状态引起了密切关注她的裴川的注意。

    “怎么了?你的状态不对,”为了不引起注意,他声音压得很小,“你最近吃药了吗?”

    祁绒摇头。

    与其说没吃,不如说她根本没有需要持续服药的觉悟,她觉得自己很健康,所以当她重生过来的第一天,她就停止了服药。

    这件事她和裴川讨论过,但裴川给出的建议是减少药量,不过祁绒显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她强迫自己吃过几次又干又卡嗓子的白药片后,就以为可以停药了。

    但此时此刻,她暂时没有心情继续和裴川讨论这方面的问题,而是冲过去拉住了祁纥的手。

    “等等,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祁绒试图去扯祁纥的衣服,却被对方一个凛冽的回头,挥开了。

    “小心!”

    祁绒脚下踩着的平跟鞋一个踉跄,身后的裴川冲上前扶了她一把。

    祁纥瞳孔一缩,脚尖不自觉地向后拐弯。

    还没等他良心发现,脸色不知道何时开始泛白的女人迅速站直了身板,指着他就是一顿输出。

    “你不要,违法,不然,我也告诉爸妈!”

    原本还有些紧张的祁纥顿时脸色一黑,这句话他可太耳熟了!以前他跟祁绒差点说破嘴皮子,可祁绒呢!也没见听过一次!没想到今天竟然反过来了。

    “你放屁!我们纥哥从不做违法的事!”

    徐麟义正言辞,但眼神有些慌张,看上去就像是被戳穿心事了一样。

    估计他也回过神来,意识到祁绒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如果说连徐麟自己都这么想的话,那在祁绒那里已经是八九不离十了!

    要说徐麟为什么心虚?因为在先入为主的影响下,他觉得祁纥八成是要弄那些东西了,此时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比如说事情暴露后和哥们一起被家族流放到国外去。

    祁纥恨不得掐死自己缺心眼的兄弟。

    他怎么就想不开,挑了徐麟这个不靠谱的呢?

    原本祁绒还不敢肯定,见到徐麟的反应,眼神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祁纥能说什么?总不能解释东西是他偷来的吧?倒时候祁绒又问起来怎么办?说实话?问题是他敢吗!?

    一旁的徐麟说完就后悔了,心说这不是不打自招吗,回头一看,果然祁纥已经在用看死人的眼神看他了。

    算了,就让祁绒这么想下去吧,反正在她心里,他这个哥哥就是个烂人。

    祁纥一咬牙,决定暂时背下这个锅。

    但徐麟这家伙不能再留了,保不定还会透露出更多细节!

    想到这儿祁纥已经放弃了解释,一心只想把徐麟这个大嘴巴拖离现场。

    祁绒没办法,只能看着祁纥大摇大摆地走掉。

    她气结,没想到祁纥真的敢动不该动的东西,真是胆大包天!

    身后的裴川拍了拍她的肩膀,脸色少有的严肃。

    祁绒回头,突然发现裴川正盯着她,薄唇抿紧,嘴角的线条看上去有些威严,看淡了生死而显得平古无波的眼睛此刻却有些幽暗,让人一瞬间凉意浸透全身。

    那眼神无端让人升起几分害怕。

    更别说是向来处于食物链下位的祁绒了。

    方才顾虑还有祁纥和外人在,裴川不便发声,但祁绒一举一动从来都是落尽他眼里,特别是方才诡异的情况,连祁绒自己都一脸吃惊。

    裴川习惯性地伸手去推鼻梁上的眼镜,却发现自己不是在医院,眼镜早就收好了。

    这是他思考时的惯用动作。

    祁绒想到自己先前不受控制说出的话,心头一跳,似乎迷迷糊糊抓住了什么。

    她回想起以前抑郁症最为严重的时期,就是这样易怒、狂躁、口不择言,有时还会头痛欲裂,一个恍惚,眼前的时间就会从白天变为黑夜,另外刷视频的时候,人们会觉得搞笑、感动亦或是虐心的东西,她通通体会不到同样的感受,仿佛是一个无情的摄取信息的机器。

    “你发病了,”裴川叹气,“我跟你说过的话你有好好听吗?”

    他指的吃药。

    祁绒回答他的时候想也没想就摇头了,看来已经戒断一段时间了。

    但她吃了那么多年的药,从一开始的尝试性控制,到后来的药物成瘾,期间替换过数次不同的药片,就算正式接受裴川的治疗后也还在吃。

    尽管裴川已经有意识地在衰减她对精神类药物的依赖性了,但像这样一下子阻断显然是不行的。

    前段时间祁绒之所以没有出现不良反应,是她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并不用吃药了,但祁纥的存在对她造成的影响突破了心理的界限,从而瞬间爆发了出来。

    “我,以为,已经不用了……”

    祁绒说话十分费力,不知道是心理还是什么其他方面的原因,她有时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胸口像是闷了一口气,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有时又有些委屈,眼眶一下就红了起来,但说她为什么生气、为什么委屈,她又说不上来。

    原来这就是抑郁病人的感觉吗?

    祁绒突然觉得很难受,原主在这种病态的折磨下生活了七年,如果不理解的话,很容易被认为是疯子吧。

    “我约了快车,你坚持一下,我们先回医院。”

    裴川把祁绒按回卡座,熟练地用手按住她的大动脉,皮肤下的血管跳动得异常活跃,像是要从皮肤里跳出来一般。

    微凉的指尖抵住滚烫的肌肤,祁绒缩了缩脖子:“没事的、缓一下、缓一下、裴、裴医生。”

    “担心什么,你这次明显是戒断反应,又不是要把你关在医院里。回去了我给换些药,再详细地做一张服药表,以后就按照表上的时间逐步减少药量。”

    话音刚落,裴川就感受到按住祁绒的地方不再那么紧绷。

    虽然嘴上说得好好的,但还是害怕医院里的干涉治疗。

    其实这次裴川也有失误,让祁绒减少药量是他深思熟虑过的,但他以为,就算病情出现好转,也不会一下子痊愈,总是需要抗抑郁药来控制情绪的,偏偏祁绒是芯子里换了个人,达到了那种类似于完全痊愈的状态。

    裴川叹了口气,看到祁绒拳头捏得死死的,伸手分开了她的五指。

    手上的力气骤然卸下,祁绒一个激灵,只觉得手心汗津津的,在空调房里还出了一身的汗。

    柔软的纸巾擦拭去了她的汗渍,裴川趁机揉了揉她的头,罕见地泄露出一丝笑意:“别担心,最大的难关已经跨过去了,很快都会好起来的。”

    那笑容太稀有,就连祁绒也难免被美色所迷。

    她晕晕地想,难怪裴医生工作的时候从来不笑,如果他肯带笑上班,怕是整个医院都要瘫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