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抹多们，哥哥来啦
整个乾元殿“轰”的一下瞬间响起纷乱的议论声，显得十分嘈杂。
众臣工摇头撇嘴，对云翼能给出什么计策并不抱太大希望，只有极少数人注意到了“代献”和“推恩”。
“诸位都在等候聆听三省诸公出谋划策，你却要如此逾越妄言，国舅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侍御史阴阳怪气。
“秣陵侯不老老实实在散骑省里当值，却来朝堂上肆意参言……”
“什么秣陵侯，乳臭未干的小子而已。看我等会儿如何批他个体无完肤……”
不少臣工跟着出言不逊。
云翼微拂折扇，倒是识趣得很：
“既然诸位不愿听本侯代言此推恩之策，那只能请侍中庾公亲自为诸位解惑。”
大殿顿时一静。
三省诸公却一下子坐不住了：
好不容易有个知内幕的人出来说话，你们这些虫豸却在那儿刁难人家，诚心想看咱们三省这么尴尬下去是吧？
若是云翼真的就此退回去了，他们几个还不知得进退两难多久。
门下省的一位重臣立刻出列，没好气的看了众人一眼：
“秣陵侯是受三省所托，尔等却叽叽喳喳，成何体统！”
末了又狠狠一瞪侍御史，后者缩缩头不敢再出来挑事。
“侯爷请！”
诸公让出位置，使云翼站在最显眼的地方。
云翼这才清了清嗓，开门见山：
“此策名为推恩，由我云翼及三省诸公尤其是侍中庾公共同完善而成……”
珠帘后的云黛眉这时翻了个白眼：
你云翼为了这点虚名，脸都不要了！
明明后来决定的只是不强调颜子壹的功劳，他倒好，散骑省和赵存孝也连带不提了。
“此计核心乃：众建诸侯以弱其力，广推恩泽以分其心。
“其核心主旨，乃是朝廷以空头爵位为代价，分封昭城郡王手下各级有功将士，令他们以直属部曲为采邑，不能越级号令，不享爵位俸禄，拆分羽州兵权直至上下分崩。所谓……”
云翼极其自信的侃侃而谈。
他已经将此策里里外外都消化透彻，完全丢弃了自己先前错误的言论，基本是照搬颜子壹的初始想法和后续补充。
其唯一露在折扇外的目光显得异常自信，丝毫不怀疑自己所说会有丁点谬误。
满朝臣工一开始还心不在焉，以为三省假托云翼来提议本就是心虚的表现，估计也是没什么营养的废话。
可随着时间推移，他们中有的开始认真聆听，面上表情逐渐呆滞，随后像恍然大悟一般双眼放光，最终已是如痴如醉。
有的则前一刻还不以为然，后一刻便心头掀起轩然大波，不敢相信一个近乎完美的计策就摆在自己面前。
大殿之内，响起比之前质疑云翼时更大的“嗡嗡”声。
众人热烈讨论，反复揣摩，试图找到推恩策的一点破绽，却无一成功。
他们此时再看云翼，已无分毫轻视，只觉此子胸怀韬略深藏不露。
三省诸公亦笑意吟吟，与有荣焉。
终于，大鸿胪和大司农等九卿出列拱手，心悦诚服道：
“此策果然绝妙万分，我等无可辩驳，只待发至羽州，一刹昭城郡王的跋扈威风！”
众臣也齐声称赞，甚至有拜服得五体投地之人。
云翼却赶紧移步躲开，似乎并不敢接受殿上臣工们的一致礼敬。
珠帘之后，云黛眉欣慰颔首，心里有着从未体验过的舒爽：
自从自己执政以来，满朝公卿何时达成过如此一致？
侍御史见风使舵，立即出列颂扬，并建议道：
“秣陵侯与三省诸公真堪称才智无双，臣请皇后殿下不吝赏赐，以慰能臣之心。”
闻听此言，殿上微微一静。
众人目光炽热，不知皇后会给出何等重赏。
岂料皇后尚未开口，云翼却又站出来发言：
“说来惭愧，本侯与庾公虽然也为推恩策颇有出力，但真正提出此策并详加完善的，均另有其人。”
大殿之上又是轰然炸响，议论之声纷乱而起。
众臣工本来觉得如此绝世妙计，若出自云翼和三省的通力协作尚还能让人接受。
毕竟是集众人之智、合数家之言，仍属于朝廷的议政成果。
可如今揣度云翼此言，却像是告诉他们这良策出自一人之手，这如何能想象得到？
换言之，举朝廷衮衮诸公之智，竟不及这区区一人，是乃荣耶耻耶？
再看前排的三省重臣，似乎也并无异议，认可了云翼所言。
当即有大臣绷不住了，试探问道：
“不知此等奇才是何人物，侯爷可否为我等解惑？”
云翼摇着折扇，缓缓道：
“完善此策者恕本侯不便透露。首创此策者本侯也不知其确切姓名，只知出于散骑——”
他话说一半，却蓦地被一道透着威严的女声打断：
“完善者乃侍中庾公，首创者本宫也已知晓，均单独给予了赏赐。爱卿不必为此赘言。”
殿上众人顿时释怀：
既然是庾公所谋，那就可以理解了。
至于首创者多半也是诸公中的一位，只是人家不愿出这个风头才低调领赏罢了。
一时间他们都对此人物有所猜测，纷纷交换着心里想到的那个名字。
唯有二人例外。
云翼和赵存孝猛然看向皇后那里，眼中精光瞬间闪过：
她知晓的首创者是谁？
……
金龙殿。
睡梦之中，颜子壹见到了想象里的昭城郡王。
只见她腰肥膀圆，满脸横肉，身边还时刻站着一个手拿方天戟、称她为义父的男子。
她二人领兵杀进了渐漮，先干掉了皇后，又废掉了自己，自称相国。
不久她决意弑君称帝，于百官众目睽睽之下，在宫城内要将自己斩首。
只听她桀桀怪笑着，提着一柄长剑一斩而下。
头颅翻飞，血液喷溅中，颜子壹残躯倒地……
“唰！”
他猛然惊醒，将身上被褥踢开，一边喘气，一边惊恐呢喃：
“女董卓，女董卓……”
小虎子听到动静颤动着肥肉赶进来：“陛下醒啦？”
颜子壹没理他，搓了搓脸颊，想着要如何处理招来沐绘卿的善后事宜就一阵头大。
虽说小虎子认为她是铁忠臣，但董太师当年进京城前不是也被看作忠臣？
再换个思路，会不会当时飞辞并没有发送出去？有没有可能信号不好导致她根本没收到？
算了打住，这样下去快成乐观主义谋士了。
他平静下心情，问道：“几点了，早朝是哪个时候？”
问完就愣住：果然自己是个合格的社畜啊，都穿越来做皇帝了还想着早高峰上班，顿时有些泪目。
小虎子低声：“现在是卯时五刻，朝会已开，但并不用陛下亲临了……”
颜子壹也一下想到昨日大长秋所言，只得无奈道：
“那宫里哪里有能散心的地儿吗？”
小虎子想了想道：
“要不陛下去趟玉瑶宫？两位长公主应该还不知道您大病初醒，说不定能给她们个惊喜。”
咝，长公主！
莫非就是原主的那两个一抹多？
嗨呀，前世不知妹妹好，身娇体柔易推倒……
一抹多们，欧尼酱来啦！
颜子壹矜持着：
“行吧，两位皇妹久不见朕，想必甚是思念。今日就勉力去探望一番。”
随即洗漱束发，仍着月白轻衣，在小虎子的引导下往玉瑶宫而去。
由于是公主的寝宫，此地远离外朝，在内宫的更深处。
二人兜兜转转半晌，终于在一处冷冷清清、凋敝荒芜的宫殿前停了下来。
颜子壹看着低矮的屋檐、杂草丛生的石板路，和歪歪斜斜悬挂着的“玉瑶宫”牌匾，嘴角微微抽搐，怀疑自己是不是来到了哪座冷宫。
“你确定是这儿？”
他踢了一脚小虎子。
后者啄啄脑袋表示肯定。
行吧，这原主的皇妹估计是犯了什么大错，不然也不会被贬到这儿……
颜子壹定定神，抬脚往前走去，刚推开宫门，就被一道个头大约只到其肚皮处的身影撞个满怀。
众臣工摇头撇嘴，对云翼能给出什么计策并不抱太大希望，只有极少数人注意到了“代献”和“推恩”。
“诸位都在等候聆听三省诸公出谋划策，你却要如此逾越妄言，国舅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侍御史阴阳怪气。
“秣陵侯不老老实实在散骑省里当值，却来朝堂上肆意参言……”
“什么秣陵侯，乳臭未干的小子而已。看我等会儿如何批他个体无完肤……”
不少臣工跟着出言不逊。
云翼微拂折扇，倒是识趣得很：
“既然诸位不愿听本侯代言此推恩之策，那只能请侍中庾公亲自为诸位解惑。”
大殿顿时一静。
三省诸公却一下子坐不住了：
好不容易有个知内幕的人出来说话，你们这些虫豸却在那儿刁难人家，诚心想看咱们三省这么尴尬下去是吧？
若是云翼真的就此退回去了，他们几个还不知得进退两难多久。
门下省的一位重臣立刻出列，没好气的看了众人一眼：
“秣陵侯是受三省所托，尔等却叽叽喳喳，成何体统！”
末了又狠狠一瞪侍御史，后者缩缩头不敢再出来挑事。
“侯爷请！”
诸公让出位置，使云翼站在最显眼的地方。
云翼这才清了清嗓，开门见山：
“此策名为推恩，由我云翼及三省诸公尤其是侍中庾公共同完善而成……”
珠帘后的云黛眉这时翻了个白眼：
你云翼为了这点虚名，脸都不要了！
明明后来决定的只是不强调颜子壹的功劳，他倒好，散骑省和赵存孝也连带不提了。
“此计核心乃：众建诸侯以弱其力，广推恩泽以分其心。
“其核心主旨，乃是朝廷以空头爵位为代价，分封昭城郡王手下各级有功将士，令他们以直属部曲为采邑，不能越级号令，不享爵位俸禄，拆分羽州兵权直至上下分崩。所谓……”
云翼极其自信的侃侃而谈。
他已经将此策里里外外都消化透彻，完全丢弃了自己先前错误的言论，基本是照搬颜子壹的初始想法和后续补充。
其唯一露在折扇外的目光显得异常自信，丝毫不怀疑自己所说会有丁点谬误。
满朝臣工一开始还心不在焉，以为三省假托云翼来提议本就是心虚的表现，估计也是没什么营养的废话。
可随着时间推移，他们中有的开始认真聆听，面上表情逐渐呆滞，随后像恍然大悟一般双眼放光，最终已是如痴如醉。
有的则前一刻还不以为然，后一刻便心头掀起轩然大波，不敢相信一个近乎完美的计策就摆在自己面前。
大殿之内，响起比之前质疑云翼时更大的“嗡嗡”声。
众人热烈讨论，反复揣摩，试图找到推恩策的一点破绽，却无一成功。
他们此时再看云翼，已无分毫轻视，只觉此子胸怀韬略深藏不露。
三省诸公亦笑意吟吟，与有荣焉。
终于，大鸿胪和大司农等九卿出列拱手，心悦诚服道：
“此策果然绝妙万分，我等无可辩驳，只待发至羽州，一刹昭城郡王的跋扈威风！”
众臣也齐声称赞，甚至有拜服得五体投地之人。
云翼却赶紧移步躲开，似乎并不敢接受殿上臣工们的一致礼敬。
珠帘之后，云黛眉欣慰颔首，心里有着从未体验过的舒爽：
自从自己执政以来，满朝公卿何时达成过如此一致？
侍御史见风使舵，立即出列颂扬，并建议道：
“秣陵侯与三省诸公真堪称才智无双，臣请皇后殿下不吝赏赐，以慰能臣之心。”
闻听此言，殿上微微一静。
众人目光炽热，不知皇后会给出何等重赏。
岂料皇后尚未开口，云翼却又站出来发言：
“说来惭愧，本侯与庾公虽然也为推恩策颇有出力，但真正提出此策并详加完善的，均另有其人。”
大殿之上又是轰然炸响，议论之声纷乱而起。
众臣工本来觉得如此绝世妙计，若出自云翼和三省的通力协作尚还能让人接受。
毕竟是集众人之智、合数家之言，仍属于朝廷的议政成果。
可如今揣度云翼此言，却像是告诉他们这良策出自一人之手，这如何能想象得到？
换言之，举朝廷衮衮诸公之智，竟不及这区区一人，是乃荣耶耻耶？
再看前排的三省重臣，似乎也并无异议，认可了云翼所言。
当即有大臣绷不住了，试探问道：
“不知此等奇才是何人物，侯爷可否为我等解惑？”
云翼摇着折扇，缓缓道：
“完善此策者恕本侯不便透露。首创此策者本侯也不知其确切姓名，只知出于散骑——”
他话说一半，却蓦地被一道透着威严的女声打断：
“完善者乃侍中庾公，首创者本宫也已知晓，均单独给予了赏赐。爱卿不必为此赘言。”
殿上众人顿时释怀：
既然是庾公所谋，那就可以理解了。
至于首创者多半也是诸公中的一位，只是人家不愿出这个风头才低调领赏罢了。
一时间他们都对此人物有所猜测，纷纷交换着心里想到的那个名字。
唯有二人例外。
云翼和赵存孝猛然看向皇后那里，眼中精光瞬间闪过：
她知晓的首创者是谁？
……
金龙殿。
睡梦之中，颜子壹见到了想象里的昭城郡王。
只见她腰肥膀圆，满脸横肉，身边还时刻站着一个手拿方天戟、称她为义父的男子。
她二人领兵杀进了渐漮，先干掉了皇后，又废掉了自己，自称相国。
不久她决意弑君称帝，于百官众目睽睽之下，在宫城内要将自己斩首。
只听她桀桀怪笑着，提着一柄长剑一斩而下。
头颅翻飞，血液喷溅中，颜子壹残躯倒地……
“唰！”
他猛然惊醒，将身上被褥踢开，一边喘气，一边惊恐呢喃：
“女董卓，女董卓……”
小虎子听到动静颤动着肥肉赶进来：“陛下醒啦？”
颜子壹没理他，搓了搓脸颊，想着要如何处理招来沐绘卿的善后事宜就一阵头大。
虽说小虎子认为她是铁忠臣，但董太师当年进京城前不是也被看作忠臣？
再换个思路，会不会当时飞辞并没有发送出去？有没有可能信号不好导致她根本没收到？
算了打住，这样下去快成乐观主义谋士了。
他平静下心情，问道：“几点了，早朝是哪个时候？”
问完就愣住：果然自己是个合格的社畜啊，都穿越来做皇帝了还想着早高峰上班，顿时有些泪目。
小虎子低声：“现在是卯时五刻，朝会已开，但并不用陛下亲临了……”
颜子壹也一下想到昨日大长秋所言，只得无奈道：
“那宫里哪里有能散心的地儿吗？”
小虎子想了想道：
“要不陛下去趟玉瑶宫？两位长公主应该还不知道您大病初醒，说不定能给她们个惊喜。”
咝，长公主！
莫非就是原主的那两个一抹多？
嗨呀，前世不知妹妹好，身娇体柔易推倒……
一抹多们，欧尼酱来啦！
颜子壹矜持着：
“行吧，两位皇妹久不见朕，想必甚是思念。今日就勉力去探望一番。”
随即洗漱束发，仍着月白轻衣，在小虎子的引导下往玉瑶宫而去。
由于是公主的寝宫，此地远离外朝，在内宫的更深处。
二人兜兜转转半晌，终于在一处冷冷清清、凋敝荒芜的宫殿前停了下来。
颜子壹看着低矮的屋檐、杂草丛生的石板路，和歪歪斜斜悬挂着的“玉瑶宫”牌匾，嘴角微微抽搐，怀疑自己是不是来到了哪座冷宫。
“你确定是这儿？”
他踢了一脚小虎子。
后者啄啄脑袋表示肯定。
行吧，这原主的皇妹估计是犯了什么大错，不然也不会被贬到这儿……
颜子壹定定神，抬脚往前走去，刚推开宫门，就被一道个头大约只到其肚皮处的身影撞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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