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前夜
东城，临时府邸。
沐绘卿推辞了宫中的赴宴邀请，将自己带入府的心腹手下全都聚在一起。
“黄老四他们昨天在渐漮开的悬赏如何了？我不信被那云翼一搅合就真无人问津。”
她高坐主位，双手平放在椅子扶手，右腿叠在左腿上高高翘起。
她手下七大统兵将领之一的“雷鹰”回答道：“没什么起色。锦文学院的周夫子已经放出无人可破解的话来，愿意尝试者寥寥无几。”
“把悬赏再提高一倍。”沐绘卿沉声道。
虽然觉得就算如此也无济于事，雷鹰还是遵从指令安排了下去。
“朝堂外的贤才或许不少，但朝堂内想必更是人才济济，否则也不会诞生这个推恩策。妙鹰，朝中的情况你比较熟悉，除了四大高门外，再帮我拟定一份其他值得拜访的重臣名单。”
坐在雷鹰对面的妙鹰笑嘻嘻回道：“好的呀，可是王爷这次不要只扫一眼就丢了，认错拜访的人可是很失礼的哟！”
死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就是在陛下那里闹了个乌龙嘛，你们能记一辈子？
沐绘卿脸上红了红，瞪着妙鹰重重咳了几声。
后者掩嘴轻笑，但已经拿出纸笔开始写着什么了。
其余几人也都是专业的心腹，一般不会憋不住讥笑自家老大。
雷鹰趁这个机会也委婉着道：“王爷还有一事……您这突然宣布咱们一日不离开渐漮，那城外的一千八百兄弟该、该怎么办？”
“啊！”
随着一声惊呼，沐绘卿一下捂住嘴站起身，眼睛有些慌乱的左顾右盼着，似乎……有些心虚？
“王爷……不会是把他们忘了吧？”
得，那可是整整一千八百人马，您说忘就给忘？
自家王爷那临时起意的个性和粗枝大叶的特点怕是无药可医了……
雷鹰和其他在座几人满头黑线，嘴角微微抽搐着。
“如果把他们丢在城外，人吃马喂的决计撑不了几天……”妙鹰也皱着眉。
“他们虽不是推恩策的直接受益者，但如果发现被王爷遗弃的话……昭城那边的局势就更不好压了。”雷鹰接话。
正如他所说，沐绘卿此次入京，为防止求爵位心切而被有心人利用，并没带上那些因军功受封的人，跟来的反而是可以对内形成平衡力量的人马。
可要是这些人因为一个本可避免的疏忽，也出了问题……
“瞎说什么，本王怎么会忘！那句不离开渐漮的话本来就是威胁，好让朝廷多点压力而已。我在羽州职责重大，断不会久留他处。”沐绘卿赶紧辩解。
雷鹰沉吟着：“王爷这一计或许真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朝廷南渡后诸公最担忧的一处软肋就数门户羽州，而且镇天府虽说在江南，但也毗邻羽州，皇后也不得不考虑这点。”
“对对对，雷鹰说的不错，本王就是这么想的！”
“可王爷，属下过来之前，就看到府门外已经有百姓前来哀求，让咱们不要弃羽州于不顾，否则重蹈中原沦陷的覆辙……”
雷鹰观察着沐绘卿的脸色，继续道：“朝廷也已派了些小角色来，试探王爷所言是否真心实意……”
果然，沐绘卿有些恼火：“什么意思嘛？都嫌弃本王在京城里碍事么，有本事就去把推恩策解决了啊，劝我有什么意思！”
那确实，现在看来，大家伙倒宁愿来捋你沐王爷的虎须，也不愿去碰那推恩策。
非不愿也，实不能也。
妙鹰有些悲观道：“王爷，咱们可要做好自己准备了，这说明朝廷恐怕也对解决推恩策不抱希望，有牺牲掉我们的倾向。”
“真是废物，一群废物！偌大一个朝廷连个推恩策都对付不了，要他们何用？！”
沐绘卿在堂上走来走去，愁眉不展。
众人面面相觑，差点没说出咱羽州在这方面怕是更废物一些。
毕竟推恩策是人家出的招。
“要不，在陛下那里下点功夫？”雷鹰试探着问道。
沐绘卿看他一眼：“你是说，请陛下直接否决施行推恩策？算了吧，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雷鹰等人都投来疑问的眼神。
“早有耳闻当今陛下夫纲不振，被皇后玩弄在股掌中。今日本王在朱雀门上一见果然如此，陛下懦弱无能至极，云黛眉一个眼神就能吓住，要指望他违背皇后的意思来帮咱们，等下辈子吧。”
原来皇室中这等传闻不算虚假……
众人的愁色更深。
唯独妙鹰又嬉笑道：“哦，原来王爷早就考虑过走陛下的路子，因此才会上朱雀门一探究竟。妙鹰初时还以为王爷又是临时起意，没想到深谋远虑至此，属下着实佩服！”
啊，原来我这么厉害，可当时就是临时起意的呀！
沐绘卿：“啊哈哈哈，本王也不是谦虚，深谋远虑谈不上，当时就是试探一番而已。”
妙鹰不露声色看了雷鹰一眼，似乎在说：怎么样，论拍马屁我也不输于你吧？
雷鹰没有理会，沉吟道：“明面否决或许不行，但如果陛下能帮忙破解——”
然而，话说一半他就意识到了问题，赶紧闭口止损。
沐绘卿和其他人也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妙鹰笑出银铃般的声音：“我说雷鹰大哥，你在做什么白日梦呀。陛下久居深宫，醉生梦死荒淫无能，你却觉得他能破解无数人都奈何不了的推恩策？”
其他人也苦笑摇头，表示你雷鹰要是聊这个那咱们可就困了。
“妙鹰不得对陛下无礼！”
沐绘卿斥责道。
她自认为对陛下忠心耿耿，功劳又高，可以指认陛下的不是。
但却不接受属下也对其无礼。
可妙鹰的话也字字无虚。
忠心不代表认可，沐绘卿有一百个理由希望皇帝重振权威，但没有一个理由能说服自己相信，现今的皇帝是个才识在胸的人。
“行了，这些没意义的就不提了。妙鹰的名单准备好后，你们各自安排拜访行程，诚意、胆意都要带到，尽可能求得推恩策的破解之法，明白本王的意思吗？”
堂上众人轰然应诺。
妙鹰将最先写好的一份递给沐绘卿，上面赫然全是各衙门的重臣要员。
看着属下纷纷离座前去准备，沐绘卿悄悄道：“你、你把陛下的画像再给我瞧瞧……”
妙鹰愣了愣，旋即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
“哎呀死丫头别乱想！我只是……又忘了那家伙长什么样子了，他要是一直不穿龙袍下次我还得认不出来……”
“嘻嘻嘻，那要不王爷把画像就随身带着吧？”
妙鹰把一副画卷塞给沐绘卿后就逃也似的溜了出去，剩下后者哭笑不得。
……
沐王进城后才过不到一个时辰，其所在府邸和东校场就开始“大动干戈”。
城内的人们只见一波又一波的人马，来去如风，从住处往城内各地而去，甚至有的还进入了内城。
一车车的金银财帛也从城外不断运进城内。
从未时到傍晚，半个渐漮城都能看到沐王带来的羽州人马行色匆匆；而几乎所有的大臣府邸都随之迎来了带着丰厚礼物的客人……
城里的老人说，能比这更热闹的，只有每年的元旦日，家家户户出门访客之时。
……
“哟，这不是羽州军的……兄弟们嘛？”
雷鹰带着两个部下刚到一位尚书的府门外，迎面便撞上一队鲜衣怒马的贵公子，前呼后拥的也朝尚书府而来。
当先一人似乎认出了他们的羽州军服，主动招呼道。
京城的地盘上，雷鹰很是谨慎：“哦，不知是哪位公子当面？在下雷鹰，沐王麾下七枭之一。”
对方拱手道：“原来是雷将军，在下庾氏庾钦。将军来此拜访尚书大人，可是为了推恩策之事？”
雷鹰并不回答，只是矜持的笑笑。
庾钦也不着恼，一副我懂的样子，凑近道：“雷将军不说我也门儿清，我还知道将军是代沐王来请教破解之法的。”
雷鹰眯了眯眼：“莫非庾公子也是？”
“哈哈哈，你是为事而来，我却是为人而来，不过这并不妨碍。若将军不嫌弃的话，你我何不一同求见尚书大人，也好互相帮衬着些。”
为人而来？
雷鹰原本担心士脉高门抢在羽州军之前破解推恩策，这样沐王就难保欠下一个天大人情。
可听此人意思，士脉有了别的打算？
他当即表现出愿闻其详的样子。
“自然是打听出究竟谁首创了推恩策，我们也好对症下药，请他破解自己的奇策。”庾钦眨巴着眼。
哦？看来与我们的目的有所不同……
如果没得到破解之法，却得知了推恩策的提出者，也不失为一条出路。
到时再与这帮士脉纨绔争一争，看谁先搞定此人。
雷鹰这般想着，脸上立刻洋溢起笑容，一边直呼庾公子想法周全，一边与之把臂共入尚书府。
……
戌时二刻，天色已黑。
颜子壹正在金龙殿上琢磨着明日朝会的事情。
皇后已经明确提出，请皇帝与她一同临朝。毕竟明日的主角是昭城郡王沐绘卿，而她又是奉皇帝诏令才入京见驾。
皇帝若不在场说不过去。
见驾事小，颜子壹已经知道沐绘卿更多是为推恩策而来，是明天绕不过的话题。
要不要给士脉那些老家伙打助攻？
可要是因此又被皇后怨恨上，就得不偿失了。
皇后、沐王、诸公……又特喵的在三个鸡蛋上跳舞啊。
颜子壹抓了抓头发，有些纠结。
可恰在这时，远处似乎隐隐传来吵闹声。
什么人这个点在宫城里喧哗？
颜子壹也当了好些天皇帝了，还从未遇到过这等情况。
往最坏的方向想的话，莫非是像明堡宗午夜夺门那样的……宫变？！
他心里狂跳一下，当即对吵闹的方向动用“天听”。
沐绘卿推辞了宫中的赴宴邀请，将自己带入府的心腹手下全都聚在一起。
“黄老四他们昨天在渐漮开的悬赏如何了？我不信被那云翼一搅合就真无人问津。”
她高坐主位，双手平放在椅子扶手，右腿叠在左腿上高高翘起。
她手下七大统兵将领之一的“雷鹰”回答道：“没什么起色。锦文学院的周夫子已经放出无人可破解的话来，愿意尝试者寥寥无几。”
“把悬赏再提高一倍。”沐绘卿沉声道。
虽然觉得就算如此也无济于事，雷鹰还是遵从指令安排了下去。
“朝堂外的贤才或许不少，但朝堂内想必更是人才济济，否则也不会诞生这个推恩策。妙鹰，朝中的情况你比较熟悉，除了四大高门外，再帮我拟定一份其他值得拜访的重臣名单。”
坐在雷鹰对面的妙鹰笑嘻嘻回道：“好的呀，可是王爷这次不要只扫一眼就丢了，认错拜访的人可是很失礼的哟！”
死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就是在陛下那里闹了个乌龙嘛，你们能记一辈子？
沐绘卿脸上红了红，瞪着妙鹰重重咳了几声。
后者掩嘴轻笑，但已经拿出纸笔开始写着什么了。
其余几人也都是专业的心腹，一般不会憋不住讥笑自家老大。
雷鹰趁这个机会也委婉着道：“王爷还有一事……您这突然宣布咱们一日不离开渐漮，那城外的一千八百兄弟该、该怎么办？”
“啊！”
随着一声惊呼，沐绘卿一下捂住嘴站起身，眼睛有些慌乱的左顾右盼着，似乎……有些心虚？
“王爷……不会是把他们忘了吧？”
得，那可是整整一千八百人马，您说忘就给忘？
自家王爷那临时起意的个性和粗枝大叶的特点怕是无药可医了……
雷鹰和其他在座几人满头黑线，嘴角微微抽搐着。
“如果把他们丢在城外，人吃马喂的决计撑不了几天……”妙鹰也皱着眉。
“他们虽不是推恩策的直接受益者，但如果发现被王爷遗弃的话……昭城那边的局势就更不好压了。”雷鹰接话。
正如他所说，沐绘卿此次入京，为防止求爵位心切而被有心人利用，并没带上那些因军功受封的人，跟来的反而是可以对内形成平衡力量的人马。
可要是这些人因为一个本可避免的疏忽，也出了问题……
“瞎说什么，本王怎么会忘！那句不离开渐漮的话本来就是威胁，好让朝廷多点压力而已。我在羽州职责重大，断不会久留他处。”沐绘卿赶紧辩解。
雷鹰沉吟着：“王爷这一计或许真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朝廷南渡后诸公最担忧的一处软肋就数门户羽州，而且镇天府虽说在江南，但也毗邻羽州，皇后也不得不考虑这点。”
“对对对，雷鹰说的不错，本王就是这么想的！”
“可王爷，属下过来之前，就看到府门外已经有百姓前来哀求，让咱们不要弃羽州于不顾，否则重蹈中原沦陷的覆辙……”
雷鹰观察着沐绘卿的脸色，继续道：“朝廷也已派了些小角色来，试探王爷所言是否真心实意……”
果然，沐绘卿有些恼火：“什么意思嘛？都嫌弃本王在京城里碍事么，有本事就去把推恩策解决了啊，劝我有什么意思！”
那确实，现在看来，大家伙倒宁愿来捋你沐王爷的虎须，也不愿去碰那推恩策。
非不愿也，实不能也。
妙鹰有些悲观道：“王爷，咱们可要做好自己准备了，这说明朝廷恐怕也对解决推恩策不抱希望，有牺牲掉我们的倾向。”
“真是废物，一群废物！偌大一个朝廷连个推恩策都对付不了，要他们何用？！”
沐绘卿在堂上走来走去，愁眉不展。
众人面面相觑，差点没说出咱羽州在这方面怕是更废物一些。
毕竟推恩策是人家出的招。
“要不，在陛下那里下点功夫？”雷鹰试探着问道。
沐绘卿看他一眼：“你是说，请陛下直接否决施行推恩策？算了吧，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雷鹰等人都投来疑问的眼神。
“早有耳闻当今陛下夫纲不振，被皇后玩弄在股掌中。今日本王在朱雀门上一见果然如此，陛下懦弱无能至极，云黛眉一个眼神就能吓住，要指望他违背皇后的意思来帮咱们，等下辈子吧。”
原来皇室中这等传闻不算虚假……
众人的愁色更深。
唯独妙鹰又嬉笑道：“哦，原来王爷早就考虑过走陛下的路子，因此才会上朱雀门一探究竟。妙鹰初时还以为王爷又是临时起意，没想到深谋远虑至此，属下着实佩服！”
啊，原来我这么厉害，可当时就是临时起意的呀！
沐绘卿：“啊哈哈哈，本王也不是谦虚，深谋远虑谈不上，当时就是试探一番而已。”
妙鹰不露声色看了雷鹰一眼，似乎在说：怎么样，论拍马屁我也不输于你吧？
雷鹰没有理会，沉吟道：“明面否决或许不行，但如果陛下能帮忙破解——”
然而，话说一半他就意识到了问题，赶紧闭口止损。
沐绘卿和其他人也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妙鹰笑出银铃般的声音：“我说雷鹰大哥，你在做什么白日梦呀。陛下久居深宫，醉生梦死荒淫无能，你却觉得他能破解无数人都奈何不了的推恩策？”
其他人也苦笑摇头，表示你雷鹰要是聊这个那咱们可就困了。
“妙鹰不得对陛下无礼！”
沐绘卿斥责道。
她自认为对陛下忠心耿耿，功劳又高，可以指认陛下的不是。
但却不接受属下也对其无礼。
可妙鹰的话也字字无虚。
忠心不代表认可，沐绘卿有一百个理由希望皇帝重振权威，但没有一个理由能说服自己相信，现今的皇帝是个才识在胸的人。
“行了，这些没意义的就不提了。妙鹰的名单准备好后，你们各自安排拜访行程，诚意、胆意都要带到，尽可能求得推恩策的破解之法，明白本王的意思吗？”
堂上众人轰然应诺。
妙鹰将最先写好的一份递给沐绘卿，上面赫然全是各衙门的重臣要员。
看着属下纷纷离座前去准备，沐绘卿悄悄道：“你、你把陛下的画像再给我瞧瞧……”
妙鹰愣了愣，旋即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
“哎呀死丫头别乱想！我只是……又忘了那家伙长什么样子了，他要是一直不穿龙袍下次我还得认不出来……”
“嘻嘻嘻，那要不王爷把画像就随身带着吧？”
妙鹰把一副画卷塞给沐绘卿后就逃也似的溜了出去，剩下后者哭笑不得。
……
沐王进城后才过不到一个时辰，其所在府邸和东校场就开始“大动干戈”。
城内的人们只见一波又一波的人马，来去如风，从住处往城内各地而去，甚至有的还进入了内城。
一车车的金银财帛也从城外不断运进城内。
从未时到傍晚，半个渐漮城都能看到沐王带来的羽州人马行色匆匆；而几乎所有的大臣府邸都随之迎来了带着丰厚礼物的客人……
城里的老人说，能比这更热闹的，只有每年的元旦日，家家户户出门访客之时。
……
“哟，这不是羽州军的……兄弟们嘛？”
雷鹰带着两个部下刚到一位尚书的府门外，迎面便撞上一队鲜衣怒马的贵公子，前呼后拥的也朝尚书府而来。
当先一人似乎认出了他们的羽州军服，主动招呼道。
京城的地盘上，雷鹰很是谨慎：“哦，不知是哪位公子当面？在下雷鹰，沐王麾下七枭之一。”
对方拱手道：“原来是雷将军，在下庾氏庾钦。将军来此拜访尚书大人，可是为了推恩策之事？”
雷鹰并不回答，只是矜持的笑笑。
庾钦也不着恼，一副我懂的样子，凑近道：“雷将军不说我也门儿清，我还知道将军是代沐王来请教破解之法的。”
雷鹰眯了眯眼：“莫非庾公子也是？”
“哈哈哈，你是为事而来，我却是为人而来，不过这并不妨碍。若将军不嫌弃的话，你我何不一同求见尚书大人，也好互相帮衬着些。”
为人而来？
雷鹰原本担心士脉高门抢在羽州军之前破解推恩策，这样沐王就难保欠下一个天大人情。
可听此人意思，士脉有了别的打算？
他当即表现出愿闻其详的样子。
“自然是打听出究竟谁首创了推恩策，我们也好对症下药，请他破解自己的奇策。”庾钦眨巴着眼。
哦？看来与我们的目的有所不同……
如果没得到破解之法，却得知了推恩策的提出者，也不失为一条出路。
到时再与这帮士脉纨绔争一争，看谁先搞定此人。
雷鹰这般想着，脸上立刻洋溢起笑容，一边直呼庾公子想法周全，一边与之把臂共入尚书府。
……
戌时二刻，天色已黑。
颜子壹正在金龙殿上琢磨着明日朝会的事情。
皇后已经明确提出，请皇帝与她一同临朝。毕竟明日的主角是昭城郡王沐绘卿，而她又是奉皇帝诏令才入京见驾。
皇帝若不在场说不过去。
见驾事小，颜子壹已经知道沐绘卿更多是为推恩策而来，是明天绕不过的话题。
要不要给士脉那些老家伙打助攻？
可要是因此又被皇后怨恨上，就得不偿失了。
皇后、沐王、诸公……又特喵的在三个鸡蛋上跳舞啊。
颜子壹抓了抓头发，有些纠结。
可恰在这时，远处似乎隐隐传来吵闹声。
什么人这个点在宫城里喧哗？
颜子壹也当了好些天皇帝了，还从未遇到过这等情况。
往最坏的方向想的话，莫非是像明堡宗午夜夺门那样的……宫变？！
他心里狂跳一下，当即对吵闹的方向动用“天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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