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打爆史莱姆王
清脆的刀鸣响彻天空。
厄修拉愣住了。因为他没有挥出手里的剑。
那声刀鸣来自他的身后，刀刃破开空气，清晰刺耳。根据声音分辨，挥刀者和他的距离并不近，不可能对头顶这个沉重的家伙造成哪怕一点威胁。
为什么那个人要挥刀，是警告还是恐吓？
随着刀鸣，强大的杀意像游隼那样掠过厄修拉的头顶。
答案出现了。
史莱姆王的坠落之势，居然凌空被打断。虽然看不见攻击者的影子，可显然有一股暴烈的劲头砸在了那副凝胶之躯上，让它生生当空悬停了一瞬。
下一刻，厄修拉听见脑后传来刀鸣连连，那是带着寒气的声音，清冷渗人。
他仰面，看见淡淡莹白的、小臂粗细的冰锥划开空气，带着巨大的冲击力，接连砸入了史莱姆王的体表。
冰锥力道极大，淹没在凝胶深处，甚至都没有胶液来得及溢出。
在冰锥冲击力的作用下，史莱姆王的飞行换了一个轨迹，没有砸到厄修拉，而是被撞回前面的空地。
落地的那一刻，那副肥胖的身躯像是水波纹一样扭曲着，好像痛苦万分。
厄修拉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一直屏着呼吸。随着身下白马同样僵直挺立的躯体恢复活动，他才跟着长舒一口气。
回顾身后，他看见了那个出手的人。
一匹白鬃毛的战马缓慢踱过来，它没有披甲，浑身的白毛犹如厚雪，四蹄骨节粗大，马腿颀长，高出寻常战马一头。而马背上，长袍的身影并没有被马衬得显小，那是个留长须的骑士，尽管他没有披盔戴甲，可厄修拉从他青筋隐现的手背和露出胳膊的小臂上判断出他是个战士。
白色弧刀被他握在手里，刀身在阳光下散着白雾，泛着光。
“孩子，你很勇敢。”他说。
声音很轻，带着一种长者的温和，一点也不像能挥出狂暴之力的人。
“冰雪刀……？”震惊的感觉让厄修拉忘记了礼节，他瞪着眼，盯住对方手里的武器。
长须骑士点点头，面色温和。厄修拉却加倍惊异：
“那……你一定是迈尔斯领主本人了？”
“是的——不过现在，是一位英灵战士。”他轻扬冰雪刀刃，指向前方。
史莱姆王在那儿剧颤。厄修拉感觉到它的目光，那束目光不再充满压迫感，取代的，一种恐惧的情绪在里面翻涌着。
它的目光扫过了两人身后，好像是不甘心放弃掉这些齐整排列、手无寸铁之人。
可排头那个挥刀骑士给它带来的可怕痛苦，显然让它万分恐惧。它不敢再靠上前了。
厄修拉感觉到那束看不见的目光转了一大圈，转而投向另一边。
在那儿，黑袍骑士的长枪在太阳下闪着光。
史莱姆王陷入了犹豫。
它又一次开始猛烈颤抖，这一次，它的蓄力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长。
厄修拉看向迈尔斯。迈尔斯静静看着史莱姆王的表演，眼神中略有所思。
厄修拉张口欲言，但没说出什么——和自己一直追随的莫里斯不一样，眼前这个长者，会把思考放在眼里，会把感情放在脸上，也并不需要自己在情急之下根据一句随口的命令冲上前线冒险。
史莱姆王大概终于攒够了力量，伴随着蓝雾升腾，它的身影迅速缩水，消失。
所有人都仰望头顶。大家已经都知道了，瞬移是史莱姆王最狡猾的手段，所以所有人都竖起手中的武器，仰着脸，提防头顶突然出现阴影。
爆炸声在远方响起来。
史莱姆王没有选择砸向近处仰望的众人，也没有借此突击对它造成威胁了强大对手，而是凭一次极远距离的瞬移，去向了莫里斯、洛浦的身后。
它出现在了骑士的阵营前。
骑士们严阵以待，没有主动进攻。他们一点也不慌张，因为目前看来，史莱姆王并不能对这支披坚执锐的防御队伍造成威胁。
莫里斯转过身去，动作甚至有些悠闲，他轻轻抬起枪，仿佛局面已经完全被他控制，自己的下一次进攻将会终结这场闹剧。
但史莱姆王并没有像厄修拉预想的那样，破罐子破摔地和骑士团展开殊死一搏。远远的，它再次颤抖，再次开始蓄力。
身边，迈尔斯突然扬刀。
寒光轻闪，刀刃在空中留下残影，破开空气，直指远处的天空。
迈尔斯的挥刀如同甩动魔杖一样从容，可厄修拉耳边分明响起了破风的嘶嘶声，随着刀身一顿，蛮横的力量化作可视的淡蓝色浪流，缠着刀身转了一轮，在刀尖突杀而出，化作冰锥。
剑气。这就是刚才重创史莱姆王的手段。
厄修拉听过那样的传说，当真正的战士拿起属于他的武器时，奇异的场面会出现在这个兵刃相接的世界——超越蛮力的斗杀意志借着武器化作实体，以不同的形式突杀进战场，那一道道极具破坏性的剑气，就是迈尔斯作为一个“英灵战士”配合冰雪刀产生的极致效果。
史莱姆王完成了蓄力，再次缩水、消失。
人们的目光相互在对方的头顶游走，各种各样的猜测出现在大家的心里。下一秒，爆炸声再度响起，不在骑士队伍的头顶，不在莫里斯的头顶，甚至不在厄修拉的头顶，而是……在骑士队伍背后，聚集的人群上方！
即便被围攻，这个怪物依然没有忘记自己最初的目的。
眼下，能造成最大化破坏的方式，就是进攻骑士队伍背后积聚的人群。他们没有阵列保护，而且以为自己已经远离了战场，又像是围观等待迎宾仪式那样，聚在一块儿探着头打听局面。
厄修拉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刚才史莱姆王落入人堆的场景浮在眼前，那简直是单方面的屠杀。
现在它又要用这一手了，而且，没人能阻止它——它的身下是人堆，只要它落入其中，那么即便是迈尔斯，也很难迅速把这个家伙制服。对着一群慌乱无比的人使用暴力手段，一定会造成大量误伤的，而默许它展开破坏的话，死伤无数的场面几乎是必然的事情。
厄修拉不敢想象那副血腥的场面会对身边远道而来的归顺者们造成什么样的恶劣影响。从制造麻烦的角度来说，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家伙已经做到最佳了。
除非……
厄修拉突然明白迈尔斯刚才为什么要突然对着远处的天空挥刀了。就像早就猜到了史莱姆王的意图，冰锥先发而后至，此刻如雨幕一样，覆盖了史莱姆王下落的那一片天空。
在那儿，史莱姆王自由落体，完完整整地挨了所有冰锥，一根不落。
“有时候我真觉得自己当初应该选择弓箭的，我是个不错的战士，但总觉得自己更适合当一个射手。”迈尔斯幽幽说道。
厄修拉看见他那副大胡子底下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落地的爆响传来。人群当中，史莱姆王痛苦地扭曲着身体。它肥大的躯体像是一只短而圆的蛆，落下后，就地连打了好几个滚，露出了它此前没有表现过的窘态。
人们尖叫、奔逃，惊慌失措。可史莱姆王已经没有了追着他们碾压的能力。
好半天，它才停下滚动，身体依然在颤抖。它大概还想蹦跳或者瞬移，可已经力不从心。
实际上，那种颤抖已经不像是在蓄力了，史莱姆王周身微微变形，仿佛随时都要散架——假如这时候有人补一些伤害，比如说再多一个冰锥，那它一定承受不住了。
但人群密集，可怕的冰锥不敢再射过来。
“搭弓，准备射箭吧。”莫里斯凑到洛浦耳边低语。“这个功劳还是你的。”
洛浦早已从背后卸下长弓，此刻得令，这个野心勃勃的男孩舔舔嘴唇，架弓瞄准。
史莱姆王也许意识到多待在这儿一刻就多一些风险，它马上再一次起跳，这一次，它径直扑向街边，显然是想要跃到那些建筑后面，离开这条视野开阔的街道。
临街搭建的，是密集的一排底层带着商铺的高木屋，它们是很好的掩体，只要史莱姆王跃过去，就能在建筑群的遮掩下逃掉。
它的跳跃已经显得缓慢而笨拙，相较之前屠戮时的姿态，简直就是老人和壮汉之间的行动能力区别。
人们依然尖叫，依然逃窜。远处，洛浦的箭尖跟着那个跃动的黑影慢慢地移。
嗖——
在即将翻过矮屋屋顶的最后一跃里，一支箭追上了史莱姆王。
这是致命的伤害，凝胶之躯在空中变得零散稀碎，零件般的碎块凌空散架，散架后的残躯依然向前飞去，画着弧线，消失在那排矮屋的背后，再也听不见蹦跃而起的声音。
“不错。”莫里斯满意地点头。
他的身边，洛浦一脸茫然。他的箭仍搭在弓上。
“不，不是我……”
两人对望。罕见的，黑袍骑士苍白的面孔上，愤怒和疑惑的表情一闪而过。他咬牙：
“那是谁？”
人群里，约翰简直暴跳如雷：
“我说了让你收起你的白痴玩具弓，说了一万遍！你在这种地方放箭，是想那些骑士下一秒就把你押走吗？你真的那么想去城堡的地牢里体验贵族生活吗？好吧，好吧，我不管你了，从现在开始我只有一个儿子他叫安德烈，我才不认识你这个蠢东西……”
厄修拉愣住了。因为他没有挥出手里的剑。
那声刀鸣来自他的身后，刀刃破开空气，清晰刺耳。根据声音分辨，挥刀者和他的距离并不近，不可能对头顶这个沉重的家伙造成哪怕一点威胁。
为什么那个人要挥刀，是警告还是恐吓？
随着刀鸣，强大的杀意像游隼那样掠过厄修拉的头顶。
答案出现了。
史莱姆王的坠落之势，居然凌空被打断。虽然看不见攻击者的影子，可显然有一股暴烈的劲头砸在了那副凝胶之躯上，让它生生当空悬停了一瞬。
下一刻，厄修拉听见脑后传来刀鸣连连，那是带着寒气的声音，清冷渗人。
他仰面，看见淡淡莹白的、小臂粗细的冰锥划开空气，带着巨大的冲击力，接连砸入了史莱姆王的体表。
冰锥力道极大，淹没在凝胶深处，甚至都没有胶液来得及溢出。
在冰锥冲击力的作用下，史莱姆王的飞行换了一个轨迹，没有砸到厄修拉，而是被撞回前面的空地。
落地的那一刻，那副肥胖的身躯像是水波纹一样扭曲着，好像痛苦万分。
厄修拉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一直屏着呼吸。随着身下白马同样僵直挺立的躯体恢复活动，他才跟着长舒一口气。
回顾身后，他看见了那个出手的人。
一匹白鬃毛的战马缓慢踱过来，它没有披甲，浑身的白毛犹如厚雪，四蹄骨节粗大，马腿颀长，高出寻常战马一头。而马背上，长袍的身影并没有被马衬得显小，那是个留长须的骑士，尽管他没有披盔戴甲，可厄修拉从他青筋隐现的手背和露出胳膊的小臂上判断出他是个战士。
白色弧刀被他握在手里，刀身在阳光下散着白雾，泛着光。
“孩子，你很勇敢。”他说。
声音很轻，带着一种长者的温和，一点也不像能挥出狂暴之力的人。
“冰雪刀……？”震惊的感觉让厄修拉忘记了礼节，他瞪着眼，盯住对方手里的武器。
长须骑士点点头，面色温和。厄修拉却加倍惊异：
“那……你一定是迈尔斯领主本人了？”
“是的——不过现在，是一位英灵战士。”他轻扬冰雪刀刃，指向前方。
史莱姆王在那儿剧颤。厄修拉感觉到它的目光，那束目光不再充满压迫感，取代的，一种恐惧的情绪在里面翻涌着。
它的目光扫过了两人身后，好像是不甘心放弃掉这些齐整排列、手无寸铁之人。
可排头那个挥刀骑士给它带来的可怕痛苦，显然让它万分恐惧。它不敢再靠上前了。
厄修拉感觉到那束看不见的目光转了一大圈，转而投向另一边。
在那儿，黑袍骑士的长枪在太阳下闪着光。
史莱姆王陷入了犹豫。
它又一次开始猛烈颤抖，这一次，它的蓄力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长。
厄修拉看向迈尔斯。迈尔斯静静看着史莱姆王的表演，眼神中略有所思。
厄修拉张口欲言，但没说出什么——和自己一直追随的莫里斯不一样，眼前这个长者，会把思考放在眼里，会把感情放在脸上，也并不需要自己在情急之下根据一句随口的命令冲上前线冒险。
史莱姆王大概终于攒够了力量，伴随着蓝雾升腾，它的身影迅速缩水，消失。
所有人都仰望头顶。大家已经都知道了，瞬移是史莱姆王最狡猾的手段，所以所有人都竖起手中的武器，仰着脸，提防头顶突然出现阴影。
爆炸声在远方响起来。
史莱姆王没有选择砸向近处仰望的众人，也没有借此突击对它造成威胁了强大对手，而是凭一次极远距离的瞬移，去向了莫里斯、洛浦的身后。
它出现在了骑士的阵营前。
骑士们严阵以待，没有主动进攻。他们一点也不慌张，因为目前看来，史莱姆王并不能对这支披坚执锐的防御队伍造成威胁。
莫里斯转过身去，动作甚至有些悠闲，他轻轻抬起枪，仿佛局面已经完全被他控制，自己的下一次进攻将会终结这场闹剧。
但史莱姆王并没有像厄修拉预想的那样，破罐子破摔地和骑士团展开殊死一搏。远远的，它再次颤抖，再次开始蓄力。
身边，迈尔斯突然扬刀。
寒光轻闪，刀刃在空中留下残影，破开空气，直指远处的天空。
迈尔斯的挥刀如同甩动魔杖一样从容，可厄修拉耳边分明响起了破风的嘶嘶声，随着刀身一顿，蛮横的力量化作可视的淡蓝色浪流，缠着刀身转了一轮，在刀尖突杀而出，化作冰锥。
剑气。这就是刚才重创史莱姆王的手段。
厄修拉听过那样的传说，当真正的战士拿起属于他的武器时，奇异的场面会出现在这个兵刃相接的世界——超越蛮力的斗杀意志借着武器化作实体，以不同的形式突杀进战场，那一道道极具破坏性的剑气，就是迈尔斯作为一个“英灵战士”配合冰雪刀产生的极致效果。
史莱姆王完成了蓄力，再次缩水、消失。
人们的目光相互在对方的头顶游走，各种各样的猜测出现在大家的心里。下一秒，爆炸声再度响起，不在骑士队伍的头顶，不在莫里斯的头顶，甚至不在厄修拉的头顶，而是……在骑士队伍背后，聚集的人群上方！
即便被围攻，这个怪物依然没有忘记自己最初的目的。
眼下，能造成最大化破坏的方式，就是进攻骑士队伍背后积聚的人群。他们没有阵列保护，而且以为自己已经远离了战场，又像是围观等待迎宾仪式那样，聚在一块儿探着头打听局面。
厄修拉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刚才史莱姆王落入人堆的场景浮在眼前，那简直是单方面的屠杀。
现在它又要用这一手了，而且，没人能阻止它——它的身下是人堆，只要它落入其中，那么即便是迈尔斯，也很难迅速把这个家伙制服。对着一群慌乱无比的人使用暴力手段，一定会造成大量误伤的，而默许它展开破坏的话，死伤无数的场面几乎是必然的事情。
厄修拉不敢想象那副血腥的场面会对身边远道而来的归顺者们造成什么样的恶劣影响。从制造麻烦的角度来说，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家伙已经做到最佳了。
除非……
厄修拉突然明白迈尔斯刚才为什么要突然对着远处的天空挥刀了。就像早就猜到了史莱姆王的意图，冰锥先发而后至，此刻如雨幕一样，覆盖了史莱姆王下落的那一片天空。
在那儿，史莱姆王自由落体，完完整整地挨了所有冰锥，一根不落。
“有时候我真觉得自己当初应该选择弓箭的，我是个不错的战士，但总觉得自己更适合当一个射手。”迈尔斯幽幽说道。
厄修拉看见他那副大胡子底下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落地的爆响传来。人群当中，史莱姆王痛苦地扭曲着身体。它肥大的躯体像是一只短而圆的蛆，落下后，就地连打了好几个滚，露出了它此前没有表现过的窘态。
人们尖叫、奔逃，惊慌失措。可史莱姆王已经没有了追着他们碾压的能力。
好半天，它才停下滚动，身体依然在颤抖。它大概还想蹦跳或者瞬移，可已经力不从心。
实际上，那种颤抖已经不像是在蓄力了，史莱姆王周身微微变形，仿佛随时都要散架——假如这时候有人补一些伤害，比如说再多一个冰锥，那它一定承受不住了。
但人群密集，可怕的冰锥不敢再射过来。
“搭弓，准备射箭吧。”莫里斯凑到洛浦耳边低语。“这个功劳还是你的。”
洛浦早已从背后卸下长弓，此刻得令，这个野心勃勃的男孩舔舔嘴唇，架弓瞄准。
史莱姆王也许意识到多待在这儿一刻就多一些风险，它马上再一次起跳，这一次，它径直扑向街边，显然是想要跃到那些建筑后面，离开这条视野开阔的街道。
临街搭建的，是密集的一排底层带着商铺的高木屋，它们是很好的掩体，只要史莱姆王跃过去，就能在建筑群的遮掩下逃掉。
它的跳跃已经显得缓慢而笨拙，相较之前屠戮时的姿态，简直就是老人和壮汉之间的行动能力区别。
人们依然尖叫，依然逃窜。远处，洛浦的箭尖跟着那个跃动的黑影慢慢地移。
嗖——
在即将翻过矮屋屋顶的最后一跃里，一支箭追上了史莱姆王。
这是致命的伤害，凝胶之躯在空中变得零散稀碎，零件般的碎块凌空散架，散架后的残躯依然向前飞去，画着弧线，消失在那排矮屋的背后，再也听不见蹦跃而起的声音。
“不错。”莫里斯满意地点头。
他的身边，洛浦一脸茫然。他的箭仍搭在弓上。
“不，不是我……”
两人对望。罕见的，黑袍骑士苍白的面孔上，愤怒和疑惑的表情一闪而过。他咬牙：
“那是谁？”
人群里，约翰简直暴跳如雷：
“我说了让你收起你的白痴玩具弓，说了一万遍！你在这种地方放箭，是想那些骑士下一秒就把你押走吗？你真的那么想去城堡的地牢里体验贵族生活吗？好吧，好吧，我不管你了，从现在开始我只有一个儿子他叫安德烈，我才不认识你这个蠢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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