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小河边其乐融融 明月下刀光剑影
等成佳忆登上飞机，那航班却晚点两个小时，飞机迟迟不起飞，没办法，成佳忆只得给李木子发信息，让她在‘东山月’订好河边小包间。
待成佳忆的航班飞到北都机场，金洪过来接机，汽车一路前行，到了西湖‘东山月’，那南天却并没有到。成佳忆转头对金洪说道。
“老金，你把我的行李都放回中湖小楼，然后你下班回家吧，我后面跟着木子的车回去。对了，你晚上别喝酒，万一有急事，我打电话你。”
“好嘞。”那金洪一听，转身就走。
成佳忆找店家要了一壶大麦茶，倒上一杯，坐在包间，看着小河。
不一会儿，那辛宇和卓娅到了。
“咦，天哥和木子呢？”成佳忆问道。
“哦，他俩去西湖开发区了，估计现在正在看楼盘，辛宇从东湖开着车过来，正好带上我。”卓娅道。
“店家，给我们烤一百个肉串，五十个肉筋，五十个板筋，五个肥腰。一盘卤花生，一盘炒豆芽，一盘炒白菜，还来十瓶东山冰啤。”成佳忆说道。
“好嘞。”店家道，转身去准备了。
“咦，不等南总了？”辛宇问道。
“嘿，这个点子，天哥也差不多该来了。一会儿他到了，咱们直接开吃，多好。”成佳忆道。
话音刚落，只听身边有人说道。
“哈哈，果然是我南天的好兄弟，有默契！”
成佳忆转头一看，正是南天。连忙站起身。
“天哥，我们东山投资的事，您可还满意？”
“当然！没有兄弟们南征北战，哪有我们南投农业的今天？来，咱们开喝！”南天道。
成佳忆看了一眼后面跟着的李木子，却是咬紧嘴唇，神情寞然。
“咦，天哥，那鲁琳去海都找你去了，岂不是扑了个空？”成佳忆奇道。
“哦，她来海都，我知道，我让她先在海都转转，也和各职能部门熟悉熟悉，另外，也让裴芬带着她看看咱们在海都的企业。我明天下午回海都。”南天道。
“明天还有啥安排么？”成佳忆道。
“我今晚就住在东山宾馆了，明天上午，你陪我一起看看东山农商行的兄弟们。看完我就走啦。”南天道。
“好嘞，正好秦东鑫也在行里面。”成佳忆道。
“好啊，来，咱们撸串。呃，给。咱们先喝一个。”南天站起身，给四人每人一个肥腰，还特意看了卓娅一眼，却卓娅却只是端坐，并不正眼瞧他。
众人举杯，喝下一大口酒。
“天哥，你这好不容易来趟，总得给我们指导指导吧？”成佳忆道。
“呃，辛宇的东山农科，干得不错，后面计划扩大滴灌种植区的规模，也很重要，咱们把资金这块再盘盘。凌菲和卓娅的中湖工厂，干得也很好。车间很整洁，洋国航空、海都机场、北都机场的货都已经如期交付，后面就是我们南投集团内部的水了，也要交付，另外，咱们把海北省的专供特许批下来。先把海北的销路打开。西湖这边呢，木子，苏月最近去西川了，你这块要多使点劲，楼盘的开发还要再想想办法。”南天道。
“是，南总。”李木子道。
“呃，这肉真不错，比我们海都大榆树下的那家，还要好。这店叫东山月？这名字好，咦，这招牌写得也好。想不到东山县一个小小的店家，也会写得这么好的字？”南天看着店家高悬的牌匾，说道。
“南总，这店名的由来，可有一番传说呢？”李木子道。
“传说？李子你说来听听。”南天放下手中的肉串，问道。
于是李木子把那天岳罡前来巡视、中午撸串、四人现场取名、岳罡挥毫题名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那南天一听，击节叫好。
“佳忆老弟，这就叫成佳忆独战群芳，岳大帅挥毫题名！哈哈哈。来，咱们再喝一个。”南天再次举起了酒杯。
酒过两巡，那辛宇也渐入佳境，笑道。
“独战，南总，这个‘战’字，是占领的‘占’，还是战争的‘战’呢？这差别可大喽。”
“哈哈哈。”众人大笑，那南天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咦，天哥，有人取笑老弟，你不为我做主，还取笑小弟，不厚道了哇。”成佳忆说道。
“哈哈，我不是笑你，我是笑辛宇！”南天道。
“辛宇？”成佳忆奇道。
“我是说辛宇这老实人，憋着坏讲荤段子的样子，太好笑了。我说，辛宇，你这天天在地头当农民，没把你给整废了哈？”南天笑道。
“本来呢，也快废了的，佳忆总又先后帮我们投了好几次钱，上次岳省来，也说要支持我们。我这一开心，又回归本色了哈。”辛宇道。
“嗯，好，这三农是大事，咱们都得关心支持才是。兄弟们，咱们好好加油干！”南天举杯，和众人将第一瓶酒一饮而尽。
“天哥，这里的羊是喝雪水、吃牧草长大的，肉特别香，您再尝尝？”成佳忆说完，又给南天拿了好几个串。
众人觥筹交错，宾主尽欢。再看向小河，只见那小河映着月光，在黑黢黢的河面上泛起一道道白光，而远处的明月映照着西湖开发区林立的塔吊，别有一番韵味。
“嗯，东山月，果然是好意境啊。”南天叹道。
“是啊，这月亮真美。”辛宇道。
“我要是有这么一个院子就好了，我就开个烧烤摊，当老板，自由自在的，真好。”卓娅道。
那南天闻言一惊，再看卓娅，却只是在月光下侧着身，看着小河边的芦苇，怔怔出神。
酒足饭饱，南天说道。
“不早了，大伙都回吧，我和佳忆说会话。呃，辛宇，你叫个代驾，把木子和卓娅送回去。”
“好嘞。”辛宇说道。
待众人走远，南天看了看桌上，还剩下四瓶啤酒，对成佳忆说道。
“兄弟，还剩四瓶，咱们一人两瓶，把它分了吧？”
“好啊，天哥。对了，天哥此行，应该是有事要交代吧？”成佳忆道。
“嗯，什么都瞒不过你，来，咱们先走一个再说。”南天拿起酒瓶，和成佳忆碰了碰。喝下一大口。
“天哥，你说吧，好的赖的，我们都应该知道的。”成佳忆说道。
“呃，这里有好几件事，我一件件说吧。第一呢，咱们上次给东山投资和东山农商行放的员工福利房，别的单位有意见，他们也有一些员工是东山藉或者是在东山市有业务，集团要求我们再开放一部分内部福利房指标。”
“嗯，这个我们再研究下，两千套够不够？”
“先开放两千套吧，让有意向的单位集中收集意向，让他们内部先排个优先级。”
“好嘞。”
“第二呢，西湖开发区，将来规划中可能移交地方的资产清单，咱们要列个表，需要集团董事会讨论才能给地方上看。”
“好嘞，这个我们有计划，要整出来的。”
“第三呢，东山矿泉那边，洋国可乐不是要退么，他们直接和南投集团投资部去谈了，集团准备拿出一家基金公司来承接。”
“天哥，这个项目我们建议给海北省地方，然后获得特许经营权。”
“哎，这正是我最为难的地方，昊哥的意思是，海北省的特许经营权我们正常要，股权这块，我们找借口不给。”
“天哥，这个怎么行？那不是蒙人么？”成佳忆霍地站了起来，说道。
“佳忆，我知道这事，你一下接受不了，我也继续做南总的工作，你也想想。”南天说道，示意成佳忆坐下来。
“第四呢，东山农商行的表外贷款，是二十个亿。其中三个亿集团已责成冷杰去专项追回。”
“天哥，另外不是还有十七个亿么？”
“集团说先不管了。”
“先不管了，那可是十七个亿，周瑾可是银行的法人，不能这么坑她啊？”
“哎，昊哥虽然是我哥，但他毕竟大我十二岁，这南投集团也主要是他一手打造的，说白了，在他这里，我也只是一个打工人，只不过是一个地位高一些的打工人而已。”南天说道。
成佳忆听了这话，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和南天碰了一下瓶。喝下一大口。
“第五呢，辛宇那边的东湖项目，昊总的意思是不能再投钱了。得控制投资规模。毕竟农业项目，来钱慢。”
“天哥，地方是准备给我们补贴的，另外，岳省也同意让东山农科股权融资了，另外，也让银行配一些资。”
“佳忆，地方承诺的事，未必能兑现，股权融资的事，金融机构不认也白瞎。银行配资的事，外部的银行不好配资，自己的银行，已经放了太多贷款了，再放也没有更多的额度。”
“天哥，那辛宇还巴巴地等着我们扩大投资呢？”
“辛宇？辛宇的事，你考虑下，昊哥的意思是找机会把这辛宇换了，这人啊，做农业太入戏，都忘了我们做企业的核心目的是赚钱。”
“赚钱？家国情怀呢？民族大义呢？”成佳忆道。
“佳忆老弟，家国情怀也不能当饭吃啊。”
“天哥，我知道您难，您交代的五件事，前面三件，我都会努力完成，后面十七亿的贷款，集团不让追究，我也无话可说，但得把周瑾的法人和董事长给换了，不能让她担这么大的风险。另外，换辛宇的事，我坚决不同意，这海大的状元郎，天天在田间地头没日没夜的干，昊总看不见，天哥你也看不见么？人心都是肉长的。集团不肯投钱，可以少投点钱，我们自己多想点办法。”
“佳忆，这一年多，你们南征北战，居功至伟，我们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但是，无论是作为同事，还是作为兄长，我只想告诉你，无论是多么优秀的人，和组织利益比起来，都是一颗螺丝钉。你要有这个思想认识，也要有这个思想准备。”
“南总，我记住了。”成佳忆说完，将手中的啤酒一饮而尽。
“佳忆，我作为南投集团的一员，只能将集团的意思传达给你。虽然我个人也并非完全不赞同你的想法。周瑾的事，我再想想办法，但是辛宇，你必须得给他打预防针，不要被家国情怀冲晕了头脑。”南天一听，这成佳忆居然直接换了称呼，禁不住心中有气，但也不想马上撕破脸皮，轻声说道。
成佳忆一听，却并不答话，只是怔怔地看着小河，过了一会儿，拿出手机，叫金洪过来开车。
到了东山宾馆，心烦意乱的南天拿出手机，打给了卓娅。
“娅娅，你休息了么？”
“没有啊。”
“我在东山宾馆，你方便现在过来么？”
“南总，你如果想叫姑娘，可以叫成佳忆给你安排，请我不要半夜三更打电话骚扰女同事，好吗？这些职场礼仪，你在西国留学的时候，没有学过吗？”
“娅娅，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你在酒店，叫我过来，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呢？是不是我还要自带用具，过来把南大爷服伺舒服了？”
“对不起，娅娅。”
“我叫卓娅，不是谁的娅娅。你如果以为你是大领导，每个女下属都得像奴婢一样爬到你床上来取悦你，跪舔你，那你就想错了，这种人也许有，但绝对不是我！”
说完，卓娅就挂断了电话。
南天怔怔地回忆起这一天的光景。
从机场回来的路上，和李木子问了半天，这南投集团专门派过来的卧底，南家的儿媳妇，绝计不说成佳忆半个不是。
单独和成佳忆讨论工作安排，却被顶了回来，这个被自己以为肱股的兄弟，居然直接翻脸，改了称呼。
打电话给卓娅，更是被卓娅一通奚落，丝毫不留情面。
小河边的其乐融融，明月下的刀光剑影，让南天觉得内心一阵烦闷。只是一个劲地在窗台踱步。李木子、辛宇、卓娅？呃，还有那去了外地没回来的人。
周瑾，一直和成佳忆情投意合。
苏月、范杰，这是成佳忆的哈哼二将。
凌菲，那更是成佳忆的死党！
南天终于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原来，这东山投资并不姓南，它姓成！成佳忆的成。甚至不知道成佳忆用了什么手段，让南家的儿媳妇也投诚了。
想到这，南天心头涌过一丝寒意，渐而是一阵阵的悲凉。
一头是强势的本家大哥，一头是筚路蓝缕、打下江山的兄弟。
本以为自己是个橄榄，能够手握两头，举重若轻，没成想，自己却只是一个可怜的哑铃。两头都是沉甸甸的，反倒是这中间，单薄、细小，弱不禁风。
于是掏出手机，打给富奇。
“你把我航班改签了，明天最早一班，北都飞海都。”
“南总，您明天上午不是要去视察东山农商行么？都已经和秦东鑫他们说过了？”
“你就说我明天中午临时有事，得一早赶回海都，东山农商行那边，委托佳忆代表我过去看大家。哦，另外，给他们行里面整点五一福利，南投农业工会负责报销费用。”
“是。”
待成佳忆的航班飞到北都机场，金洪过来接机，汽车一路前行，到了西湖‘东山月’，那南天却并没有到。成佳忆转头对金洪说道。
“老金，你把我的行李都放回中湖小楼，然后你下班回家吧，我后面跟着木子的车回去。对了，你晚上别喝酒，万一有急事，我打电话你。”
“好嘞。”那金洪一听，转身就走。
成佳忆找店家要了一壶大麦茶，倒上一杯，坐在包间，看着小河。
不一会儿，那辛宇和卓娅到了。
“咦，天哥和木子呢？”成佳忆问道。
“哦，他俩去西湖开发区了，估计现在正在看楼盘，辛宇从东湖开着车过来，正好带上我。”卓娅道。
“店家，给我们烤一百个肉串，五十个肉筋，五十个板筋，五个肥腰。一盘卤花生，一盘炒豆芽，一盘炒白菜，还来十瓶东山冰啤。”成佳忆说道。
“好嘞。”店家道，转身去准备了。
“咦，不等南总了？”辛宇问道。
“嘿，这个点子，天哥也差不多该来了。一会儿他到了，咱们直接开吃，多好。”成佳忆道。
话音刚落，只听身边有人说道。
“哈哈，果然是我南天的好兄弟，有默契！”
成佳忆转头一看，正是南天。连忙站起身。
“天哥，我们东山投资的事，您可还满意？”
“当然！没有兄弟们南征北战，哪有我们南投农业的今天？来，咱们开喝！”南天道。
成佳忆看了一眼后面跟着的李木子，却是咬紧嘴唇，神情寞然。
“咦，天哥，那鲁琳去海都找你去了，岂不是扑了个空？”成佳忆奇道。
“哦，她来海都，我知道，我让她先在海都转转，也和各职能部门熟悉熟悉，另外，也让裴芬带着她看看咱们在海都的企业。我明天下午回海都。”南天道。
“明天还有啥安排么？”成佳忆道。
“我今晚就住在东山宾馆了，明天上午，你陪我一起看看东山农商行的兄弟们。看完我就走啦。”南天道。
“好嘞，正好秦东鑫也在行里面。”成佳忆道。
“好啊，来，咱们撸串。呃，给。咱们先喝一个。”南天站起身，给四人每人一个肥腰，还特意看了卓娅一眼，却卓娅却只是端坐，并不正眼瞧他。
众人举杯，喝下一大口酒。
“天哥，你这好不容易来趟，总得给我们指导指导吧？”成佳忆道。
“呃，辛宇的东山农科，干得不错，后面计划扩大滴灌种植区的规模，也很重要，咱们把资金这块再盘盘。凌菲和卓娅的中湖工厂，干得也很好。车间很整洁，洋国航空、海都机场、北都机场的货都已经如期交付，后面就是我们南投集团内部的水了，也要交付，另外，咱们把海北省的专供特许批下来。先把海北的销路打开。西湖这边呢，木子，苏月最近去西川了，你这块要多使点劲，楼盘的开发还要再想想办法。”南天道。
“是，南总。”李木子道。
“呃，这肉真不错，比我们海都大榆树下的那家，还要好。这店叫东山月？这名字好，咦，这招牌写得也好。想不到东山县一个小小的店家，也会写得这么好的字？”南天看着店家高悬的牌匾，说道。
“南总，这店名的由来，可有一番传说呢？”李木子道。
“传说？李子你说来听听。”南天放下手中的肉串，问道。
于是李木子把那天岳罡前来巡视、中午撸串、四人现场取名、岳罡挥毫题名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那南天一听，击节叫好。
“佳忆老弟，这就叫成佳忆独战群芳，岳大帅挥毫题名！哈哈哈。来，咱们再喝一个。”南天再次举起了酒杯。
酒过两巡，那辛宇也渐入佳境，笑道。
“独战，南总，这个‘战’字，是占领的‘占’，还是战争的‘战’呢？这差别可大喽。”
“哈哈哈。”众人大笑，那南天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咦，天哥，有人取笑老弟，你不为我做主，还取笑小弟，不厚道了哇。”成佳忆说道。
“哈哈，我不是笑你，我是笑辛宇！”南天道。
“辛宇？”成佳忆奇道。
“我是说辛宇这老实人，憋着坏讲荤段子的样子，太好笑了。我说，辛宇，你这天天在地头当农民，没把你给整废了哈？”南天笑道。
“本来呢，也快废了的，佳忆总又先后帮我们投了好几次钱，上次岳省来，也说要支持我们。我这一开心，又回归本色了哈。”辛宇道。
“嗯，好，这三农是大事，咱们都得关心支持才是。兄弟们，咱们好好加油干！”南天举杯，和众人将第一瓶酒一饮而尽。
“天哥，这里的羊是喝雪水、吃牧草长大的，肉特别香，您再尝尝？”成佳忆说完，又给南天拿了好几个串。
众人觥筹交错，宾主尽欢。再看向小河，只见那小河映着月光，在黑黢黢的河面上泛起一道道白光，而远处的明月映照着西湖开发区林立的塔吊，别有一番韵味。
“嗯，东山月，果然是好意境啊。”南天叹道。
“是啊，这月亮真美。”辛宇道。
“我要是有这么一个院子就好了，我就开个烧烤摊，当老板，自由自在的，真好。”卓娅道。
那南天闻言一惊，再看卓娅，却只是在月光下侧着身，看着小河边的芦苇，怔怔出神。
酒足饭饱，南天说道。
“不早了，大伙都回吧，我和佳忆说会话。呃，辛宇，你叫个代驾，把木子和卓娅送回去。”
“好嘞。”辛宇说道。
待众人走远，南天看了看桌上，还剩下四瓶啤酒，对成佳忆说道。
“兄弟，还剩四瓶，咱们一人两瓶，把它分了吧？”
“好啊，天哥。对了，天哥此行，应该是有事要交代吧？”成佳忆道。
“嗯，什么都瞒不过你，来，咱们先走一个再说。”南天拿起酒瓶，和成佳忆碰了碰。喝下一大口。
“天哥，你说吧，好的赖的，我们都应该知道的。”成佳忆说道。
“呃，这里有好几件事，我一件件说吧。第一呢，咱们上次给东山投资和东山农商行放的员工福利房，别的单位有意见，他们也有一些员工是东山藉或者是在东山市有业务，集团要求我们再开放一部分内部福利房指标。”
“嗯，这个我们再研究下，两千套够不够？”
“先开放两千套吧，让有意向的单位集中收集意向，让他们内部先排个优先级。”
“好嘞。”
“第二呢，西湖开发区，将来规划中可能移交地方的资产清单，咱们要列个表，需要集团董事会讨论才能给地方上看。”
“好嘞，这个我们有计划，要整出来的。”
“第三呢，东山矿泉那边，洋国可乐不是要退么，他们直接和南投集团投资部去谈了，集团准备拿出一家基金公司来承接。”
“天哥，这个项目我们建议给海北省地方，然后获得特许经营权。”
“哎，这正是我最为难的地方，昊哥的意思是，海北省的特许经营权我们正常要，股权这块，我们找借口不给。”
“天哥，这个怎么行？那不是蒙人么？”成佳忆霍地站了起来，说道。
“佳忆，我知道这事，你一下接受不了，我也继续做南总的工作，你也想想。”南天说道，示意成佳忆坐下来。
“第四呢，东山农商行的表外贷款，是二十个亿。其中三个亿集团已责成冷杰去专项追回。”
“天哥，另外不是还有十七个亿么？”
“集团说先不管了。”
“先不管了，那可是十七个亿，周瑾可是银行的法人，不能这么坑她啊？”
“哎，昊哥虽然是我哥，但他毕竟大我十二岁，这南投集团也主要是他一手打造的，说白了，在他这里，我也只是一个打工人，只不过是一个地位高一些的打工人而已。”南天说道。
成佳忆听了这话，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和南天碰了一下瓶。喝下一大口。
“第五呢，辛宇那边的东湖项目，昊总的意思是不能再投钱了。得控制投资规模。毕竟农业项目，来钱慢。”
“天哥，地方是准备给我们补贴的，另外，岳省也同意让东山农科股权融资了，另外，也让银行配一些资。”
“佳忆，地方承诺的事，未必能兑现，股权融资的事，金融机构不认也白瞎。银行配资的事，外部的银行不好配资，自己的银行，已经放了太多贷款了，再放也没有更多的额度。”
“天哥，那辛宇还巴巴地等着我们扩大投资呢？”
“辛宇？辛宇的事，你考虑下，昊哥的意思是找机会把这辛宇换了，这人啊，做农业太入戏，都忘了我们做企业的核心目的是赚钱。”
“赚钱？家国情怀呢？民族大义呢？”成佳忆道。
“佳忆老弟，家国情怀也不能当饭吃啊。”
“天哥，我知道您难，您交代的五件事，前面三件，我都会努力完成，后面十七亿的贷款，集团不让追究，我也无话可说，但得把周瑾的法人和董事长给换了，不能让她担这么大的风险。另外，换辛宇的事，我坚决不同意，这海大的状元郎，天天在田间地头没日没夜的干，昊总看不见，天哥你也看不见么？人心都是肉长的。集团不肯投钱，可以少投点钱，我们自己多想点办法。”
“佳忆，这一年多，你们南征北战，居功至伟，我们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但是，无论是作为同事，还是作为兄长，我只想告诉你，无论是多么优秀的人，和组织利益比起来，都是一颗螺丝钉。你要有这个思想认识，也要有这个思想准备。”
“南总，我记住了。”成佳忆说完，将手中的啤酒一饮而尽。
“佳忆，我作为南投集团的一员，只能将集团的意思传达给你。虽然我个人也并非完全不赞同你的想法。周瑾的事，我再想想办法，但是辛宇，你必须得给他打预防针，不要被家国情怀冲晕了头脑。”南天一听，这成佳忆居然直接换了称呼，禁不住心中有气，但也不想马上撕破脸皮，轻声说道。
成佳忆一听，却并不答话，只是怔怔地看着小河，过了一会儿，拿出手机，叫金洪过来开车。
到了东山宾馆，心烦意乱的南天拿出手机，打给了卓娅。
“娅娅，你休息了么？”
“没有啊。”
“我在东山宾馆，你方便现在过来么？”
“南总，你如果想叫姑娘，可以叫成佳忆给你安排，请我不要半夜三更打电话骚扰女同事，好吗？这些职场礼仪，你在西国留学的时候，没有学过吗？”
“娅娅，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你在酒店，叫我过来，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呢？是不是我还要自带用具，过来把南大爷服伺舒服了？”
“对不起，娅娅。”
“我叫卓娅，不是谁的娅娅。你如果以为你是大领导，每个女下属都得像奴婢一样爬到你床上来取悦你，跪舔你，那你就想错了，这种人也许有，但绝对不是我！”
说完，卓娅就挂断了电话。
南天怔怔地回忆起这一天的光景。
从机场回来的路上，和李木子问了半天，这南投集团专门派过来的卧底，南家的儿媳妇，绝计不说成佳忆半个不是。
单独和成佳忆讨论工作安排，却被顶了回来，这个被自己以为肱股的兄弟，居然直接翻脸，改了称呼。
打电话给卓娅，更是被卓娅一通奚落，丝毫不留情面。
小河边的其乐融融，明月下的刀光剑影，让南天觉得内心一阵烦闷。只是一个劲地在窗台踱步。李木子、辛宇、卓娅？呃，还有那去了外地没回来的人。
周瑾，一直和成佳忆情投意合。
苏月、范杰，这是成佳忆的哈哼二将。
凌菲，那更是成佳忆的死党！
南天终于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原来，这东山投资并不姓南，它姓成！成佳忆的成。甚至不知道成佳忆用了什么手段，让南家的儿媳妇也投诚了。
想到这，南天心头涌过一丝寒意，渐而是一阵阵的悲凉。
一头是强势的本家大哥，一头是筚路蓝缕、打下江山的兄弟。
本以为自己是个橄榄，能够手握两头，举重若轻，没成想，自己却只是一个可怜的哑铃。两头都是沉甸甸的，反倒是这中间，单薄、细小，弱不禁风。
于是掏出手机，打给富奇。
“你把我航班改签了，明天最早一班，北都飞海都。”
“南总，您明天上午不是要去视察东山农商行么？都已经和秦东鑫他们说过了？”
“你就说我明天中午临时有事，得一早赶回海都，东山农商行那边，委托佳忆代表我过去看大家。哦，另外，给他们行里面整点五一福利，南投农业工会负责报销费用。”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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