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约定
“你怎么证明你就是方衡。”慕容月已经平静了下来，那对犹如深潭的眼睛里，看不出她的想法。
“那你又希望我怎么证明呢？”方衡背靠着床沿，耸拉着脑袋。
“这不难，你只需要证明你不是彼岸人。那样的话，你就只可能是方衡。”慕容月淡淡地说，不知为何，看似古井无波的她让人有种莫名的寒意。
“证明自己不是彼岸人。”方衡抬起了头，开始斟酌这句话，不一会儿，他试探着说道，“比如我确切地知道银河联邦的存在，再比如你是星河集团的战略部部长，叫慕容月。”
“你说的，我都跟你说过，说些我没说过的。”慕容对方衡的回答做出了否定，毕竟当时她曾经对“方衡”说过，虽然她也分不清当时那个是不是方衡。
“嗯。”方衡长吟了片刻，才接着说道，“比如银河联邦的总部是在地球，离这里八千光年。里面有七大集团，十大家族什么的。”
“这些东西，如果彼岸人抓些俘虏也是很容易知道的，不足为证。”慕容月淡淡地说，好像还是不相信方衡。
虽然隐隐觉得慕容月好像有点故意为难他，方衡还是接着地说：“好吧，让我想想。对了，我从小在土木太空城长大，因为某个意外，后来加入了星海猎盟。然后一个月前看了星河集团的预告片，所以就跟着来到了这里。”
“好像是挺那么像回事的，但是你一个星海猎盟的，凭什么到彼岸星的表面上来。我记得没错的话，此次行动是不允许非集团工作人员参与的！”这次慕容月的语气有了起伏，带着明显的怒意，就是不知道为何而怒。
“咳。”方衡被慕容月的话呛着了，对啊，她说的没错啊，自己其实是混进来的。还有就是，当初连登舰的船票是王平用别人的名义买的，方衡自己一直用的化名，现在突然要证明自己是方衡，倒还真是让人头疼。
“你是想一直被困在这里吗？”方衡突然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然后自说自话，“我不想，我想回家。”声音变得有些低沉。
“我也想。”
“那我们就应该合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互不相信。”方衡站了起来，俯身面对着慕容月，“你看我的脸，是不是和昨天晚上有很多相像的地方，就是变年轻了而已。”
“我并不知道你昨天晚上究竟是彼岸人，还是地球人。”慕容月看着方衡，眼神毫无波动，“不过，我相信你。”
“那就好，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怎么就到了这里？还有就是，我怎么就成为剑神了？”方衡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如果你没有骗我的话。”慕容月停顿了一下，然后说出了一个方衡猜到却不敢相信的结论，“你真的被附身了，而且附身于你的是一个极其强大的存在。昨天晚上，前来救援的飞船被此地的凶兽毁灭。就在我以为我们俩都要死了的时候，无数的白光忽然从你身体里面涌出……”
“是白光？”方衡插了一句。
“是白光，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慕容月有些疑惑。
“很不妥，因为我也经历过。先前我去密林里捡柴火的时候，被那些凶兽群围困。后来是无数的黑光从我的身体里出来，否则我撑不下来的。”方衡解释道。
“看来问题有些复杂啊，你身体里可能不止强大的存在。”慕容月若有所思，语气却是一直冷淡。
“先不管这个，后来怎么样了？”虽然方衡心中有些慌乱，不过他还是觉得知道来龙去脉更为重要一些。
慕容月也没有深究，接着上文说道：“白光出现之后，你就像变了一个人。散发出来的力量强大得可怕，以至于直接惊退了那个石头山一样的怪物。再然后，你就带着我来到了这里。据我观察，这里所有人都对你毕恭毕敬，好像无论你说什么他们都照办。”
“我当时说话用的什么语言？”方衡想到了一个关键点。
“听不懂，应该是彼岸人的语言。”慕容月有些奇怪，但她没有问出口。
“那就有些不妙了。”方衡又缓缓坐回了地上，因为他发觉自己可能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我刚才来的时候，是叫彼岸人带的路，用的中文。”
“你觉得他们会怀疑你？”
“嗯。”方衡老实回答道，这不怀疑才有鬼啊。
“彼岸星上语言种类多嘛？有没有类似中文的语言？”
“有，有和中文几乎一样的语言。对啊，我可以说是……”不过话刚说出口，就被方衡自己否定了，“他们不会相信的吧，这也太扯了。”
“不一定，你想啊，如果刚才带你来的那个人不相信你的话，你能走到这里吗？而且看你表现，他应该都没有提出过任何异议，否则你的表现肯定不会这么轻松。”慕容月倒是发现了问题的关键点。
“对哦，他看都没有正眼看我，一直有意无意地躲避着我。”方衡有些惊讶，他当时太慌张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而慕容月竟然根本没有看到也能猜到个大碍，这让方衡对她有些刮目相看。
“你刚才说的剑神大概是什么地位？”慕容月忽的转移了话题，问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
“剑神的话，基本就是最高领导人了吧。如果我知道的没错的话，剑神应该就是彼岸最强的存在之一。”方衡其实也不是很了解，毕竟他对彼岸星的认知都是道听途说。至于几分真，几分假，他还真得不清楚。
“那我基本明白了。”慕容月缓缓地说，然后给方衡总结，“首先，不知什么时候，你体内出现了两个强大存在。一个就是所谓的剑神，另一个应该也是不下于剑神的存在。他们有时会占据你的身体，但不是永远。所以你的本体会有机会醒过来，就是对身体被占据时发生的事情毫无印象。”
“而当时吓退凶兽的，估计就是你说的那个剑神。此处是他的领地，故而所有人都对他言听计从。就算后来你醒过来了，他们也不敢放肆，有疑问也会烂在肚子里。至于你为什么变了样貌，我觉得可能是当时你受的伤太重，肌肤新生细嫩一点也正常。”慕容月整理了一番思绪，说给了方衡听。
“很有可能。”方衡讪讪地说，他没想到面前的女子竟然能够分析出这么多东西，自己还有点被牵着鼻子走，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领导气质？
“我想了一下，看起来你和你体内附身的存在对我都没有恶意，或者说暂时不会伤害我。而你和我的目标是一样的，就是回家，那么我门之间应该有一个约定。”吗，慕容月忽然提议道。
“什么约定？”
“首先，我们要确定什么时候是你，又什么时候是你体内的那两个人。”
“这个我可以用一些动作来表示？”方衡试探着问道。
“动作？你怎么表示，我想你失去身体控制的时候应该没有反应时间吧。”可能是知道方衡的惊讶，慕容月接着解释道，“至于我为什么这么猜测，是因为当时你变成另一个人的时候，中间没有一丝过渡的痕迹。”
“好像是不行啊，最多可以证明什么时候是我本体重新掌控身体。”方衡确也想不出太好的方法，犹豫了一下想到一个大致可以的，“我可以准备一副眼镜，如果我本身苏醒过来的时候，戴着它，就摘掉，反之则戴上。”
“这倒是可行，不过你有眼镜吗？”
“眼镜不是问题，彼岸星没有的话，我让人做一个。”
“解决了第一个问题，那么第二个问题就是那些服从于你的彼岸人。如果用好了，是一大助力；用不好，那你我可能就死无葬身之地。”
方衡也很清楚这一点，彼岸人，尤其是像明云这样的强者，如果发现被骗了，他可能死得会很惨：“问题是怎么用，现在说不定他们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他们肯定已经怀疑你了，不过我觉得目前没有什么关系。在还没完全确定你的身份之前，他们不敢动你，除非你口中的剑神并没有那么强大。”慕容月开口说道，并开始帮方衡规划，“首先你要学会彼岸星的语言，并借此研究他们的制度，只有这样你才能保证不犯大错。”
“这个也对我们的谋划有重要意义，既然那个剑神附身于你，来到了这里，肯定会有所行动。所以你需要知道他的计划，你昏迷的时候我会尽力去获取，而你醒来的时候就要自己去旁敲侧打，从别人那里得到情报。”
“明白。”方衡对此没有异议，就是有个疑问，“你，好像不能行动，这对我们的计划有碍吧。”
“这个我自己会想办法，你只要顾好你自己。尽量不要让彼岸人怀疑你，并从各个方面了解那个剑神的想法和计划。还有就是，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变成剑神，反正记得每次醒来之后都来这里一趟，我们讨论一下自己的所得。”
“好的，那我现在就去？”方衡明白时间其实很紧迫，谁知道什么时候那两个恐怖的存在又要占据他的身体。
“嗯，记得约定就行。”慕容月没有反对。
方衡离开了房间，影子被透明穹顶照入的天光拉得老长，透过还未合上的门，落到了通红的窗帘上。慕容月看到了窗帘上的猩红长条，闭上了眼。
“那你又希望我怎么证明呢？”方衡背靠着床沿，耸拉着脑袋。
“这不难，你只需要证明你不是彼岸人。那样的话，你就只可能是方衡。”慕容月淡淡地说，不知为何，看似古井无波的她让人有种莫名的寒意。
“证明自己不是彼岸人。”方衡抬起了头，开始斟酌这句话，不一会儿，他试探着说道，“比如我确切地知道银河联邦的存在，再比如你是星河集团的战略部部长，叫慕容月。”
“你说的，我都跟你说过，说些我没说过的。”慕容对方衡的回答做出了否定，毕竟当时她曾经对“方衡”说过，虽然她也分不清当时那个是不是方衡。
“嗯。”方衡长吟了片刻，才接着说道，“比如银河联邦的总部是在地球，离这里八千光年。里面有七大集团，十大家族什么的。”
“这些东西，如果彼岸人抓些俘虏也是很容易知道的，不足为证。”慕容月淡淡地说，好像还是不相信方衡。
虽然隐隐觉得慕容月好像有点故意为难他，方衡还是接着地说：“好吧，让我想想。对了，我从小在土木太空城长大，因为某个意外，后来加入了星海猎盟。然后一个月前看了星河集团的预告片，所以就跟着来到了这里。”
“好像是挺那么像回事的，但是你一个星海猎盟的，凭什么到彼岸星的表面上来。我记得没错的话，此次行动是不允许非集团工作人员参与的！”这次慕容月的语气有了起伏，带着明显的怒意，就是不知道为何而怒。
“咳。”方衡被慕容月的话呛着了，对啊，她说的没错啊，自己其实是混进来的。还有就是，当初连登舰的船票是王平用别人的名义买的，方衡自己一直用的化名，现在突然要证明自己是方衡，倒还真是让人头疼。
“你是想一直被困在这里吗？”方衡突然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然后自说自话，“我不想，我想回家。”声音变得有些低沉。
“我也想。”
“那我们就应该合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互不相信。”方衡站了起来，俯身面对着慕容月，“你看我的脸，是不是和昨天晚上有很多相像的地方，就是变年轻了而已。”
“我并不知道你昨天晚上究竟是彼岸人，还是地球人。”慕容月看着方衡，眼神毫无波动，“不过，我相信你。”
“那就好，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怎么就到了这里？还有就是，我怎么就成为剑神了？”方衡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如果你没有骗我的话。”慕容月停顿了一下，然后说出了一个方衡猜到却不敢相信的结论，“你真的被附身了，而且附身于你的是一个极其强大的存在。昨天晚上，前来救援的飞船被此地的凶兽毁灭。就在我以为我们俩都要死了的时候，无数的白光忽然从你身体里面涌出……”
“是白光？”方衡插了一句。
“是白光，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慕容月有些疑惑。
“很不妥，因为我也经历过。先前我去密林里捡柴火的时候，被那些凶兽群围困。后来是无数的黑光从我的身体里出来，否则我撑不下来的。”方衡解释道。
“看来问题有些复杂啊，你身体里可能不止强大的存在。”慕容月若有所思，语气却是一直冷淡。
“先不管这个，后来怎么样了？”虽然方衡心中有些慌乱，不过他还是觉得知道来龙去脉更为重要一些。
慕容月也没有深究，接着上文说道：“白光出现之后，你就像变了一个人。散发出来的力量强大得可怕，以至于直接惊退了那个石头山一样的怪物。再然后，你就带着我来到了这里。据我观察，这里所有人都对你毕恭毕敬，好像无论你说什么他们都照办。”
“我当时说话用的什么语言？”方衡想到了一个关键点。
“听不懂，应该是彼岸人的语言。”慕容月有些奇怪，但她没有问出口。
“那就有些不妙了。”方衡又缓缓坐回了地上，因为他发觉自己可能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我刚才来的时候，是叫彼岸人带的路，用的中文。”
“你觉得他们会怀疑你？”
“嗯。”方衡老实回答道，这不怀疑才有鬼啊。
“彼岸星上语言种类多嘛？有没有类似中文的语言？”
“有，有和中文几乎一样的语言。对啊，我可以说是……”不过话刚说出口，就被方衡自己否定了，“他们不会相信的吧，这也太扯了。”
“不一定，你想啊，如果刚才带你来的那个人不相信你的话，你能走到这里吗？而且看你表现，他应该都没有提出过任何异议，否则你的表现肯定不会这么轻松。”慕容月倒是发现了问题的关键点。
“对哦，他看都没有正眼看我，一直有意无意地躲避着我。”方衡有些惊讶，他当时太慌张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而慕容月竟然根本没有看到也能猜到个大碍，这让方衡对她有些刮目相看。
“你刚才说的剑神大概是什么地位？”慕容月忽的转移了话题，问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
“剑神的话，基本就是最高领导人了吧。如果我知道的没错的话，剑神应该就是彼岸最强的存在之一。”方衡其实也不是很了解，毕竟他对彼岸星的认知都是道听途说。至于几分真，几分假，他还真得不清楚。
“那我基本明白了。”慕容月缓缓地说，然后给方衡总结，“首先，不知什么时候，你体内出现了两个强大存在。一个就是所谓的剑神，另一个应该也是不下于剑神的存在。他们有时会占据你的身体，但不是永远。所以你的本体会有机会醒过来，就是对身体被占据时发生的事情毫无印象。”
“而当时吓退凶兽的，估计就是你说的那个剑神。此处是他的领地，故而所有人都对他言听计从。就算后来你醒过来了，他们也不敢放肆，有疑问也会烂在肚子里。至于你为什么变了样貌，我觉得可能是当时你受的伤太重，肌肤新生细嫩一点也正常。”慕容月整理了一番思绪，说给了方衡听。
“很有可能。”方衡讪讪地说，他没想到面前的女子竟然能够分析出这么多东西，自己还有点被牵着鼻子走，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领导气质？
“我想了一下，看起来你和你体内附身的存在对我都没有恶意，或者说暂时不会伤害我。而你和我的目标是一样的，就是回家，那么我门之间应该有一个约定。”吗，慕容月忽然提议道。
“什么约定？”
“首先，我们要确定什么时候是你，又什么时候是你体内的那两个人。”
“这个我可以用一些动作来表示？”方衡试探着问道。
“动作？你怎么表示，我想你失去身体控制的时候应该没有反应时间吧。”可能是知道方衡的惊讶，慕容月接着解释道，“至于我为什么这么猜测，是因为当时你变成另一个人的时候，中间没有一丝过渡的痕迹。”
“好像是不行啊，最多可以证明什么时候是我本体重新掌控身体。”方衡确也想不出太好的方法，犹豫了一下想到一个大致可以的，“我可以准备一副眼镜，如果我本身苏醒过来的时候，戴着它，就摘掉，反之则戴上。”
“这倒是可行，不过你有眼镜吗？”
“眼镜不是问题，彼岸星没有的话，我让人做一个。”
“解决了第一个问题，那么第二个问题就是那些服从于你的彼岸人。如果用好了，是一大助力；用不好，那你我可能就死无葬身之地。”
方衡也很清楚这一点，彼岸人，尤其是像明云这样的强者，如果发现被骗了，他可能死得会很惨：“问题是怎么用，现在说不定他们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他们肯定已经怀疑你了，不过我觉得目前没有什么关系。在还没完全确定你的身份之前，他们不敢动你，除非你口中的剑神并没有那么强大。”慕容月开口说道，并开始帮方衡规划，“首先你要学会彼岸星的语言，并借此研究他们的制度，只有这样你才能保证不犯大错。”
“这个也对我们的谋划有重要意义，既然那个剑神附身于你，来到了这里，肯定会有所行动。所以你需要知道他的计划，你昏迷的时候我会尽力去获取，而你醒来的时候就要自己去旁敲侧打，从别人那里得到情报。”
“明白。”方衡对此没有异议，就是有个疑问，“你，好像不能行动，这对我们的计划有碍吧。”
“这个我自己会想办法，你只要顾好你自己。尽量不要让彼岸人怀疑你，并从各个方面了解那个剑神的想法和计划。还有就是，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变成剑神，反正记得每次醒来之后都来这里一趟，我们讨论一下自己的所得。”
“好的，那我现在就去？”方衡明白时间其实很紧迫，谁知道什么时候那两个恐怖的存在又要占据他的身体。
“嗯，记得约定就行。”慕容月没有反对。
方衡离开了房间，影子被透明穹顶照入的天光拉得老长，透过还未合上的门，落到了通红的窗帘上。慕容月看到了窗帘上的猩红长条，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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