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恒星的恒心
黄连用被子将自己裹紧，躺在床上正对着那扇开的毫无意义的窗。他突然发现原来并非窗开的没有意义，而是自己没有躺下朝外看去，只要这么一躺，就能看见悬挂在钢铁丛林中的一角夜空，夜空之上恒星闪烁，仿佛是在埋怨黄连这么晚才发现他们，好在恒星们都有恒心，能等上上千上万年。
原来是自己观察的角度不对。
静谧又神秘的一角星空安抚了黄连活跃的大脑，让他的思绪沉下来，变得清晰，可随着浮躁和亢奋一同而去的还有倦意……他好像错过了一个能睡个好觉的机会。
不过问题也不大，反正熬夜失眠对自己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少熬一天不会恢复，多熬一天也不会猝死。
而且，这段时间刚好可以用来思考，躺在床上天马行空地神游，总是不知不觉就能睡着了，也算是一个治疗失眠的手段，就是效果不算好也不算坏。
黄连凝着一角星空，思绪飘出大脑迎着时间逆流，不自觉回想起半小时前的事。
半小时前，白苏坐在刚刚铺好一床被子的沙发上，戴着耳机听英语。黄连看着这位堪比尖子班同学“卷王”，内心萌生了一些问题。
“其实……我挺好奇你为什么会在我们班的。”正巧白苏摘下耳机，黄连自忖二人关系已经能算得上不错，便主动开口问。
“你猜？”白苏挑眉，有些促狭。
“抱歉……”黄连以为对方不愿告诉自己，道歉之余心中又有些失落和生气，转身就想回房。
“因为我懒啦！我可不想高强度上课做题，空余时间本来就少还要被挤压，这谁受得了？”白苏自知是黄连误会了自己的话，赶忙起身拉住了黄连，一边拽着一边回答之前那个问题。
黄连有些错愕，低头看着白苏的手，白苏进门就已经脱了外套，现在身上的衣服有些单薄，她这么一拉，袖子被上提，露出小半截白净的小臂，上面的伤口早已好了，只留下了几道细长的疤痕。
白苏见黄连此番举动，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有些僭越了，赶忙松开抓着黄连的手，又发现黄连的视线依旧停在自己的手上。
“怎么了？”白苏不解。
“长好了。”黄连开口，令白苏有些不明所以，好在白苏脑袋转得够快，不消片刻便理解了黄连的话。
“嗯，长好了。”
“以后不要那样了。”
白苏看着眼前与平常不一样颇为严肃的黄连，感到有些别扭，犹豫许久还是点了点头：“……知道了。”
其实以往这种说教的语气，白苏都是特别排斥的，可这一次是例外，至于原因，她自己也不太明白。
“嗯。”黄连点头，慢慢转过身去。
白苏有些不悦，那副模样在她看来就像是一个长辈教育犯错的孩子，即便黄连并没有这种想法，但白苏骨子里的叛逆还是将他的行为识别成了这般。
既然不悦，当然要反击。
“哎，等等！”
“什么？”黄连驻足，转过脑袋。
“我答应了你一件事，你也应该答应我一件事，这样才公平。”白苏脸上带着些许不服输，语气有些强硬和任性。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黄连对于未知的事总是带有一份恐惧，他不知道白苏想让他干嘛，于是本能地想推脱。
“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白苏的语气显然不容拒绝，一双眼睛在白炽的灯光下显得倔强，就像当初家长会时候在花坛边坐着的她。
“……那你说吧。”黄连与白苏对峙不到三秒，便已败下阵来。他现在总算是搞懂了这个内心如同迷雾笼罩的湖泊的女孩，女孩外表坚强成熟懂事，可内心却和其他同龄女孩一样，脆弱敏感又容易受伤，还有一些与她性格有些反差的小冒失和小任性，不过总体上还是谨慎知理。
所以顺着她比较好哦，这种朋友。
“这可是你答应的，我没逼你哦。”白苏笑了笑，不怀好意的目光盯得黄连直冒冷汗。
你这还不算威逼吗？黄连内心吐槽了一句，随即又开始担心白苏到底在打什么歪主意。这倒不是怕她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她也不可能对黄连提出什么过分要求，只是答应这种事情本身就有一定的重要甚至沉重性，这是一种“承诺”。
“以后上课好好听讲，不要睡觉和走神了。”
哎？
女孩的话有些出乎黄连的意料，虽然他也知道白苏提出的要求大概率无关紧要好完成，但是女孩提出的要求比黄连猜想的多了一份对他的期待，这也是黄连最担心的。
这种原本就有些沉重的事情，又加上了一份期望，已经让黄连口中的那个“好”怎么也出不来了。
而现在白苏的要求……很简单也很不简单。
他很怕自己做不到。
然后呢？
然后啊，他还是答应了，本以为会很艰难，却没曾想是那么轻易地点了两下头。
可之后的事就不轻易了。
“就这么说定了，别老是走神干其他的，比如今天下午，明明之前还让我来你家给你指导的。”这次轮到白苏换上了一副长辈的说教模样。
“其实……我今天下午是在记笔记来着。”黄连这番话在白苏看来简直语出惊人，哪有人记笔记不看黑板，而且那节课是习题课来着，黑板上也没有笔记啊？
“好吧，其实是在……抄笔记……你的。”
黄连低头，尽量不去看白苏的眼睛，说出了真相。下午课上白苏的笔记就在桌上摊开着，而且离他也比较近，他能清晰地看到每一个字符，也不知是不是心血来潮就偷偷摘录进了自己崭新的本子里。
这算抄袭吧……黄连觉得这样做是抄袭和偷窃，因为他没有经过白苏的同意，但当时白苏又是那么的认真，他也不好意思去打扰。
“对不起，我……”
“明天撬开门我去把笔记本带出来借你。”白苏挥手打断了黄连毫无必要的道歉，又在他的注视下补充了一句，“你答应我了要好好学嘛。”
“……”
“……”
最终两人的对话以白苏答应每晚来黄连家中指导他一段时间告终，相应的代价是黄连要负责两个人的晚饭，以及之前答应过的要好好学。
很公平的交易，可仔细想又很奇怪。
这算是半个……同居了吧？要求还是自己提出来的……
真是个疯狂的举动。
还是清白之年。
原来是自己观察的角度不对。
静谧又神秘的一角星空安抚了黄连活跃的大脑，让他的思绪沉下来，变得清晰，可随着浮躁和亢奋一同而去的还有倦意……他好像错过了一个能睡个好觉的机会。
不过问题也不大，反正熬夜失眠对自己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少熬一天不会恢复，多熬一天也不会猝死。
而且，这段时间刚好可以用来思考，躺在床上天马行空地神游，总是不知不觉就能睡着了，也算是一个治疗失眠的手段，就是效果不算好也不算坏。
黄连凝着一角星空，思绪飘出大脑迎着时间逆流，不自觉回想起半小时前的事。
半小时前，白苏坐在刚刚铺好一床被子的沙发上，戴着耳机听英语。黄连看着这位堪比尖子班同学“卷王”，内心萌生了一些问题。
“其实……我挺好奇你为什么会在我们班的。”正巧白苏摘下耳机，黄连自忖二人关系已经能算得上不错，便主动开口问。
“你猜？”白苏挑眉，有些促狭。
“抱歉……”黄连以为对方不愿告诉自己，道歉之余心中又有些失落和生气，转身就想回房。
“因为我懒啦！我可不想高强度上课做题，空余时间本来就少还要被挤压，这谁受得了？”白苏自知是黄连误会了自己的话，赶忙起身拉住了黄连，一边拽着一边回答之前那个问题。
黄连有些错愕，低头看着白苏的手，白苏进门就已经脱了外套，现在身上的衣服有些单薄，她这么一拉，袖子被上提，露出小半截白净的小臂，上面的伤口早已好了，只留下了几道细长的疤痕。
白苏见黄连此番举动，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有些僭越了，赶忙松开抓着黄连的手，又发现黄连的视线依旧停在自己的手上。
“怎么了？”白苏不解。
“长好了。”黄连开口，令白苏有些不明所以，好在白苏脑袋转得够快，不消片刻便理解了黄连的话。
“嗯，长好了。”
“以后不要那样了。”
白苏看着眼前与平常不一样颇为严肃的黄连，感到有些别扭，犹豫许久还是点了点头：“……知道了。”
其实以往这种说教的语气，白苏都是特别排斥的，可这一次是例外，至于原因，她自己也不太明白。
“嗯。”黄连点头，慢慢转过身去。
白苏有些不悦，那副模样在她看来就像是一个长辈教育犯错的孩子，即便黄连并没有这种想法，但白苏骨子里的叛逆还是将他的行为识别成了这般。
既然不悦，当然要反击。
“哎，等等！”
“什么？”黄连驻足，转过脑袋。
“我答应了你一件事，你也应该答应我一件事，这样才公平。”白苏脸上带着些许不服输，语气有些强硬和任性。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黄连对于未知的事总是带有一份恐惧，他不知道白苏想让他干嘛，于是本能地想推脱。
“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白苏的语气显然不容拒绝，一双眼睛在白炽的灯光下显得倔强，就像当初家长会时候在花坛边坐着的她。
“……那你说吧。”黄连与白苏对峙不到三秒，便已败下阵来。他现在总算是搞懂了这个内心如同迷雾笼罩的湖泊的女孩，女孩外表坚强成熟懂事，可内心却和其他同龄女孩一样，脆弱敏感又容易受伤，还有一些与她性格有些反差的小冒失和小任性，不过总体上还是谨慎知理。
所以顺着她比较好哦，这种朋友。
“这可是你答应的，我没逼你哦。”白苏笑了笑，不怀好意的目光盯得黄连直冒冷汗。
你这还不算威逼吗？黄连内心吐槽了一句，随即又开始担心白苏到底在打什么歪主意。这倒不是怕她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她也不可能对黄连提出什么过分要求，只是答应这种事情本身就有一定的重要甚至沉重性，这是一种“承诺”。
“以后上课好好听讲，不要睡觉和走神了。”
哎？
女孩的话有些出乎黄连的意料，虽然他也知道白苏提出的要求大概率无关紧要好完成，但是女孩提出的要求比黄连猜想的多了一份对他的期待，这也是黄连最担心的。
这种原本就有些沉重的事情，又加上了一份期望，已经让黄连口中的那个“好”怎么也出不来了。
而现在白苏的要求……很简单也很不简单。
他很怕自己做不到。
然后呢？
然后啊，他还是答应了，本以为会很艰难，却没曾想是那么轻易地点了两下头。
可之后的事就不轻易了。
“就这么说定了，别老是走神干其他的，比如今天下午，明明之前还让我来你家给你指导的。”这次轮到白苏换上了一副长辈的说教模样。
“其实……我今天下午是在记笔记来着。”黄连这番话在白苏看来简直语出惊人，哪有人记笔记不看黑板，而且那节课是习题课来着，黑板上也没有笔记啊？
“好吧，其实是在……抄笔记……你的。”
黄连低头，尽量不去看白苏的眼睛，说出了真相。下午课上白苏的笔记就在桌上摊开着，而且离他也比较近，他能清晰地看到每一个字符，也不知是不是心血来潮就偷偷摘录进了自己崭新的本子里。
这算抄袭吧……黄连觉得这样做是抄袭和偷窃，因为他没有经过白苏的同意，但当时白苏又是那么的认真，他也不好意思去打扰。
“对不起，我……”
“明天撬开门我去把笔记本带出来借你。”白苏挥手打断了黄连毫无必要的道歉，又在他的注视下补充了一句，“你答应我了要好好学嘛。”
“……”
“……”
最终两人的对话以白苏答应每晚来黄连家中指导他一段时间告终，相应的代价是黄连要负责两个人的晚饭，以及之前答应过的要好好学。
很公平的交易，可仔细想又很奇怪。
这算是半个……同居了吧？要求还是自己提出来的……
真是个疯狂的举动。
还是清白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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