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随风消失
秋天要来了。
这座城市又要开始变得灰黄灰黄的，除了一座座辉煌宏伟的宅院建筑，这座城市真的毫无看头。
雨后，河水高涨。一艘金碧辉煌的官家楼船缓缓行驶在巨大的人工湖上，在湖岸的四周，种满了垂柳，春夏的时候，也是一幅好景象。只是秋天又要来了，柳叶开始垂黄，最后变得光秃秃的，甚是无趣。
一个雍容华贵，面容精致的妇人独自立在船头，任由清风吹拂，脸上露出一个安慰的微笑。
幸好，清风还是让人感到舒爽的。
她是幸运的，因为生在杭州，那是一座美丽的水城。即便寒冬，依然还是绿意冉冉，让人看了，心情总是无比舒畅。那种感觉，就仿佛是生命和阳光，从未舍弃过他们似得。
只是，后来嫁到了咸阳城，成为了咸阳城主夫人。虽然城主府里修建的金碧辉煌，碧玉雕制的墙壁、屏风也十分精美。可是一到了秋冬，整座城市就只剩下工匠味，毫无生气，始终让人感觉枯燥无趣。
即便如此，能够生活在地面上，已然是一种福气了。
“夫人。”一名老妪上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
自从咸阳城的井水变成了神水，就连白发老翁喝了都年轻了三十岁，可是这名老妪竟还显得那样苍老。更让人不明白的是，她都老成这个样子，居然还没有退休，还一直担任着城主府管事嬷嬷的职位。
清风吹过柳蝶飞的耳畔，带来了秘语。她已经知道朱嬷嬷想要请示的事情。便用轻柔的声音，慵慵懒懒的开口说道：“小鸟已经歌唱，不必追了。让猎狼都回去藏好，免得白白被猎人伤了。不值得。”
老妪应了声：“是。”便自觉退下，不再打扰。
......
咸阳城墙上。
已经过去两天，屠杀了1086号驯兽场的凶手以及绑架了秦梓的歹徒，就像随风吹散了的乌云，再也找不到任何痕迹。
无可奈何之下，既便秦东来用当初对付天宫的老方法，把守卫力量降一大半，只把黄依依用麻绳绑在城墙上的木柱上，想要引诱对手主动出现，都依然没有效果。
“难道凶手放弃追杀了？”弩歌奇怪的说道。
不会的。黄依依凄然一笑。
博士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
只是他也不会傻傻的明知道是陷阱，还往上撞。现在，黄依依已经将秘密说了出去，所以他们也不急于灭口了。杀她，总有机会，他并不急于一时。
“把她放下来吧。”秦东来忽然说道。
元宝听令，抽出腰间的皮鞭一挥，切断了木柱上麻绳。黄依依随即软软的摔倒在地上，被绑了两天一夜，她的手脚早已经发麻。
但站在身旁的元宝对她视若无睹，丝毫没有伸手扶她一把的意思。
他恨自己。黄依依心里明白。
因为在元宝眼里，是她害得秦梓被绑架。所以元宝恨她。
黄依依真的十分羡慕秦梓，有一个如此疼爱她的父亲，有元宝，还有那么多愿意为她牺牲为她的安危紧张谋划的守护者。
而自己命悬一线了，还要被人当成诱饵绑在城墙上。她的性命贱如蝼蚁，生死根本无人在乎。
秦东来走到黄依依身旁，单膝跪下，把藏在怀里的那块衣角递到黄依依面前。
那张英明神武的脸上没有了往常的坚毅，此刻的他，就是一个为女儿的安危操碎了心的老父亲。那张沧桑的老脸上，甚至还透露出一丝挫败和畏惧，这是一个谁都没有见到过的秦东来。
“她救过你。我并不要求你知恩图报，我只请求你，告诉我是谁绑架了秦梓。”秦东来一脸诚恳的说道。
黄依依又怎是一个不懂得知恩图报的人？可是她也不知道是谁。
难道是她的家人吗？
可是她的母亲怕她，黄依依还是一个婴儿时，她妈妈就怕她，把她当成妖怪。所以她被拐子抓走之后，他们就迫不及待的搬了家，似乎生怕黄依依再回来似的。
不可能是她的妈妈。她的流民妈妈，也根本没有这个能力。
难道是她的父亲吗？
可是自从黄依依出生之后，她就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果是他，那么当黄依依陷入拐子手里，在实验室里备受折磨，九死一生的时候，为什么不出手救她呢。
还有谁？黄依依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难道是他？
不可能的，他已经死了。
为了掩护她离开，她亲眼看到胡唯冲进黑雾里。
黄依依知道操控黑雾的是什么样的怪物。在实验室里，每一个意图反抗的试验品，都会被博士放到黑雾里处死。等到黑雾消散，地面上只会留下一滩血水。被杀的人，尸骨无存。
绝对没有人会在那股黑雾里存活下来。
黄依依不忍让这个憔悴的老父亲失望，但是她更不能欺骗他，便十分抱歉的说道：“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救回秦梓。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是谁绑架了她。对不起......”
“对方特意强调，不能让你伤了一根毛发。你会不知道？”元宝一脸怀疑，冷冷的质问。
“我是个被父母抛弃的孤儿，逃出实验室之后，除了秦梓，只有一个人愿意待我好，可是他已经死在驯兽场了。我真的不知道是谁。”黄依依诚恳的说道。
秦东来听罢，见黄依依也不像隐瞒说谎的样子。便深叹一口气，站起来背对众人转过身去，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元宝看着黄依依，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问道：“胡唯真的死了吗？”
黄依依一脸惊讶，接着摇了摇头，喃喃说道：“我亲眼见他落入黑雾里，他不可能还活着。再说了，虽然他是一个好人，但我跟他不过是见过一面之缘，即便他还活着，也决不会这样为我这样做......”
“他不是一般人。而且，我看得出来，你对他有利用价值。只要价值足够，为什么不会呢？”元宝冷冷的说道。
黄依依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价值......
原来别人对她好，仅是因为她有利用价值吗？
秦东来听着二人的对话，突然转过身来，问胡老四：“驯兽场里留下的所有血迹，都保留下来了吗？”
胡老四道：“因为没有尸骨，就把血迹都采集下来，准备交回给他们的家人。”
秦东来又看向弩歌，提出自己猜想：“天宫不是有DNA数据库吗？根据这些血迹，应该能查出来有没有胡唯的血迹吧？与其他的血迹相比，有多少是胡唯的？如果他没死，那么属于胡唯的血迹含量，应该会比旁人的少许多吧？”
“这真是一个很大概率的猜想，如果采集的时候有些地方漏掉了，结果根本不精准。不过，现在也没有其他线索了，死马当活马医，也可一试。”弩歌说道。
这座城市又要开始变得灰黄灰黄的，除了一座座辉煌宏伟的宅院建筑，这座城市真的毫无看头。
雨后，河水高涨。一艘金碧辉煌的官家楼船缓缓行驶在巨大的人工湖上，在湖岸的四周，种满了垂柳，春夏的时候，也是一幅好景象。只是秋天又要来了，柳叶开始垂黄，最后变得光秃秃的，甚是无趣。
一个雍容华贵，面容精致的妇人独自立在船头，任由清风吹拂，脸上露出一个安慰的微笑。
幸好，清风还是让人感到舒爽的。
她是幸运的，因为生在杭州，那是一座美丽的水城。即便寒冬，依然还是绿意冉冉，让人看了，心情总是无比舒畅。那种感觉，就仿佛是生命和阳光，从未舍弃过他们似得。
只是，后来嫁到了咸阳城，成为了咸阳城主夫人。虽然城主府里修建的金碧辉煌，碧玉雕制的墙壁、屏风也十分精美。可是一到了秋冬，整座城市就只剩下工匠味，毫无生气，始终让人感觉枯燥无趣。
即便如此，能够生活在地面上，已然是一种福气了。
“夫人。”一名老妪上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
自从咸阳城的井水变成了神水，就连白发老翁喝了都年轻了三十岁，可是这名老妪竟还显得那样苍老。更让人不明白的是，她都老成这个样子，居然还没有退休，还一直担任着城主府管事嬷嬷的职位。
清风吹过柳蝶飞的耳畔，带来了秘语。她已经知道朱嬷嬷想要请示的事情。便用轻柔的声音，慵慵懒懒的开口说道：“小鸟已经歌唱，不必追了。让猎狼都回去藏好，免得白白被猎人伤了。不值得。”
老妪应了声：“是。”便自觉退下，不再打扰。
......
咸阳城墙上。
已经过去两天，屠杀了1086号驯兽场的凶手以及绑架了秦梓的歹徒，就像随风吹散了的乌云，再也找不到任何痕迹。
无可奈何之下，既便秦东来用当初对付天宫的老方法，把守卫力量降一大半，只把黄依依用麻绳绑在城墙上的木柱上，想要引诱对手主动出现，都依然没有效果。
“难道凶手放弃追杀了？”弩歌奇怪的说道。
不会的。黄依依凄然一笑。
博士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
只是他也不会傻傻的明知道是陷阱，还往上撞。现在，黄依依已经将秘密说了出去，所以他们也不急于灭口了。杀她，总有机会，他并不急于一时。
“把她放下来吧。”秦东来忽然说道。
元宝听令，抽出腰间的皮鞭一挥，切断了木柱上麻绳。黄依依随即软软的摔倒在地上，被绑了两天一夜，她的手脚早已经发麻。
但站在身旁的元宝对她视若无睹，丝毫没有伸手扶她一把的意思。
他恨自己。黄依依心里明白。
因为在元宝眼里，是她害得秦梓被绑架。所以元宝恨她。
黄依依真的十分羡慕秦梓，有一个如此疼爱她的父亲，有元宝，还有那么多愿意为她牺牲为她的安危紧张谋划的守护者。
而自己命悬一线了，还要被人当成诱饵绑在城墙上。她的性命贱如蝼蚁，生死根本无人在乎。
秦东来走到黄依依身旁，单膝跪下，把藏在怀里的那块衣角递到黄依依面前。
那张英明神武的脸上没有了往常的坚毅，此刻的他，就是一个为女儿的安危操碎了心的老父亲。那张沧桑的老脸上，甚至还透露出一丝挫败和畏惧，这是一个谁都没有见到过的秦东来。
“她救过你。我并不要求你知恩图报，我只请求你，告诉我是谁绑架了秦梓。”秦东来一脸诚恳的说道。
黄依依又怎是一个不懂得知恩图报的人？可是她也不知道是谁。
难道是她的家人吗？
可是她的母亲怕她，黄依依还是一个婴儿时，她妈妈就怕她，把她当成妖怪。所以她被拐子抓走之后，他们就迫不及待的搬了家，似乎生怕黄依依再回来似的。
不可能是她的妈妈。她的流民妈妈，也根本没有这个能力。
难道是她的父亲吗？
可是自从黄依依出生之后，她就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果是他，那么当黄依依陷入拐子手里，在实验室里备受折磨，九死一生的时候，为什么不出手救她呢。
还有谁？黄依依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难道是他？
不可能的，他已经死了。
为了掩护她离开，她亲眼看到胡唯冲进黑雾里。
黄依依知道操控黑雾的是什么样的怪物。在实验室里，每一个意图反抗的试验品，都会被博士放到黑雾里处死。等到黑雾消散，地面上只会留下一滩血水。被杀的人，尸骨无存。
绝对没有人会在那股黑雾里存活下来。
黄依依不忍让这个憔悴的老父亲失望，但是她更不能欺骗他，便十分抱歉的说道：“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救回秦梓。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是谁绑架了她。对不起......”
“对方特意强调，不能让你伤了一根毛发。你会不知道？”元宝一脸怀疑，冷冷的质问。
“我是个被父母抛弃的孤儿，逃出实验室之后，除了秦梓，只有一个人愿意待我好，可是他已经死在驯兽场了。我真的不知道是谁。”黄依依诚恳的说道。
秦东来听罢，见黄依依也不像隐瞒说谎的样子。便深叹一口气，站起来背对众人转过身去，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元宝看着黄依依，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问道：“胡唯真的死了吗？”
黄依依一脸惊讶，接着摇了摇头，喃喃说道：“我亲眼见他落入黑雾里，他不可能还活着。再说了，虽然他是一个好人，但我跟他不过是见过一面之缘，即便他还活着，也决不会这样为我这样做......”
“他不是一般人。而且，我看得出来，你对他有利用价值。只要价值足够，为什么不会呢？”元宝冷冷的说道。
黄依依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价值......
原来别人对她好，仅是因为她有利用价值吗？
秦东来听着二人的对话，突然转过身来，问胡老四：“驯兽场里留下的所有血迹，都保留下来了吗？”
胡老四道：“因为没有尸骨，就把血迹都采集下来，准备交回给他们的家人。”
秦东来又看向弩歌，提出自己猜想：“天宫不是有DNA数据库吗？根据这些血迹，应该能查出来有没有胡唯的血迹吧？与其他的血迹相比，有多少是胡唯的？如果他没死，那么属于胡唯的血迹含量，应该会比旁人的少许多吧？”
“这真是一个很大概率的猜想，如果采集的时候有些地方漏掉了，结果根本不精准。不过，现在也没有其他线索了，死马当活马医，也可一试。”弩歌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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