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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不良点兵

    “如此,朕为你开道!”

    “陛下!”

    邢昭拖曳那女子退到一边。女帝威仪在前,陆轻鸿忙不迭跑过来紧随其后。

    李庭路过看了一眼那女子。

    没有任何征兆,一只手掌盖在他头颅,青青只觉得天塌地陷,整个脑海、意识变得格外迟钝。

    李庭,仿若神袛,虽少年身,却已经不在凡人行列。这女子记忆错综复杂,在他强大的神识面前,轻易被分开,蛮横不讲道理。

    痛苦……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神情呆滞,痴痴傻傻,时而咧嘴大笑,时而眉头紧锁。

    很快找到关于刺杀陆轻鸿的所有记忆,李庭这才松开手。

    邢昭适时候问道:“大人,怎么做?”

    “收监,别让她死了,任何人想要打探她的消息,直接捉拿!等虫谷人来了再立刻通知我。”

    李庭已经见怪不怪,这么多年宦海生涯,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

    一个涉世不深的小丫头,竟然信了墨家那野丫头的鬼话,真是不知所谓。

    墨家,呵,这次不管知不知情都该敲打一下了。

    跟上队伍。

    女帝看到李庭欲言又止,心领神会:“总有些人不长记性,李大人过后看着办就好,不用给谁留情面。”

    和陆轻鸿过意不去的,大抵是墨家或者肃王,肃王不在京城,断然不敢肆意妄为,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

    墨家!

    墨家虽然说是国师一脉,更是大梁众多机关兽的建造者。却也不是非他们不可。

    为了所谓脸皮,走出这一步,就该知道其中代价,反而是那女子倒是可惜了。

    这个年纪就能够承受这么多痛苦,没有出卖任何人。傻得可爱,可傻本身也是原罪,在这尔虞我诈的京城,怪得了谁呢?

    大梁京城坐北朝南,最中心处是一座巨大的雕像,比起庆野的女帝雕像还要高大许多。

    那人身材魁梧,一手擒天,脚踏山河。身下是一个巨大的圆,中间又正正方方,形似铜钱。

    正是道家天圆地方之说。

    是铜钱制式,更是天地乾坤的象征。

    陆轻鸿看出一些端倪,目之所至,最震撼的还是隐没在那方圆中间的特殊符号。

    女帝驻足,看陆轻鸿现在神情还算轻松,忽而一笑,试问道:“陆爱卿可知这位是谁?”

    “陛下……可是大梁开国太祖?”

    女帝摇头,笑而不语。

    李庭看出女帝心思,为了让陆轻鸿能够放松心情,也是煞费苦心,便顺着她的话道:“这位,或许……还在人世。”

    “他,是人皇?”

    女帝瞪了李庭一眼,没好气道:“人皇为人族开万世基业,值得所有人纪念,所以大梁开国的时候,工匠本欲立太祖雕像,太祖却不敢受,亲自动手,为人皇雕像开眼。”

    这其中还有这样的故事?

    陆轻鸿抬眼望去,这雕像魁梧挺拔,形似蛮族。面庞却是丰神俊朗,两种不同的气质,竟然组合得恰到好处,先帝手法可见一斑。

    由衷道:“大巧不工!”

    女帝淡然一笑,往事已矣,还看今朝,笑着道:“人皇在上,我辈复登临,你尽力而为便好,不要分心他顾,记住了。”

    “谢陛下提醒!”

    “好了,借剑一用。”

    女帝手掌摊开,天问还在那间小院,俄尔轰鸣颤动,瞬间化作流光一闪,下一刻就出现在女帝手中。

    这是要做什么?

    陆轻鸿还在惊讶,女帝已经迈着步子到了天圆地方的正中。

    风生猎猎,衣诀飘飘。

    仿若仙子落凡尘,她伸出盈盈一握的雪白柔荑,吹弹可破的皮肤在华光中绽开出一朵绚丽的血色彼岸。

    嘀嗒……嘀嗒……

    鲜血落下,落在那些符号之上,本来只能隐约看到的符号,一遇到鲜血瞬间变得凝实。

    “皇天在上,我大梁楼氏第八十一代帝王楼悦意,以吾鲜血为祭,沟通天地,传达给您……”

    这一刻,她神圣出尘。

    所有人拜伏于地。

    “人皇万岁!陛下万岁!”

    声音贯彻天地,陆轻鸿骇然看着眼前一切,不愧是大梁镇压气运的大阵。在女帝颂唱声中,天空阴云越来越密集,压抑而又沉重。

    黑云压城,让人喘不过气。

    就在陆轻鸿以为失败的时候,昏暗的阴云中竟然形成一个巨大的窟窿。一道光华从天而降,正好落在人皇雕像上。

    下一刻女帝赫然道:“李爱卿,陆轻鸿进阵!”

    两人应声而往。

    刺目的光华落在身上,李庭立刻提醒道:“陆轻鸿,盘膝打坐,心神内守,不要分心。”

    唐仲心情一波三折,今日还真是一言难尽,看到陆轻鸿进入华光,身影随之消失,这才失落叹息。

    这何止简在帝心,女帝……

    唉,再针对陆轻鸿已经是非常不明智的选择,然而,神鬼画道正统的身份自己已经冒名顶替这么多年,又要怎么办?

    比起唐仲,屠烈同样心神不宁。

    已经晚了,没有任何机会,道理说一千道一万,又有什么用?万一女帝出了意外,大梁分崩离析可以预见。

    真就福兮祸之所依,祸兮福之所伏?

    成也是他,败也是他。

    于私而言,陆轻鸿能好起来,是大梁之幸,他举双手赞成。于公来说,女帝再怎么样,也不是陆轻鸿能够比拟的。

    和他怀着同样心情的人非常多。

    看到女帝颤颤巍巍走出来,侍女立刻迎上去,将她扶住。

    几滴血,气色已经萎顿。

    又有人端来凳子,女帝才摇摇晃晃坐下,恍惚中看见两位老者连决而来,其他人纷纷让开道路。

    一位是星尊,一位是国师。

    都不是喜欢热闹的主,之前那么大动静,八风吹不动,现在大阵开启,再不来,怕不是给人留下口舌。

    女帝苍白的脸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

    “国师,星尊,你们来了?”

    “请陛下赎罪,我们……来晚了。”

    女帝轻笑,用手托着下巴才不至于一头栽倒。

    “怎么说?”

    “陛下,你这又是何苦?”

    女帝不答,看着远处的华光,应该是值得的吧?就陆轻鸿献上的练兵之法应该就值了。

    既然值得,何来后悔一说?

    “好……好了,既然来了,就在这边观礼吧。”

    穆王府。

    月色如水,透过狭小的窗户,月光倾泻下来,照着一位龇牙咧嘴的年轻人。

    “该死!我离开这几年,是谁把这里的门框都换成了玄铁!可恶!”

    这一会儿,先是告急的烟花突然升空,然后紧接着外边兵马横行,现在竟然连京城大阵都开启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混账,给我开门!”

    一次又一次呐喊,整个穆王府空空荡荡,没有任何回应,人都死到哪里去了?

    陆轻鸿怎么样了,还有姐姐?

    难不成是陆轻鸿做了什么,然后才引发了接下来的动乱。姐姐只是肉体凡胎,不会吧?

    如果真的这样……

    他不敢相信,然而这是最最合理的解释。

    不知道过了多久。

    一个惹人讨厌的脑袋出现在门外,宫童大喜:“不良,你,你怎么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我也不知道。宫童,京城大乱,你快快想办法?”

    “办法?还有什么办法,我出又出不去,现在……”

    可恶,宫童卸下王爷令牌,随意扔出去:“快,快去看看禁卫军还能不能调动,一定要保证陛下……和……”

    “什么?”

    “快去!”

    风驰电掣,张不良脚下一点,就是一朵淡蓝色的阴阳家符号,几个腾挪,已经彻底消失。

    大梁京城分内禁卫军、寅杀殿、城门守卫和只有女帝和奉天使才能调动的夜耀军团。

    死马当作活马医,张不良硬着头皮一路狂奔,直接奔着宫门而去。

    城中人迹了了,天,不会真的出了什么大事?

    与此同时,陆轻鸿已经做好了准备。

    “李大人,可以了!”

    “好,月辉已经吸附在你体内,我只能用蛮力逼退,切记不要抵抗,更不能松懈,一但出现任何问题,你将万劫不复!”

    “好!”

    女帝恍惚中做了一个悠长的梦。

    一个荒诞而又让人羞于言语的梦,没有任何规矩束缚,之前看的那些男欢女爱的演义莫名其妙更换了主人。

    一位是自己,还有一位……

    美好而又荒唐。

    可是,又是那样让人留恋,动容,甚至不愿意醒来。

    看到女帝状态,国师担忧道:“道灵兄,陛下真元消耗太多,需要静养,你看……”

    星尊大人似笑非笑,这个时候让自己出面,真当我蠢吗?

    女帝打定主意要在这里观礼,不可能中途放弃,既然这样,何必再说什么,徒惹她生气而已。

    “望亭兄若是能够劝服陛下,某愿意为你那后生占卜一次,如何?”

    国师气得想笑,摇摇头,不再多说。

    现在三尊七姓中,星尊后辈张不良又因为陆轻鸿的缘故得到了一次机会,只要不出现意外,未来星尊大人的位置非他莫属。

    李庭那边又有陆轻鸿崭露头角,只剩自己这边后继无人。

    几个晚辈不是心无大志,就是鼠目寸光,实在难堪大用。等自己百年后,谁又能够站起来?

    真要等到那时候,张不良、陆轻鸿都成长起来,自己这一脉几乎没有任何生路。

    朝堂之上,看似和睦,其实你来我往,生死相向不过家常便饭。

    星尊笑呵呵,并不打算放过国师,慈祥如同一位与世无争的前辈关心自己后人:“望亭兄,麒麟儿现在才十七,已经进入六阶……”

    “张道灵,你别得寸进尺!”

    “呵呵……”

    正说笑,女帝突然睁开眼睛,面颊上桃红一抹和苍白的额头形成强烈对比:“两位爱卿,在议论什么?”

    “没…没事!”

    “呵,刚刚那么大动静,忘记宫童了。”女帝笑得柔和,也不知道那小子现在怎么个情况。

    活该!

    什么时候都咋咋呼呼,该冷静一下了,作为王爷,处变不惊他做得很好。却在亲人朋友出事的时候,最容易自乱方寸,希望他能够学会约束自己,越是焦急的时候越需要克制。

    到了皇宫依旧无人。

    张不良越发焦急,兵部空空荡荡,耗子都没有一只。不能报备,哪怕调遣了军队也是大罪!

    该怎么办?

    不,不能等了,在等下去什么都晚了。

    他直接来到禁卫军驻扎处。

    夜里,一灯如豆。

    他身子单薄,昏暗的灯光下便格外瘦削,几个腾挪已经现在房门。

    “砰砰砰!”

    “谁啊,吃多了?这么晚还不消停?滚进来!”

    一声咆哮,镇守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禁卫军将领,身材高大,胡子拉碴。待看得来人,这才清醒。

    “小……天师,你来这里做什么?军机重地,你快快回去,不然让人知晓,你……”

    张不良掏出令牌。

    穆王大印,这是要做什么!

    大梁有规定,王爷可以借兵,行非常之事。他来了就给,不用考虑。当然是女帝亲自为穆王定下的规矩,其他王爷除了自己亲卫,这样的待遇想都不用想。

    就算这样,每一次开始之前女帝都要求穆王在各地兵部报备,不然要是出了什么乱子,唯他是问。

    现在,张不良带着穆王大印而来。

    张不良沉声道:“听令,立刻调兵,京中大乱,随我平叛!”

    什么?叛军!

    那将领只是不信,如果有叛军,自己哪还有时间在这里悠哉悠哉打瞌睡。可再一想,刚刚接二连三出现的情况,确实有些不对劲,就算这样,也应该有人来通知我们。

    不会吧?如果真的是连消息都没来得及传递,这该是多大的危机?

    他身心颤抖:“小…小……张天师,不会真的……”

    “这还有假?立刻行动,若有差池,唯你是问!”

    “是!”

    禁卫军不亏是禁卫军,这样的深夜,一声号响,人群瞬间集结。

    “陛下有难,随我平叛!”

    天雷滚滚,众人惊惶不安,还有不边愤怒,情绪的酝酿化作滔天杀气,冲天而起。

    禁卫军,顾名思义,他们是陛下的军队,现在陛下有难,怎么能不愤怒。

    “随我杀!”

    “杀!”

    杀声动地,华光中传出来的声音丝毫不逊色,已经开始一段时间了。

    陆轻鸿沉闷的痛苦呻吟声,已经是努力克制后才发出来的,就算这样,依旧让人不寒而栗。

    这该是怎样的痛苦?

    哪怕死亡都比他现在要轻松,女帝不忍听,却又不能离开,一声又一声。

    最柔暖的地方……为什么也跟着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