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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梦魇

    就在许清流眼前的文字逐渐消失之后,他的丹田内,白色光团破天荒的动起来,这是近三个月来第一次发生这样的情况。

    许清流一边控制着白色光团,慢慢安抚它蠢蠢欲动的情绪,一边朝骚乱的方向走去。

    越靠近躺在地上的囚犯,体内的光色光团越激动,许清流已经基本可以确定,躺在地上的那人已经死了。但什么原因造成的,他一时半会还没有看出来。

    他还想朝前走几步,可是身后一股拉扯的力量传来,回头去看,只见慕容拽着他,给他使了一个眼色。

    许清流立即明白了慕容的意思,左右看看,果然发现很多的囚犯虽然都围观着,但都远远的站着,唯独自己还迫不及待朝前赶,生怕别人不知道似得。

    他想明白以后,也开始朝后退,只站在比囚犯们稍微靠前一点的位置,静静的看着地上的囚犯。

    不大会工夫,梁明山铁青着脸走了过来,在他身后是一脸疲倦的法医老王。这两天就属他们两个最累了,觉睡不踏实,饭吃不香,梁明山刚才去王有福的办公室,还被王有福骂了几句。

    梁明山走到跟前,没有先去看地上躺着的囚犯,招呼身边的狱警道:“先把人都带回去。”见狱警转身离开,又补充一句:“严加看管。”狱警回头看了他一眼,心神领会的走了。

    三分钟后,所有的囚犯怨声载道的在狱警的施威下离开餐厅。临走前,许清流在门口撕了两张抽纸,看着是擦嘴,实际上已经揉成一只拇指大小的千纸鹤,裹在另一张餐巾纸里,还故意扔到纸篓外。

    等着餐厅里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几个狱警将躺在地上的囚犯围在当中,伸展了翅膀的千纸鹤打开餐巾纸,趁着无人注意,飞到了一排吊柜上面,然后顺着吊柜慢慢靠近,最后找了一个视野良好的地方静静的看着。

    梁明山蹲下的时候有些费力,感觉膝盖上的伤又开始隐隐发痛。慢慢的蹲下后,他先示意法医老王动手检查,他在一旁先看看。

    老王的心情也不好,自从上周大巴车上那两个不明不白死去的两个人开始,到今天躺在地上的这个囚犯,他越发觉得工作量在逐日增加。

    这几天他过的胆战心惊,往常偶尔还能小酌几杯的欲望都被他硬生生的压了下去,生怕因为喝酒误了事。

    他没有急着上手,先端详了一下地上的囚犯。

    囚犯面色蜡黄,双眼紧闭,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像做梦,嘴唇微微张开,有股恶臭从嘴里散发出来。

    再朝囚犯身上看去,囚犯尽情的舒展着四肢,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好像已经放下了所有的防备,睡的很放松。

    把手放在囚犯的鼻翼下,没有感觉到呼吸,拿助听器放到囚犯的心脏处,也没有听到心跳声。

    慢慢的把囚犯的衣服顺着肚皮朝上翻卷,忽然一枚铜币出现在胸口,这枚铜币被囚犯用一根黑线穿过铜币,系到脖子上。

    梁明山也看到了这枚铜币,几乎刹那间,他就觉得有双无形的手攥住了自己的心脏,狠狠的捏了一把。

    他无力的朝前栽倒,要不是老王眼疾手快,他都能一头栽到这个囚犯的怀里。

    “你怎么样?要不要紧?”老王关切的问道。

    “没事,低血糖,蹲时间长了就这样,缓缓就好。”梁明山说话间,低头看着囚犯胸口上那枚铜币。和早上看到的那枚铜币一样,色泽鲜明,没有一丝铜锈。

    “老王,你说他们的死因会不会是因为这铜币引起的?”梁明山未必想要知道老王怎么想,他其实在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现在只不过是想要找人倾吐一下心中的烦闷。

    老王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管验尸,看病,这断案的事情是你们的事。”

    梁明山看了老王一眼,“我是狱警,不是刑警,这事其实也不归我管。”

    梁明山心中一动,忽然道:“其实我有个同学做刑警的,但三个月前他犯了事,现在还在审查阶段。”

    老王没理梁明山,用剪刀把囚犯脖子上的黑绳剪断,然后把铜币连带黑绳一起放到证物袋里。

    铜币离了囚犯的身体,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囚犯的身体迅速萎缩下来,转眼间变成一具干尸。

    眼前发生的一切吓的梁明山和老王同时朝后退去,梁明山急迫的问道:“早上那具尸体怎么没有发现这种情况?”

    老王也摸不着头脑,楞道:“我那知道。”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看着干尸半天没有再发生什么变化,这才让狱警把尸体找装尸袋收了起来,然后找了一个板车,推着尸体袋离开了餐厅。

    餐厅内一时间冷冷清清,人去楼空。

    趴在吊柜上的千纸鹤身上霞光异彩,一时半会僵在那里,反而动弹不得。

    刚才铜币离开囚犯尸体的一瞬间,一种诡异的吸力从铜币上传来,想要将千纸鹤身上的灵气吸走。

    幸好此刻躺在床铺上的许清流一直把心神放到这只千纸鹤的身上,第一时间释放了丹田处的白色光团。

    白色光团得到了主人的指令,兴奋的滴溜溜转了几个圈,就在这转圈的工夫,铜币上一道念力就被吸附到千纸鹤的身上。

    许清流摸着下巴上新长出来的络腮胡茬,感受着千纸鹤身上多出来的那道念力,如果他没有猜错,这并不是什么念力,而是被诅咒的梦魇。

    梦魇是什么?

    用科学的说法解释,俗称鬼压床,指在睡眠时因梦中受惊吓而喊叫;或觉得有什么东西压在身上,不能动弹。然后在突然惊醒时,在肌肉神经还未醒时,就会出现神志清晰,而动弹不得的现象这就叫梦魇。

    但是许清流知道,如果这真是普通的梦魇,那依附在千纸鹤身上的流光溢彩的念力又如何解释?

    现在他不方便操控着千纸鹤飞回来检查它身上的流光溢彩的梦魇,一切只能等到晚上吃饭的时候把千纸鹤神不知鬼不觉的收回来了。

    所幸下午的时候并未出现第三例的死亡事件,要不梁明山的紧绷的神经非断了不可。

    但是在下午吃完饭回到监舍的时候,所有囚犯发现,他们的监舍被狱警粗暴的翻动过。

    许清流的床铺也没有逃过这一劫,他沉默的把床铺整理好,躺在床上手里捏着从餐厅里拿回来的千纸鹤不停的把玩着。

    此刻千纸鹤身上的那道流光溢彩的梦魇已经被光团彻底吸收,他闭着眼睛感受着光团里的那道梦魇,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恍惚间,他感觉到有人来到他的身边,抽走了那张千纸鹤,还有人在他身边不停的对他说话,可是说了什么,他一句也听不到。

    再往后,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男人不知道什么坐在他的胸前,俯身低头,一张惨白的脸正对着自己,从他的嘴里呼出的恶臭,悉数进入他的嘴里,吸的多了,他觉得整个身体都开始发酥,浑身瘫软,没有一点力气。

    这个男子喷吐了半天之后,许清流才听清楚,他原来一直在重复一句话。

    “你听我说……”

    许清流不想听,可是这个男人坐在他的胸口上,不厌其烦的说着这四个字,眼看着自己的意识即将沉沦,腹中丹田处的白色光秃忽然快速的旋转起来,一道柔和的光河在许清流的体内奔流不息。

    光河流转之处,许清流的身体轻微颤动,等光河在身体里绕行一个周天之后,许清流缓缓的睁开眼睛。

    好恐怖的梦魇,差点就交代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