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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皇宫内乱

    江亥失脑袋空空,脚步虚浮的从皇城司的大门里走了出来,临走时张石泉用手指指了指他的眼睛,叮嘱他别乱跑。

    完全被看住了,软肋在人手里,只是轻轻一捏,自己就感到了无比的疼痛。

    江亥回头看了看皇城司沉重的大门,又拿出了那块刻着皇城司三个大字的铜牌子,手掌用力狠狠的握了下去。

    皇城司是皇帝私下的机构,由皇帝贴身太监掌管,负责稽查百官,监视四方,是黑夜中皇帝掌控这个国家的大手。

    里面的人员全部是万里挑一的好手,只需对皇帝负责,不听从其他人号令,权力极大,没想到我也能进去。

    不过这块牌子既是我的一个护身符,又是一个紧箍咒,只要他一念经我就得去为他们赴汤蹈火,完全成了人家的工具。这样也好,要是没有利用的价值,我就会像破抹布一样被扔了,如同田庄里不能耕地的黄牛,只剩下被宰杀的一条死路。

    江亥抬头看了看天空,回想成长的一幕幕,没有父母慈爱,幸有帮主照拂,孤身一人,却有哥哥姐姐爱护,这也算是一个家了。

    可就是这般,还是饥一顿饱一顿的,在人后的苦难自己还是能够忍受的,可是人前乞求已让自己的尊严破碎。

    别人家的雨天冬天雪天是休息的时候,可是对于自己却是灾难,自己要忍受这样的天气,并且尽情的“享受”它们,以便让自己更加的狼狈,比其他人更值得可怜。

    身体的疼痛固然能忍受,可是心里的打击已经让自己千疮百孔,他人的目光比剑还要锋利,比锤子还要沉重,自己必须装的诚心接受,最后自己都分辨不出是否是装的了,接到食物那一刻是那般虔诚,怕是连上天都欺骗了过去。

    有时自己也是怨恨从未见过的父母,他们的一念之差造就了自己一辈子的痛苦,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呐,自己连扎小人都不知道父母的样子,如果当初那个盆顺着河流流进大海多好,就不会这么苦了。

    现在也算是苦尽甘来了,我江亥也能成官,大字不识多少,竟然能成官,可是我这个官又该为谁而当呐,弟弟妹妹都走了。

    啊!大珠小珠,去看大珠小珠还有明药堂少堂主的事情也得和她说清楚。

    片刻儿,江亥就来到了明药堂的正门,胸前的令牌像是一块盾牌,一根木棍,为他遮风挡雨,将他弯下腰的挺了起来。

    江亥背着包裹,破衣烂衫的走进了明药堂,没有往日的低三下四,弯身哈腰去和每一个人打招呼见礼,也没有东躲西藏的怕碰到其他人,就这般硬挺挺的走进了明药堂。

    傍边的人都快速的躲了出去,不是被他的硬气逼退,而是怕沾染上衰气。

    江亥没有管那些,学着那些官吏的四方步,慢悠悠地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椅子前做了下去。

    江亥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做到平缓,正常的声调,“王掌柜,去把少堂主身边的丫鬟大珠小珠叫来,还有就说我江亥来了,让她过来见我。”

    话一出嘴,江亥顿时感觉一阵眩晕,自己一路上不是想好怎么去做了嘛,怎么到了这里完全变了,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难道我也中举了?虽不是中举也是得官了。

    王掌柜也是一惊,不知道这小子得了什么癔症,不能让他在这里耍泼,万一伤到其他人可不好。

    “还请十二小兄弟到后堂静坐,我这就去给你通报。”王掌柜辛勤的给江亥打开了前堂的栅栏,并弯腰示意他去后堂。

    江亥没有看他,缓慢的站了起来,再次迈着自己不熟悉的四方步向后堂走去。

    因为没有长衫遮挡他的粗布长裤,在外人看来他就像螃蟹在哒哒的走路。

    堂内的病患一阵窃笑,又不是发皇榜的日子,怎么一个乞丐还中举了?简直是东施效颦。

    江亥并没有听到他们的话,他现在已经神游物外,不可一世,背着手随着王掌柜来到了后堂,坐在了椅子上,开始闭目养神。

    不一会儿,大珠小珠就过来了,可是她们却是眼角含泪,一副委屈样。

    江亥一看妹妹这样顿时心中一气,一拍桌子,将手边的茶杯给甩地上了,啪的一声,吓了大珠小珠一跳,“王掌柜。”这三个字近乎从他的喉咙里喷了出来。

    “我当是谁呐?原来是你们的乞丐哥哥啊!乞丐只会乞讨,不懂怎么伺候人,我们这里也不是收容所,你还是给领回去吧。”

    来人还没进门,讽刺的声音已经飘到了江亥的耳朵里,只见拿着丝帕的吴婆婆缓缓的迈过了门槛走了进来,一脸嫌弃的看着他们三个人。

    江亥气的呼呼喘气,从胸膛里掏出了他的令牌,大喝了一声,“你个狗奴才,在这里教训起别人来了,你有什么资格,信不信我给你抓进牢里。”

    吴婆婆不屑一顾的笑了起来,歪着头撇嘴道:“你少拿鸡毛当令箭,谁知道你从哪里弄得,你再不走,我就找护院给你轰出去了。”

    江亥大笑一声,他从张石泉口中得知,只有皇城司抓人,可从未听过皇城司的人被赶走,自己也不能掉了皇城司的规格。

    “你个老奴才,抬起你的狗眼看看,你小爷升官了。现在我就捉拿你这个敌国奸细,让你知道厉害。”说完就解下背包,翻找绳子,准备将吴婆婆给捆上。

    一旁的大珠小珠见状,一脸不可思议,十二哥是不是摔坏了,她们不能让自己的哥哥在这里被打,拉着他起身。

    “江大人,我这里可没有什么敌国奸细,只有老奴一人,丫鬟两人。”

    魏芊芊声音柔缓,轻轻的跨过了门槛,在江亥面前做了个福。

    “少堂主,他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给这些乞丐轰出去得了,省着···”

    还未等她说完,就看见了少堂主的白眼,懂了眼白中的警告意味,便讪讪地闭上了嘴巴。

    江亥听着悦耳动听的声音,顺着大珠小珠的拉拽站起了身子就要行礼。

    可吴婆婆这个刁蛮之人再次勾起他的怒火,MD,我没当上官的时候,你们欺辱与我,现在我成了皇城司的编外人员,你还欺辱我,那我这块牌子不TM白亮了吗?

    今天我就让你瞧瞧皇城司的手段,将你给送进大牢里,想着,江亥便撸起袖子向前走去,要给这个嘴毒的下人点颜色看看。

    魏芊芊脚步一移,挡在了江亥的面前,如秋水的眼眸看着他,平静的说道:“江大人来这里不是为了耍威风的吧。”

    “怎么江大人,成了官人就要对一个老妇人打生打死吗?别忘了,江大人你也是穷苦出身啊。”

    “还是说江大人就这点胸怀,连一点恶语都容它不下,非要致人于死地吗?此可不为君子行径,倒是得势小人才会如此去做。”

    魏芊芊的说话好似有一种魔力,让人能够安心平静的听完她讲的话,可当江亥听着君子,小人的重音时便觉得不对了。

    讽刺我,不对!

    江亥心里一震,自己这是怎么了,手里这块令牌也好像有魔力,它无时无刻的不在提醒江亥要向皇城司里的人学习,无时无刻的不在释放他心中的恶念,而且这种恶念是不会带来任何惩治的。

    江亥闭上了双眼,仔细思索了一下,将令牌收回了胸膛,但还是有一口气憋在胸腔里,今天必须给出了。

    江亥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如诗如画的魏芊芊,又看了眼一脸怒气的吴婆婆,笑了一声,缓步坐在了主位的椅子上,喝了口没喝过的茶水,不急不缓的说道。

    “少堂主,说的正是,我也是穷苦人出身,可是现在我不是官了吗?这个人辱骂上官,不知如何治罪啊!”

    魏芊芊微微一笑坐到了另一把椅子上,淡淡的说道:“按律例该当张嘴二十,可是这里毕竟是内府吗?并不是外面,望江大人大人有大量就饶恕她这一回,再说也得由吴婆婆教导大珠小珠嘛,这嘴坏了可不好说话啊。”

    江亥看她那恬静的面目和袅袅细语,心里的怨怒之气已经去了大半,这时大珠小珠也来到了他旁边,轻声告诉他缘由。

    原来是小珠手忙脚乱干不好事,打坏了花瓶,才被训斥,又得知自己的哥哥来看望自己,一切的委屈和想念便化为眼底的泪水。

    江亥暗自叹了一口气,原来是自己不占理,但也不能弱了气势,毕竟是自己第一次以官身出来办事。

    “原来是这般啊,少堂主,看来你并没有将我的两个妹妹看做贴身丫鬟啊。”

    江亥挺着身子,尽量让自己看着像一个官,转过头,沉沉的说道。

    这边魏芊芊继续保持着自己的微笑,侧过身子,还是缓缓的说道:“江大人,不也没将约定好的药草带来吗?”

    江亥瞳孔微缩,怔怔的看着一脸平静的魏芊芊,此时并不能以漂亮再来定位她了,她怎么知道的,猜的,如此聪慧吗?好几个想法在心里一过。

    哈哈哈。

    江亥大笑了起来,盯着魏芊芊如湖水映月般的眼眸,有些贪婪的欣赏着她的美貌,调笑问道道:“少堂主,你看我正好端端的坐在这里,还当了官,你知道是什么官吗?”

    魏芊芊转过了身子,双手叠放在大腿上,仪态是那般端庄,轻柔中带着刚劲的吐出三个字。

    “皇城司。”

    皇城司一出口,吴婆婆好似被抽走了力量,差点瘫软在地。

    这边江亥可没有功夫注意她,他证实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应该是张石泉他们在这里打听到我去采药的事情,不过魏芊芊确实冰雪聪明,这就更加激起了他心中隐藏的贪念,他今天一定要压过她一头。

    以前只能抬眼看的女人,今日我之地位虽还是低下,但也有一望的权利了,况且我还有她所需要之物。

    “少堂主少待几日,只要敌国兵退,我就将药草给你取来。”

    魏芊芊不镇定了,他还敢以命去搏,已经是官身了,还要以身犯险吗?她不信,不可置信的望着他,见他眼神并无半点躲闪和犹豫。

    魏芊芊确定了江亥所说不假,可是又有什么用那,她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你的药已经物尽其用了,也算好事一桩。”

    江亥疑惑的嗯了一声,思索片刻说道:“我既然说出口就会遵守承诺的,大不了补偿你一株药草,就当是我的歉礼了。”

    魏芊芊起身做了一个福,柔声道:“那就谢谢江大人了,前堂还有蛮多的病患等着治病,我就不能陪大人了。”

    江亥摇了摇头,这件事算是有一个阶段的结果,不过大珠小珠的事,还有这个吴婆婆的事还不算完。

    江亥咳了一声,站起身说道:“少堂主,我妹妹的花瓶钱隔日我就会送来,但是这个吴婆婆恶语伤人,也该有所惩戒吧,要不我会担心我妹妹以后的生活了。”

    魏芊芊如湖水般平静的眼眸终于起了涟漪,她有些埋怨的看着江亥,可他深凹的眼睛有如深渊一般的眼神,让人无法看到底。不过他的面目表情出卖了他,小人得志。

    也好,成全你。

    魏芊芊对着吴婆婆严肃说道:“你也听见了江大人的话了,就罚你在祠堂偏室罚跪一天。”

    吴婆婆一时气结,搬出了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少堂主,我可是堂少爷乳母,你也是喝···”

    还未等她说完,魏芊芊的便挥舞着玉手打断了她的话。

    “快去。”

    一声冷哼打碎了吴婆婆的希望,吴婆婆便磕磕绊绊的走了出去。

    这时魏芊芊转身给了江亥一个面前的微笑,做了一个福。

    “江大人,一个花瓶而已,你就不用放在了心上了。”

    江亥摇了摇头,刚要说话,大珠在一旁向魏芊芊做了一个福,“少堂主,以后我们会用心做事的,花瓶钱就从我们工钱里扣吧。”

    魏芊芊看着大珠,点了点头,笑了笑。

    江亥也点了点头,主要是他一时无法拿到钱,最后只能铤而走险去取,那是他不想的。

    江亥又叮嘱了大珠小珠几句,向魏芊芊告辞,便走了出去。

    魏芊芊看着他的背影,有一丝不忍,语气坚定,“江大人,你以此兴,必以此亡,望你看在你妹妹的方面上,保全自己。”

    江亥听到此话为之一震,手慢慢的摸到了胸前的令牌,有那条路是我能选的呐?那一条路不是在挣命吗?

    “我这一生,如履薄冰,你说我能走到对面吗?”

    说完话,便踏上了回家的路。

    魏芊芊怔怔的看着这个男孩,在底层向上攀爬的男孩,这种人要是没人劝导怕是要成为择人而噬的恶龙,而他的那块令牌就是他得以跳动的心脏。

    大珠扯了扯魏芊芊的衣角,柔声说道:“十二哥以前不是这样的,怎么能如此对待芊芊姐,简直是咄咄逼人,他怎么变成这样,还成为了官人。”

    魏芊芊看着大珠的脸庞,好像知道了些什么,又否定了些什么,“谁知道那。”

    “啊!完了,我熬得药。”

    魏芊芊提起裙摆,快速的跑了出去,大珠小珠姐妹也跟着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