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夜色笼罩.1
香樟在这秋季中袒露出斑驳，树叶静静地落着，如云烟一般轻盈，坠落于肃杀的秋风中。人生不都与这枯叶无意吗，在转瞬即逝后飘飘坠地，不知葬身于哪个孤寂的角落。
一场秋雨一场寒，它们斜斜长长地落下，绵密如断线的珠子，溅起满地的雾气氤氲。黄昏似乎也在这时变得更加粘稠了，云雾的光与半边的赤金太阳痴缠在一起，像是水彩画中肆意的挥洒，让人一眼沉沦，忘记闹事的喧嚣。
心绪越来越浓，最后的梦中呓语，在几度迟疑间被刮落在秋天的残梦深处。
黄昏时分，被云层遮挡的太阳散发着暖黄的光，照射在每一颗树上，光透过树叶，斑斓地打向走在回家的路上的林幻和欧筱的身上。
身边是陆陆续续从教学楼下课走出来的学生。有一些热恋中的情侣牵着手相拥着走过去，有一些女生正在等自己的男朋友，等待的过程中拿出小镜子照照自己的脸，用口红涂在嘴唇上然后用力的抿几下让颜色均匀四散。还有更多单身的戴着近视眼镜的男生，他们背着双肩包，气宇轩昂地走在学习的宽阔大道上，他们不在乎眼前所看到的卿卿我我，在他们的世界里更多的是像“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或者“报效祖国”这样的信念，等待他们的未来是光明的。
而林幻却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样的未来。早晨，她再一次拒绝了云潇然公开恋情的提议，看的出来他的脸色并不好看。然后就在一个小时之前，她收到了他今天晚上因为临时请客户吃饭所以不能过来的消息，原本的约会泡汤了，这是他第一次临时失言。
欧筱伸出手，挽着林幻的胳膊，说：“你们一定要好好谈谈。”
林幻微笑着，说：“嗯。放心，没事。”
欧筱看着眼前平静的林幻，没有说话。从她们认识到现在，林幻永远都是这个样子。镇定的、冷静的、处变不惊的、有计划的、有原则的一个人，只不过现在比以前多了一些感情的烦恼。
林幻和欧筱走到小区楼下，看到靠在车前装酷的宋越彬，虽然带着口罩墨镜还配了一顶鸭舌帽，几乎遮挡了脸上所有能遮挡的部分，外人肯定认不出来这是谁，但欧筱却可以通过他自恋的姿势和旁边汽车的车牌一眼看出来，当然主要还是通过车牌号。
林幻看到眼前这一幕，心情有些低落，拒绝了欧筱一起去吃饭的邀请，她不想充当电灯泡，微微一笑便回家了。
两人上车，宋越彬先打开话匣：“今晚想吃什么？”
“火锅吧，好久没有吃了。”欧筱一提到吃就一副馋涎欲滴极其享受人生的样子。“对了，听说云潇然的公司最近有个上海的客户指定他亲自完成一个项目，每天挺忙的。你有时间还是和他说一下，抽空来看看林幻，她这几天心情一直不太好。”
宋越彬也没说话，点了点头，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他知道欧筱所说的客户就是顾雨萌所在的公司，其实宋越彬也觉得最近云潇然和顾雨萌天天在一起多少都有点不妥，何况他们两个以前还有过一段感情。
云潇然和顾雨萌来到她提前选好的位于武汉天地的一家西餐厅，一进门眼前展开的是一个风格奢华的阔大空间，天花板上绘着金碧辉煌的藻井，维护着中间闪光的棱柱，周围还有许多华丽的水晶吊灯，每个角度都折射出如梦似幻斑斓彩光。墙上画着一幅幅欧洲风格的图案，被镀金的华丽的框子所衬托，地板擦得发亮，发着微红的光，四周装着几面明亮干净的镜子相互辉映，映出不知道多少人影、面容和灯架。餐桌上放着精美的台布，器具上也都刻着这家餐厅的名字，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尤为夺目。
云潇然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他拿出手机搜了一下这家餐厅的名字，却发现除了地图有所标注以外，竟然没有任何平台可以查到这家餐厅的信息，他不禁感叹顾雨萌的探索能力。
有时候他会想，他多少都会感谢顾雨萌，因为当年是顾雨萌改变了他的那些坏毛病，否则他未必会有今天的一些成果。
不过说实话，云潇然对这样的地方并不感冒，他会觉得太过优雅的环境让自己非常的拘束，仿佛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会被无限放大，被无数双眼睛盯着。
刚坐在座位上，云潇然的电话响了，是叶蒂打过来的。他接起来，刚说了两句，就看到有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站在他的旁边，并且递过来一张名片，云潇然有点莫名其妙地抬起头，扬了扬眉毛，做了个“有什么事情”的表情问对方，中年男人尴尬地笑笑，停了会儿说：“我是模特公司的，先生您特别上镜，有兴趣做模特么？”
云潇然摆了摆手，没有接名片，转身低下头和叶蒂打电话。
坐在对面的顾雨萌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了一下。高中时候云潇然和宋越彬走在校园里，两个人就是众多女生心中的梦中情人，他们就像盛开的花朵一样身边永远不缺少围着他们不听煽动翅膀的女生。现在看来这个情况不降反增，她从进门到现在，就注意到几乎每个桌子上的女性都会忍不住看一眼云潇然，有的叉子举在半空中然后眼神一直跟着他行走的方向，甚至现在还会有像刚才一样的中年男人走过来递名片。
当然，顾雨萌的美貌和她身上独特的气质，也成为了这家餐厅里男性目光的交汇处。
“叶蒂说方案的所有文件都已经整理好，现在已经安静地躺在你的邮箱里了。”云潇然挂断电话，端起手中的红酒杯，抿了一口。
“吃饭的时候，我不喜欢谈工作。”顾雨萌转动着手里的杯子，重新放到桌子上。“我希望谈谈你我之间的事情。”
云潇然皱了一下眉头，靠在椅子上，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打着桌子，慢慢地把视线转到顾雨萌的脸上。“我们之间？我想不出来有什么可以谈论的事情。”
“我和他只谈了半年就分手了，他知道我不喜欢他。”顾雨萌拿起杯子灌了一大口红酒，眼睛略微有些泛红，云潇然没有看出来是红酒反光的结果还是悲伤的泪花。“这次来武汉，我开始并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是希望可以完美地完成公司交给我的第一个项目。但现在不一样了，这段时间的相处，我承认对你再一次产生了……”
“如果你不希望这顿饭就此结束，我建议你不要再说这个话题，而且我现在有女朋友，我也很喜欢她。”云潇然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敲打桌子的手也瞬间停住。
“林幻还不知道我们以前的关系吧？”顾雨萌说完这句话，看到云潇然诧异的眼神。“我比你以为我知道的事情知道得多。”
“你什么意思？”云潇然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淡定。
顾雨萌：“不用紧张，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可以好好地吃完这顿饭。”
云潇然用冷漠到让人恐惧的眼光看着顾雨萌，过了很久才开口：“等后面的广告拍摄结束以后，你也就回上海了。”
顾雨萌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些，露出了耐人寻味的微笑，那种微笑像是一种宣战，也像是一种暗示，没有说话。
古怪的气氛围绕着两个人，始终不愿意轻易散去。而多年前遗忘的那句话，现在在云潇然的心里其实早就不重要了。
约会完的宋越彬开车把欧筱送到楼下，她正准备开门下车，旁边的宋越彬带着极其不满的语气说：“就这么走了？”他深黑的眸子里明明白白地写着渴望，或许他想要一个吻，或者一句甜蜜的告别，欧筱并不傻，她看懂了，却还是装糊涂，刚开始谈就这么腻歪，她心里还是有点小别扭，毕竟前段时间他们还是互相嫌弃的敌人。
欧筱冲他谄媚地笑：“要钱还是要人，你直接说。”
“这还用说吗？”宋越彬的声调一扬，带着坏笑，勾勾手说：“要人，过来。”
欧筱紧张地扒着车门，这一刻突然戏精附体，假装随时要跳车逃跑：“师傅你要干什么？我是很单纯的女孩，你这样的行为是不妥的？”
“戏精你给我闭嘴。”宋越彬不耐烦地说：“过来让我亲一下再走。”
“说好一下的啊。”欧筱一紧张就开始啰嗦，说话也结巴。“多，多，多一下都不行。”然后磨磨蹭蹭地凑过去，为了壮胆，嘴上不停地嘟囔着：“咱俩以前还互看不顺眼的，结果成了情侣，今天就突然亲上了，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的大转变……”
宋越彬看她慢吞吞的样子，一把把她扯过来，倾身过来在她唇上蜻蜓点水一下，尔后眼神熠熠地望着她：“不要造谣，我可是一直看你很顺眼。”
眼前这个男人的脸是如此养眼，他的眼神深情而且执着，像是在对欧筱说“你是我的全世界”的感觉，这样的凝视简直是要人命。欧筱心里激起无数喜悦的浪花，又努力克制着不想表现出来，可是唇边扬起的笑意还是暴露了她此时此刻的好心情。
“我的态度还不是取决于你，我也是有自尊心的好不好？你老是表现得看我不顺眼，那我自然也以牙还牙喽。”宋越彬眼神火热。
“既然你看我那么顺眼，我看你一下子也顺眼多了。”欧筱亲昵地双手捧他的脸，主动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吻。“赏你的，好好珍惜。”
宋越彬抿着笑送她下车，她朝他挥挥手，他手懒懒一挥，踩了油门走了。
直到宋越彬的车驶出出口再也看不见，欧筱脸上的甜笑还是久久没有散去，她笑着转身，突然全身猛地一震，表情也瞬间严肃起来。
黄明辉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而且看他那错愕的表情，应该是看到她从宋越彬的车里出来，甚至有可能还目睹了他们在车里亲热玩闹，现在他脸上的表情写满了尴尬。
黄明辉是个自私的男人，他明明和他那个女朋友有着多年感情，就算他们分手，可他心底最重要的人也不是欧筱，他却偏偏还来招惹自己，黄明辉做的一切选择都是为了自己，并不是为了她或者那个女朋友。
在欧筱心里，让黄明辉瞧见自己和宋越彬在一起亲密相处，她感到一丝报复的快意。
黄明辉呆站在原地，表情复杂。“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嗯，你都看到了，那就麻烦请你管住自己的嘴，不要到处乱说。”欧筱带着胜利者的微笑，从他身边快步走过，突然又停下脚步回头补充道：“麻烦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不希望我男朋友对此有什么误会。”
在欧筱的心里，宋越彬现在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一场秋雨一场寒，它们斜斜长长地落下，绵密如断线的珠子，溅起满地的雾气氤氲。黄昏似乎也在这时变得更加粘稠了，云雾的光与半边的赤金太阳痴缠在一起，像是水彩画中肆意的挥洒，让人一眼沉沦，忘记闹事的喧嚣。
心绪越来越浓，最后的梦中呓语，在几度迟疑间被刮落在秋天的残梦深处。
黄昏时分，被云层遮挡的太阳散发着暖黄的光，照射在每一颗树上，光透过树叶，斑斓地打向走在回家的路上的林幻和欧筱的身上。
身边是陆陆续续从教学楼下课走出来的学生。有一些热恋中的情侣牵着手相拥着走过去，有一些女生正在等自己的男朋友，等待的过程中拿出小镜子照照自己的脸，用口红涂在嘴唇上然后用力的抿几下让颜色均匀四散。还有更多单身的戴着近视眼镜的男生，他们背着双肩包，气宇轩昂地走在学习的宽阔大道上，他们不在乎眼前所看到的卿卿我我，在他们的世界里更多的是像“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或者“报效祖国”这样的信念，等待他们的未来是光明的。
而林幻却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样的未来。早晨，她再一次拒绝了云潇然公开恋情的提议，看的出来他的脸色并不好看。然后就在一个小时之前，她收到了他今天晚上因为临时请客户吃饭所以不能过来的消息，原本的约会泡汤了，这是他第一次临时失言。
欧筱伸出手，挽着林幻的胳膊，说：“你们一定要好好谈谈。”
林幻微笑着，说：“嗯。放心，没事。”
欧筱看着眼前平静的林幻，没有说话。从她们认识到现在，林幻永远都是这个样子。镇定的、冷静的、处变不惊的、有计划的、有原则的一个人，只不过现在比以前多了一些感情的烦恼。
林幻和欧筱走到小区楼下，看到靠在车前装酷的宋越彬，虽然带着口罩墨镜还配了一顶鸭舌帽，几乎遮挡了脸上所有能遮挡的部分，外人肯定认不出来这是谁，但欧筱却可以通过他自恋的姿势和旁边汽车的车牌一眼看出来，当然主要还是通过车牌号。
林幻看到眼前这一幕，心情有些低落，拒绝了欧筱一起去吃饭的邀请，她不想充当电灯泡，微微一笑便回家了。
两人上车，宋越彬先打开话匣：“今晚想吃什么？”
“火锅吧，好久没有吃了。”欧筱一提到吃就一副馋涎欲滴极其享受人生的样子。“对了，听说云潇然的公司最近有个上海的客户指定他亲自完成一个项目，每天挺忙的。你有时间还是和他说一下，抽空来看看林幻，她这几天心情一直不太好。”
宋越彬也没说话，点了点头，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他知道欧筱所说的客户就是顾雨萌所在的公司，其实宋越彬也觉得最近云潇然和顾雨萌天天在一起多少都有点不妥，何况他们两个以前还有过一段感情。
云潇然和顾雨萌来到她提前选好的位于武汉天地的一家西餐厅，一进门眼前展开的是一个风格奢华的阔大空间，天花板上绘着金碧辉煌的藻井，维护着中间闪光的棱柱，周围还有许多华丽的水晶吊灯，每个角度都折射出如梦似幻斑斓彩光。墙上画着一幅幅欧洲风格的图案，被镀金的华丽的框子所衬托，地板擦得发亮，发着微红的光，四周装着几面明亮干净的镜子相互辉映，映出不知道多少人影、面容和灯架。餐桌上放着精美的台布，器具上也都刻着这家餐厅的名字，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尤为夺目。
云潇然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他拿出手机搜了一下这家餐厅的名字，却发现除了地图有所标注以外，竟然没有任何平台可以查到这家餐厅的信息，他不禁感叹顾雨萌的探索能力。
有时候他会想，他多少都会感谢顾雨萌，因为当年是顾雨萌改变了他的那些坏毛病，否则他未必会有今天的一些成果。
不过说实话，云潇然对这样的地方并不感冒，他会觉得太过优雅的环境让自己非常的拘束，仿佛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会被无限放大，被无数双眼睛盯着。
刚坐在座位上，云潇然的电话响了，是叶蒂打过来的。他接起来，刚说了两句，就看到有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站在他的旁边，并且递过来一张名片，云潇然有点莫名其妙地抬起头，扬了扬眉毛，做了个“有什么事情”的表情问对方，中年男人尴尬地笑笑，停了会儿说：“我是模特公司的，先生您特别上镜，有兴趣做模特么？”
云潇然摆了摆手，没有接名片，转身低下头和叶蒂打电话。
坐在对面的顾雨萌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了一下。高中时候云潇然和宋越彬走在校园里，两个人就是众多女生心中的梦中情人，他们就像盛开的花朵一样身边永远不缺少围着他们不听煽动翅膀的女生。现在看来这个情况不降反增，她从进门到现在，就注意到几乎每个桌子上的女性都会忍不住看一眼云潇然，有的叉子举在半空中然后眼神一直跟着他行走的方向，甚至现在还会有像刚才一样的中年男人走过来递名片。
当然，顾雨萌的美貌和她身上独特的气质，也成为了这家餐厅里男性目光的交汇处。
“叶蒂说方案的所有文件都已经整理好，现在已经安静地躺在你的邮箱里了。”云潇然挂断电话，端起手中的红酒杯，抿了一口。
“吃饭的时候，我不喜欢谈工作。”顾雨萌转动着手里的杯子，重新放到桌子上。“我希望谈谈你我之间的事情。”
云潇然皱了一下眉头，靠在椅子上，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打着桌子，慢慢地把视线转到顾雨萌的脸上。“我们之间？我想不出来有什么可以谈论的事情。”
“我和他只谈了半年就分手了，他知道我不喜欢他。”顾雨萌拿起杯子灌了一大口红酒，眼睛略微有些泛红，云潇然没有看出来是红酒反光的结果还是悲伤的泪花。“这次来武汉，我开始并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是希望可以完美地完成公司交给我的第一个项目。但现在不一样了，这段时间的相处，我承认对你再一次产生了……”
“如果你不希望这顿饭就此结束，我建议你不要再说这个话题，而且我现在有女朋友，我也很喜欢她。”云潇然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敲打桌子的手也瞬间停住。
“林幻还不知道我们以前的关系吧？”顾雨萌说完这句话，看到云潇然诧异的眼神。“我比你以为我知道的事情知道得多。”
“你什么意思？”云潇然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淡定。
顾雨萌：“不用紧张，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可以好好地吃完这顿饭。”
云潇然用冷漠到让人恐惧的眼光看着顾雨萌，过了很久才开口：“等后面的广告拍摄结束以后，你也就回上海了。”
顾雨萌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些，露出了耐人寻味的微笑，那种微笑像是一种宣战，也像是一种暗示，没有说话。
古怪的气氛围绕着两个人，始终不愿意轻易散去。而多年前遗忘的那句话，现在在云潇然的心里其实早就不重要了。
约会完的宋越彬开车把欧筱送到楼下，她正准备开门下车，旁边的宋越彬带着极其不满的语气说：“就这么走了？”他深黑的眸子里明明白白地写着渴望，或许他想要一个吻，或者一句甜蜜的告别，欧筱并不傻，她看懂了，却还是装糊涂，刚开始谈就这么腻歪，她心里还是有点小别扭，毕竟前段时间他们还是互相嫌弃的敌人。
欧筱冲他谄媚地笑：“要钱还是要人，你直接说。”
“这还用说吗？”宋越彬的声调一扬，带着坏笑，勾勾手说：“要人，过来。”
欧筱紧张地扒着车门，这一刻突然戏精附体，假装随时要跳车逃跑：“师傅你要干什么？我是很单纯的女孩，你这样的行为是不妥的？”
“戏精你给我闭嘴。”宋越彬不耐烦地说：“过来让我亲一下再走。”
“说好一下的啊。”欧筱一紧张就开始啰嗦，说话也结巴。“多，多，多一下都不行。”然后磨磨蹭蹭地凑过去，为了壮胆，嘴上不停地嘟囔着：“咱俩以前还互看不顺眼的，结果成了情侣，今天就突然亲上了，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的大转变……”
宋越彬看她慢吞吞的样子，一把把她扯过来，倾身过来在她唇上蜻蜓点水一下，尔后眼神熠熠地望着她：“不要造谣，我可是一直看你很顺眼。”
眼前这个男人的脸是如此养眼，他的眼神深情而且执着，像是在对欧筱说“你是我的全世界”的感觉，这样的凝视简直是要人命。欧筱心里激起无数喜悦的浪花，又努力克制着不想表现出来，可是唇边扬起的笑意还是暴露了她此时此刻的好心情。
“我的态度还不是取决于你，我也是有自尊心的好不好？你老是表现得看我不顺眼，那我自然也以牙还牙喽。”宋越彬眼神火热。
“既然你看我那么顺眼，我看你一下子也顺眼多了。”欧筱亲昵地双手捧他的脸，主动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吻。“赏你的，好好珍惜。”
宋越彬抿着笑送她下车，她朝他挥挥手，他手懒懒一挥，踩了油门走了。
直到宋越彬的车驶出出口再也看不见，欧筱脸上的甜笑还是久久没有散去，她笑着转身，突然全身猛地一震，表情也瞬间严肃起来。
黄明辉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而且看他那错愕的表情，应该是看到她从宋越彬的车里出来，甚至有可能还目睹了他们在车里亲热玩闹，现在他脸上的表情写满了尴尬。
黄明辉是个自私的男人，他明明和他那个女朋友有着多年感情，就算他们分手，可他心底最重要的人也不是欧筱，他却偏偏还来招惹自己，黄明辉做的一切选择都是为了自己，并不是为了她或者那个女朋友。
在欧筱心里，让黄明辉瞧见自己和宋越彬在一起亲密相处，她感到一丝报复的快意。
黄明辉呆站在原地，表情复杂。“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嗯，你都看到了，那就麻烦请你管住自己的嘴，不要到处乱说。”欧筱带着胜利者的微笑，从他身边快步走过，突然又停下脚步回头补充道：“麻烦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不希望我男朋友对此有什么误会。”
在欧筱的心里，宋越彬现在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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