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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龙探爪

    “她们记得我,挺好。”老者眼眸之中满是欣慰的说道。

    “你明明子孙满堂为何活的这样孤独。”无颜不解的说道。

    “一个人若是欠下了债,自然需要活的孤独一些。”老者无奈的说道,茅屋之旁,老者终于做好了那一条鱼,无颜闻到了香味,的确很香,连无颜都咽了一口口水,老者一脸笑容的拿着一瓶酒走出了茅屋,拿着两双筷子,叫着他坐在了身旁。

    “这一瓶酒珍藏了很多年,今天终于可以喝了。”老者满足的说道,为自己倒了一杯,也为无颜倒了一杯,无颜轻轻的饮了酒,老者则是闻了一下酒杯,然后再喝下了这杯酒,脸上一脸的满足,吃了一口鱼肉,鱼肉非常的鲜美,比起世间任何的鱼都好吃,无颜心中也是惊叹,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鱼,他不仅爱吃鱼,做鱼的功夫也是炉火纯青了。

    “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鱼。”他认真的说道。

    “酒呢?”老者期待的问道。

    “酒的确是好酒,不过只是一瓶汾酒,虽然年份很高跟那些绝世美酒相比还是差了一些,酒我喝过更好的。”无颜说的很诚实。

    “可惜了,你竟然喝过那些酒,我曾今也喝过一些。”老者怀念的说道。

    “人总要有一些遗憾,这样才能算是完美的人生。”无颜淡淡的说道。

    “你说的很好。”

    天空很美丽,老者很久没有仰视这片天空了,站在悬崖边上望着蔚蓝的天空,白云朵朵形态各千,眼眸之中依旧波澜不惊,仿佛他不在乎了这世间的一切,这样看看这片美丽的天空。无颜站在了远处,一身黑衣在微风之中慢慢飞扬着,他在等待,等待最合适的时候出刀,等到老者希望自己出刀的时候,这样他就可以杀了眼前的老者了,他来这里就是来杀人的,他开始就说过了,他要杀的人也是面前的老者,也就是百里焱,他也说过了,老者也听到了,他知道自己要跟他分出个生死来,可是老者知道,这一战自己没有丝毫的胜算,他老了,他忽然觉得年轻很好,年轻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仰望这片星空呢。

    “我已经封剑很多年了。”老者淡淡的说道。

    “我知道。”无颜回答道。

    “封剑之后我依旧还在练武,穷极一生只创出了一招,本以为这一生没有用它的可能。”老者有些期待的说道。

    “那一招肯定很惊艳。”无颜眼眸之中凝重的说道。

    “我想你的刀会更加的惊艳。”老者笑着说道,随后他缓慢的动了,右手抱拳握于腰间,右脚向前一步,脚尖踮起,躬身如刺猬一般,他的动作有些奇怪,无颜看到时脸色有些凝重了下来,天空之上的白云缓缓在他的上空凝聚。

    “这就是那一招。”无颜眼中凝重的说道。

    “没错,这一招叫做腾龙探爪。”老者的眼神在此刻锐利了起来,左手屈指成爪缓缓向前探出,动作看似非常的古怪,可是天空之中的白云在此刻涌动了起来,无颜眼眸之中的凝重更加厚重了几分,老者的身边没有丝毫的内力涌动,他是完全凭借着神念在出招,他还不是昊元境强者,根本没有凝聚神念,可是他竟然将神念与自身的武功融入一体,创造出了这一招,神念可以调动天地之间无形的力量,此刻老者动用的是天地的力量,只是他的力量还没有脱去有形,不能够做到无形的程度,所有白云凝聚展示出了他的招式,白云之上一只巨大的龙爪缓缓探出,龙爪似乎能够抓碎一切,白云之上似乎隐藏着一条远古巨兽,只是探出了一只手爪,这一爪气动山河,这一爪微风凝滞,老者眼眸之中出现了满意的神色,他眼中似乎没有了任何的遗憾了,他有生之年还能用出这一招他觉得很欣慰,只是下一刻天空之中的巨爪被击散了,天地之间似乎凝聚了一个巨大的无形拳头,生生击溃了龙爪,一股沉重的压力凝聚在老者身上,一柄无形的长刀贯穿了老者的胸口,鲜血在空中飘散,老者眼眸之中出现了骇然之色,他还是一脸淡漠的站在了悬崖边上,手中的刀根本没有出鞘,一脸平静的看着老者。

    “这就是神念,你的神念为何这般强大。”老者嘴角溢出了鲜血,眼眸之中不可置信,神念他不是没有见过,可是这般强大的神念他没有见过。

    “天心神念。”他淡淡的说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宿命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老者眼眸之中豁然之色涌出,嘴中的鲜血更加浓厚了几分,他的身躯缓缓向后倒去,长袍在风中飘扬,他的脸上还是那种慈祥的微笑,身躯横着掉下了山谷之中,他微微闭上了眼睛,无颜望着掉下的身躯,眼眸之中依旧如此,没有多余的变化。

    “他死了。”天渊之中,百里流莺跟百里莺莺站在了司徒风的身后,司徒风淡淡的说道,她们的眼眸之中出现了一丝湿润之色。

    “他死的不痛苦吧。”百里莺莺有些伤感的说道。

    “无颜出手自然不会痛苦,他脸上挂着笑容死去的。”司徒风拉住了她们的双手。

    “他似乎知道了自己的结局是吧。”百里流莺也是有些伤感的说道。

    “是的,他的确是在等待着,可惜他等来的不是我,也许他心中还是有些遗憾的。”司徒风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化。

    “那你呢?你难道没有一丝的遗憾。”百里莺莺皱着眉头说道。

    “自然有,他请了无颜吃了一条鱼,那条鱼本该是我去吃的。”眼眸之中的确有些遗憾,仿佛没有吃到他做到鱼似乎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他的态度让身旁的两位佳人莞尔一笑,眼眸之中无奈的白了他一眼。

    “大哥父亲死了。”天地盟之中,百里东君正襟危坐,百里东飞一脸凝重的望着他,手中拿着刚刚得到的消息,自己的父亲已经死了的消息,他心中非常的痛苦,可是不能在脸上表现出来。

    “二弟回来了。”百里东君皱着眉头说道。

    “不是,出手的是一个绝世高手,上面没有战斗的痕迹,能够轻易杀死父亲的力量想必你也猜到了。”百里东飞沉声说道。

    “神念。”百里东君沉重的说道。

    “大哥我们是不是错了。”百里东飞道。

    “你觉得二弟才是对的,我们需要牺牲自己的父亲。”百里东君眼眸之中出现了一丝愤怒。

    “也许父亲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他一直在天缘谷等待的是什么你我都清楚,只是你我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百里东飞淡淡的说道。

    “知道又能如何,知道就该送他去死,知道就该什么都不做,知道就能无视这些破事,我不管父亲是为了什么才会被太岁驱使,但是那个人杀了父亲是事实,我们从来都只能是对立面,永远不可能成为一家人。”百里东君怒声说道。

    “可是他如今是流莺的丈夫,你还有了一个外孙女,这些年他对北方武林如此宽恕,就是看在她们的面子之上,如果不是这样你觉得我们阻挡的住他吗,大哥,他已经站在了这个江湖的巅峰,我们虽然站在金字塔之上,可是离那巅峰还是差了一些距离,这距离之中的差距你难道不明白。”百里东飞也怒道。

    “暗门的九大长老是死在你手上的吧,你觉得我们还能退,天地盟毕竟是在北方之地,你觉得我们有退的可能,我们都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我们只能前进。”百里东君一脸凝重的说道。

    “你真的考虑好了,真的要开战。”百里东飞淡淡的说道。

    “到了这一步只能开战。”百里东君冷冷的说道。

    北境之地,战火蔓延了六州之地,天辰跟墨渊夺下了北境六州,他们停止了脚步,似乎不愿再次前进一般,司徒羽殇镇守的地方被人夺去了六州之地,这是苍国史上最大的败绩,司徒安急招司徒羽殇回朝问罪,司徒安削了他的王爵之位,将他软禁在了府邸之中,夜晚的星空那么那么明亮,可是司徒羽殇站在了庭院之中一脸的低沉,这一战不是他的错,任谁也阻挡不住天辰跟墨渊的进攻,他知道当今的皇帝需要一个人为这场战役负责,而他就是那个负责的人。

    “你似乎很不甘心。”嘶哑的声音响起,一道黑色的人影站在了他的身后,司徒羽殇眼眸之中凝重了几分,他也是高手,可是这个人能够来到他身后他毫无察觉,心中岂能不惊,下一刻他出手了,金黄色的气流弥漫在周围,他出了一掌,可是那个人与他对了一掌,金黄色的气流瞬间崩溃,他的胸口似乎是被巨石撞击了一般,五脏六腑都剧烈的疼痛着,他眼眸之中出现了骇然的神色。

    “半阙玉。”他最终一脸低沉的吐出了三个字。

    “天下的确只有半阙玉能够死死克制武皇宝典。”太岁望着自己的手掌淡淡的说道,眼中没有丝毫的变化。

    “你是太岁?”司徒羽殇皱眉问道。

    “没错,我就是太岁。”他长舒了一口气说道。

    “你是来杀我的。”司徒羽殇道。

    “不是,你对我还有用。”太岁淡淡的说道。

    “我如今连王爵之位都没有了,有的只是一条贱命,论境界修为江湖之中能人辈出,我的武功根本不值一提,还有什么能够让天下最神秘的太岁看得上的。”司徒羽殇嘲讽着说道。

    “唉,你活了这么久一直追寻得到权力,当年那个人也是知道你的缺点,所以偶尔给你一点甜头,你就可以为他做事,看似你是自己得到了一切,其实都是那个人施舍给你的,你为什么始终看不透这一点呢。”太岁悲哀的说道。

    “所以你是来指点我的。”司徒羽殇皱眉说道。

    “你身上最重要的是什么东西,你难道忘了。”太岁淡淡的说道。

    “血脉,你需要我的血脉。”司徒羽殇凝视着他说道。

    “你其实不笨,只是你没有看透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权力,想要拥有绝对的权力你必须要有相应的实力,而实力乃是天赐,一个人的境界无论怎么努力到了极限就不可能进步,你觉得公平吗?”太岁眼眸之中不甘的说道。

    “天道无情,它对任何人都公平,所以我觉得这样很好。”司徒羽殇无所谓的说道。

    “你觉得公平,可是我觉得不公平,这个天道从来都是不公平的。”他大怒道,随后取下了他的面具望着眼前的司徒羽殇,司徒羽殇的瞳孔放大了几倍,他似乎不敢相信站在眼前的人,这个天下最神秘的人竟然是他。

    “原来是你,原来是你。”司徒羽殇的身体都在颤抖。

    “你觉得公平,那是因为你拥有所谓的血脉,拥有了所谓的天道眷顾,可是我呢,为什么你们可以有,我不能有,我努力的创造能够改变整个天下的武功,我穷极了一生可是那个人轻易的就创出了半阙玉,你觉得公平吗,我心爱的人从来不愿意看我一眼,他只会站在那道傲视天下的身影身边,从来不会注意到我的存在,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他咆哮着说道。

    “我以为你是比我看的最透彻的,我还有些羡慕你,想不到你竟然比我更加的执迷。”司徒羽殇摇头说道。

    “执迷,什么叫执迷,同为皇家之人,为何司徒羽龙可以轻易的坐上那个位置,只是那座阁楼一句话,简单的一句话,你就要放弃了那个位置,你难道真的甘心,如果血脉传承真的是天道传承,那么也不会出现天道鸿蒙,这就是天道给那座楼的警示,可是他们接到了天道启示,并没有按照天道行事,如果不是这样你觉得我有机会吗?”太岁一脸悲愤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