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恢复
原野和万万对视了一眼。
不需要多余的言语沟通，他们一个收起红药水抱起谷溪，一个光速收好半报废状态的小仓鼠，就火急火燎地回到了自由市场。
天幕并不是绝对的保障。
但自由市场还有不少人在，总比在兔子窝附近要安全许多。
巨大的危机没有即刻降临。
两个少年同时松了口气。
可他们心里都清楚，现在不是放松的时候。
万万没有去处理小仓鼠，转头给巴利而发送了一条加密讯息，又投入了先前的研究中。
原野小心地给谷溪的眼睛滴入了剩下的红药水。
看少女秀丽的眉头松展开了，他才觉得困乏得不行，原本还想再研究一下巴利而塞给他的牛皮纸，结果手都还没捞到牛皮纸，就这么趴在床榻边，睡着了。
自由市场没有专门的房屋。
大家来这里也只是为了交易，鲜少留宿，所以扑玛只准备了几个草榻，暂做休息用。
这样的地方，自然没什么隐私空间可言。
万万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一个两个都衣衫不整的。
他默默地把机器迁移到了床榻前，避免其他人接近。
坐了一会儿，感觉不大自在，又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到了谷溪的身上，再帮原野处理了腿上的伤，顺带给他趴着的地方垫了一点软草，这才终于安心地投入了研究中。
正午时分。
原野被自己的肚子给叫醒了。
年轻人的体力恢复得极快，一觉醒来，又恢复了往常的精神。
手脚的酸痛不可避免。
但已经完全不影响正常的行动了。
他迷迷糊糊地爬起，第一反应就是关心床榻上的那位。
“谷溪，你怎么样了？”
“她跟扑玛去附近调查了。”
万万慵懒的声音传来。
像是刚睡醒，又像是困顿至极。
原野松了口气：“她恢复了？”
“她的眼睛被兔子水溅到的时间比较短，恢复起来自然比较快。”万万依旧懒洋洋的样子，明明提供了那么有效的药水，却没有丝毫骄傲的意思。
“你真厉害。”原野由衷叹道。
万万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干嘛，想变成我啊？”
原野想也不想地摇了摇头：“那倒不是，不管别人再怎么厉害，不管别人的生活再怎么精彩，人生果然还是要自己亲自经历才有意思。”
万万瞬间想到了自己半吊子的父亲。
多少人劝他去做点比药剂师更有用的事情，但他都只是一笑置之，偶尔被问急了，也会反驳两句，说什么“我觉得这样更有趣”之类的话。
有点像呢！
在坚持自己的选择上。
可是……
“一直受打击就没意思了。”
“我现在还很弱，我承认。”原野没被万万的打击到，反倒是笑呵呵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但你看着吧，我一定会变强的。”
“当然，在这里不变强可活不下去。”
万万跟着笑了起来。
现在的原野，不需要担心了。
就算谷溪不在这里，他也一定会好好地往前走的。
两人闲聊了几句。
原野又问起红药水的事，万万简单地解释了一遍。
既没有刻意夸大药水的功效，也没有刻意回避父亲的事，只是就事论事地讲完了红药水相关的故事。
“你……不难过吗？”
原野对他过于平静的反应不太理解。
毕竟，他对那些机器的感情都那么深。
万万疑惑：“难过？为什么？”
“你父亲唯一留下的东西，就这么没了啊！”原野是真的不理解，“除了那份运送物资的工作，我的父亲从没给我留下过什么，所以我无法体会到这种心情，实在有点好奇。”
“本来就是半吊子的产物……”万万实话实说。
但转念一想，以原野的天真善良，要理解他们父子俩的相处模式，还是有点困难的。
他还是决定坦白自己的真实感受。
“说实在话，我并不难过。”
“相反，那东西管用，我甚至有点高兴。”
高兴吗？
原野还是不懂。
他跟父亲相处的时间太少了，无法体会万万父子之间的那种羁绊。只是换位思考，要是艾米丽没了，她留给他的东西，他肯定会保存到最后一刻。
所以才会认为失去了会遗憾难过。
不过看万万的表情诚挚，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原野还是愉快地朝他伸出了手。
“只要你觉得高兴，就是最好的选择。”
“嗯，这一点我赞同。”万万配合地跟他击了个掌，“但你最好别高兴得太早。”
“怎么？”原野心头一跳，下意识想到了什么，“难道谷溪的眼睛还没有痊愈？还是有什么后遗症？”
万万摇摇头：“都不是。”
原野把心放了下来：“那是？”
“她可能……”万万想到谷溪跟扑玛离开前的叮嘱，严肃道，“会提前离开了。”
“原来是这个。”原野笑了。
“你已经知道了？”万万诧异。
他以为，按照原野的性格，舍不得谷溪的话，肯定会想方设法地把人留下来，或者主动追上去的。但眼下看来，这两种打算，原野都没有。
原野的确一个都没考虑。
他敛下视线，脸上的笑容扩大了几分。
“她很强，可以照顾好自己，不需要我过度担心。”
“我也没有那么弱，就算跟她分开会遗憾，但既然这是她的选择，我会尊重的。”
“我相信，只要努力活下去，就算没有约定，我们迟早还会相遇的。等到那个时候，我要是能够很自信地向她展示自己的实力，她应该会很高兴吧？”
少年的心思单纯得可笑又可爱。
万万也没有感情经历，因为母亲去世得太早，甚至都没有见过父母爱情。
他感觉得出，原野对谷溪是不一样的。
但又没法很好地形容出来，听到最后，只能叹息着重复了原野的话。
“只要你高兴，就是最好的选择。”
“唔……”
原野听到这话，终究没憋住心底那点微妙的情绪。
他并不高兴。
只是不再像先前那样，因为谷溪的离去而紧绷着。
可是，此时此刻，他却突然冒出了一个稍显荒唐的念头。
“说不定……难过也能成为最好的选择。”
“你傻啦？”万万哭笑不得。
“不。”原野摇头，“我的意思是，说不定，每个选择都是最好的选择。”
唯独没有选择，才是最坏的结果。
万万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但原野的话戳中了他的心窝子，让他找不出任何词汇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就在这时。
巴利而回来了。
他毫无眼力见地打断了这边的微妙氛围。
“最新消息，是五天后。”
不需要多余的言语沟通，他们一个收起红药水抱起谷溪，一个光速收好半报废状态的小仓鼠，就火急火燎地回到了自由市场。
天幕并不是绝对的保障。
但自由市场还有不少人在，总比在兔子窝附近要安全许多。
巨大的危机没有即刻降临。
两个少年同时松了口气。
可他们心里都清楚，现在不是放松的时候。
万万没有去处理小仓鼠，转头给巴利而发送了一条加密讯息，又投入了先前的研究中。
原野小心地给谷溪的眼睛滴入了剩下的红药水。
看少女秀丽的眉头松展开了，他才觉得困乏得不行，原本还想再研究一下巴利而塞给他的牛皮纸，结果手都还没捞到牛皮纸，就这么趴在床榻边，睡着了。
自由市场没有专门的房屋。
大家来这里也只是为了交易，鲜少留宿，所以扑玛只准备了几个草榻，暂做休息用。
这样的地方，自然没什么隐私空间可言。
万万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一个两个都衣衫不整的。
他默默地把机器迁移到了床榻前，避免其他人接近。
坐了一会儿，感觉不大自在，又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到了谷溪的身上，再帮原野处理了腿上的伤，顺带给他趴着的地方垫了一点软草，这才终于安心地投入了研究中。
正午时分。
原野被自己的肚子给叫醒了。
年轻人的体力恢复得极快，一觉醒来，又恢复了往常的精神。
手脚的酸痛不可避免。
但已经完全不影响正常的行动了。
他迷迷糊糊地爬起，第一反应就是关心床榻上的那位。
“谷溪，你怎么样了？”
“她跟扑玛去附近调查了。”
万万慵懒的声音传来。
像是刚睡醒，又像是困顿至极。
原野松了口气：“她恢复了？”
“她的眼睛被兔子水溅到的时间比较短，恢复起来自然比较快。”万万依旧懒洋洋的样子，明明提供了那么有效的药水，却没有丝毫骄傲的意思。
“你真厉害。”原野由衷叹道。
万万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干嘛，想变成我啊？”
原野想也不想地摇了摇头：“那倒不是，不管别人再怎么厉害，不管别人的生活再怎么精彩，人生果然还是要自己亲自经历才有意思。”
万万瞬间想到了自己半吊子的父亲。
多少人劝他去做点比药剂师更有用的事情，但他都只是一笑置之，偶尔被问急了，也会反驳两句，说什么“我觉得这样更有趣”之类的话。
有点像呢！
在坚持自己的选择上。
可是……
“一直受打击就没意思了。”
“我现在还很弱，我承认。”原野没被万万的打击到，反倒是笑呵呵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但你看着吧，我一定会变强的。”
“当然，在这里不变强可活不下去。”
万万跟着笑了起来。
现在的原野，不需要担心了。
就算谷溪不在这里，他也一定会好好地往前走的。
两人闲聊了几句。
原野又问起红药水的事，万万简单地解释了一遍。
既没有刻意夸大药水的功效，也没有刻意回避父亲的事，只是就事论事地讲完了红药水相关的故事。
“你……不难过吗？”
原野对他过于平静的反应不太理解。
毕竟，他对那些机器的感情都那么深。
万万疑惑：“难过？为什么？”
“你父亲唯一留下的东西，就这么没了啊！”原野是真的不理解，“除了那份运送物资的工作，我的父亲从没给我留下过什么，所以我无法体会到这种心情，实在有点好奇。”
“本来就是半吊子的产物……”万万实话实说。
但转念一想，以原野的天真善良，要理解他们父子俩的相处模式，还是有点困难的。
他还是决定坦白自己的真实感受。
“说实在话，我并不难过。”
“相反，那东西管用，我甚至有点高兴。”
高兴吗？
原野还是不懂。
他跟父亲相处的时间太少了，无法体会万万父子之间的那种羁绊。只是换位思考，要是艾米丽没了，她留给他的东西，他肯定会保存到最后一刻。
所以才会认为失去了会遗憾难过。
不过看万万的表情诚挚，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原野还是愉快地朝他伸出了手。
“只要你觉得高兴，就是最好的选择。”
“嗯，这一点我赞同。”万万配合地跟他击了个掌，“但你最好别高兴得太早。”
“怎么？”原野心头一跳，下意识想到了什么，“难道谷溪的眼睛还没有痊愈？还是有什么后遗症？”
万万摇摇头：“都不是。”
原野把心放了下来：“那是？”
“她可能……”万万想到谷溪跟扑玛离开前的叮嘱，严肃道，“会提前离开了。”
“原来是这个。”原野笑了。
“你已经知道了？”万万诧异。
他以为，按照原野的性格，舍不得谷溪的话，肯定会想方设法地把人留下来，或者主动追上去的。但眼下看来，这两种打算，原野都没有。
原野的确一个都没考虑。
他敛下视线，脸上的笑容扩大了几分。
“她很强，可以照顾好自己，不需要我过度担心。”
“我也没有那么弱，就算跟她分开会遗憾，但既然这是她的选择，我会尊重的。”
“我相信，只要努力活下去，就算没有约定，我们迟早还会相遇的。等到那个时候，我要是能够很自信地向她展示自己的实力，她应该会很高兴吧？”
少年的心思单纯得可笑又可爱。
万万也没有感情经历，因为母亲去世得太早，甚至都没有见过父母爱情。
他感觉得出，原野对谷溪是不一样的。
但又没法很好地形容出来，听到最后，只能叹息着重复了原野的话。
“只要你高兴，就是最好的选择。”
“唔……”
原野听到这话，终究没憋住心底那点微妙的情绪。
他并不高兴。
只是不再像先前那样，因为谷溪的离去而紧绷着。
可是，此时此刻，他却突然冒出了一个稍显荒唐的念头。
“说不定……难过也能成为最好的选择。”
“你傻啦？”万万哭笑不得。
“不。”原野摇头，“我的意思是，说不定，每个选择都是最好的选择。”
唯独没有选择，才是最坏的结果。
万万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但原野的话戳中了他的心窝子，让他找不出任何词汇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就在这时。
巴利而回来了。
他毫无眼力见地打断了这边的微妙氛围。
“最新消息，是五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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