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歪理
“东西毁了，还有什么胜算？”
万万有点万念俱灰地应着。
他所有的心血都在那个密室里了。
早知道怪物来得那么快，就应该带上食物，封闭地下空间，不让原野出来。只要探测不到生命迹象和电子信号，至少能保证里面的东西不被毁掉。
现在好了。
为了及时救到原野，电子仪器没来得及关闭，地下空间也没及时封闭。
机器的机体跟生物不同，不具备自我修复的能力，一旦受到喂喂的射线直击，根本救不回来。而且，对方还有宣这个科技大佬在，要是侵入了系统，毁灭了核心，就更没挽回的余地了。
他们哪里来的胜算啊？
万万想着想着，差点没哭出来。
原野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要你还在，你的技术就还活着，这就是我们的胜算。”
万万：“……”
这话说得不是没道理。
那些东西，他能够制造一次，就能制造无数次，只要能够拿到材料。
这次选择冒险回来，为的也不是挽救研究室。
毕竟，从知道宣的存在以及怪物军团将会来袭开始，他就想到了这个地下研究室必然会被发现和毁灭。
但他在意的，不是研究室，而是……
“失去了研究机器，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场自由市场守护战中做什么。”
“你还有重要的东西要保护，这就是你能做到的，最棒的事情。”
原野把艾米丽的机械核心放进了他的手里，语气郑重又诚挚。
真正的战斗面前，大家都只能尽己所能，谁也无法保证自己所做的一切是能够赢的，大家都是在挣扎中尽量让自己活下去罢了。
这是他刚明白的道理。
万万虽然没法跟其他人一样奔波在战斗的第一线，甚至在失去机器后，连加强天幕的防护能力都做不到，但谷溪把圆盘托付给万万，他把艾米丽托付给万万，都是因为相信这是万万能做到的事情。
万万的价值，不可估量。
再说……
“你刚才救了我的命，那么我做到的，同样也是你做到的。你否定自己的价值，难道不也是在否定我的价值吗？你觉得我什么都做不到吗？”
“不……”
万万有些呆愣地摇了摇头。
哪有直接继承价值来算个人价值的？
“你跟我不一样，我离开机器什么都做不了，你却能……”
“没什么不一样。”原野猛地抓住了他的手，不赞同地摇着头，“活着，就有创造价值的可能，这不就是最大的价值吗？”
“哪来的歪理……”万万哭笑不得，“这么说，世上每个人不都价值非凡了吗？”
“难道不是吗？”原野反问。
表情太过真挚。
真挚到万万都有些不忍心反驳。
不得不承认，原野这人虽然天真，但在自由区，这份天真总是格外能打动人。
可他终究还是问出了口：“坏人也是？”
原野歪了歪头：“你觉得什么是坏人？”
“蓄意伤害别人的，都算是坏人吧？”
万万太宅了，实在也没什么与人交往的经验，只能凭借着认知来回答这种问题。
实际上，在力量至上、胜者为王的末世，大家都只想活下去。只要能让自己、让自己在意的人活下去，好人或坏人都多的是人愿意去做。
这是生存的选择。
他没有任何的意见。
但要说那些坏人跟好人一样都价值非凡，这打碎了他的认知，他还是无法苟同的。
原野出生在地堡。
地堡从不会拿好坏去定义任何一个公民，区分公民的，只有合格与不合格、优质与劣质。
他不认同用这种质检一样的词汇来概括一个人。
不过受到大环境的影响，他也没有拿好坏去定义人的习惯。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不知道世人的道德标准。
他只是不明白，所谓道德标准，到底是以谁来作为那个衡量标杆的。
“一个人如果抢了我们的东西，对我们来说，他或许算是坏人。可要是他抢去的东西救了其他人的命，对其他人来说，他就是好人。”
“我们可以认为他在我们这里是没价值的，但他在别人那里的价值，我们凭什么否认呢？”
“再说，好与坏不都是后天被定义的吗？如果人活着这件事本身是没有价值的，那人为什么还要诞生在这个世界上呢？只是为了被定义成好人，获取价值吗？”
一番话，好似有理，又好似强词夺理。
可万万一个满脑子只有各种机器的科技宅，哪里会去考虑这种哲学问题，当场就被原野给问懵了。
他愣了许久。
直到木屋那边的攻击都停下了，才回过神来。
“那我们先回木屋那边看看情况，再撤回自由市场，尽快跟大家汇合。这如果是绯的先遣部队，那对方大军进行的速度，可能比我们估计得更快。”
“嗯。”原野点头。
他本就只是阐述自己的想法，又不是传教，不需要让万万认同。
只要能够让万万稍稍打起精神，不沉浸在自怨自艾的氛围里，那他就不是白费力气。
眼下，显然是达到目的了。
两人很快回了木屋。
以防万一，万万出来时把仅剩的两只机能还健全的小仓鼠揣进了口袋。但在森林的战斗中没用上，这会儿倒是派上了用场，被他放了出去，探了一圈路。
确认毒蛤和喂喂都不在了，两人才迅速钻进了木屋。
木屋已经塌了大半。
暗门也被射线击穿，所幸并没有被压住。
两人顺利地进入了地下研究室。
不出所料。
现场凌乱不堪，几乎所有的机器都被射线销毁了。估计是喂喂亲自落地检测了一番，目的就是彻底毁灭万万的创造能力。
在自由区，个人获取资源不易，做科技研究的难度太高了。
只要把辛苦积累的研究成果毁掉，就能轻易摧毁一个末世科研人的心态。
万万的视线缓缓扫过破败的机器。
不知是不是真受到了原野的鼓舞，并没有想象中难受。
他确认了损毁情况，冷静地将还能用的东西拆卸了下来。
东西不多。
没有耽搁太久，他就重新站了起来。
“走吧，巴利而那边还等着我们。”
原野主动伸手帮忙。
但万万考虑到他的伤势，没有交给他，自己拿着出了门。
原野追在后边：“等事情过去了，我陪你重建研究室。”
万万一怔。
这事……过得去吗？
只不过是先锋战，就应对得那么狼狈。
真到了正式的战斗，场面会如何惨烈，根本不敢想象。
但，他们都不是一个人了。
想到这，万万笑了：“嗯。”
万万有点万念俱灰地应着。
他所有的心血都在那个密室里了。
早知道怪物来得那么快，就应该带上食物，封闭地下空间，不让原野出来。只要探测不到生命迹象和电子信号，至少能保证里面的东西不被毁掉。
现在好了。
为了及时救到原野，电子仪器没来得及关闭，地下空间也没及时封闭。
机器的机体跟生物不同，不具备自我修复的能力，一旦受到喂喂的射线直击，根本救不回来。而且，对方还有宣这个科技大佬在，要是侵入了系统，毁灭了核心，就更没挽回的余地了。
他们哪里来的胜算啊？
万万想着想着，差点没哭出来。
原野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要你还在，你的技术就还活着，这就是我们的胜算。”
万万：“……”
这话说得不是没道理。
那些东西，他能够制造一次，就能制造无数次，只要能够拿到材料。
这次选择冒险回来，为的也不是挽救研究室。
毕竟，从知道宣的存在以及怪物军团将会来袭开始，他就想到了这个地下研究室必然会被发现和毁灭。
但他在意的，不是研究室，而是……
“失去了研究机器，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场自由市场守护战中做什么。”
“你还有重要的东西要保护，这就是你能做到的，最棒的事情。”
原野把艾米丽的机械核心放进了他的手里，语气郑重又诚挚。
真正的战斗面前，大家都只能尽己所能，谁也无法保证自己所做的一切是能够赢的，大家都是在挣扎中尽量让自己活下去罢了。
这是他刚明白的道理。
万万虽然没法跟其他人一样奔波在战斗的第一线，甚至在失去机器后，连加强天幕的防护能力都做不到，但谷溪把圆盘托付给万万，他把艾米丽托付给万万，都是因为相信这是万万能做到的事情。
万万的价值，不可估量。
再说……
“你刚才救了我的命，那么我做到的，同样也是你做到的。你否定自己的价值，难道不也是在否定我的价值吗？你觉得我什么都做不到吗？”
“不……”
万万有些呆愣地摇了摇头。
哪有直接继承价值来算个人价值的？
“你跟我不一样，我离开机器什么都做不了，你却能……”
“没什么不一样。”原野猛地抓住了他的手，不赞同地摇着头，“活着，就有创造价值的可能，这不就是最大的价值吗？”
“哪来的歪理……”万万哭笑不得，“这么说，世上每个人不都价值非凡了吗？”
“难道不是吗？”原野反问。
表情太过真挚。
真挚到万万都有些不忍心反驳。
不得不承认，原野这人虽然天真，但在自由区，这份天真总是格外能打动人。
可他终究还是问出了口：“坏人也是？”
原野歪了歪头：“你觉得什么是坏人？”
“蓄意伤害别人的，都算是坏人吧？”
万万太宅了，实在也没什么与人交往的经验，只能凭借着认知来回答这种问题。
实际上，在力量至上、胜者为王的末世，大家都只想活下去。只要能让自己、让自己在意的人活下去，好人或坏人都多的是人愿意去做。
这是生存的选择。
他没有任何的意见。
但要说那些坏人跟好人一样都价值非凡，这打碎了他的认知，他还是无法苟同的。
原野出生在地堡。
地堡从不会拿好坏去定义任何一个公民，区分公民的，只有合格与不合格、优质与劣质。
他不认同用这种质检一样的词汇来概括一个人。
不过受到大环境的影响，他也没有拿好坏去定义人的习惯。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不知道世人的道德标准。
他只是不明白，所谓道德标准，到底是以谁来作为那个衡量标杆的。
“一个人如果抢了我们的东西，对我们来说，他或许算是坏人。可要是他抢去的东西救了其他人的命，对其他人来说，他就是好人。”
“我们可以认为他在我们这里是没价值的，但他在别人那里的价值，我们凭什么否认呢？”
“再说，好与坏不都是后天被定义的吗？如果人活着这件事本身是没有价值的，那人为什么还要诞生在这个世界上呢？只是为了被定义成好人，获取价值吗？”
一番话，好似有理，又好似强词夺理。
可万万一个满脑子只有各种机器的科技宅，哪里会去考虑这种哲学问题，当场就被原野给问懵了。
他愣了许久。
直到木屋那边的攻击都停下了，才回过神来。
“那我们先回木屋那边看看情况，再撤回自由市场，尽快跟大家汇合。这如果是绯的先遣部队，那对方大军进行的速度，可能比我们估计得更快。”
“嗯。”原野点头。
他本就只是阐述自己的想法，又不是传教，不需要让万万认同。
只要能够让万万稍稍打起精神，不沉浸在自怨自艾的氛围里，那他就不是白费力气。
眼下，显然是达到目的了。
两人很快回了木屋。
以防万一，万万出来时把仅剩的两只机能还健全的小仓鼠揣进了口袋。但在森林的战斗中没用上，这会儿倒是派上了用场，被他放了出去，探了一圈路。
确认毒蛤和喂喂都不在了，两人才迅速钻进了木屋。
木屋已经塌了大半。
暗门也被射线击穿，所幸并没有被压住。
两人顺利地进入了地下研究室。
不出所料。
现场凌乱不堪，几乎所有的机器都被射线销毁了。估计是喂喂亲自落地检测了一番，目的就是彻底毁灭万万的创造能力。
在自由区，个人获取资源不易，做科技研究的难度太高了。
只要把辛苦积累的研究成果毁掉，就能轻易摧毁一个末世科研人的心态。
万万的视线缓缓扫过破败的机器。
不知是不是真受到了原野的鼓舞，并没有想象中难受。
他确认了损毁情况，冷静地将还能用的东西拆卸了下来。
东西不多。
没有耽搁太久，他就重新站了起来。
“走吧，巴利而那边还等着我们。”
原野主动伸手帮忙。
但万万考虑到他的伤势，没有交给他，自己拿着出了门。
原野追在后边：“等事情过去了，我陪你重建研究室。”
万万一怔。
这事……过得去吗？
只不过是先锋战，就应对得那么狼狈。
真到了正式的战斗，场面会如何惨烈，根本不敢想象。
但，他们都不是一个人了。
想到这，万万笑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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