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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命运

    没有母亲和父皇的疼爱,阿梨在宫中的生活很艰难。

    因为皇太后的可怜,父皇才勉强同意她进入皇家学堂同兄弟姐妹们一起学习,因此她上学每天都一特别认真,把先生的话都记在心里不敢有一丝疏忽,生怕失去这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

    虽然阿梨很高兴能够念书,但是去念书就意味着和那群爱欺负自己的哥哥们每天接触的时间更长了。所以阿梨每天除了认真做功课外还得小心翼翼地面对哥哥们,时间久了她就学会了看别人脸色,跟那群纨绔子弟打哈哈求饶。

    大家都觉得阿梨是个没骨气的贱骨头,现在欺负她也不会哭了,大家都觉得没意思,渐渐地欺负阿梨的次数也少了。

    “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回去吧。”先生摆了摆手,迈着步子走出了大院。

    阿梨仔细地清点好今天的讲义,一天也没有人来欺负她或者扔她的笔和纸玩让阿梨心情不错,乐呵呵地想着等等晚饭会有什么好吃的,会不会有鱼吃呢,不管是红烧还是清蒸或者煮汤,阿梨都会非常满足。

    然而回家并没有这么顺利。等阿梨收拾好了东西,悠悠地站起身,就发现她的五姐姐正气冲冲地朝自己这边走过来,小麦色的小脸也因为愤怒熏得通红,后面还跟着几个低着头不敢说话的丫鬟。

    阿梨心里默默祈祷,遭殃的千万别是自己。

    大家都知道五公主的火爆脾气,都纷纷闪开,怕惹祸上身。然而阿梨的位置似乎就在步星莲的行进方向上,她不由得往旁边挪了挪,但似乎没有用。

    “步辛梨!你个贱人!”五公主步星莲朝着阿梨大骂了一声,挥着一只手就朝阿梨冲了过来。

    阿梨心里咯噔了一下,跑也不是,站在原地挨打也不是,只好抱着头往地上一趴,在步星莲的巴掌打到自己脸上之前连连求饶。

    “五姐姐饶命!”

    “你个小贱蹄子,居然敢跟我抢夫婿?你胆肥啊你。”步星莲见举起的手打不到阿梨,就抬脚往阿梨单薄的身体上踹。

    “发生什么事了呀,五姐姐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没做。”步星莲的脚踢在背上,不由得让阿梨发出来一声闷哼。

    “看你平时乖乖巧巧的,没想到有这么大的心机。哼!我是真的想不到父皇居然让你这个下贱的货色去乐津联姻!”步星莲还是不解气,接过下人递过来的木尺,照着阿梨的背上又是一记。

    “这是误会啊,五姐姐,我根本不知道联姻一事,又怎么能跟你抢呢。父亲向来不喜欢我,姐姐也是知道的呀。”

    “哼,鬼知道你在背后耍什么手段。你们这些贱人,就是跟我母亲说的一样,贯会使一些下作手段!你可骗不到我。”

    阿梨欲哭无泪,什么时候身份卑微也是她的错了。

    “五姐姐,我真的不知道此事,会不会是你弄错了?”

    “不可能!这是我从父皇那里亲耳听到的,这能有假?”

    “那,这次联姻的是乐津的哪一位皇子?”阿梨认为派自己去联姻绝无可能,想着清者自清无非是白挨五姐姐一顿打罢了,趁着这时还能打听点消息。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五公主被这么一问,都有点不确定了,“就是那个你日思夜想的七皇子顾修烨,欧不,他现在封了王,应该是乐津的胤王了。”

    阿梨的脑子突然嗡了一下,惊得忘了做反应,就这么呆呆地跪在地上。

    “顾修烨......”

    这个如五公主所说,自己日思夜想的名字。

    她本以为这辈子都无法再与他相见,但这一刻遥不可及的梦想可能变成现实的眩晕感让阿梨有点喘不过气。

    阿梨忘了是如何逃脱了五公主的逼问,也忘了怎么回的寝殿,只记得那时候的天是火红火红的,余晖斜照在朱红色的雕栏和柱子上,落下一片阴影。高树上躲过了几次宫人围剿的蝉放肆地叫着,给没有太多活力的深宫多了一份不合时宜的嘈杂。

    不知道是因为光线太暗还是因为自己的脑袋被人踢了一脚,阿梨看不太清路上的石阶,不小心绊了几次,还好没有摔倒。自己的脸也是火辣辣的,浅色裙子上不知何时长了一大片鲜艳的花朵。

    等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坐在床上对着那条小心保存的白色手帕发呆了,再然后就是父皇派人来传自己过去一同用膳。

    阿梨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父皇,印象中,父皇只有在节日宴会上才能见到,并且坐在遥远的位置,自己只能看见华贵的礼服所修饰出的轮廓,是那么模糊那么陌生。

    今天的父皇和印象中一样冷淡,虽然菜肴比自己宫里安排的菜品好吃上很多,还有上好的鲈鱼,但阿梨吃得心不在焉。

    一同吃饭的还有皇后,阿梨见她倒是比见父皇多很多。逢年过节皇后都会喊上阿梨去她的宫里用膳,然后给阿梨很多东西,阿梨想可能是皇后没有孩子太寂寞了,看自己又没有母亲才可怜自己的。在皇宫里除了李嬷嬷,皇后是第二个能让阿梨心里感到温暖的人。

    用膳时南疆王说的话很少,简单的交代了下阿梨要送去乐津联姻的决定,一些启程的安排就交给了皇后来告知。不知道是不是不喜欢阿梨的缘故,南疆王用了膳就早早离开了。

    这是不容阿梨拒绝的决定,当然无论父皇的任何决定她都无法拒绝,因为她在他眼中只是一个任他摆弄的棋子,如果这个棋子有了自己的思想,那么这个棋子将不再被需要。

    回到了寝殿,阿梨才得以长舒一口气。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光是消化这些东西就已经让阿梨的脑袋筋疲力尽了,躺在床上很快就沉沉地进入了梦乡,梦里是她温柔的母亲带着她在皇宫的草地上玩耍,阳光就这么肆意地撒在草地上,暖洋洋的。

    深夜,阿梨从睡梦中醒来才发现自己的眼泪沾湿了自己的枕头,她想一定是天上的母亲知道自己要离开了特意来告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