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初到京城
“小……小姐，您这衣服划破了。”颂桃到底是贴身大丫鬟，比挽竹清醒得早些，她轻声提醒道。
颜静姝听到这话，这才注意了自己身上的衣裳。
原本的碧彩雀金裘皮毛斗篷已经在半路上掉落了。许是因为取下簪子时太过颠簸，簪子也划破了自己身上的织金绣玉如意云衫，原本用金线绣的玉如意被划破。
因为拿出簪子的缘故，百合发髻也已经散乱，此时此刻着实有些狼狈。
月影抿嘴，心里有些懊恼，他实在是失职，以至于公主到如此地步。
他面色微僵，这被颜静姝看在眼里。月影虽然是武和帝派来保护自己的暗卫，这行为举止本就是职责范围之内，但颜静姝并不想将这事当做理所当然。
“你不必自责，你愿意保护静姝，静姝已是感激不尽，”颜静姝微微一笑，只希望说些什么能让月影好受些，“如今大家都还活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至于衣裳的事情，不必担心，马车里应该有换洗的衣物。”
说罢，颜静姝走进马车之内，看着马车里倒落的柜子，只怕那些糕点已经碎了，但是好在衣服在碰撞中应该没事，于是进去翻找。
武和帝安置的马车质量极好，内外并无什么大损伤，除了那匹马撞死在了树上。
颂桃眼瞧着自家公主急忙进去帮忙收拾，挽竹也赶紧抹了眼泪，默默地走了进去。
“那些队伍快来了，你先躲起来吧。”颜静姝见月影还呆呆的站在那里，轻声提醒道。
月影一低头，转眼就混入月色之中，再不见人影。
偷偷躲在树上的蝴蝶面具男子看着大队伍过来接颜静姝。将撞死的马换成一匹好马以后，这护送公主的队伍又开始了浩浩荡荡出发的路程。
“阁主，咱们还跟上吗？”在蝴蝶面具男子的背后，似乎还有一些人跟着。
蝴蝶面具男子低下头，正在迟疑要不要跟上去保护她。按照墨阁和她的约定来说，墨阁只需要保护颜府，而如今颜静姝已经不算是颜家的小姐了，要保护也应该保护顾彩如。
此时此刻，脑海中忽然闪过颜静姝坚定的面容，这个少女实在让他的内心难以平静。
“哎，跟吧，至少把她安全送到京城。”戴着银色蝴蝶面具的男子到底还是跟自己妥协了，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朝着黑暗中问道，“我们的人可在里面？”
“回阁主，已经混进福乐公主的队伍里了。”
……
在那天的袭击事件后，整个队伍后续的路程明显加快，原本需要半个月才能到达京城，却没想到竟然提前四天到了。
此时此刻，马车正行驶在京城的大街上。外头的声音喧闹嘈杂，比起姑苏城来要大上好几倍，吆喝声此起彼伏的频率也高，毕竟姑苏的人流量和京城根本没法比。
“启禀公主，如今已经安全抵达京城。”外头的声音传来，这是代替王力全的太监在带路。
颜静姝轻轻撩开马车帘子，看向大街，只见大街上的人们也正好奇地盯着整个队伍，纷纷在猜测里头是什么人。
想想也是，天子脚下坐马车的京城子弟不少，但有这样大阵仗的实在不多，毕竟能有八十几个人护送一辆马车。
有个小姑娘正靠在母亲身边，一只手攥着母亲的衣角，一边指着颜静姝道：“娘，这姐姐当真是大美人。”
“嘘！”旁边的妇人急忙叫住了自己的女儿，把小姑娘的手赶紧拉下来，“娘平日里怎么教你的，用手指着人说话不礼貌。”
刚教训完自己女儿，妇人心慌得很，这小姐进京城这般浩荡，一看便是自家惹不起的，生怕女儿说错话或行为不当得罪了人家小姐。
颜静姝只是笑了笑，看来自己是给行人们添麻烦了，于是不做言语，轻轻将帘子放下。
挽竹隔着帘子看到了街上的风景，还有一家琳琅满目都是货品的铺子，倒是一下子兴奋起来，她欢喜道：“小姐，这里的楼都比姑苏高呢，铺子也很大。”
颜静姝看着挽竹激动的模样，眼睛里仿佛还有流光转动，忽然想到挽竹才十二三岁，便笑道：“那找个日子让你们去看看。”
“这……奴婢可以吗？”挽竹显然有些欢喜，高兴之情溢于言表。
然而还没来得及等颜静姝说话，这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只听得外头有人道：“这是谁家的小娘子呀，何不出来陪本世子说说话。”
“还请宸王世子自重。”外头一个侍卫的声音响起，明显是在阻止外头的男子。
颜静姝皱了皱眉头，怎么护送自己的队伍也有人敢拦的。可是转念一想，自打中途被袭击之后，整个队伍都变得低调起来，为避免太过惹人注目，换上的都是民间家丁的衣服。
或许哪家的公子以为是哪个外地的暴发户进京了也不一定。
颜静姝示意颂桃撩开帘子，朝马车门帘外看去，只见一个身着流光锦的少年手持半瓶酒，半带笑意地盯着马车。
这个人颜静姝见过，刚刚撩开车帘的时候，这个少年正坐在二楼酒肆，边倚着窗口看热闹边抬头饮一口酒，没想到转眼之间就从二楼下来了。
在马车附近的侍卫见颜静姝开了帘子，急忙凑上前去，低声跟颜静姝介绍道：“此为宸王世子，素日里玩世不恭，同太子一派相交甚好。”
太子？那便是胜德皇后的儿子了。回想起那日被袭击后收拾马车，颂桃翻出了一封墨阁再送来的资料，里头明明白白地写着，当初宋姨娘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那位公子”，正是当今太子——也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兄长。
想到这里，颜静姝面上尽是一片漠然。而宸王世子则是面露喜色。
他方才在酒肆朝下看，便瞧见了这位娘子，京中美女不少，但这位娘子实在是生得可人，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像永安公主，但是仔细一瞧，五官又比永安公主更柔和精致。
一见颜静姝脸上变得冷漠，宸王世子更觉得有趣，他自认风流倜傥，便轻笑道：“怎的这位娘子一见本世子就板起脸来了？”
“还请宸王世子自重。”颜静姝不着痕迹地后退了几步，如今到了京城，也无需太过低调，便道，“好歹是皇室子弟。”
“此为福乐公主，还请宸王世子自重。”侍卫见此，不由得出声提醒。
福乐公主？宸王世子看了一眼面色沉着冷静的颜静姝，脑海中依稀将这面容和永安公主重叠。
这姊妹两个是当真相像……但是不对啊，这福乐公主怎么这么快就来京城了，现在从姑苏赶来京城都这么快的嘛？
看着这一大浩浩荡荡的队伍，宸王世子有些无奈，没想到想撩个姑娘结果撩到了未曾谋面的堂妹，碰了一鼻子灰，只好干笑道：“既然如此，那本世子就不打扰了……”
这话说罢，宸王世子轻功一施展，人就轻轻从一楼到了二楼，回到酒肆之中。
颜静姝看着宸王世子轻飞上楼，心中一时捉摸不透这个宸王世子在想什么，为避免好事多磨，便催促快些入宫去了。
那宸王世子从窗口回到二楼后，看到一群衣着华丽的京城子弟还在喝酒谈事，中间正坐着的是不苟言笑的太子，宸王世子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围绕在太子身旁的京城子弟众多，其中一个男子见宸王世子回来了，便笑道：“你不是说看见一个生得貌美的小娘子，要去找那小娘子么？”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就让宸王世子来气，他坐到位置上，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哪儿呀，人家是福乐公主，本世子再禽兽也不能对自己素未谋面的堂妹下手啊。”
面色阴郁的太子原本正在喝酒，一听这话，酒杯都差点被捏碎，冷声道：“你说什么？”
“你不知道嘛，”宸王世子假装没看见太子用力的手腕，只专心给自己倒起酒来，“也不知道怎么了，这福乐公主提前了好几天来了。”
太子面色阴沉，没想到这个福乐公主不仅活着来了，甚至还提前到了。
只怕母后又要怒色冲冲了。
太子的猜测并没有错，此时此刻的胜德皇后刚打算用午膳，早已经有人将话传了过来。
“回皇后娘娘，丞相大人让人传话来说，福乐公主今日已经抵达京城。”说话的宫女战战兢兢，生怕胜德皇后忽然发怒。
胜德皇后一拍桌面，那饭菜几乎都要被掀起来，她那双凤眸微眯，手里的疼痛阵阵传来。
为什么太子没把事情办好？
她生这个儿子有什么用？
为什么让他处理颜府处理不好，弄死颜静姝也没能做到？
“让太子过来，让太子过来！”怒意已经彻底占据胜德皇后的大脑，面目已经显得狰狞，她现在整个脑子里都是温德的女儿要来了。
“是。”那个宫女看着皇后如今的模样，顿时瑟瑟发抖，此时此刻她的头皮有些发麻，立马连声应是，拔腿就往宫外跑去。
却刚出宫门，就看见了太子，连忙汇报了这事。
太子挥了挥手，已经猜测到皇后会如何发疯了，他攥紧了拳头，朝景仁宫内走去。
“儿臣见过母后。”太子走进景仁宫中，正巧看见胜德皇后怒目圆睁的样子。
“啪！”一道新鲜的玫瑰鸭脯被胜德皇后抓起，直接朝着太子的胸口砸去，胜德皇后怒吼道，“本宫不是让你杀了颜静姝吗！为什么你办不到！你是不是像温德那个贱人一样，存心想看本宫笑话？”
一整道玫瑰鸭脯连带着碟子一同砸在太子的胸口，太子那件金黄色的袍子被染上了玫瑰鸭脯的酱汁，他没有躲避，只是用袖子在胸口的污渍处擦了擦。
“母后，如今福乐公主回宫已成定局。”太子一脸冷漠，丝毫没有半份情意，“母后还是尽快接受吧，也别妄想着要在宫内动手，到时候惹怒了父皇和皇祖母。”
太子说罢，也不再言语，他的母后如今又发起疯来，已经没办法正常沟通了，他也无心汇报。
太子的冷漠彻底激怒了胜德皇后，胜德皇后忽然站起来，将桌上的饭菜摔得稀碎。而太子则是默默地走得远了些，静静地看着，任由胜德皇后发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胜德皇后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太子。而太子面无表情，这才缓缓地说道：“母后这番模样可别吓到清凝，想来母后也需要休息，就不必去迎接福乐公主了。”
“不！”胜德皇后面色发红，由于刚刚的过度宣泄，过于激动的她现在喘了好几口气，厉声道，“本宫是皇后，是当今国母，区区一个温德的女儿算什么。”
她不仅要去，她还要以正宫皇后的身份去，让颜静姝和永安公主清楚她们的亲生母亲温德有多么无能。
……
于此同时，武和帝那边也收到了颜静姝来京的消息，他刚下早朝，便急冲冲地带领着后宫妃嫔静等颜静姝回宫。
此番迎接福乐公主的仪式尤其重大，不仅三宫六院的妃嫔和公主们要在冬日里站着等，还有各个皇子都不例外。
当然这也是武和帝的私心，他有意让三宫六院的妻妾儿女们知道永安公主和福乐公主有多么受天子宠爱，威慑住那些想给福乐公主下马威的人。
毕竟日后姝儿要待在皇宫之中，武和帝不掺和后宫要事，但并不代表他不清楚后宫有多少见不得人的心思手段。
唯一一位没有出席的公主是永安公主，武和帝也应允了这么一回事。
冬日里寒风瑟瑟，在寒风中等候的妃嫔们有孩子的搂紧了孩子，没孩子的靠近了各自交好的姊妹。
众人翘首以盼，远远地便朝着宫门望去，等着福乐公主从那头过来。
而颜静姝此时刚进宫门，被这高大雄壮、四四方方的高门屋檐给吸引了去。姑苏颜府是当地最大最气派的建筑，但是只不过相当于皇宫内的一个偏门地儿的大小，那富丽堂皇的宫殿无一不在显示着大乾的国力。
颜静姝听到这话，这才注意了自己身上的衣裳。
原本的碧彩雀金裘皮毛斗篷已经在半路上掉落了。许是因为取下簪子时太过颠簸，簪子也划破了自己身上的织金绣玉如意云衫，原本用金线绣的玉如意被划破。
因为拿出簪子的缘故，百合发髻也已经散乱，此时此刻着实有些狼狈。
月影抿嘴，心里有些懊恼，他实在是失职，以至于公主到如此地步。
他面色微僵，这被颜静姝看在眼里。月影虽然是武和帝派来保护自己的暗卫，这行为举止本就是职责范围之内，但颜静姝并不想将这事当做理所当然。
“你不必自责，你愿意保护静姝，静姝已是感激不尽，”颜静姝微微一笑，只希望说些什么能让月影好受些，“如今大家都还活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至于衣裳的事情，不必担心，马车里应该有换洗的衣物。”
说罢，颜静姝走进马车之内，看着马车里倒落的柜子，只怕那些糕点已经碎了，但是好在衣服在碰撞中应该没事，于是进去翻找。
武和帝安置的马车质量极好，内外并无什么大损伤，除了那匹马撞死在了树上。
颂桃眼瞧着自家公主急忙进去帮忙收拾，挽竹也赶紧抹了眼泪，默默地走了进去。
“那些队伍快来了，你先躲起来吧。”颜静姝见月影还呆呆的站在那里，轻声提醒道。
月影一低头，转眼就混入月色之中，再不见人影。
偷偷躲在树上的蝴蝶面具男子看着大队伍过来接颜静姝。将撞死的马换成一匹好马以后，这护送公主的队伍又开始了浩浩荡荡出发的路程。
“阁主，咱们还跟上吗？”在蝴蝶面具男子的背后，似乎还有一些人跟着。
蝴蝶面具男子低下头，正在迟疑要不要跟上去保护她。按照墨阁和她的约定来说，墨阁只需要保护颜府，而如今颜静姝已经不算是颜家的小姐了，要保护也应该保护顾彩如。
此时此刻，脑海中忽然闪过颜静姝坚定的面容，这个少女实在让他的内心难以平静。
“哎，跟吧，至少把她安全送到京城。”戴着银色蝴蝶面具的男子到底还是跟自己妥协了，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朝着黑暗中问道，“我们的人可在里面？”
“回阁主，已经混进福乐公主的队伍里了。”
……
在那天的袭击事件后，整个队伍后续的路程明显加快，原本需要半个月才能到达京城，却没想到竟然提前四天到了。
此时此刻，马车正行驶在京城的大街上。外头的声音喧闹嘈杂，比起姑苏城来要大上好几倍，吆喝声此起彼伏的频率也高，毕竟姑苏的人流量和京城根本没法比。
“启禀公主，如今已经安全抵达京城。”外头的声音传来，这是代替王力全的太监在带路。
颜静姝轻轻撩开马车帘子，看向大街，只见大街上的人们也正好奇地盯着整个队伍，纷纷在猜测里头是什么人。
想想也是，天子脚下坐马车的京城子弟不少，但有这样大阵仗的实在不多，毕竟能有八十几个人护送一辆马车。
有个小姑娘正靠在母亲身边，一只手攥着母亲的衣角，一边指着颜静姝道：“娘，这姐姐当真是大美人。”
“嘘！”旁边的妇人急忙叫住了自己的女儿，把小姑娘的手赶紧拉下来，“娘平日里怎么教你的，用手指着人说话不礼貌。”
刚教训完自己女儿，妇人心慌得很，这小姐进京城这般浩荡，一看便是自家惹不起的，生怕女儿说错话或行为不当得罪了人家小姐。
颜静姝只是笑了笑，看来自己是给行人们添麻烦了，于是不做言语，轻轻将帘子放下。
挽竹隔着帘子看到了街上的风景，还有一家琳琅满目都是货品的铺子，倒是一下子兴奋起来，她欢喜道：“小姐，这里的楼都比姑苏高呢，铺子也很大。”
颜静姝看着挽竹激动的模样，眼睛里仿佛还有流光转动，忽然想到挽竹才十二三岁，便笑道：“那找个日子让你们去看看。”
“这……奴婢可以吗？”挽竹显然有些欢喜，高兴之情溢于言表。
然而还没来得及等颜静姝说话，这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只听得外头有人道：“这是谁家的小娘子呀，何不出来陪本世子说说话。”
“还请宸王世子自重。”外头一个侍卫的声音响起，明显是在阻止外头的男子。
颜静姝皱了皱眉头，怎么护送自己的队伍也有人敢拦的。可是转念一想，自打中途被袭击之后，整个队伍都变得低调起来，为避免太过惹人注目，换上的都是民间家丁的衣服。
或许哪家的公子以为是哪个外地的暴发户进京了也不一定。
颜静姝示意颂桃撩开帘子，朝马车门帘外看去，只见一个身着流光锦的少年手持半瓶酒，半带笑意地盯着马车。
这个人颜静姝见过，刚刚撩开车帘的时候，这个少年正坐在二楼酒肆，边倚着窗口看热闹边抬头饮一口酒，没想到转眼之间就从二楼下来了。
在马车附近的侍卫见颜静姝开了帘子，急忙凑上前去，低声跟颜静姝介绍道：“此为宸王世子，素日里玩世不恭，同太子一派相交甚好。”
太子？那便是胜德皇后的儿子了。回想起那日被袭击后收拾马车，颂桃翻出了一封墨阁再送来的资料，里头明明白白地写着，当初宋姨娘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那位公子”，正是当今太子——也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兄长。
想到这里，颜静姝面上尽是一片漠然。而宸王世子则是面露喜色。
他方才在酒肆朝下看，便瞧见了这位娘子，京中美女不少，但这位娘子实在是生得可人，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像永安公主，但是仔细一瞧，五官又比永安公主更柔和精致。
一见颜静姝脸上变得冷漠，宸王世子更觉得有趣，他自认风流倜傥，便轻笑道：“怎的这位娘子一见本世子就板起脸来了？”
“还请宸王世子自重。”颜静姝不着痕迹地后退了几步，如今到了京城，也无需太过低调，便道，“好歹是皇室子弟。”
“此为福乐公主，还请宸王世子自重。”侍卫见此，不由得出声提醒。
福乐公主？宸王世子看了一眼面色沉着冷静的颜静姝，脑海中依稀将这面容和永安公主重叠。
这姊妹两个是当真相像……但是不对啊，这福乐公主怎么这么快就来京城了，现在从姑苏赶来京城都这么快的嘛？
看着这一大浩浩荡荡的队伍，宸王世子有些无奈，没想到想撩个姑娘结果撩到了未曾谋面的堂妹，碰了一鼻子灰，只好干笑道：“既然如此，那本世子就不打扰了……”
这话说罢，宸王世子轻功一施展，人就轻轻从一楼到了二楼，回到酒肆之中。
颜静姝看着宸王世子轻飞上楼，心中一时捉摸不透这个宸王世子在想什么，为避免好事多磨，便催促快些入宫去了。
那宸王世子从窗口回到二楼后，看到一群衣着华丽的京城子弟还在喝酒谈事，中间正坐着的是不苟言笑的太子，宸王世子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围绕在太子身旁的京城子弟众多，其中一个男子见宸王世子回来了，便笑道：“你不是说看见一个生得貌美的小娘子，要去找那小娘子么？”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就让宸王世子来气，他坐到位置上，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哪儿呀，人家是福乐公主，本世子再禽兽也不能对自己素未谋面的堂妹下手啊。”
面色阴郁的太子原本正在喝酒，一听这话，酒杯都差点被捏碎，冷声道：“你说什么？”
“你不知道嘛，”宸王世子假装没看见太子用力的手腕，只专心给自己倒起酒来，“也不知道怎么了，这福乐公主提前了好几天来了。”
太子面色阴沉，没想到这个福乐公主不仅活着来了，甚至还提前到了。
只怕母后又要怒色冲冲了。
太子的猜测并没有错，此时此刻的胜德皇后刚打算用午膳，早已经有人将话传了过来。
“回皇后娘娘，丞相大人让人传话来说，福乐公主今日已经抵达京城。”说话的宫女战战兢兢，生怕胜德皇后忽然发怒。
胜德皇后一拍桌面，那饭菜几乎都要被掀起来，她那双凤眸微眯，手里的疼痛阵阵传来。
为什么太子没把事情办好？
她生这个儿子有什么用？
为什么让他处理颜府处理不好，弄死颜静姝也没能做到？
“让太子过来，让太子过来！”怒意已经彻底占据胜德皇后的大脑，面目已经显得狰狞，她现在整个脑子里都是温德的女儿要来了。
“是。”那个宫女看着皇后如今的模样，顿时瑟瑟发抖，此时此刻她的头皮有些发麻，立马连声应是，拔腿就往宫外跑去。
却刚出宫门，就看见了太子，连忙汇报了这事。
太子挥了挥手，已经猜测到皇后会如何发疯了，他攥紧了拳头，朝景仁宫内走去。
“儿臣见过母后。”太子走进景仁宫中，正巧看见胜德皇后怒目圆睁的样子。
“啪！”一道新鲜的玫瑰鸭脯被胜德皇后抓起，直接朝着太子的胸口砸去，胜德皇后怒吼道，“本宫不是让你杀了颜静姝吗！为什么你办不到！你是不是像温德那个贱人一样，存心想看本宫笑话？”
一整道玫瑰鸭脯连带着碟子一同砸在太子的胸口，太子那件金黄色的袍子被染上了玫瑰鸭脯的酱汁，他没有躲避，只是用袖子在胸口的污渍处擦了擦。
“母后，如今福乐公主回宫已成定局。”太子一脸冷漠，丝毫没有半份情意，“母后还是尽快接受吧，也别妄想着要在宫内动手，到时候惹怒了父皇和皇祖母。”
太子说罢，也不再言语，他的母后如今又发起疯来，已经没办法正常沟通了，他也无心汇报。
太子的冷漠彻底激怒了胜德皇后，胜德皇后忽然站起来，将桌上的饭菜摔得稀碎。而太子则是默默地走得远了些，静静地看着，任由胜德皇后发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胜德皇后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太子。而太子面无表情，这才缓缓地说道：“母后这番模样可别吓到清凝，想来母后也需要休息，就不必去迎接福乐公主了。”
“不！”胜德皇后面色发红，由于刚刚的过度宣泄，过于激动的她现在喘了好几口气，厉声道，“本宫是皇后，是当今国母，区区一个温德的女儿算什么。”
她不仅要去，她还要以正宫皇后的身份去，让颜静姝和永安公主清楚她们的亲生母亲温德有多么无能。
……
于此同时，武和帝那边也收到了颜静姝来京的消息，他刚下早朝，便急冲冲地带领着后宫妃嫔静等颜静姝回宫。
此番迎接福乐公主的仪式尤其重大，不仅三宫六院的妃嫔和公主们要在冬日里站着等，还有各个皇子都不例外。
当然这也是武和帝的私心，他有意让三宫六院的妻妾儿女们知道永安公主和福乐公主有多么受天子宠爱，威慑住那些想给福乐公主下马威的人。
毕竟日后姝儿要待在皇宫之中，武和帝不掺和后宫要事，但并不代表他不清楚后宫有多少见不得人的心思手段。
唯一一位没有出席的公主是永安公主，武和帝也应允了这么一回事。
冬日里寒风瑟瑟，在寒风中等候的妃嫔们有孩子的搂紧了孩子，没孩子的靠近了各自交好的姊妹。
众人翘首以盼，远远地便朝着宫门望去，等着福乐公主从那头过来。
而颜静姝此时刚进宫门，被这高大雄壮、四四方方的高门屋檐给吸引了去。姑苏颜府是当地最大最气派的建筑，但是只不过相当于皇宫内的一个偏门地儿的大小，那富丽堂皇的宫殿无一不在显示着大乾的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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