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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争执与谋害

    在胜徳皇后的带领下,一群人都乌泱泱朝着宴厅而去。赵氏到底是一介农妇出身,有些心忧,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见到皇后,生怕待会有什么得罪了的地方。好在颜静姝观察得紧,一边搀扶着赵氏一边留意了起来。

    转眼之间就到了宴厅,众多夫人小姐早已经恭候多时了。一见到胜徳皇后,纷纷跪下行礼,颇有敬畏之色,毕竟是一国皇后,又有丞相府撑腰,朝中女子无一不敢轻慢。

    “怎么回事?都说是这横梁掉下来了,本宫瞧着可不是好好的么。”胜徳皇后微微抬头,朝着这宴厅中的横梁看去,这番布置颇有皇家体面,看起来也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这横梁呀,没问题,是那玉环听错了,是横梁上掉了块漆,这玉环听成了横梁掉了下来。”掌事太监上来了就陪着笑,赶紧解释了一番,又暗示那传话的宫女玉环赶紧出来道,“这玉环,也是奴才没教好,平白无故惹出笑话来了……玉环,还不出来给娘娘赔罪。”

    “回……回皇后娘娘,是奴婢听岔了,还请娘娘责罚。”那过来传话的宫女玉环一副说错话办错事的模样,耷拉着脑袋不敢说话,语气中都带着几分惶恐。

    “你这性子也是这样不着四六,也不怕将人都吓着了去。”胜徳皇后自知此时此刻满朝女眷都在看着自己训诫下人,于是有意展示自己母仪天下的气度,便半威半柔道,“今日众夫人小姐都来了,本宫也不愿叫气氛太过严肃,你且先下去吧。若有下次,本宫必不轻饶你。”

    这话说罢,玉环赶紧跪下磕头,连忙大声道:“奴婢知错了,多谢皇后娘娘。”

    玉环脸上带着几分感恩的神色,连忙道了谢就退下了。

    看着玉环退下的身影,那齐国公夫人也是抓紧时间上前,捂着帕子道:“这皇后娘娘当真是菩萨心肠,宫女犯错,也如此心善,实在是我大乾女子的典范。”

    “齐国公夫人说得极对,臣妇也从中学到了不少。还是皇后娘娘管教下人有方,臣妇受教了。”

    这些恭维的话一句句地涌上来,胜徳皇后则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对着些夸赞很是受用。但赵氏一行人毕竟是刚来京城,见到这一幕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在心里暗暗奇怪,此番夸赞未免有些牵强太过了。

    颜静姝听到这话有些想笑,在胜徳皇后当皇后的日子里,只怕是听了不少这样盲目夸赞的话,毕竟前朝后宫从前都是丞相周家的天下。

    在她和胜徳皇后几次交锋下来,她发现胜徳皇后处在一个极度自卑和极度自负的状态。

    似乎自己的生母温德皇后给了她很大的阴影,毕竟这从封号便可以看出来,一般都会忌讳先后的名字,胜德皇后却选用了温德皇后的“德”字,冠以胜字在前,颇有一种要胜过温德皇后的意思。

    温德皇后以温婉和善治理后宫,故有温字。而胜德皇后似乎特别需要以同样的方式被认可,所以宫中大多数人都在迎合。

    正在众人曲意逢迎之时,赵氏微微捂着隆起的小腹,轻轻地皱了下眉头,露出有些痛苦的神色。

    却没想到原来有人一直在暗中关注着赵氏,一见到赵氏这般,连忙就跳出来道:“呀,这位便是新进京的宁远侯夫人吧,怎么一听到众人夸了几句皇后娘娘,就露出如此不痛快的神色了?”

    赵氏没想到自己的举止突然被意识到,还特地被点了出来,她一时有些惊慌,又见皇后娘娘正一脸不悦地盯着自己,急忙仓促解释道:“不是,回皇后娘娘,臣妇并无此意,如今臣妇正怀着身孕,方才身子有些不适,所以难受了些,并无蔑视娘娘的意思。”

    赵氏的肚子本就有些难受,如今正在孕前期,反胃烧心孕吐都是有的,不知为何齐国公夫人要这样把她架在火上烤。

    眼看着母亲越发难受,颜静姝连忙将赵氏好好稳住,她一边伸手让人拿个凳子过来,好生安置一番赵氏,一边用不善的目光看向齐国公夫人。

    还没等颜静姝开口,却听到颜彩如的声音突然响起,那声音甚为绵软:“瞧我母亲都累成什么样了,齐国公夫人这话说得好似我母亲有意蔑视皇后娘娘似的。原以为夫人是将注意力都放在皇后娘娘身上呢,没成想上一句夸完皇后娘娘,下一秒就盯着我母亲看了。”

    颜彩如的声音有些轻润,听起来像是小女儿家无意的玩笑话,又好像有意责备齐国公夫人刻意栽赃。最后一句话更是像在说齐国公夫人对胜徳皇后的夸赞不过是溜须拍马,下一秒对着刚进京没多久宁远侯夫人又是另一套说辞。

    胜徳皇后面色一暗,却又什么都没说,毕竟齐国公府是自家派系的人,但原本有些欢喜的神色还是淡了几分。

    “瞧本宫,光顾着说这横梁的事儿了,都没跟大伙儿说说。”到底还是要顾及齐国公夫人的脸面,胜徳皇后有意岔开了话题,跟大家介绍起赵氏来,“这位便是从姑苏进京的宁远侯夫人,从前颜府也算是富甲一方。这不,在不久前便进了京。宁远侯夫人一直怀着孕,本宫听说也没有常出门的时候,又不爱和人往来,你们日后多同宁远侯夫人接触着才是,别叫她孕期太忧虑,免得日后伤了孩子。”

    胜徳皇后把“富甲一方”和“不爱和人往来”咬得极重。

    在这个满地都是权臣皇戚的地儿,说颜府的富甲一方实在是有些像在说笑话了,纵然是在姑苏算个首富,在京城也是什么都不是。而强调没有常出门、不爱与人往来便更让人觉得这小门小户的人来京,好似融不进这里似的。更别说后面那句看似贴心又更像是诅咒一样的话,直指赵氏那未出世的胎儿。

    胜徳皇后这么一说,颜彩如即便有心反驳也不敢反驳,毕竟这是一国皇后,只好将目光投向颜静姝。

    而贵为福乐公主的颜静姝则是瞬间明白了颜彩如的意思,微微一笑道:“皇后娘娘说得极是。”

    颜静姝有意拉开了跟胜徳皇后的距离,不愿用母后二字,只一边安抚着赵氏一边道:“也亏得是父皇待颜府极好,能封给颜府封出个宁远侯已是大恩了,又如此慎重,知道宁远侯夫人怀着孩子,还特意不用宁远侯上朝,就守在家里看宁远侯夫人呢。”

    小小一个颜府又如何,武和帝亲封的爵位也不是寻常人家能有的。

    赵氏没想到颜静姝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将丈夫守着自己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一时有些羞赧,连忙握紧了颜静姝的手,却听见颜静姝好似无意般的声音响起。

    “啊,福乐记得曾有幸听过父皇说,福乐的生母温德皇后怀孕时,父皇正在从前颜家那处,也是日夜守着,不离不弃呢。”颜静姝宛如一个憧憬爱情的女子,轻声道。

    这话说得胜徳皇后面色一窒,她那双美目中几乎都要冒出火花来,几乎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去。

    温德皇后是她一生的痛处,颜静姝却把武和帝陪产的细节说得清清楚楚,让她不由得想起自己怀太子和清凝公主时,武和帝淡漠的神色,更是紧紧握住拳头。

    她的目光缓缓落在赵氏的身上,只见赵氏似乎回想起了宁远侯的疼爱,那幸福的神色即便有心收敛,却还是显露出来。

    这一刻,胜徳皇后忽然在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当初的温德皇后是不是也如同此时此刻的赵氏一般,一边享受着丈夫的宠爱,一边期待着腹中的孩子?

    可她当初呢?武和帝冷漠的跟她说,即便她逼迫丞相在前朝施压,要让贵妃生下孩子,他心中也只有温德皇后一人……

    不公平,这太不公平了。

    颜静姝一直在留心着胜徳皇后,只见她将目光落在母亲身上,脸上的表情有些疯狂和扭曲,她赶紧站了起来,挡住赵氏的身子。

    她虽有心反击胜徳皇后对颜府的轻蔑和对母亲腹中胎儿的诅咒,但她绝不会拿赵氏腹中的孩子开玩笑。

    颜静姝的身影挡住了胜徳皇后的目光,也让胜徳皇后有些清醒了过来,她看着一脸戒备的颜静姝,这才缓和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想起今日的计划,便轻声笑道:“如此也挺好。”

    胜徳皇后面色冷静了下来,她转过身子看向众夫人女眷们,恢复了一副母仪天下的模样,柔声说道:“本宫差点忘了,今日的春日宴是让大家来相聚的,快些落座吧。”

    那些在场的夫人小姐们原本正在担心呢,谁都知道先皇后是胜徳皇后的禁忌,却没想到这福乐公主这样胆大,就这么直白地提上一嘴来。

    好在胜徳皇后的态度没有想象中的疯狂,众人才好好地缓过来。而那些进宫前被自家母亲千叮咛万嘱咐不能提到温德皇后的小姐们,纷纷庆幸自己没有提,这福乐公主若没有这个身份加持,只怕要受好一番罪了。

    等到众人都落座了之后,才意识到根本没有给颜静姝留位置,但好在颜静姝以报养恩为名,选择在赵氏的席位上坐着,说是要注意照顾着赵氏的身子,实则是担心赵氏出什么问题。

    唯一一个没有察觉到气氛太过诡异的赵氏正在颜静姝的搀扶之下落座,她刚才抬头时发现姝儿挡住了胜徳皇后的视线,所以她也没有什么觉得哪里不对的。

    “今日本宫甚是欢喜,决定把埋在景仁宫里的‘忍春酿’给在座夫人小姐们品尝一番。”胜徳皇后将刚才的事情恍若不记得般,挥了挥手,让如意指挥几个太监把一大坛子酒缸拎了上来。

    “娘,这何为‘忍春酿’呀?”有个小姐突然说话,颜静姝定眼一瞧,正是除夕夜宴上说话的小姐,那时正因为她发现了布料,自己才幸免于难。

    这位小姐声音刚出,就被身边的夫人将声音压得死死的,明明上次都教了宫宴上不要随意说话,这孩子太不让人省心了。

    “‘忍春酿’是皇后娘娘登上后位之日,亲手酿造的甜酒,里头取了百花之蕊,糯米做底,酿造出来的十余年的人间美酒。”如意恍若没有听到刚刚那位小姐的话,大大方方在众人面前介绍起着酒来。

    众夫人小姐们纷纷对望了好几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期待和惊讶,能喝到皇后娘娘亲手酿造的酒已实属不易,竟然还有这样的特殊意义不说,十余年的酒也难得。

    而胜徳皇后只是在一旁淡淡地笑着,柔和笑意挂在脸上,冰冷的目光却冷冷瞥向颜静姝、赵氏和颜彩如身上。谁也不会想到当初亲手的酿的酒能在今时今日起这样大的作用,实在是上天给了这么个机会。

    似乎是为了回应胜徳皇后似的,颜静姝也静静地回了一个笑容,看起来格外温婉柔和,像极了……当年的温德皇后!

    胜徳皇后坐在高位之上,她见到颜静姝的笑容仿佛看见了温德皇后,恨不得立刻冲下去刮花。可这忍春酿的味道冲来,才让她稍微清醒了几分,她一想到等一下要发生的事情就激动得不能自已。

    “这忍春酿原就是本宫当年酿着玩的,也不知道符不符合各位夫人小姐的口味。”胜徳皇后浅浅地笑着,看向酒坛的目光宛如一条毒蛇缠绕在酒坛口。

    众人一概跪拜称谢,颜静姝一行人也不例外,眼巴巴地瞧着那纯酿被倒入到胜徳皇后的杯中,才分批发放到底下众多臣妇和小姐们的手中。

    颜静姝看着手中的杯盏,里头是清澈见底的甜酒液,示意赵氏和颜彩如不要喝。而正在这个时候,皇后娘娘身边的如意正在用银针来测试那忍春酿,却没想到那银针突然一下子发黑了。

    那银针缓缓发黑的样子吓到了在场的人们,如意见状,立马拍了一下桌子,冷声道:“是谁要谋害当朝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