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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哎哟,福乐公主,这轮椅可是个好东西啊。”那太监一听到颜静姝这么问,赶紧给她介绍了起来,“这是一个厨娘用木头做出来的,能让咱们太上皇啊,不用站起来都能出去。”

    “哦?这天底下还有这样新奇的玩意儿?苏公公可别是哄福乐了。”颜静姝好奇地看向苏公公,倒像个孩子似的对那个轮椅很感兴趣。

    “哎哟哟,奴才哪儿敢哄公主啊,”这苏公公是打小跟在武和帝身边的老人了,所以很会来事,一听到颜静姝这话,立马就一副后怕的样子,对着武和帝道,“太上皇,您今儿啊,可得坐上去瞧瞧,不然这公主还以为奴才哄她玩儿呢!”

    武和帝见面前两个人笑得正开心,自己的心情也好了起来,一听到苏公公这话,连忙高兴地说道:“好,朕就坐着这轮椅出去瞧瞧,也是许久没出去了。”

    “哎,好嘞!”苏公公那略有苍老的面上是一阵欢喜,连连鞠躬,又转身向外去让人将轮椅抬进来。

    颜静姝看着面前的苏公公,这苏公公比武和帝小上几岁,身子还算健壮,但陪着武和帝经历帝王起伏,也看出些疲惫之色。

    刚刚自己只是想借着话让武和帝出门,没想到苏公公马上就接上话了,实在是人精。

    要知道,武和帝自打醒来后发现腿动不了了以后,一直没有意愿出去。一个中老年男人失去了双腿,原本尊贵的他自然难以接受,所以日日卧床。

    还得是苏公公有心,让人去赶制轮椅不说,还听到颜静姝一句“哄她玩”,就趁热打铁,让武和帝出去晒晒太阳。

    还没等颜静姝从思绪中抽身出来,那轮椅就被两个年轻力壮的小太监抬了进来。

    那是一个木凳子,左右两边各有两个超大的轮子。上好的木材在扶手处雕刻了各种蛟龙腾飞的形状,上头添置了柔软丝绸缎垫子垫着,看起来很是新奇。

    颜静姝见到这个东西,不由得眼前一亮,这样新奇的东西倒是真的第一次见,她轻声问道:“这东西真能坐人?”

    苏公公听到这话,连连点头,恭恭敬敬地说道:“奴才啊,检查了好几次,真能坐人,就跟咱们百姓拉的车子一样,您瞧……”

    只见苏公公两只手轻轻推动椅子身后的把手,那推车立马就动了起来,看得颜静姝也心痒痒。

    “姝儿,你要不要先坐上去瞧瞧?”武和帝看出了颜静姝的跃跃欲试,很少见她这样子的女子心性,便有心劝她,“替朕坐上去看看。”

    颜静姝眨了眨眼,有点担心是不是不大好,便笑了笑道:“儿臣不敢,倒是瞧着好玩。”

    武和帝见她跃跃欲试却又不敢的样子,知道颜静姝有所顾虑,也不强求,便轻声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朕今天就坐这轮椅出去瞧瞧,带你去看你母后从前捞鱼的地方。”

    说罢,武和帝挥了挥手。苏公公早就让人上来,把武和帝从床上挪到了轮椅上,整个过程小心翼翼,生怕武和帝出了什么差错。

    颜静姝新奇地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直到苏公公轻轻推动武和帝,她便更觉得好玩起来。

    “姝儿,来,跟朕出去吧。”武和帝倒腾了几下,终于安安稳稳地坐在轮椅上,他一边指挥着苏公公,一边微笑地问颜静姝,“夏日的荷花又开了,那池里头估计是满池的荷花,鱼也肥美。”

    在武和帝看来,颜静姝今日的思绪有些沉重。他并不知道颜静姝在担心今日三国同盟大会大皇子出面一事,便有心要带着颜静姝出门散心。

    颜静姝连连称是,今日难得武和帝有心思出门,她自然也是有些欣慰,就怕武和帝这日日卧床,不也是闷着难受。

    于是在夏日的荷花池里,便有着这样一幕。

    夏日荷花几乎开满了整个池塘,荷叶与荷叶之间的空隙极小,荷花也开得满满当当,一朵接着一朵,可谓是万绿丛中点点红。

    武和帝坐在轮椅上,被苏公公推着向前,旁边跟着并排走的是大乾最为尊贵的福乐公主。

    颜静姝今日穿的是藕荷色合欢花纹朱雀上衣,下身搭配着一袭素色绢花缝海棠的马面裙,腰间挂着一个鹅黄色香袋锦囊。

    满池塘的绿色荷叶衬得颜静姝极为娇媚,偏生她五官长得很像温德皇后,很是温婉大气不说,连举手投足都是落落大方。

    她眉目含笑,正低头轻轻听着武和帝讲他和温德皇后的过去,时不时点头附和,许是武和帝讲的故事太过逗人,她又时不时捂着帕子轻笑。

    而不远处,正是三国同盟大会刚刚商议完毕的时候,大乾新帝怀安帝正带着其他两国的皇子要前往宴席。

    大乾新登位的怀安帝在前,左侧是元国太子张清祁,约摸有二十岁出头,目光桀骜不驯,旁边跟着一位皇子,神色自若,肤如凝脂,宛若人间美玉,却面色苍白,孱弱如随风摇曳。

    怀安帝的右侧是南疆小国的两位皇子,身着异服,皮肤黝黑,有很明显的别国特色,身上竟都是流苏元素,上到脖子上的围巾,下到衣角鞋子,都有流苏,脖子上还挂着木珠。

    元国太子张清祁正听着怀安帝和南疆小国交涉,本就没什么兴趣。在他看来,本来中原三国的元国、大乾和南疆,经过十几年的变化早已不同往日。

    元国北方边境往上为大乾,西部边境往西是南疆,东南部临海。在三国友好、时局稳定的情况下,借由盐鱼商贸日渐富庶,有远超其他两国的趋势。

    而北部的大乾因为受到女真入侵不说,上上任皇帝掏空朝政、任用周丞相一派人的缘故,已经有远落后于元国的趋势。更别提南疆这个边境小国,地势崎岖,没有什么物产,极为落后。

    在这个元国太子张清祁看来,等到他登基之后,将其余两个国家吞并也不是难事。

    怀安帝表面上是在跟南疆两位皇子说话,实则早已经将注意力转移到旁边这位元国太子身上,短短的接触下来,他能感受到这位元国太子的桀骜和嚣张。

    “哎……那是何人?”元国太子张清祁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不远处的荷花池旁,站着一个穿藕荷色上衣的女子,她正站在轮椅旁,微微低头,侧身听轮椅上的中老年男子说话。

    再场的其他人都顺着元国太子张清祁的目光看去,只见得好似是一个女子站在木椅旁。

    而元国太子身旁的那位皇子也是目光一滞,庞大衣袖遮住了他的手,他的五指渐渐并拢,攥成了一个拳头。

    怀安帝也将目光看向荷花池旁,见到是武和帝和颜静姝,不由得一愣,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他们谈笑的声音。

    他的眼眸中似乎有东西闪过,眼睛微眨,想起武和帝腿疾,退位时也曾跟他讲过,有事可以登门商量,但尽可能让武和帝清净。

    想到这里,怀安帝扭头对着各国皇子道:“此乃大乾的太上皇帝以及公主,原也不在今日的同盟大会之上,不必挂心。还请各位使臣们去今日宴席吧。”

    “想来我们今日不远万里齐聚大乾,如今去宴席的半道上都能遇见大乾的太上皇和公主,也是缘分。”见怀安帝有心推脱,元国太子张清祁顿时有了兴致,不让他看,他偏要看,便绕有兴致地笑道,“既然来大乾皇宫做客,又有这样的缘分,到底还是要去见上一番才是礼貌,七弟,你说是不是?”

    被叫做七弟的皇子微微低下眼眸,眼底的厌恶之色被隐藏得极好,他轻咳了两声,良久,才回话道:“按元国的礼仪来说,确实如此。”

    这话说的极为有技巧,将选择的余地转给了怀安帝,按照元国的礼仪来说确实要过去看看,但是此地又是大乾皇宫,自然来说是按照大乾的规矩。

    但是元国太子这么“热情”一提,怀安帝要是不答应,又似乎是待客不周。

    怀安帝的面色有些冷淡,一来觉得元国太子太过无礼,二来又觉得此事有些棘手。

    南疆如今早已经远远落后于其他两国,如今哪个国家都得罪不起,所以南疆两个皇子自然也不敢随意说话,他们对视了一眼,决定以沉默应对。

    但是元国太子显然不想给他们这个沉默的机会,他眼看着自己国家有远远拉开其他两国的势头,便早已经有了吞并之心。

    如今最大的对手就是大乾,但他也有心试探南疆的态度,便故意问道:“不知道南疆两位皇子想不想去拜访大乾的太上皇殿下?”

    两位皇子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突然被点了出来,两人正四目相对、面面相觑,都清楚这个要不要拜访的问题,实际上是在考察南疆亲近大乾还是元国。

    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年长的皇子出来道:“还是看二位怎么决定,我们自然是都行的。”

    墙头草!

    元国太子撇了撇嘴,顿时觉得无趣的很,又扭头看了一眼怀安帝,见他面色冷淡,更有挑衅之意:“听说你们大乾的太上皇废了腿,竟然也能出来赏荷。”

    “本太子也很是喜欢那不远处的满色荷花,如此美景,该不会大乾皇帝要留着宫内人自己欣赏吧?”元国太子意有所指,谁都明白这哪里是想赏荷,他目光盯着武和帝和颜静姝的方向道,“本太子瞧着那边的风景最是不错,听说大乾甚是好客,不知道大乾皇帝可否愿意让我们去那里呢。”

    怀安帝此时的面色已经有些阴沉了,这元国自打立了太子以后,实在是嚣张了不少,原本支持和平的臣子被元国太子暗中打压,而元国太子又日益嚣张,几乎有打破同盟的意思。

    但因为大乾先经历了周丞相卖官敛财、任用奸臣、民不聊生,在加上内政不久,女真来袭,还在恢复之中,不得不从长计议。

    “元国太子如此有心,来我朝还想着拜访我朝的太上皇,可见此心有多诚。”一阵男声响起,顿时吸引住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在假石后头,一个男子缓缓走了出来,他大约跟怀安帝同岁,身着一身黑色蟒袍,眉目间很是稳重,又带着淡淡地疏离。

    而他说这话,顿时让在场的人为之一愣,尤其是元国太子,面色顿时变得铁青,只觉得面前这个穿黑衣蟒袍的男子在给他下马威。

    一般情况下,只有地位低的人去拜访地位高的人才需要心诚,比如万众对佛祖有所求,比如藩属国来大国觐见。

    他一时之间觉得侮辱,看向黑衣蟒袍男子的眼神顿时变得不善,冷声问道:“你是何人?”

    这话也是在场其他人想知道的,众所周知,武和帝生下的五个皇子中,三皇子夭折了,其余两个皇子还年幼,二皇子又是如今的怀安帝。

    在这个年纪能够在宫中穿蟒袍的,只怕只有大乾的大皇子了,可是又有传闻说大乾的大皇子早已经流落宫外,十几年未曾出现,甚至可能死在外头了。

    怀安帝也很是疑惑,他看着面前的男子,心中顿时回想到了儿时结伴玩耍的伙伴……他猛然一惊,瞳孔顿时一缩。

    “你难道是大乾的大皇子?”南疆两位皇子中,那个年纪稍小一些的皇子心中就此猜测,忍不住惊呼出声来。

    “南疆二皇子果真耳聪目明。”穿着黑衣蟒袍的男子嘴角微勾,没想到这皇宫当中第一个认出他来的,竟然是别国的皇子,实在是嘲讽至极。

    怀安帝听到这话,只觉得心口一阵发凉,似乎无数的血液顿时在这几秒之内涌入心脏,他回来了,他怎么会回来了。

    大皇子恍若无意般将目光投向怀安帝,虽然多年的历练已经让怀安帝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能力,但他还能察觉到怀安帝此时此刻的恐惧和不安。

    恐惧吗?不安吗?大皇子在心底冷笑,就像当初的自己一样吗?

    “既然元国太子有心,皇上不妨带各国皇子们去拜访一下父皇?”大皇子有意让怀安帝难堪,他看向怀安帝的眼中带着戏谑,“臣今日回宫,都不曾见过父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