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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武和帝的强烈挣扎并没有引起外头人的注意,如今新帝掌权,哪里有敢不顾帝王话语的。

    在这宫殿里,阳光透过纱窗照映了整个室内。一切都寂静得可怕,晨时的鸟儿已经欢啼,还有几声低哼源自于武和帝的挣扎。

    看着面前痛苦挣扎的武和帝,怀安帝的脑海中无数次地回想起武和帝冷冷地盯着胜徳皇后的一幕,那时候,胜徳皇后抱着年幼的怀安帝,眼底的愤恨一览无余。

    “父皇,您安心的去吧。儿臣向您保证,会将他们找回来,让大皇子做个闲散王爷,安度余生。也会让福乐公主寻得良婿,余生无忧。”

    怀安帝将这话缓缓从嘴里说出,他的目光落在武和帝因为过度挣扎而通红的脸上。一个卧病在床、疾病缠身的男子怎么能抵得上年轻气盛的儿子的力气。

    怀安帝原本以为武和帝还会多挣扎一会,却没想到武和帝在听到那番话的时候,却忽然不再挣扎了。

    怀安帝想弑父,他心凉,却也只是心凉罢了。

    他余生再无指望,只求奕儿和福乐好好的。

    想捂死一个人需要很大的力气,因为求生的本能会让人疯狂地挣扎。可若一个人再不挣扎,那么捂死他便是一件不需要太多时间的事情。

    比如现在。

    武和帝缓缓放下了手,此时正巧外头的鸟儿们忽然开始大声啼鸣。

    怀安帝不知道自己已经用手按住了多久,即便在武和帝已经一动不动的时候,他都呆愣在原地,没有将手松开。

    他的手已经因为过度用力而僵硬,他那原本生得有几分霸气和俊逸的面容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只是眼睛通红,蓄满了泪水,最终两行清泪从他的脸上滚落下来,滴落在被子上。

    良久,良久,外头原本欢快的鸟啼声和殿内的寂静形成异常鲜明的对比。以至于后来,怀安帝听到鸟鸣都会头疼,大乾宫中再也不可养鸟。

    等到怀安帝从宫殿中走出的时候,胡太医和苏公公都在门口守候着。帝王间的谈话,他们谨遵本分不敢私下听去,只能相互拿着外头的鸟鸣打趣儿。

    一见到怀安帝从殿中走出来,苏公公立马带着迎合的笑意想上去,却见怀安帝面色煞白,神色有些恍惚,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太上皇……驾崩。”怀安帝紧紧攥住了拳头,他一挥手,跟随他多年的贴身太监便上前去。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纷纷跪了下来,苏公公更是心中惊愕,他伺候武和帝多年,哪里能接受这样的消息,立马起身就要往殿内走去。

    “皇上,皇上……”苏公公已经想不起来武和帝已经退位了,他轻唤着武和帝。

    怀安帝神情恍惚,稍稍这么一挥手,跟随他多年的贴身太监便上前去,将苏公公拉了下去,不论苏公公怎么挣扎。

    胡太医等一行人瞧见这一幕,是被吓得什么都不敢说。他们战战兢兢地低着头,毕竟谁都知道武和帝如今还没到命数将近的时候,生怕怀安帝要清除在场的人,个个被吓得头都不敢抬。

    怀安帝沉默良久,感受着殿门口洒落在他身上的阳光,这温暖的感觉让他稍稍有些好受,只是鸟鸣的声音实在让人觉得聒噪。

    “把宫中的鸟儿都赶出去吧。”

    ……

    等颜静姝醒来的时候,她正躺在一张竹制的床上,她微微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地方。

    她环顾了下四周,只见这些都是寻常人家住着的地方,跟皇宫或者是颜府比起来,这处简陋得很。

    身旁是正在沉睡中的颜彩如,她似乎睡得很香。颜静姝放下心来,又往周围接着看了看,想去寻找大皇子的身影,却见到竹木桌面上有一封书信。

    她心里顿时一惊,连忙翻身下床,朝着桌面走去,伸手便将桌面上的书信仔细看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呢,咱们怎么会在这里?”颜彩如被颜静姝下床的动作给吵醒了,她睁眼时正看见颜静姝捧着一张信纸不发一言。

    颜静姝微微扭过头去,眼底带着些许失落,这书信里头写着大皇子把她们安置在了某个湖中心的小岛上,等到他功成之日才会回来接她们,如果他回不来,三日后会有人送信到颜府。

    听着颜静姝将书信中的内容一一告知,颜彩如是想也没想到,这大皇子想事情这么细致。

    “你也不要太难过了,我觉得大皇子的顾虑是有道理的,我们两个娇生惯养的女子能做的事情很少,届时不过是拖累了他,你说这又是何苦呢。”颜彩如轻轻将手搭在颜静姝的身上,又用另一只手将信纸从颜静姝手里拿出来,放回桌面。

    “他此去甚是危险,如今我拿捏不准怀安帝是否对他是什么心境,那些在暗中跟随着他的人究竟在想什么也不清楚。”颜静姝眉头紧皱,她如今觉得自己这么做不知道对不对,一方面她顾惜着张清晔,另一方面她好像把大皇子推入到了一个很危险的境地。

    “你先不要担心,怀安帝不会对他做什么的。”颜彩如的语气很是笃定,要知道,她可是看完了整本书的人,怀安帝对这位大皇子还是有童年滤镜的。

    但颜静姝显然不清楚怀安帝的想法,她眉头紧皱,依旧担忧着却又没多作言语。

    “你瞧,他也很是有心,给我们都备好了东西。”颜彩如见颜静姝有些不快,连忙指了指堆放在一旁的东西。

    颜静姝顺着颜彩如说好的方向看去,只见那里都备好了瓜果点心,估计是大皇子知道她们十指不沾阳春水,准备的都是些不用亲手加工的东西。

    颜静姝心中虽有感动,却下意识地在脑海中思虑到了一些事情——

    大皇子绝对不简单,他仍旧有他的筹谋和想法!

    这个竹木屋绝对不是一日两日可以建成的,而且看着这些东西,似乎也不止一日在用,甚至还配备了不少练武用的东西。

    谁会在湖中心的小岛上修建一个木屋日日练功?

    不光如此,即便大皇子再怎么有能力,又怎么能凭空把自己和颜彩如两个女子搬到这里来,接着毫不犹豫地又跑回去?

    想到这里,颜静姝顿时有些心惊,她有前世的记忆加成,一直以为大皇子是回宫后开始和权臣交涉并培养自己的势力,最后才夺得帝位的。

    可是从这两天的情况来看,大皇子显然是在没回宫之前就已经在暗暗培养自己的势力。

    自打重生以后,颜静姝的直觉就一直很准,就像上天馈赠给她的第二个礼物一样,而这一次她也有很强烈的直觉,整个朝廷又要再经历一场血雨腥风!

    此时的颜静姝并不知道大乾的这场血雨腥风已经开幕,在大皇子、颜静姝和颜彩如失踪的这两天里,武和帝驾崩的消息被死死地封锁住不说,连皇家客栈都出了事情。

    在武和帝驾崩的那天,原本病卧在病榻的元国七皇子突然消失,原本从不干涉各国皇室的墨阁突然派人出面夺走了元国七皇子张清晔。

    “完了完了……”元国太子收到消息的时候,只觉得整个人都瘫了下来,几乎都不能稳稳地坐在椅子上。

    “怎么会这样,那些看守的人就被区区一阵迷魂香给放倒了!”元国太子此时此刻说不紧张是假的,届时回去他完全没办法跟父皇交代不说,没有张清晔在他身旁帮他做事,必定有其他皇子要借着这个时候发起攻击。

    在元国太子身旁的谋士看着一脸慌张的主子,眉头紧皱,他总觉得今日之事有蹊跷,实在是古怪得很,便问道:“太子可曾想过,为何这墨阁的人从来不干涉政事,却要夺走七皇子?”

    “本太子又怎么知道为什么!”元国太子此时正觉得脑壳冒火,如今这墨阁这突然的行径导致他的计划被全盘打乱,现在既没能从大乾的大皇子身上得知寒毒的解救方法不说,还把张清晔赔了进去。

    张清晔作为他的左膀右臂有多重要,不用说都能看出来,不过不是他的命重要,是他能干的事儿重要。

    不然也不会为了试探他有没有活下来的可能,特地用这个来赌。

    “如今墨阁连个条件都没放出来,就留个纸条说墨阁要请他去做客。”元国太子想到这里,也顿时觉得墨阁这操作莫名其妙,要说元国七皇子跟墨阁有什么交集,除非是张清晔私底下跟墨阁有交流。

    想到这里,元国太子的脸顿时就黑了,好一个张清晔,原来都在动这个心思。

    谋士看着元国太子的面色,见他愠怒异常,便提醒道:“太子可知,七皇子跟墨阁有什么能联系上的地方吗?”

    听到这话,原本陷入在自己的情绪里不可自拔的元国太子目光一顿,冷声哼道:“不知道他在私底下有没有跟墨阁联系,没准他跟墨阁阁主都是短命鬼,有个什么能惺惺相惜的……”

    讲到这里,元国太子突然顿了一下,众所周知,整个天下有寒毒的人有三位,一个是大乾大皇子,一个是墨阁阁主,另一个是元国七皇子。

    “如今大乾大皇子寒毒治愈,说明已经出现了治愈的方法。墨阁从来不接触各国皇室,却在这个关键点把七皇子请了过去……”谋士的目光沉了沉,他的心中冒出一个想法,“或许,七皇子是试验品也未可知。”

    “试验品?”元国太子听到这话,微愣了一下,他呆呆地看着面前的谋士。

    “说不定墨阁已经掌握了治疗寒毒的方法,只是不敢轻易用在阁主身上,便将患有寒毒的七皇子抓去……”谋士眉头紧皱,除了这个理由外,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墨阁会将七皇子抓走。

    元国太子听到这话,眼睛顿时瞪得极大,这是要将张清晔当做墨阁阁主的药引子啊。

    想到这里,他的眼中顿时划过一丝精光,不如就用这个机会,借机收拢墨阁,有了强大的江湖派系墨阁做支撑,他还哪里需要怕什么别的皇子。

    “如今墨阁抓走了本太子的人,要本太子的人去给他们阁主办事儿,那他们自然是欠了本太子一个人情。”元国太子脸上露出了一种几乎可以称之为是扭曲的神情,墨阁的通天本领让他觉得帝位唾手可得。

    谋士有些惊讶,看着元国太子当下阴冷的神色,他的心中有了个猜测,试探性地问道:“太子的意思是……”

    “他们江湖派系素日里不是最是讲究什么江湖情义吗?张清晔是本太子一同长大的兄弟,可谓是手足之情。如今他们做了这等子事,若是不为本太子做些什么,岂不是……”元国太子嘴角微勾,在这一刻,他越发觉得张清晔有用。

    “本太子即刻跟怀安帝交流,表示我国七皇子突发恶疾,急需回元国就医,咱们提前回去,也算是给墨阁一个面子。”元国太子的内心里,算盘几乎可谓是打得噼里啪啦响,他知道墨阁的一些民间交流的通道,只是从前墨阁听闻是皇室便闭门不见,如今他们阁主承了这么大一个情,怎能不见。

    于是在当日,元国太子便装出门,通过江湖门道去探访墨阁。

    同一日回到客栈,元国太子便上书呈表,向怀安帝表达对元国七皇子的病况担忧,要以治疗元国七皇子为由提出告辞。

    怀安帝正因为武和帝的逝去而神伤,在收到消息的同一日,派人护送元国太子和元国七皇子回元国境内。

    同样的消息传达到某一处不为人知的地方,那里头坐着一个面色有些苍白的男子,他嘴唇发白,一手捂着心口,另一只手强撑着靠在桌子上。

    他漠然地听着底下人的回报,嘴角的嘲讽越发明显。这真是他的好兄长啊,元国皇后给他下了寒毒不说,如今还想将他卖到墨阁来做个工具。

    “阁主,如今您有什么打算?”十来个下属们分别站在一旁,他们今日将阁主重新带了回来,还将颜静姝送的剩下半颗逍遥丸喂给了张清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