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破而后立

    夜，极其的静，听不见任何活物的声响。除了一圈微弱的手电光，周围尽是无边深邃的黑暗。脚下是软绵的黑灰，一阵风吹草动，扬起的烟尘使得摇摇欲坠的灯光更显微弱，呼之即灭。

    ……

    又是那个奇怪的梦！他在梦里游荡。

    小石头……小石头……

    有人叫他的乳名。

    他缓缓睁开眼，入眼是各种瓶瓶罐罐，身上接满了各种仪器，冯蓉蓉趴在他床边睡得正香。艰难地活动了一下麻木的身体，像不是自己的。

    “你终于醒了！我这就叫医生。”感受到丁海龙的动作，冯蓉蓉揉了揉睡意惺忪的眼睛，有些激动。

    “我昏迷了多久？”丁海龙疑惑地问道，梦里他感无比的漫长。

    “今天是第三天，医生说你伤势很重，轻则一星期才会醒。”闻言，丁海龙看了看打着石膏的手臂，刺痒难耐。

    “回家！”丁海龙晃晃悠悠地坐了起来，开始扒身上的仪器。只要不当场暴毙，凭自己的手段痊愈只是时间的问题。

    冯蓉蓉知道自己拗不过这只犟牛，只好帮衬着，跌跌撞撞朝外面走去，刚好撞见李文彬一行人。

    “齐老啊，您可是这里资历最老的医生了！我这个病人无论如何都要麻烦你给我医好，我李文彬算一辈子欠你个人情！”李文彬正拉扯着一位老者朝丁海龙病房走来。

    “哟！你小子，可以啊！”李文彬看见下床的丁海龙，一激动朝丁海龙胸前碰了一拳，完全忘记了对方还是病人。

    “嘶……”丁海龙吃痛，眉毛鼻子缩成了一团。

    李文彬这才想起人家还是重伤的病人，挠着后脑勺连连道歉。他是个直性子的人，都是过了命的交情，对于眼前这个小伙子他甚是喜欢，激动之余，真给忘了。

    李文彬口中的齐老看着行动自如的丁海龙啧啧称奇，人送来的时候情况惨不忍睹。胸骨塌陷、右臂粉碎性骨折，肋骨断了七八根。他被连夜请来，连续奋战七八小时才稳定了伤者的生命体征。就这种伤势，不躺个一年半载怕是起不来。

    “你不能动！不能出院！……”他还想说些什么。看着勾肩搭背，趔趔趄趄走远的众人，留自己在风中凌乱。

    “哎！我说你小子真够厉害的哈！还有那晚的事，等你痊愈你得好好给我解释解释！……”李文彬一边开车，一边和后排的丁海龙谈论着那晚的凶险，现在想想都脊背发凉。

    “哦，对了！”李文彬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

    “那位长相清奇，行为怪异的家伙是你什么人啊？”李文彬问道。

    “长像清奇？”丁海龙努力在脑海里搜索着，好像没这号人啊。

    “就是和你一起来的那个，怎么？不记得了？”李文彬补充道。

    “靠！完蛋！他人呢？”丁海龙一拍脑子，追问道。

    “在局里的证人室呆着呢！好像见不得光一样，我说你结交的这都是些什么人啊？问他叫什么，他就一直絮絮叨叨重复着：‘我是谁？我在哪？……’像神仙般饭也不吃，觉也不睡，在那里玩了几天的手指……”李文彬无奈地描述着。

    “你们不是在嗑药吧？”他疑惑地从后视镜里观察着丁海龙的神情。

    “先去接他，然后送我回去。”说完，开始闭目养神。

    李文彬见他不想多说就没再追问，专心开着车。

    送走了众人，丁海龙安静地坐着，总结着近来发生的事情。

    他发觉该发生的总是要发生的；该遇见到的也总会遇到。阴差阳错间，最终又会转回原点，或许这就是师父所说的因缘。

    所以逃避似乎没有用，绕来绕去最终还是要与自己所交集，那就主动面对，顺其自然吧。

    房子里金光闪耀，自从这次醒来，就感觉身体有说不出的变化，他试着使用金光咒，验证内心的猜测。这回体内的神秘气流不再狂暴，缓缓随着意念收放自如。周身暖暖的，如冬日里和煦的阳光，游走在每一个毛孔，每一寸皮肤。

    重伤像打碎了身体的筋脉，原本狂暴的能量浸润到了每一颗细胞里，他因祸得福，变得更加强大了！

    “没用的东西！连这小事都做不好！我留你何用？”某个寺庙的大殿里，纠察正教训着手下。

    下面跪着的正是逃走的独眼和尚，上次一战也是身受重伤，一路逃回了总部，总算捡回了一条命。

    “纠察有所不知，我这次真运到了硬茬！此人绝非普通人，力量与我不相上下，特别一身金光加持，我根本不是对手，要不是逃得快现在已是一具尸体。”独眼和尚不停为自己辩解。

    “也罢，看你一身狼狈，不念你功劳也要念你苦劳！我会如实上报，替你求情的！”监察和尚也好奇，竟有人能将自己手下打成重伤。

    “多谢纠察！我这就下山去，定要报这一箭之仇！”独眼和尚面露狠色。

    “算了！你先在此休息，两次失手，已经引起了注意。近期最好消停点，没收到我的通知之前，不要再有所动作！养魅的事我另有打算。”纠察和尚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金光？那个人的后人？纠察和尚回忆着往事向主持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