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离开
下午何淑兰收拾了一番，带着杨素景，带着给杨闻献另外准备的吃食去了基建大队，这时候天都黑尽了，但天上月色照着地面，也还是能看清些事物。
张成的帮忙下，杨闻献和何淑兰、杨素景见了面，三人在一处垒的比较高的草垛后面说话。
“不成，不成”当听到何淑兰给自己说了杨素景的打算后，杨闻献第一反应就是不同意。
“你急什么？你先听孩子把话说完。”何淑兰见杨闻献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也有点生气。
“说什么说？不读书就是不得行，必须去读书！”杨闻献心里焦躁的很，动不动就不读书，不读书以后怎么办？跟他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翻不了身？
“娘，我跟爹好好说说话吧。”杨素景给何淑兰说，不然瞅着两人这针尖麦芒的，估计要吵起来。
何淑兰嘴角嗫嚅两下，瞪了杨闻献一眼，走到了一边去。
杨素景把打定主意一定要让他去读书的杨闻献拉到草垛上坐下，月光下，他看到自家那个一直以来替他们遮风挡雨的伟大父亲，鬓角不知何时，竟然生出了几缕细细的银丝，他心头一震连忙别开了眼。
他鼻子有点酸，但好歹是忍耐下来，把自己的想法给杨闻献说了。
在听杨素景说他想法的时候，杨闻献不想在孩子面前掉份儿，不想让他觉出父亲的无能，但又不知该如何压制下心头的焦躁不安，只能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烟。
何淑兰不知道杨素景是怎么给杨闻献说的，等到他们离开的时候，她回头看了眼往基建队走的杨闻献。
原先在她看来永远都坚实可靠的脊背，往远了看，不知何时起，竟然有些驼了，无精打采萎靡不振的样子，看的她鼻子发酸。
算起来，都是个快四十的人了。
次日何淑兰带着杨素景先是去镇上买了块肉，又换了两把挂面，买了些鸡蛋，最后去了杨闻玥家。
虽然是亲人，但在何淑兰眼里，杨素景跟着古长春开车，就是在拜师，而拜师就要有拜师的仪式，所以，东西要送，该磕的头也要磕。
新历八月十号，杨素景跟着古长春离开了，他走前，何淑兰给他做了身新衣裳。
他坐在车上使劲朝来送的母亲和弟弟妹妹们挥手，最后看着生他养他的村庄慢慢消失在地平线，他知道，他已经是大人了。
九月开学的时候杨闻献回来了，杨素星升上了初中，杨素庆和杨素云都在上小学，家里就只有杨素之一个孩子，不过好的是，李英的工作落实了，是在镇上的粮油厂，据说花了不少钱。
因为镇上离家里也还有点距离，杨闻道心疼李英每天早上晚上的走路，春秋天气还好，这冬天和夏天就恼火了，所以托关系咬牙给她置办了一辆自行车。
自打杨素景离开后，杨闻献和何淑兰就更加拼命的挣工分，想尽了办法给家里赚钱，时常就让杨素之待在杨闻道家里，两口子尽捡那些重劳力高工分的事情做。
杨闻道家里，因为古春华的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真要叫她看孩子，也不现实，所以这重任就落到了杨素之的身上。
刚好杨素敏和杨素嘉都很喜欢她，而她毕竟不是真的小孩子，从小就能瞧见机智与稳重来，大人们也比较放心。
现在杨素嘉已经能够走路了，但走的还不是很稳当，又时常想要站起来走来走去，没办法杨素之只能牵着他在院子里慢慢的走。
相较于杨素嘉的缓慢，杨素敏就灵活多了，这体现在她很喜欢四处探索这件事上。
不过有一点好的是，他们这个住处，有不少小孩子，他们年纪跟杨素敏杨素之接近，所以总是喜欢成堆的玩儿。
而她们玩的东西，都是杨素之以前没玩过的，像什么跳房子，就是在地上画上格子，一格一格的往上跳。
年龄稍微大一点的孩子就喜欢跳橡皮筋，这一般是两个孩子绷着一根橡皮筋，另外一个孩子就从最矮的跳到最高去，难度大的让杨素之咋舌。
还有就是丢沙包，杨素之玩过，知道这是个考验灵活度的游戏，两个孩子分别站两边拿着个母亲缝制巴掌大小，里面装了沙子的沙包往中间的人砸，砸中谁，谁就退下去。
除了这些还有抓羊拐和踢毽子，抓羊拐杨素之以前见过家里家生子的小丫头玩过，毽子的话是踢过的。
出了杨闻道家的竹林，往外走没几步，是前两年才腾出来的一块空地，平常给队里晒点谷子麦子油菜豆子之类的作物。
没东西晒的时候，就是孩子们的天堂，杨素之就带着杨素敏和杨素嘉在这里跟一群孩子玩。
不过她一般不去参与，只在旁边配着杨素嘉慢慢走路。
晒坝旁过去有一片种了水沙树和白果树的树林子，水沙树是后面种的，围着那片白果林据说旧社会里，那片白果树林子，是杨家的一片私产，种了有几十年，有些甚至有上百年，连绵过去有七八亩地。
一到秋天的时候，放眼望去金灿灿一片别提多好看了，而且这一片白果林的白果也是结的很好，个头大，炖肉吃别提多香了！
就是白果外头的那层果肉腐烂的时候，味道有点不好闻。
但土改过后，林子就归了生产队，队里觉着那么一大片白果林太占地方，就给砍来只剩下半亩地不到。
每到秋天的时候，银杏叶子黄了就是杨家湾一道风景线，许多孩子会提着篮子去捡没被打走的白果，回家洗洗干净让家里人炒了就是一道小零食。
杨素之也吃过，成色味道确实不错。
白果林外面有三间破败的屋子，是以前杨家搭来给看这片林子的人住的，不过三年前村长带了六个城里的学生来，村长叫人把这地方修整修整，就成了这六个学生的住处，他们是一个集体户。
“你怎么不去跟她们一起玩？”
忽然杨素之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她回头一看，这是一个扎着两个短辫的女知青，叫桂萍珂。
张成的帮忙下，杨闻献和何淑兰、杨素景见了面，三人在一处垒的比较高的草垛后面说话。
“不成，不成”当听到何淑兰给自己说了杨素景的打算后，杨闻献第一反应就是不同意。
“你急什么？你先听孩子把话说完。”何淑兰见杨闻献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也有点生气。
“说什么说？不读书就是不得行，必须去读书！”杨闻献心里焦躁的很，动不动就不读书，不读书以后怎么办？跟他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翻不了身？
“娘，我跟爹好好说说话吧。”杨素景给何淑兰说，不然瞅着两人这针尖麦芒的，估计要吵起来。
何淑兰嘴角嗫嚅两下，瞪了杨闻献一眼，走到了一边去。
杨素景把打定主意一定要让他去读书的杨闻献拉到草垛上坐下，月光下，他看到自家那个一直以来替他们遮风挡雨的伟大父亲，鬓角不知何时，竟然生出了几缕细细的银丝，他心头一震连忙别开了眼。
他鼻子有点酸，但好歹是忍耐下来，把自己的想法给杨闻献说了。
在听杨素景说他想法的时候，杨闻献不想在孩子面前掉份儿，不想让他觉出父亲的无能，但又不知该如何压制下心头的焦躁不安，只能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烟。
何淑兰不知道杨素景是怎么给杨闻献说的，等到他们离开的时候，她回头看了眼往基建队走的杨闻献。
原先在她看来永远都坚实可靠的脊背，往远了看，不知何时起，竟然有些驼了，无精打采萎靡不振的样子，看的她鼻子发酸。
算起来，都是个快四十的人了。
次日何淑兰带着杨素景先是去镇上买了块肉，又换了两把挂面，买了些鸡蛋，最后去了杨闻玥家。
虽然是亲人，但在何淑兰眼里，杨素景跟着古长春开车，就是在拜师，而拜师就要有拜师的仪式，所以，东西要送，该磕的头也要磕。
新历八月十号，杨素景跟着古长春离开了，他走前，何淑兰给他做了身新衣裳。
他坐在车上使劲朝来送的母亲和弟弟妹妹们挥手，最后看着生他养他的村庄慢慢消失在地平线，他知道，他已经是大人了。
九月开学的时候杨闻献回来了，杨素星升上了初中，杨素庆和杨素云都在上小学，家里就只有杨素之一个孩子，不过好的是，李英的工作落实了，是在镇上的粮油厂，据说花了不少钱。
因为镇上离家里也还有点距离，杨闻道心疼李英每天早上晚上的走路，春秋天气还好，这冬天和夏天就恼火了，所以托关系咬牙给她置办了一辆自行车。
自打杨素景离开后，杨闻献和何淑兰就更加拼命的挣工分，想尽了办法给家里赚钱，时常就让杨素之待在杨闻道家里，两口子尽捡那些重劳力高工分的事情做。
杨闻道家里，因为古春华的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真要叫她看孩子，也不现实，所以这重任就落到了杨素之的身上。
刚好杨素敏和杨素嘉都很喜欢她，而她毕竟不是真的小孩子，从小就能瞧见机智与稳重来，大人们也比较放心。
现在杨素嘉已经能够走路了，但走的还不是很稳当，又时常想要站起来走来走去，没办法杨素之只能牵着他在院子里慢慢的走。
相较于杨素嘉的缓慢，杨素敏就灵活多了，这体现在她很喜欢四处探索这件事上。
不过有一点好的是，他们这个住处，有不少小孩子，他们年纪跟杨素敏杨素之接近，所以总是喜欢成堆的玩儿。
而她们玩的东西，都是杨素之以前没玩过的，像什么跳房子，就是在地上画上格子，一格一格的往上跳。
年龄稍微大一点的孩子就喜欢跳橡皮筋，这一般是两个孩子绷着一根橡皮筋，另外一个孩子就从最矮的跳到最高去，难度大的让杨素之咋舌。
还有就是丢沙包，杨素之玩过，知道这是个考验灵活度的游戏，两个孩子分别站两边拿着个母亲缝制巴掌大小，里面装了沙子的沙包往中间的人砸，砸中谁，谁就退下去。
除了这些还有抓羊拐和踢毽子，抓羊拐杨素之以前见过家里家生子的小丫头玩过，毽子的话是踢过的。
出了杨闻道家的竹林，往外走没几步，是前两年才腾出来的一块空地，平常给队里晒点谷子麦子油菜豆子之类的作物。
没东西晒的时候，就是孩子们的天堂，杨素之就带着杨素敏和杨素嘉在这里跟一群孩子玩。
不过她一般不去参与，只在旁边配着杨素嘉慢慢走路。
晒坝旁过去有一片种了水沙树和白果树的树林子，水沙树是后面种的，围着那片白果林据说旧社会里，那片白果树林子，是杨家的一片私产，种了有几十年，有些甚至有上百年，连绵过去有七八亩地。
一到秋天的时候，放眼望去金灿灿一片别提多好看了，而且这一片白果林的白果也是结的很好，个头大，炖肉吃别提多香了！
就是白果外头的那层果肉腐烂的时候，味道有点不好闻。
但土改过后，林子就归了生产队，队里觉着那么一大片白果林太占地方，就给砍来只剩下半亩地不到。
每到秋天的时候，银杏叶子黄了就是杨家湾一道风景线，许多孩子会提着篮子去捡没被打走的白果，回家洗洗干净让家里人炒了就是一道小零食。
杨素之也吃过，成色味道确实不错。
白果林外面有三间破败的屋子，是以前杨家搭来给看这片林子的人住的，不过三年前村长带了六个城里的学生来，村长叫人把这地方修整修整，就成了这六个学生的住处，他们是一个集体户。
“你怎么不去跟她们一起玩？”
忽然杨素之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她回头一看，这是一个扎着两个短辫的女知青，叫桂萍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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