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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城下之盟(四)

    “我觉得我可以,起码,对于你的野心和我的广告公司专业即将告诉你的专业建议而言,我觉得我配。绰绰有余!”

    老头儿本来一直沉默着,突然插了句:“你能代表比凯尔家族的利益吗?”

    我很诚实的说:“并不能。我甚至连文思特·比凯尔本人的态度都不能代表。还未请教……”

    老头儿笑了出来,看着希洪:“我授权给他,可以代表比凯尔家族跟你谈。全权负责!如果我觉得不合理,我随时制止。”

    我有些恍惚。

    主要是这老头儿进来给我感觉就是个老头儿,没有丝毫与众不同,不论是衣着、长相、还有气质气度。然后他说他是我爷爷,我总不能当场就叫爷爷吧?

    我决定先不理这个假爷爷,毕竟我是个假孙子。

    我正了正神色,拿起桌上的雪茄先薅为敬了,稍微理了一下顺序才对着希洪公爵开口:“先谈友谊,我和你的友谊。与别人无关。不论我是谁,不论我代表谁,我开始讲提案了,如果你觉得可以,我们先确定了友谊,然后再谈后面的。”

    希洪公爵点点头,示意我继续。

    “战争年代就不说了,直接说和平年代。所有战争的目的,都以止战为结果,这是毋庸置疑的,不论战了多少年。有冲突就会有战争,国王下令开战的过程很不容易,要听各方汇报,还要听财务大臣哭穷。但是国王如果决定开战,那就是开战,毫无回旋余地。全国所有分管各个部门的大臣必须配合这场战争。”

    “如何让国王决定暂不开战?”我走过去从箱子里抓了一把金币,取出24个分两边码开摆放:“假设,这是一场世界级的战争,全欧洲参与。除了国家,还有商会、有实权和封地的大臣,甚至还有山贼海盗。”

    “在刚开始的时候,大家其实都实力相当,不然也不会同台竞技了。理想状态,第一轮怎么打?各国各势力私下媾和,4个势力在为共同利益为前提,相互矛盾和冲突最小化,然后逐渐演变成大团体,大联盟。对吧?如今的欧洲格局,就是这样形成的。”

    “但是,如果换一种规则。大家按区域,各自为战。”我把16枚金币,每4枚摆成一个方阵,一共分了4堆,接着说:“方阵内的4放势力分别1V1对阵三场,胜方+3,败方-3,打平各-1,以上作为积分演示,以金币堆砌,则更为直观。成绩最好的两个队伍进入第二轮。第二轮由A组第一,对阵D组第二。不论是否知道赛果,是不是理论上来讲,A1国力远远碾压D2?可如果A组原本的A1放了水,和A2打了默契赛,让A2变成了A1,那原本的A1是不是可以扮猪吃老虎,和强大的D1正面硬刚并获得了D1从D组的4个国家掠夺到的实力?”

    我又列举了其他一些可能出现的情况,总结道:“此消彼长,原本的A1、实际的A2是不是更有可能获得本次战争的最后胜利?”

    “这种推演其实十分的儿戏,但现实其实就是这样的,因为这套路大家一次不懂两次不懂,次数多了,就不灵了。然后就变成了集体勾心斗角,集体小组第一变小组第二。然后3个小组第二在决赛前杀的血流成河。被实力更弱的小组第一摘了桃子,获得了胜利。比如如今的英国。曾经被意大利当作乡下的地方,如今英荷已经联合把世界其他所有地方都变成了乡下。这中勾心斗角的过程,就是所谓的外交博弈。”

    “再后来所有人都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小组第一,就不停的相互试探、摩擦,企图弄清楚对手的真实实力,对手也开始试探、释放假消息麻痹对方,然后再释放真消息说之前是假消息,现在才是真消息。众所周知,再有经验的船长,面对大雾也是一筹莫展。”

    “此时,才是本次提案的主题——和平的战争。军火商挣钱只有两个位置,可以发大财。第一个是A组的默契赛,A1和A2既然是要假打,就肯定要提供炮弹,要打的热热闹闹的不被怀疑;第二个发大财的就是当大家都勾心斗角的外交博弈的时候,我们给他们贴心的送上军备竞赛大礼包。”

    “台面下的勾当,大家操控不来,但是台面上的,无非就是坚船利炮。不论我想不想欺负人,是不是都要先武装起来不被人欺负?A国10艘船下水了,配了100门炮,B国只有3艘船30门炮,慌不慌?慌就给B造船造炮。”

    我把熄灭的雪茄又点燃了一次:“如果A国和B国都有5艘船,就先给有钱的一国——比如A国,放出假消息,说对方最近在偷着造船,两三艘呢!A国国王着急,就找财政大臣算账!算完了之后发现有余钱,就马上开工造三艘船;这时候拿着真消息去找B国,‘你看,A国造船了,3艘,你用脚指头都想得到他造船是为了对付你,是不是?’B国穷啊,但是怕落后更怕挨打啊。去调查一下,发现真的A国在造船!咬咬牙,先造2艘。调整税率、向商会发出募集,国王对外声称降低王室开支,然后再造2艘!”

    希洪问:“真打起来怎么办?”

    我就反问:“你和国王什么关系?穷的揭不开锅了把你派到加勒比来给他擦屁股?你给他擦完屁股,他要打人,你出面劝劝他消消气他会不听你的吗?他敢不听,下次再穷得揭不开锅可怎么办啊?”

    希洪点点头,不再说话。

    “你只需要找一个,不算敌对的,但是又是竞争关系的两国。两个国家会打仗,两个商会也会打仗。但是两个商会在不打仗的前提下,一起合作,一起挣钱,一边支持国家武备,一边组织国家真宣假战。只把武备当做威慑,不作为战争的筹码。这种道理,两位都是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不用我多说吧?”

    “怕开战,简单啊!你俩私下约定一个规模,超出了对方用其他方式赔偿不就完了。比如荷兰今年给英女王造了12搜船,而你只能给西王造8艘船,根据同业竞争补偿。让荷兰把多出来的两艘用一个同行价卖给你,你同行价卖他一点面粉、家具、矿石、工业原料、手工制品什么的,补偿一点不就行了。”

    “国王是真国王,但是开战要看你们脸色。明白我意思吗?所以我明白你的野心,但是我要申明我的野心。我觉得野心不是想打谁,就打谁。而是我想不和你打,你就真的不和我打。”

    希洪和老头儿对望了一眼,这次没走出去,直接喊人了:“再抬两箱来!”

    希洪自己也点了一直雪茄,对着我说:“照着之前的价,现在给我解决第三个商业难题。”

    “没问题!”碰上这种汽车制造商或者运营商才有的冤大头甲方,我真是求之不得!想都没想就膨胀的答应了。结果他一开口,我就知道我上当了。

    “如何不花钱,就把我儿子赎出来!”

    我搓着手不知道如何开口。本来呢,就是打算跟希洪换钱的!但是现在搞不好我起赃的苦主就是眼前的老头儿。

    “你这是变相行贿啊!”纠结了一会儿,我还是掏出一颗珍珠,递给希洪,抬眼瞄老头儿:“你看这个值多少钱?”

    老头儿神色不变,希洪接过去看了半天:“大概2万达一颗。回欧洲卖,相信2000盎司黄金随便卖的。不过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怎么行贿了?你是卖货的,我是买货的。双方是自愿交易,就算去伦敦塔受审判我也是这么和法官说。”

    “好!买卖自愿!如果我说我有20颗,你是不是可以再去给我抬两箱黄金了,一下子解决你两个难题——如何把黄金在海盗的觊觎下,不动声色的运回里斯本,好给守卫宫廷的卫兵发去年的工资。”

    “那海盗绑票的诉求呢?”希洪饶有兴致的问我,仿佛海盗绑的不是他儿子是我儿子一样。

    “你不是行贿了吗?”我连忙改口:“不是公平买卖过了吗?作为你的委托人,我当然会坚决执行你的诉求!免费的,把你儿子,放回来;免费的,给你兑换宝石;免费的,帮你把黄金运走。你们可以珍宝舰队全体武装押运满船的烟草咖啡和糖,满载而归。啧啧啧,就这些地里长出来的东西竟然配武装押运,来抢东西的海盗要气死了。你可以和所有商船说,只要海盗抢,原地发出信号,全体躲入船舱防御,海盗爱搬什么搬什么。你的战舰回头来驱逐就好了。留神海盗声东击西,抢你前船。”

    希洪扭过头朝我吐着烟:“你怎么知道我是来运钱的,而不是真的干海盗的?”

    “前天早上我对着拿骚门口的山头宣泄了一吨火药,炸平了那堆碍事的石头。这么大动静,你不可能不知道。你如果是来干海盗的,今天晚上,你已经坐在拿骚的壁垒里审讯屠夫了。我来只是想在这里等等你。见到你,就证明你是运钱的,没见到,就证明你是来杀人的。一目了然。”

    “你的判断是对的,但是算漏了一点——我是来运钱的!没错!但是牙买加总督真的是要杀人的!你为什么恨海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