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六月
几度青山云化梦，
半湖碧浪柳扶风。
东方开始露出一抹鱼肚白，遮天的黑色在西边沉沉欲坠。
迎着晨光，伴着暮色，秦霄云来到了老魏头家院门口
老魏头准备打扫院子，左手端着一个红釉瓷盆，右手在往院子里的地上洒水。
见到秦霄云出现在院门口，老魏头猛然一惊，愣神了片刻。
继而赶紧把秦霄云拉进院子，关上院门，还小心翼翼的朝外面看了看。
“你怎么跑回来了？”
见秦霄云神色坦荡，不像是逃兵，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秦霄云拿起扫帚，帮忙打扫院子。
由于洒了水，灰尘就变重了，不会飘起来呛人。
“今天休息，我来看看你和狗剩。”
“那感情好，我也正准备去营地看你呢，对了，吃早饭了没？”
秦霄云摇摇头，天刚蒙蒙亮，他就偷跑了出来，啥也没吃。
老魏头放下盆，瞅了一眼秦霄云，说道：“我去做饭。”
看着老魏头的背影，恍惚间，秦霄云想起了师父。
扫完院子，秦霄云走进屋子，听见狗剩均匀的鼾声此起彼伏。
走进里屋，狗剩睡的正香，这么大年纪，正是嗜睡的时候。
摸了摸狗剩圆圆的脑袋，心中暗暗告别：再见了！要好好成长，好好孝顺爷爷！
厨房的小木桌上，摆了两碟咸菜，两碗稀饭。
自从上次，给了老魏头十五块大洋，老魏头家的生活，也稍稍提了档次，配上咸菜了。
见老魏头家一切安好，也就放了心。
拿出一百块大洋递给老魏头，并嘱咐一定要藏好，将来给狗剩娶媳妇盖房子用。
…
中午时分，秦霄云再次见到了一头银发乱如鸡窝的老者，以及故意将自己打扮成乞丐的六月。
老者的精神状态比上次好了许多，但依然惨白脸色，骨瘦如柴。
六月还是看样子，本来清秀标致的脸蛋，被她故意抹上些许灰尘，一双如水的眸子里，充满了警惕。
见到秦霄云，老者赶紧从纸板床上起身，双手抱拳，向右一举，说道：“罗兄弟，大恩不言谢！这次要不是你，我这把老骨头，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前辈不必客气！”
秦霄云同样抱拳施礼。
银发老者是一个特别注重江湖礼仪的老派江湖人。
闲聊几句，老者突然冲身边的六月说道：“六月，你去打桶水，我和罗兄弟单独说几句。”
六月磨蹭不动，一双大眼睛骨碌碌转着。
很明显，她不想走，但又不敢违背老者的意思，最后怏怏的拿着水桶出去了。
桥洞里，只剩秦霄云和银发老者。
老者拿出烟袋锅子，哆哆嗦嗦的点上旱烟叶子。
看样子，他要和秦霄云聊的内容很重要。
老者抽了一口，幽幽说道：“人老病来找，说的就是我这种人。我现在年纪大了，荣门的路，已经走到了尽头。
说出来，不怕罗兄弟笑话，现在的荣门已经变了味，这些徒子徒孙们，都不讲江湖规矩…”
秦霄云微微点头，安静聆听。老者肯定不会平白无故说这些。
老者又抽了口旱烟，浑浊的眼神变得迷离，继续说道：“我姓姜，当年我入荣门的时候，师父都是先教导规矩的。
七不偷八不抢，盲，哑，聋，疯，瘫，娼，老弱要让行，孕儒需绕道，救命钱要帮保。
可现在的小毛贼，根本不讲这些，只要能把钱弄到手，他们什么都干的出来！”
姜老说到这，深深抽了一口旱烟，再缓缓吐出。
秦霄云重重点了点头，这些江湖规矩，老范都和他说过。
这时，姜老叹了口气，说道：“荣门完了。”
秦霄云沉默，想起了师父偶尔也会感慨，现在的千门也不如以前了。
姜老浑浊的眼睛突然看向秦霄云，问了一句：“罗兄弟，你觉得六月怎么样？”
秦霄云何其聪明，但此时也只能装糊涂，说道：“聪明伶俐，性子够野，桀骜不驯。”
姜老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六月这孩子，是我在六月份捡到的，这丫头一身傲骨，是被我给惯坏了。”
然后姜老继续问道：“罗兄弟，你可还记得，上次，我说过要送你一份大礼！”
秦霄云点了点头，但内心却是一惊。
姜老这是要给六月安排后路了，并且他是想托付给自己。
果然，姜老继续说道：“我说的大礼，就是六月，我不想让她继续混荣道了。
这丫头太桀骜，性格倔强，她独创江湖的话，早晚都会折了。
如果罗兄弟不嫌弃的话，以后就让这丫头跟在身边，
端茶倒水，铺床暖脚，当个使唤丫头…”
姜老很诚恳，态度很卑微。
秦霄云却苦笑。
自己以后还会不会来这方世界不说。
就六月那丫头，让她端茶倒水，铺床暖脚？
那，她还不给自己几刀！
秦霄云特别能理解姜老，自己已经年老迟暮，日落西山，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孩子。
他不想让六月继续走荣道，因为六月的性格，走荣道迟早要出事。
所以，他希望自己能带带六月。
至于端茶倒水，铺床暖脚，那都是姜老客套话，以六月的天赋，不管做哪行都不会沦落至此。
秦霄云思考了片刻，说道：“行，前辈，只要您放心，就让六月跟着我，我会拿她当亲妹妹一样对待。”
这样就省事了，不用再费劲劝他们搬家，有了正当的借口，让他们搬去鸣蝌街了。
江湖险恶，如果自己主动提出，让他们搬家，姜老指不定以为自己想干嘛呢。
事情谈妥了，姜老的精神似乎又好了些许，一直深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没过一会，六月提着一桶水走进桥洞。
秦霄云冲姜老说道：“前辈，收拾一下吧，现在就跟我走！”
姜老摇摇头，说道：“罗兄弟，我这把老骨头走不动了，你把六月带走就行。”
秦霄云眉头一皱，这肯定不行，单独带六月走，把姜老留下。
想都不敢想…
于是要挟一句：“前辈，您若不走，那咱之前说的都不算数。”
半湖碧浪柳扶风。
东方开始露出一抹鱼肚白，遮天的黑色在西边沉沉欲坠。
迎着晨光，伴着暮色，秦霄云来到了老魏头家院门口
老魏头准备打扫院子，左手端着一个红釉瓷盆，右手在往院子里的地上洒水。
见到秦霄云出现在院门口，老魏头猛然一惊，愣神了片刻。
继而赶紧把秦霄云拉进院子，关上院门，还小心翼翼的朝外面看了看。
“你怎么跑回来了？”
见秦霄云神色坦荡，不像是逃兵，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秦霄云拿起扫帚，帮忙打扫院子。
由于洒了水，灰尘就变重了，不会飘起来呛人。
“今天休息，我来看看你和狗剩。”
“那感情好，我也正准备去营地看你呢，对了，吃早饭了没？”
秦霄云摇摇头，天刚蒙蒙亮，他就偷跑了出来，啥也没吃。
老魏头放下盆，瞅了一眼秦霄云，说道：“我去做饭。”
看着老魏头的背影，恍惚间，秦霄云想起了师父。
扫完院子，秦霄云走进屋子，听见狗剩均匀的鼾声此起彼伏。
走进里屋，狗剩睡的正香，这么大年纪，正是嗜睡的时候。
摸了摸狗剩圆圆的脑袋，心中暗暗告别：再见了！要好好成长，好好孝顺爷爷！
厨房的小木桌上，摆了两碟咸菜，两碗稀饭。
自从上次，给了老魏头十五块大洋，老魏头家的生活，也稍稍提了档次，配上咸菜了。
见老魏头家一切安好，也就放了心。
拿出一百块大洋递给老魏头，并嘱咐一定要藏好，将来给狗剩娶媳妇盖房子用。
…
中午时分，秦霄云再次见到了一头银发乱如鸡窝的老者，以及故意将自己打扮成乞丐的六月。
老者的精神状态比上次好了许多，但依然惨白脸色，骨瘦如柴。
六月还是看样子，本来清秀标致的脸蛋，被她故意抹上些许灰尘，一双如水的眸子里，充满了警惕。
见到秦霄云，老者赶紧从纸板床上起身，双手抱拳，向右一举，说道：“罗兄弟，大恩不言谢！这次要不是你，我这把老骨头，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前辈不必客气！”
秦霄云同样抱拳施礼。
银发老者是一个特别注重江湖礼仪的老派江湖人。
闲聊几句，老者突然冲身边的六月说道：“六月，你去打桶水，我和罗兄弟单独说几句。”
六月磨蹭不动，一双大眼睛骨碌碌转着。
很明显，她不想走，但又不敢违背老者的意思，最后怏怏的拿着水桶出去了。
桥洞里，只剩秦霄云和银发老者。
老者拿出烟袋锅子，哆哆嗦嗦的点上旱烟叶子。
看样子，他要和秦霄云聊的内容很重要。
老者抽了一口，幽幽说道：“人老病来找，说的就是我这种人。我现在年纪大了，荣门的路，已经走到了尽头。
说出来，不怕罗兄弟笑话，现在的荣门已经变了味，这些徒子徒孙们，都不讲江湖规矩…”
秦霄云微微点头，安静聆听。老者肯定不会平白无故说这些。
老者又抽了口旱烟，浑浊的眼神变得迷离，继续说道：“我姓姜，当年我入荣门的时候，师父都是先教导规矩的。
七不偷八不抢，盲，哑，聋，疯，瘫，娼，老弱要让行，孕儒需绕道，救命钱要帮保。
可现在的小毛贼，根本不讲这些，只要能把钱弄到手，他们什么都干的出来！”
姜老说到这，深深抽了一口旱烟，再缓缓吐出。
秦霄云重重点了点头，这些江湖规矩，老范都和他说过。
这时，姜老叹了口气，说道：“荣门完了。”
秦霄云沉默，想起了师父偶尔也会感慨，现在的千门也不如以前了。
姜老浑浊的眼睛突然看向秦霄云，问了一句：“罗兄弟，你觉得六月怎么样？”
秦霄云何其聪明，但此时也只能装糊涂，说道：“聪明伶俐，性子够野，桀骜不驯。”
姜老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六月这孩子，是我在六月份捡到的，这丫头一身傲骨，是被我给惯坏了。”
然后姜老继续问道：“罗兄弟，你可还记得，上次，我说过要送你一份大礼！”
秦霄云点了点头，但内心却是一惊。
姜老这是要给六月安排后路了，并且他是想托付给自己。
果然，姜老继续说道：“我说的大礼，就是六月，我不想让她继续混荣道了。
这丫头太桀骜，性格倔强，她独创江湖的话，早晚都会折了。
如果罗兄弟不嫌弃的话，以后就让这丫头跟在身边，
端茶倒水，铺床暖脚，当个使唤丫头…”
姜老很诚恳，态度很卑微。
秦霄云却苦笑。
自己以后还会不会来这方世界不说。
就六月那丫头，让她端茶倒水，铺床暖脚？
那，她还不给自己几刀！
秦霄云特别能理解姜老，自己已经年老迟暮，日落西山，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孩子。
他不想让六月继续走荣道，因为六月的性格，走荣道迟早要出事。
所以，他希望自己能带带六月。
至于端茶倒水，铺床暖脚，那都是姜老客套话，以六月的天赋，不管做哪行都不会沦落至此。
秦霄云思考了片刻，说道：“行，前辈，只要您放心，就让六月跟着我，我会拿她当亲妹妹一样对待。”
这样就省事了，不用再费劲劝他们搬家，有了正当的借口，让他们搬去鸣蝌街了。
江湖险恶，如果自己主动提出，让他们搬家，姜老指不定以为自己想干嘛呢。
事情谈妥了，姜老的精神似乎又好了些许，一直深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没过一会，六月提着一桶水走进桥洞。
秦霄云冲姜老说道：“前辈，收拾一下吧，现在就跟我走！”
姜老摇摇头，说道：“罗兄弟，我这把老骨头走不动了，你把六月带走就行。”
秦霄云眉头一皱，这肯定不行，单独带六月走，把姜老留下。
想都不敢想…
于是要挟一句：“前辈，您若不走，那咱之前说的都不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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