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那一刻舒陌欣以为自己看错了，或者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但是，当她如此不自信的时候，抬眼看到那个男人的发，柔软而真实。

    那双眸子和以往一样，温和亲切，她以为自己死了，在无尽的睡梦中见到了自己一直都想见到的人，但是不是，她还活着，活生生的，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她还能呼吸。

    只是眼前的人对她来说是多么的不现实啊。

    为什么出现在这呢？

    她一直都觉得，陆陌涵在之前就应该离开她的了，而他也本来就很厌恶她，她并非不知道。

    所以，当看到陆陌涵如此活生生的面孔，她不自信，也不敢信。

    直到那个男人对她开口，“舒陌欣，还好吗？”

    那是句温和的言语，在她临近死亡时对她说的言语，本该觉得温暖而特别，如今听着却带着那样的疏离和陌生。她知道，那一直都是她一厢情愿。

    所以，无论陆陌涵再怎么对她温柔，其实不过是医生对待病人那般，她听得并非是陆陌涵以往对她的温柔，她再也开心不起来了。

    舒陌欣还是忍不住看着那个男人，离她隔着一个海洋。

    “陆医生……”

    她轻轻的道出这句话，没有几丝力气，当她看到陆陌涵那身衣裳，她沉默了许久，因为她实在不明白陆陌涵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为什么不穿白衣大褂了？

    作为一个医生，如果不是因为她之前荒谬的要求，想当然陆陌涵是一直会穿白衣大褂，他一向都喜欢白色，而她截然相反。

    也许她和陆陌涵的距离就是这么明显而准确，就是黑白两道，无法融合的，她就是这个世界上的恶魔，而陆陌涵，则是天使。猛然间，舒陌欣意识到了什么。

    她看着陆陌涵的神色不再深沉，不再留恋，流露的是冷漠，黯然。

    “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如果是这种突然的情绪改变，陆陌涵一定不会习惯，甚至他也想不明白，她以为陆陌涵会一直纠结这件事，但是事实上并非如此。

    陆陌涵没有问。

    “那你好好休息，我过会再过来看你。”说完这句话之后，陆陌涵就走开了。

    他走得冷漠，让舒陌欣都发了愣，果真冷漠无情。

    说断就断，她也是这样，也同样这么狠。

    只是之前的一些事情，她想明白的。

    最让她不明白的不是陆陌涵怎么对她，而是他没有和她说颜悠悠的事情，比较她现在躺在这里，都是拜颜悠悠所赐，她用她的性命，本是用来换取她所谓一直都不知道的真相，但是很可笑的是，她没换到，然后也没死。

    然而颜悠悠现在的情况并不知道是怎样的，她昨晚用刀刺伤她的事情这么可能这么快就消停，她又怎么可能安然无事。舒陌欣有些不明白，颜悠悠到底怎样了，她躺在病床上，怎么可能没有其他护士照顾她。

    林慕又在哪呢？

    为什么她感觉待在一个空荡的病房里，而这个病房还让她感觉有股恐惧感。

    “该吃药了！”一声女声传入了舒陌欣耳畔，她抬头望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