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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寿命

    叶谨云被困,一是因为她并没有多么重视这最后两天的行针,她觉得最近行针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应该是大好了,那多两天,少两天,应该问题不大。

    二是因为她相信这天下最尊贵的皇宫,肯定也聚集着天下顶尖的战力,自己一人无必须,是绝对不能去做犯禁的事。

    若是她此时知道了最后两日不行针的结果,估计就顾不上什么犯禁不犯禁的了。

    两天后,确认公主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后,易辰,院正,小郡王被放出了宫。

    在宫门口,本该大舒一口气易辰,瞥见了跟在小郡王身边的叶谨云,一张脸立刻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顾不得在场众人,直接上前拉了人上马,一路疾驰回家去了。

    独留院正与小郡王在宫门口两两相望。

    院正的眼神里充满了八卦,小易大人竟然与郡王爷公然争抢,这位叶先生魅力不小啊!

    可怜的小郡王竟然一瞬间读懂了那眼神中的含义,羞愤之下喊道:“本王怎会与他抢个男人。”

    “郡王哪里话,老朽什么都没看见,没看见啊……”院正捋了捋胡须,上了马车回家去了。

    小郡王此时特别能理解百口莫辩这个词。

    回到吴府,易辰直接把叶谨云抱进了她房中,一路上不知惹了多少惊叹。

    叶谨云稍做挣扎,就被他严厉的眼神给制止了。

    将人放在床上,就开始脱她衣服。

    “唉,你做什么?”

    “别动!不想死太早就坐好了!”声音严厉,不似平日里温和。

    叶谨云见他神色紧张,不似玩笑话,一颗心也提了起来。

    厚重的外袍褪下,只余里衣,迅速取出针包,依着往日的方法开始行针。

    行针到一半,果然出了岔子,叶谨云体内原始的本源力量乱窜,胡乱激荡之下,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行针被迫中断。

    叶谨云拭着唇边的血迹,凝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易辰仿佛是某种推测得到了印证,道了句:“果然!”

    “果然你个鬼啊?不是快要结束了吗?怎么还会这样?”

    “我说针灸需要连续二十七日,并非是应付柳宗成的虚言,最近几日针灸时,不再出现疼痛,是因为不再引出本源,而是要把本源渐渐封印回原本的所在。”

    “那前两日未行针灸,有什么影响?”

    易辰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封印本源的进程若被中断,本源外溢超过一定时限,便很难再封印住了……”

    “会有什么后果?”叶谨云也慎重起来。

    “本源流失比常人更快,寿命会比常人减少一成。”

    叶谨云乍听得此消息也是微微愣怔,这意思是会折寿吗?

    “我之前怕有事耽搁,特意吩咐了小冬为你施针,可你为何会在宫里?”

    叶谨云抬手止住了易辰,只觉得喉咙里有东西梗着,心腹处烦闷的紧,不想与人再说一句话。

    额角的青筋乱蹦,五指插进头发里,试图安抚。

    她向来将自己的性命看的很重,每一年,每一天都打算要好好的度过,如此平白无故的便要失去一成寿命,心内着实心疼的厉害。

    右手抚上胸口,将头埋进臂弯里,“你先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易辰也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没意义,只能顺从她的意思出了屋子。

    来到书房,翻箱倒柜的查医书,试图找到其他封印本源的方法。

    不知不觉便到了中午,小冬来叫他吃饭,他却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关门。

    叶谨云这边更是早饭没吃,午饭也没吃,阿沅急得团团转,端着菜出来与小冬碰了正着。

    俩人看了看对方手里的菜,都相互摇了摇头,默契的以为两人吵架了。

    叶谨云躺在床上醒醒睡睡,恍惚间仿佛回到了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一会儿是幼时父母离婚后对她的嫌弃喝骂,一会儿是奶奶在租来的房子里,给她在做蛋羹过生日,一会儿是她考上警察的狂喜,一会儿是奶奶过世的悲痛……

    往日里的生活如电影般,一幕幕重现,直到她生命戛然而止的那一刻。

    后面再有什么悲欢离合也都再与她无关,她所记得拥有的记忆情感,永远存在,无法更改。

    若今日过得精彩,那一辈子想起今日便都是精彩的,若今日过得悲苦,那一生回想今日,都会感到悲苦。

    如今想想那时,悲伤,愤怒,郁闷的日子,真真是浪费了大好光阴。

    叶谨云的眼睛缓缓睁开,眼中无悲无喜,只余一片清明。

    在得知易辰一整天都把自己关在书房后,稍作梳洗,便去了书房。

    易辰见她过来,很是惊讶。

    她面上没有笑容,但整个人却温和起来,不见丝毫的伤心与埋怨。

    叶谨云将菜一样样的放到桌上,数落道:“折寿的是我,你不吃饭是要做什么?”

    “现下想来,可能是我未能让你重视这二十七天不能间断的缘故,害你平白无故折损寿命,心里总是过意不去的。”易辰合上书,神情有些不自在。

    “那你就吃饱饭,努力去找寻解决的办法,这样饿着自己算什么。”嗔怪的言语,却令人感到温暖慰藉。

    易辰觉得她这人也很是奇怪,明明早上还沮丧的不行,到了晚上却又活蹦乱跳起来,心绪调整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许是他探究的目光过于热切,叶谨云摸了摸脸问道:“你瞧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只是好奇你是怎么让自己变得高兴起来的。”

    “我好好想了想,若我只能活二十岁,多两年少两年又有什么区别,若是有幸能活上七八十岁,那多少个七八年又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活在当下,我若因担心后面会少活多少年而整天郁郁,那才是真的折寿。”

    易辰看着她真挚的眼神,“你倒是比那些活了几十年的老怪物看的通透。”

    “不要说那些无聊的事了,快吃饭,今日有笋焖鸡。”拉着他坐下,就开始不顾形象的吃喝。

    “哎哎,你是个女子,矜持些……”

    “矜持什么矜持,再矜持,这都要被你吃光了,你还我鸡翅……”

    门外的小冬和阿沅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