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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宫闱秘事

    一转眼,到了上清春日宴这日。

    叶谨云本不愿去这种爱出事的赏花宴,奈何这是泰安公主给的帖子,托词不去,恐怕会惹了那位不高兴。

    为着自己以后还能安稳的活在京城里,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只不过,她是打定主意低调做人,坚决不沾任何出风头的事。

    易辰也是有请帖的,邀请她一同前往。

    开玩笑,脚指头想也知道,他们俩人一但一起出现,岂不是更做实了坊间的传闻?

    她想要拒绝,却被易辰的一句话给说服了。

    “京城的人都知你在我府上,若是你我分别到达,恐怕,他们背后只会议论的更多吧!君子坦荡荡,你若真想与我撇清关系,倒不如趁此机会坦荡的展现出来,世人看的多了,自然就有了判断。”

    易辰自从上次跟她说了自己的的打算后,见她十分抵触,也觉得不好勉强她,那自然也不好再让世人误会她是个断袖,所以,自那日之后,他开始尽量减少二人见面的时间,即使不当值的时候,也在外面,尽量不回家。

    然而,叶谨云的一场沉睡令他失了方寸。

    按理说,易辰与叶谨云只是大夫与伤者之间的关系,叶谨云无论救得活还是救不活,他只要尽心了就好。

    可当一切手段用尽,眼看着她一点点消瘦,那种煎心熬肝的感觉,令他难受得很。

    后来再想想,自己当时好像很怕失去叶谨云。

    叶谨云要靠他解除身上的桎梏,而他想顺势解除婚约,他们两个之间的利用关系是很明显的。

    他怎么会怕失去她呢?

    她那样一个自私狡猾,虚伪贪财之人,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难倒这便是世人眼中的情爱?

    在他心里,他未来的妻子可以不貌美,可以没武功,没医术,但一定要像母亲那样是个温柔贤淑的女子。

    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叶谨云这样的……

    况且,师父也绝对不会同意的……

    而且,叶谨云那里明明知道自己利用了她,却不见半分生气,显然对自己也是不上心的……

    罢了,自己婚约的事基本算是解除定了,他只要再将叶谨云身体上的问题解决,那他们就应该各走各的路了。

    他只当自己是春心躁动,默念几遍清心咒,打定主意要慢慢断了这份心思。

    叶谨云听了他的话,想想也是,虽说流言蜚语满天飞,但只要行得正,坐得端,流言自会散去。

    二人共乘一辆马车来到上清苑,这是一座皇家御苑,宫中有些非正式的宫宴都在此举行。

    每年三月二十,上清苑都会举办春日宴,这是京城权贵官宦为自己儿女物色另一半的绝佳机会,各府里的大人还有夫人分别带着儿女前来参加。

    如此多的权贵官宦,主持者的身份自然也不会低,通常是后宫里最尊贵的那位出面主持。

    当今陛下登基后,元后早逝,后宫向来由四位高阶妃位轮流做主,今年轮到贵妃掌事,自然春日宴也是该她主持。

    可不知为何,今年春日宴的主持者竟是淑妃,而且另两位,德妃,贤妃都前来捧场了,独独却不见贵妃的踪影。

    叶谨云是男子装扮,自然跟着易辰去了外面男人们的园子。

    脸上挂起温和亲切的微笑,跟着易辰一路打着招呼进去。

    “王巡案,您也来了?”

    “刘司农,快来,快来,今年的琼光酒味道很特别,快来尝尝……”

    “林少监,府上老夫人可安好啊?”

    “多谢李主簿,母亲一切安好,正带着几位家眷在内苑……”

    “易公子,上次真是多谢你,若非是你,家父可能再也下不了床了……”

    “应该的,这是医者本分,管统领言重了。”

    ……

    这一路下来,叶谨云发现一个奇怪的事情,怎么别人称呼都是姓加上职位,到易辰这里怎么就成了易公子?

    她一问,易辰就乐了,“我本就没有官职,别人没法那样称呼,自然就称我易公子了。”

    “你进宫的次数比那些上朝的官员还多,怎么会没有职位?”

    “这个其实是医仙谷与历朝历代传统,历代君王身边都有医仙谷的人在侍奉,或三年一换,或五年一换,这个人不担任任何官职,但会全心全意侍奉陛下,相应的,每个君王都会保护医仙谷。”

    “那要是碰上改朝换代呢?比方陛下当年不就把前周掀翻了吗?你们医仙谷若忠于前周,自当与陛下为敌,那又怎么会有现在的你在京城呢?”

    易辰不料她居然敢问这种问题,这是医仙谷比较核心的问题了,非医仙谷内门子弟,通常都是不知道的,只能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胆子不小,居然在这种地方说这种话?忘了你要遵守的谨言慎行吗?”

    “对对对,呸,看我这记性,啥都不说了,来来来,好好喝酒赏歌舞。”

    俩人喝着酒,赏着歌舞,有些消息就随风飘入了他们的耳朵。

    “听说了吗?今天来主持春日宴的是淑妃娘娘。”

    “今年不应该是贵妃娘娘吗?”

    “说的就是啊!”

    “听说,贵妃娘娘这几日犯了头痛症,所以才让淑妃娘娘操办的上清宴。”

    “你可知为何贵妃娘娘偏偏这几日犯头痛症?”

    “别卖关子了,你要知道就赶紧说。”

    “就是,快些说。”

    “你们没有发现最近上朝总有人再劝陛下立后吗?”

    “这谁不知道啊!谁劝谁挨板子”

    “陛下敬重元后,元后崩逝,陛下当着许多大臣的面发誓,永不立后。可如今突厥使团一再请求嫡公主下嫁和亲,众位都知道我朝唯一的嫡公主是泰康公主,而公主年幼病弱,根本无法去北地和亲。”

    “所以,陛下立后,是为了变出一位嫡公主?”

    “所以,名下有适龄公主的淑妃,极有可能被立为继后?”

    众人熙熙攘攘的交谈,叶谨云跟易辰两个人在边上,专心的当吃瓜群众。

    却不妨,吃瓜者,终被吃瓜。

    有两个内侍监一路行来,到了人群里,清了清嗓子,高声问道:“哪位是大理寺文书叶谨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