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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酒席间二人斗法(一)

    库猛叹口气,那边袁增投来了“求知若渴”的目光,库猛闷闷不乐地同他讲了。

    也就是国公爷在对面坐着呢,不然袁增非得乐出声音来,这小国公爷玩心倒是重。既然如此,咱老袁就陪着国公爷玩上一把。

    库猛一看袁增的表情,就知道他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不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宇文直忽然道:“库猛,这三楼之上不是也有雅间吗?为何没有订到三楼的雅间?”

    库猛道:“还不是那姓褚的县令在上面请客,官儿不大,排场倒是不小,将整层楼都包了下来,也不知道宴请的什么重要客人。”

    袁增笑笑说道:“我跟这位褚县令也打过几次交道,扣扣索索的,吝啬的很。今日这种场景可不多见。”

    宇文直道:“如此说来,所宴请之人定是身份非同一般喽?”

    袁增道:“国公爷若是想知道,末将这就上去探探,看看褚铁公鸡今日是发了什么羊角风。”

    宇文直摆手道:“我就是随口一问,不必在意。咱们还是来谈谈正事才是。”

    当下,宇文直将自己的想法同两人低声说了。

    由库猛出面已经从青楼之中重金雇了一名女子,又精心打扮了一分,那女子体态妖娆,频频在紫陵县的人流密集场所出现,她的周遭始终有四名侍卫保护。

    已经有侍卫来报,有人开始盯着那女子了。

    也就是说,第一步已经成功了。

    这个女人成功地引起了他人的主意,这暗中跟踪女子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掳走楼清漪的幕后之人。当然,也不能完全确定,毕竟哪里都不缺登徒子。关键是要看对方下一步会有什么样的动作。

    袁增提议:“国公爷,不如让末将派几个手下先去卢府探探?”

    宇文直担心地道:“若是打草惊蛇该当如何?”

    袁增道:“嘿嘿,国公无需担心,咱的军营之中也并非都是莽撞的粗坯汉子,也有些能够翻墙越脊的能人,末将再叮嘱他们一番,问题不大。”

    宇文直点头:“若是如此,倒是可以一试,这也算是投石问路了。”

    “一定要嘱咐手下人,切记不能被姓卢的有所察觉,若是让他生了戒心,销毁一切人证物证,对我们今后的查访十分不利。”

    袁增起身,对着宇文直叉手行礼:“国公爷,末将谨记!事不宜迟,末将这就去安排。”

    说罢,转身出了雅间。

    另外三个雅间之中,都是他从军营中带出的来的小头目,这些小头目虽然大口吃肉吃菜,但是一个个地却是滴酒不沾。

    军令如山,看着美酒只能强吞口水

    袁增推开一间雅间的木门,大步走了进去,手指点了一名身材瘦小的小校,二人出了门,袁增低声附耳嘱咐了几句。小校答应一声,飞奔下楼。

    袁增正要返回,楼梯口闪出一个熟悉的身影,率领着几个手下正在沿着楼梯往三楼去。

    因为是秘密行动,袁增留了个心眼,并未上前打招呼,而是往走廊旁的一樽花木之后一闪,待那人上了三楼,袁增才返回。

    “国公爷,末将都安排好了。”

    “快坐。”宇文直招呼道。

    袁增跪坐,说道:“国公爷,方才末将在外看到一人,此人是本县的县尉安道铭。”

    宇文直道:“就是那个所谓的卢江的后台?”

    袁增点头:“这姓安的,和那褚县令向来不合,两人就没有尿到过一个壶里,不知今日他们二人怎么会出现在同一个宴席上,当真是匪夷所思!”

    没等宇文直开口,库猛冷呵呵地道:“还用想嘛,蛇鼠一窝,都他娘的不是什么好鸟!”

    宇文直道:“我看倒也未必。”

    袁增道:“这褚县令在紫陵县这几年,虽然没有什么显著的政绩,但为官也算是清廉,倒也么有做什么劳民伤财的事,口碑还算不错。倒是那安道铭飞扬跋扈,劣迹颇多……”

    宇文直道:“两个本就互相看不上眼的人,却要同席而坐,看来其中必有一些蹊跷。若是本国公猜的没错的话,必定跟那贵客有关!”

    袁增和库猛纷纷点头,官场上这种虚情假意的应酬倒是不足稀奇。

    宇文直道:“袁军主,一会儿派人在此盯着,等宴席散了看看那贵客究竟是何许人也。”

    “是!”

    ……

    三楼,宾主尽欢。

    陈唱和王嬛眼看着时机成熟,便要趁着酒酣耳热之际询问一下关于县衙中的事情,突然一阵嘈杂声传来,陈唱抬眼望去,只见雅间外面的走廊中人影绰绰,似乎还发生了口角,隔着窗户,也看不到具体发生了什么。

    得月楼本是酒楼,喝醉了难免有斗殴发生,只是褚县令都说了这三层已经全部被他包了下来,什么人敢胆大包天来寻县太爷的晦气。

    雅间的门砰地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走进一个中年汉子来。

    这汉子穿着一身藏青色宽大的襦袍,头戴漆纱小冠,肋下悬一口长刀,大踏步地向前走来,昂然说道:“县令大人,都城有上官驾临,我这县尉连见一见的资格都没有吗?”

    话音方落,那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向前走来,旁若无人,几步便已经走到了席前,褚县令霍然站起,额头上青筋直冒,脸色发白,气得说不出话来。

    陈唱和王嬛打量来人,只见此人眉毛极粗,眼睛虽小,却精光烁烁,面部狭长,鼻尖鹰钩,是相书上说的青锋之相——这种相貌的人,大多褊狭狠戾。

    他森森的目光往左右两旁席上只扫一眼,真如鹰视狼顾。

    陈唱听他自称是县尉,便知道此人就是他们一直想要打听的紫陵县县尉安道铭了。

    在褚县令上任之前,安道铭便是这紫陵县的土皇帝。

    褚县令生了一肚子气,又不好发作,酝酿了一会儿情绪,勉强笑道:“安县尉,本县不是听你人说你贵体有恙吗,这才没有想请!”

    安道铭嘿地一声笑,说道:“这儿这么热闹,难道我不能来么?欣闻上官光临,我安道铭也想见上一见!”

    他兀鹰似的打量陈唱和王嬛几眼,展颜笑道:“这两位想必就是都城来的上官了?”

    陈唱和王嬛对视了一眼,王嬛的喜怒哀乐都是写在脸上的,安道铭霸道无理,一出场便给了她一个极坏的印象,此时见他更加的厌恶,自然不屑与他讲话。

    陈唱起身,笑吟吟地道:“上官谈不上,都城来的倒是不假!安县尉,久仰大名。”

    安道铭仰天打个哈哈,说道:“好!好好!这位小郎君儒雅斯文,果然不愧都城来的风流人物!”

    一旁的褚县令有一种被无视的感觉,安道铭斜睨了褚县令一眼,端起一个酒杯,对着陈唱和王嬛大声说道:“两位上官,安某敬二位一杯!”

    褚县令脸色铁青:“安道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