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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物价

    沿着之前冲锋的战场,霍伯特终于见识到了战争的残酷。人和马的残骸,随意地丢在路边,没有几块残骸是完整的,到处都是残缺不全的血肉。

    鲜血到处都是,把能看到的一切东西都染成了红色,路上几处不平的地方,鲜血汇流,形成了全是血的小池塘。

    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直到霍伯特回到了营地,这股血腥味才稍微淡薄了些。

    霍伯特和胡贝特把残缺的战利品交给了前来登记的中年人,就匆匆忙忙赶回了营地,霍伯特需要休息,也需要找个地方静静地消化这次战争的收获。

    至于战利品,霍伯特收获了一套残破的锁子甲、一柄突厥人的制式长剑、一匹阿拉伯马和马甲。

    除了阿拉伯马和马甲,霍伯特都不准备留下来,大概能换取1.5马克,大概相当于一个有领地的骑士年收入的十分之一。

    霍伯特的收获不算多,但这也是迄今为止,霍伯特所拥有最大的财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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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伯特先通过祈祷让自己平静下来,紧接着开始思考这场战争。前世的很多技术和事情,在霍伯特出生以来,都慢慢忘却,但是很多习惯都保留了下来。

    比如说复盘,就是霍伯特每天会做的事情。

    霍伯特思考着,从一开始,腓特烈陛下就已经打算用全军的精锐去攻打这次的敌人。

    突厥人从一开始放弃了自己最擅长的机动力,反而选择与十字军正面冲锋就是最大的错误。

    然后,最令霍伯特震惊的是全军冲锋时候的那股力量。

    霍伯特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以骑士为主导,为什么历任教皇传闻中都达到了圣阶,教会拥有不少主教级的人物,依旧是世俗君王占据主导地位。

    战场和单个的决斗是两码事,上千名骑士联结在一起冲锋,绝不是个人的力量可以比拟的。

    霍伯特暗自思量,哪怕以后拥有了超凡的力量,也永远不能大意,能战胜军队的永远是军队。

    不过霍伯特也想多了,这种上千人联结在一起冲锋机会,可遇而不可求。哪怕是在战场上,最多也就几十名上百名骑士一起冲锋,像这种上千人的冲锋,绝大多数骑士,这辈子都遇不到一次的。霍伯特也算是在菜鸟阶段就体验了一把最巅峰的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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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几天,霍伯特总算恢复了过来,虽然实力并没有提升多少,距离激发斗气还很遥远。但霍伯特有种感觉,接下来只要按部就班地修炼,激发斗气只是时间问题了。

    十字军休整了几天,就准备再次出发,直逼突厥人的首都科尼亚。

    过程中,霍伯特听说突厥人的使者曾经来过,但被腓特烈陛下轰了出来,没多久,营地里就传遍了腓特烈陛下的原话。“与其用黄金铺一条道路,我宁肯我的骑士杀出一条血路。”

    哪怕是一向比较冷静的霍伯特,听到这句话也感到了一丝热血澎湃。

    “你知道罗姆苏丹愿意支付多少黄金吗。”胡贝特继续开始他的唠叨。

    “不知道。”霍伯特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他比较执着于修炼,不擅长社交。而商人出身的胡贝特,配合他那不错的外表,加上他一向话痨,交上了不少朋友。

    以前在隐修院,关于不莱梅大主教堂和修道院的很多消息都是他打听到的。

    “那你想知道吗。我可是花了不少时间打听到的。”胡贝特继续问道。

    “不想。”霍伯特没好气地回答道,吃完催马继续往前。

    胡贝特毫不意外,继续跟上,嘴上不停地说道:“整整三百磅的黄金,是黄金啊,要是谈一谈,说不定还能翻一翻。反正他们已经输了。”

    300磅黄金的数量还是稍微震撼了霍伯特,但远比霍伯特预料的少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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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在隐修院,基本不需要花钱,但霍伯特对金钱还是很有概念的。严格意义上讲,15岁的霍伯特目前拥有的财富是前几天缴获的1.5马克、战马和马甲。

    其它的武器、盔甲和战马,都不是霍伯特的,而是属于隐修院的,霍伯特只能使用它们。

    自四个世纪以前,统治着法国、德国和意大利的查理曼大帝铸造货币以来,规定了1磅白银=240第纳尔(银币)以来,后来各地演变,发展出来了金币,1金币=12银币,但各地整体上还是维持这个兑换体系。

    在神圣罗马帝国大部分地区,除了意大利外,采用的货币格罗申金币和芬尼银币,1格罗申金币=12芬尼银币,除此以外,还有马克,1马克=1磅白银。不过马克只是记账用,并没有马克的货币。

    就霍伯特所知的,常规有采邑的骑士土地的年收入在20马克左右,而特尔家族作为男爵,家族土地收入在200马克左右,当然,贵族的开销很大,大部分贵族靠土地根本无法维持。

    而胡贝特的父亲,虽然不是吕贝克的巨头之一,但也是市议会里排得上号的成员,年收入也没超过200马克。

    而伯爵以上的贵族,霍伯特估计不少于3000马克,否则,无法维持日常的开支。再往上,霍伯特就没法预估了。

    至于教会的收入,就复杂多了。首先,教会有数量庞大的地产庄园。此外,教会的主要收入是什一税。最后就是各种捐赠的收入。

    霍伯特从来没能了解过教会到底有多少收入,但是教会从来没缺过钱,比世俗的领主的富裕多了。也只有教会,才有多余的资金建造各种教堂建筑、创作各种艺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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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回到赎金这个问题上,300磅黄金,目前金银兑换比在1:12,最多相当于3600马克,大体上抵得上伯爵一年的收入了,但是对于霍亨斯陶芬家族来说,并不是很多,难怪腓特烈陛下把使者直接轰了出去。

    5月17日,距离菲洛梅隆过去10天,十字军抵达了罗姆苏丹国的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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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备注:(1)关于货币和物价,主要参考《告别糊口经济——中世纪欧洲食品供求关系研究》《货币供给视阈下中世纪英国物价的变迁(1160—1500)——以谷物和牲畜价格为中心的考察》《中世纪晚期英格兰食谱手稿研究》《中世纪教会的经济收入》;实际的货币相当复杂,各地差异,通货膨胀等等因素,笔者写架空文,重点也不在这,所以,这里简单一点了。关于马克,这里也简单等同于一磅白银,实际上马克即是货币,又是重量单位,约0.66磅,非常复杂。至于物价,不同时间的物价主要以粮食、牛、战马作为参照物同比例折算过。大体逻辑上应该没问题,有问题的地方欢迎大家批评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