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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希望与绝望并行

    这柄符刀的速度依旧快如闪电,王文浩没有做出反应便被其正正刺到喉头上。

    和符剑刺到许志虎身上骨铠时相差无几的叮声脆响随即传出。

    刺了一击后,符刀瞬间远离,王文浩则摸了摸喉头,不屑道:“就这么点威力,挠痒呢?”

    经过一番休息,王文浩不仅伤势全部复原,身体强度也较之前略有提升,柳枝分给他的生机之力显然具有进化身体的功效。

    许志虎则闷不吭声地继续一刀接一刀劈向金刚符具现出来的透明护罩上。

    哥俩方才刚刚进行一场大战,白野又在露面时便展露出轻灭杀鬼魅的能力,顾忌之下,两人才没在一开始便阻止白野,而是互有默契地同时选择了养精蓄锐。

    面对两人攻击,白野显得十分悠闲,散落于地的符纸已经被他全部激活,化形而起,看着声势骇人,犹如华国传说中仙人之流,实际威力确实如王文浩所言,符刀符剑符枪刺到身上就跟挠痒一样。

    唯有他护身之用的金刚符防御力着实强悍,承受了许志虎几十刀,透明护罩依旧不见崩溃的迹象。

    双方就这样僵持了下来。

    白野未使出更厉害的手段,仅仅以符纸化形而成的各种兵器攻击两人,看着花里胡哨,却只不过是应付了事。

    许志虎一刀一刀劈在透明护罩上,却连内力都没动用,试探的同时随时准备应付白野的未知手段。

    如果能僵持够一个小时,自然再好不过。

    那时秦鱼就来了。

    ……

    入了夜,寒气越来越重,许志虎和王文浩都是孤家寡人,过日子从来不算今天究竟是哪一天,如果他俩翻一翻日历,就会知道今天是腊月二十九,明天就是大年三十。

    正是大团圆的日子。

    往年到了这时候,长平县早已张灯结彩,有院的都得在院门前挂个红灯笼,没院住楼房的,也得在自家门框和门头上贴一副红对联,讨个喜庆,自个心里头也舒坦。

    喜欢听响的,更得提前放上一两挂鞭炮,噼里啪啦的很带劲。

    长平县十几万人,一百户里只要有一户人家在今儿放几挂鞭炮,满城都是响声。

    可现在的长平县莫说是有个喜庆响声,整座县城连灯光都不见,黑漆漆,在同样黑漆漆的夜空下仿佛被埋葬,死气蔓延,让人心寒。

    黑子带着十几个岁数较大的孩子挨家挨户找人,找吃的,找穿的,找被子,截止到现在,他们已经收拢了三百来个孩子,全都带到了县城的一所学校里,那里有宿舍,有教室,有水,生活设施很齐全。

    却是没有了老师和学生。

    黑子气喘吁吁地走出了学校门,他刚刚安排好一个孤儿,很小,只有五岁,以前有人照顾,可长平县现在大难临头,照顾他的人带不走他,只能狠心把他留在了这里。

    黑子找到他的时候,这个孩子不哭也不闹,只是眼里往出流泪,在那一瞬,黑子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大人。

    虎哥和浩哥顾不上他们,长平县这个烂摊子,得他来收拾。

    也不知虎哥和浩哥那里怎么样了,有没有事,什么时候才能回县城里,自己好能歇歇。

    黑子默默向许志虎和王文浩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靠着学校大门歇了两分钟,再次跑进了黑暗中。

    十四五岁,瘦瘦小小的身体转眼便被无边无际的黑暗笼罩。

    ……

    一朵烟花忽然在长平县的上空绽放,昙花一现的耀眼光芒将黑子目光吸引,远在界壁处的许志虎、王文浩,乃至白野,也被此时显得异常绚丽的烟花吸引了目光,一起抬头望了一眼。

    放烟花的是一个老头。

    有儿有女,都在外地工作,平时生活除了孤单些,其余都很好,吃喝自然是不愁的,没事就会打打牌,甚至老头打算绽放第二春,再找个老伴把剩下不多的日子给凑活着过了。

    盘算的很好,但现实向来不让人心里痛快。

    老头记得是前一天夜里打牌打晚了,本来他的作息规律很好,但为了陪很有感觉的一个老太太,就多熬着打了一会,结果第二天就起晚了。

    一起来,什么都没了。

    想买包烟,去了副食部,结果带的钱没地方花,柜台里倒是有烟,还不少,但老头没拿,不想抽了。

    着急忙慌地去找那个老太太,但找到现在,老头也没能找到她。

    平日里处得比较好的几个老伙计也没能找到。

    老头快七十,不再是交游广阔的岁数,人际关系仅止于这些个老伙计,所以对于老头来说,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闺女儿子的电话打不通,手机没了信号,而且即使能打通,老头也不打算让他们来接自己,愿意来早就来了,不愿意就随他们高兴好了。

    颤颤巍巍地又点着一个烟花,老头看着这些自己早早就买来的烟花在夜空里绽放,想了想这一辈子活到现在还能记住的廖廖三两事,一颗一颗地把自己从医院里拾来的安眠药放进嘴里。

    不活喽,没意思了。

    ……

    希望和绝望在这座小小县城里并行。

    死亡和求存悄然上演。

    五千多人放到足以容纳十几万人的县城里,连一丝喧哗都无法惊起。

    县城东北角,一个小女孩蜷缩在一个破落院中,手里还抓着半个馒头,人却已经冻僵。

    街道上,一个老人缓缓行走,许是累了,便坐了下来,这一坐,十几分钟过去便成了一具僵硬尸体。

    某个住宅楼里,已经停止供暖的楼房很冷,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残疾中年人望着窗外烟花,伸手拽了拽自己身上的毛毯,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他的手里,同样是已经空了的安眠药药瓶。

    黑子奔跑在漆黑城市中,觉得哪家像是有人的,便去敲门。

    他很努力,可惜他很弱小,严重消耗的体力使他跑的越来越慢,也越跑越觉得冷,出汗不再使他觉得身体暖和,而是往骨头里钻的寒冷。

    继续下去,他会死。

    死不可怕,黑子不怕死。

    可怕的是死的不甘心。

    黑子现在很不甘心,他愿意用自己的命再换一个小孩子的命,哪怕结果很可能是换来的命终究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