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夜露频频轻人步

    离勉仁和小童，墨雨一行人都回了伊京，伊王愈言大喜，拉起他妹妹问长问短，知道魔鬼草原的事情，久久不语。随后，墨雨觐见伊王，递上他爷爷的印鉴，愈言很是欣慰，让墨雨当了一个小官，让他帮伊人处理魔鬼草原的事。离勉仁回来的第一天就领命去了原来的离国。那天，下着雨，他看着小童回了宫，不舍，但伊王的密信的内容在脑海里不去：兄，来日方长。不几日，愈力从露国来信，原来愈航的事情是这样的。

    愈航去露国才九岁，青葱少年如玉随风，来到露国京城露弥求学，和露国人一起生活。露国本属川鹿大地，与其他三国无异，只是老国君死了，只有一女，四十多岁就登基做了女王，本是蜂箱女王，女王只有一个十岁的公主，却没有王夫。公主年幼，却生得聪慧，见母亲，自己孤苦，恨事痛苦，一个人对权谋的世事有了消极的感情。每每清风入怀，看到别人家承欢膝下，感到伤心，位高权重也没有人能劝劝。这样过了几年，一日她巡城的时候，突然从城墙上跳了下了，当时就断了气，那天天气很好，愈航从城外和佳山庄回城里的家，正好看见那公主从城墙上跳下，美丽如同飞仙，玉冠上的金带和飞扬起的裙纱，同那已经绝望的表情一起跳入小航的心里。如此年轻，却又如彩虹般散去，露国城外行人都惊呆了。女王赶来，咒骂不肖子，命人草草埋入城外的竹林里，而露人醒悟后，认为储君弃他们而去，都不去拜她，其实一个死去的公主，再也无力帮助他们，谁还有这心情去理她。事情还远不止这样。

    没过几天，小航就准备纸钱去看她，竹林深处，只有一个简陋的新坟，很是可怜。小航一想到可怜的公主，不由也觉得世事无常，徒添伤感罢了。年轻的人也会如老人一样落泪，死好像恶魔不会离去。可他不知道，竹林里有双利眼在看着他。就这样，小航经常去看公主。过了一年多，一个纷纷白雪的日子，小航像往常一样去看公主，那里还有他为她立了墓碑，梨花小墓，那是公主的小名，他听一个太监说的。可那天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群人正在挖那个公主墓。小航上前劝阻，可那些人全不理会，说什么，王上一定会留点东西给那短命的梨花公主。小航扬起袖中短剑，正要砍向那伙人，一个俏丽的身影来到所有人面前，是个素衣蒙面的女子，她对小航恼怒道：“你笨啊，他们人多，你打不过。”

    小航微怒道：“谁说的？”

    两人正怒目相对，就听为首的挖墓者兴奋的说：“挖出来了，看看。空的。”

    小航听到声音，飞奔上前，他爱人的小墓映着漫天雪花，空得格外刺眼。所有人除了小航都向素衣女子跪下，高声喊到：“参见公主。”

    那女子摘下面纱，只见落月梨花般的面容出现在小航的眼前，那正是他脑海里抹不去的公主，梨花生气的对小航说：“你也真傻。”就翘起了小嘴。

    “你没死。”那种欣喜的语气让公主立刻放下了架子。

    “我一直住在竹林边的小屋里，就见你这傻子老来看我，伤是前几天才好，这么冷，怕你······不理你了。”

    “公主，这么大的雪，我们该回去了。这事要从长计议。”

    “你要等我哦。”公主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了，临走时将自己的大衣给了小航。

    小航接过大衣，对梨花轻轻笑笑：“以后你要保重。”

    一别数月，本以为是桩美事，小航等来的却不是公主，而是露国女王要招小航为王夫，露国上下一片哗然。后来就有了女王逼婚的事，看来女王并不想将女儿嫁给小航。

    月光烁华不留莺，外露无人不辨泪。送君信一封，空空空。伊王愈言很是头痛，让人遣回小航，不行；让小航留在露国，更不行。左右为难之际，露国女王又送来国书，语气更加严厉：我家女儿好好的，被你这国的探子勾去了，我不杀他，但也别欺我国无人。十日后就是我的大婚，你国须派使节参加。愈言头痛的时候，见到殿外的花儿开了，这本是喜兆，看起来却很是刺眼，自己的兄弟要娶个五十多的女人，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味道。殿外翩翩走来一人，是虞嫔。愈言不想看她，正要她安守本份，回避。却怎么也移不开眼，本就是美人，如今看来更是白里透红，她穿着玲珑纱罩，全身如雪中红梅，还带着刚盛开的雪花。这样的美色却让愈言觉得很诡异，他见过拍破皮下血管的红肿，眼前的人相似，却又有不同。

    虞嫔眼尖，见到愈言正在轻微发抖，她凄厉的说：“你没有忘了我，是吧？”

    “你要如何？”愈言有点绝望。

    “我才是你的妻子啊，看看我。”虞嫔带着泪哀求道。

    愈言明白她要什么，可她为什么不明白他呢？没他，她会幸福的。“虞嫔今夜侍寝。”他觉的天都要塌下来了，从此多了个让他记挂的人。

    风信子：送花往风只留心，看破伊人是红尘。这个宫里又多了一个妇人，少了几分清闲，和谁把盏谈欢，还不是秋扇冬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