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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盘廖祠)问神山神

    看着三人就这么远去,余萘感觉有点奇怪,但要说具体是哪里奇怪,他还真的说不上来。

    这个硞琅郎君,原剧本中余未阑为什么要杀他,余萘竟然没有印象了,他懊恼地捶捶自己的脑门,总感觉自己对现代世界的记忆正在消退。

    这个想法一出,余萘心惊不已。

    难道自己真的会被永远困在这个世界?

    余萘的野心不可谓小,他不仅想要回到他的世界,他还想向这场穿越的恶意纵使者采取报复措施,可是现在看起来,他的野心像是很难实现了。

    他在心里一遍一遍给自己洗脑:不怵不怵……

    只是现在,他要想办法不断提醒自己不能忘记自己是个现代人这件事。余萘从袖子里拿出了那个双生扣,这是唯一一件同时和两个世界关联的物件。

    他眉头一皱,又联想到了花,花娃娃说过他的名字叫做花青苷,原剧本中并没有相关解释,而这个名词出现在这个世界显然是不合理的。

    余萘又回到了他之前对穿越事件策划者的猜想中,如果对方真的是两拨人,那么这个花青苷,有没有可能就是他所想的,正义的那拨人,为了让他不失去原来的记忆,好让他全身而退而特意设置的词呢?

    树妖一直在观察着余萘,见他拿出了双生扣,就更加不解了,“掌门是有所猜测?”

    余萘忘记了面前还有一个全知妖怪,只是,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透人内心的想法,如果能,他这句话意思,是余萘对两个世界有所猜测?

    可是不等余萘胡思乱想,树妖就蹙紧了眉,“掌门这是,真的不了解这玉扣里的灵识?”

    余萘恍然,他猜错了,树妖也没办法洞察人心,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再联系硞琅郎君走之前说的话,余萘觉得树妖能这么怀疑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为了掌握更多信息,余萘只能问回去,“嗯,不知老先生能否为我解答?”

    银发幼儿轻笑一声,“不必这么称呼在下,在下修为尚浅,仍是孩童之貌。”

    “至于这玉扣中的灵识,便是寄于其中的恶灵之一。每当玉扣认主一次,便是解开了恶灵的封印,恶灵逃出便会四处作恶,只有玉扣所认之主亲自杀死恶灵,才能真正获得玉扣中的力量。”

    “先前枣儿和石头也曾见过这玉扣两次,一次是在杏儿那丫头身上,一次是结界打破后在掌门您身上,这两次都没有发现此灵识的原因,前者是恶灵封印完好,后者怕是因为恶灵已经逃出。”

    “恶灵曾附身于您,又杀死拓方小郎君,所以您二位身体里会有同样的灵识残留。”

    说到这里,树妖顿了顿,对上余萘求知若渴的眼神,“双生扣之所以得名,是因为其内封有两只恶灵,十年前这玉扣已经认了个婴孩为主,第一只恶灵被其父亲打得奄奄一息,最终被婴孩杀死,而那婴孩……”

    “婴孩如何?”余萘就是要了解这些剧本中没有写的大背景,可树妖却忽然不说了,看着余萘,意味莫名。

    “那婴孩至今是不是流浪在外?”为了让树妖继续说下去,余萘坦然地把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

    树妖摇摇头,很快又点点头,搞得余萘一头雾水。

    “掌门您是最不可能不知道的。”他确实不能洞察人心,可是从余萘对此的反应中也已经有所推断――他已经怀疑余萘的身份了,“不管您是谁,在下依旧相信您心性纯善……”

    他知道,这位余掌门,在误以为自己死去后对待两只小妖怪的细腻和温柔,不是说装就能装出来的。

    发现树妖知道自己不是余未阑后,不知为什么,余萘心里反而松了口气。

    “十年前,是您……是云中山掌门下令血屠了那婴孩的整个家族嫡系。”

    余萘听到这句话,顿时脸色煞白――这么说来,和花有深仇大恨的,不仅有百毒门……还有自己?

    这是什么神仙反转?

    不对,原剧本中可是没体现余未阑和花有过节的,难道单单只是因为花幼年时被余未阑从蛟妖手里救过?余萘联想到花娃娃那鬼精鬼精的小屁孩,顿时否认了这个想法――既然是花的幼年时期,说不准他就真能杀掉那只蛟妖,而且就蛟妖那傻不愣腾的样子,哪怕打不过,靠花娃娃那小脑瓜转几圈,估计也能把它坑死。

    “余掌门下令屠杀后,婴孩的支系族人自立门户创建了百毒门,顺势依附云中山。而余掌门最后才知道自己是被背嵬山歹人挑拨误杀了上百条人命,顿时懊悔不已,可当时正是鬼军破境那一年,各门派达成了统一战线,余掌门自知不能打破各门派联合的局面,也就没有再提及此事。”

    “击退鬼军后,余掌门原本确实打上了背嵬山去讨要说法,可无奈云中山只有他一人之势,难敌背嵬山千口之沫,最终使得他被各大门派孤立,一气之下在云中山闭关至今。”

    “而背嵬山,在那之后一直大肆宣扬当年那婴孩就是鬼界的小鬼君,余掌门也曾奋力出口维护,但还是一样,没有结果。”

    他再次停下来,观察余萘的反应。

    而余萘想知道的,也大概都已经了解,他不再问些其他的,毕竟这些背景在剧本里都未曾提及,问多了也没办法改变什么。

    “多谢神树指明。”

    小孩笑了,他看起来比花娃娃还小的多,实际上却活了几千年,也算堪当“神树”这一称呼。

    “您要往东去,想来也是着急的,以后就让枣儿和石头跟着您吧。”

    余萘一愣,低头看看地上的两个小妖怪,它们正笑着朝自己眨巴大眼睛,好像早就知道一样。

    “那您……”

    没等余萘说完,银发小孩便蓦然消失了,只留一阵清风吹过,潭面推开几圈波纹。

    “仙家仙家嘿嘿……”石头兴高采烈地就要爬到余萘袖子里,要不是大枣拦着,估计就把余萘的脚丫子砸肿了。

    而余萘也不生气,俯身抱起两只小妖怪,起身望着东边那座问神山,若有所思。

    原来问神山,真的有神。

    他当时看剧本时怎么就没觉得这山名奇怪呢?问神山问神山,问神山上可有棵全知神树啊!不然为什么是问神,而不是祈神拜神啊什么的?

    ――

    此时花娃娃和桃儿也走了不短一段路,因为要避免再碰上茶楼老板娘那种极品,桃儿努力地带着小掌门往山路上走,走山路要趁白天,因为晚上什么野兽啊他们倒不怕,就怕真的碰上追杀他们的势力,二人不好相互照应。

    “小掌门,他要收您为徒,这不合规矩!”桃儿没好气地抱怨着。

    “他是余未阑,论辈称得上我叔父,有什么不合规矩的?”

    桃儿不再说话,花娃娃也发现了她莫名其妙的小情绪,“怎么?你不会真觉得他是百毒门人吧?”

    花娃娃只是随口说一句,没想到桃儿仍然是一声不吭,他马上跑上前去和她并肩行走,“为什么要这么想?”

    桃儿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只是觉得他身上确实有种百毒门的感觉。”

    花娃娃皱了眉,他的灵识几乎被尽数封存着,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动用,所以这时候,相信桃儿是他唯一的选择,现在既然是桃儿亲口提出来,他肯定会在这个余未阑身上留个心眼。

    他们本就是下午出发的,又走了不短时间,眼见着天色黑下来,正愁走进了大山里无从落脚,桃儿就远远地发现了一座破落的祠堂。

    这是座先人祠堂,木制小屋不大,却围了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里有十来棵矮丁香,规整地栽在院中的小路旁,但院子里的杂草却把那种精致的布置掩盖全无。

    “这花怎么开得这么晚?”桃儿很奇怪,现在可不是丁香花开的季节。

    花娃娃不认识这花,自然也就不知道它的花季是什么时候,花期又是多长,只觉得闻着这满院子的香味,让他的脑袋晕晕的。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中毒,但他仍然不敢掉以轻心,“桃儿,你有没有感觉这香味很奇怪?”

    桃儿有法力傍身,自然比花娃娃还要警觉得多,“这里有很强的灵气,可是却没有灵识。”

    这就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灵气旺盛的地方就是修炼圣地,哪怕没有人住,也会滋生一群小妖怪什么的,但是没有灵识的话……要知道,无论是修士、妖怪还是凡人都是有灵识的,没有灵识也就意味着一种可能:鬼。

    桃儿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我感觉不太像是鬼族。”

    花娃娃冷笑一声,他其实没有任何惧意,有鬼又怎么样?鬼又不是一定要杀他,而身后那群背嵬山人可是确确实实拿刀撵着自己。

    不等桃儿继续说,他已经拨开杂草丛,向那座祠堂迈去。

    ――

    余萘袖里揣着俩小妖怪,一路乘风御水,速度比花娃娃他们快得多。

    可是想必他也没想到花娃娃他们是从山里过的,而他却直接进了一处村子。

    这村子比洛街桥村看起来还要贫穷,连个像样的村匾都没有,只是余萘看到了个茅草屋,上前一打听才知道,哦,这里是个村子,叫赵家洼。

    村里人口很少,只有五十来户,统共一百多口人,这里的人不似洛街桥镇那么热情、有经商头脑,他们大多数对余萘这个外来者不闻不问,只有余萘开口打了招呼才能换来一句反应。

    没有办法,余萘只能运作灵识,来判断花娃娃的那个小伙伴的大致位置。

    他确实还不能熟练地运用,顶多只能找到较为强大的灵识,而且还不能区分出灵识与灵识间的细微差异。

    随着指引,余萘来到一户人家敲了敲门,“有人在吗――”

    来开门的是一个身材佝偻的老妇人,她先是把门打开一条缝,只听得“吱呀”一声,门板显然已经耦得不成样子了。

    老妇人从根本没有什么防御能力的破门板后眯着眼睛瞧他,她像是有什么眼疾,揉眼看了好久才有所反应,“哦,大人这是干啥的呀?”

    “大娘,我想向您打听个――”

    “老神仙老神仙嘿嘿……”余萘一句话还没说完,老妇人身后就冲出一个憨憨的圆脸青年,衣着也是一样的破破烂烂,他一下把老妇人撞到一边,连带着门板都差点掉下来,“娘,嘿嘿老神仙……”

    余萘黑脸:我老吗?我才25岁。

    他也没有真的计较,毕竟显而易见的,这青年神志不太正常,而且就刚刚这人喊的“老神仙”看来,余萘猜他可能是被妖怪恶灵什么的冲着了才变成现在这样,不然普通凡人又怎么能感受到修者周身的灵气呢?

    果然那青年冲出门来,竟然真的没有乱跑,反而给余萘来了个熊抱――不仅抱住了,连腿也盘在余萘身上,脸更是一个劲蹭着余萘的脖子,嘴里还是不断念叨“老神仙老神仙……”

    老妇人缓过神来,看到儿子这样缠磨一个外人,尤其是这外人模样还生得干净贵气,那是魂都吓飞了半条。

    “狗儿!狗儿下来!”

    她忙得过来拉扯自己的儿子,可赵胜狗就像是余萘身上长的大瘤子一样,怎么扯都扯不下来,她又转而拍打余萘被赵胜狗蹭过的白衣服,生怕被自己邋遢的傻儿子给蹭脏,人家大人再怪罪他们。

    “哈哈哈小兄弟,你、你……”余萘倒没有嫌弃这小哥们,在他看来,俩大老爷们蹭蹭闹闹那纯属社会主义兄弟情,只是这个狗儿实在是蹭得太痒了,余萘要运作好内息才能将这感觉屏蔽起来,“兄弟,我不走,我去你家坐坐,你先下来好不好?”

    “去我家?我家在……我家在……啊!我家在这里!”狗儿指向余萘面前这出破破漏漏的茅草屋,“老神仙要去我家咯~我要告诉我娘!我娘呢……我娘呢……”

    赵胜狗从自己身上跳下来那瞬间,余萘感觉一阵轻快,可是没等他反应过来,狗儿就念叨着“我娘呢我娘呢”跑远了。

    老妇人刚为儿子撒手而松了口气,后眼就看儿子没影了,她崩溃地一拍大腿,一屁股坐在土地上痛哭起来,“狗儿啊……我的儿啊,娘真的顾不了你了我的儿……”

    余萘这才知道,原来这门板不是防着外人进来的,而是防着赵胜狗逃走的。

    “大娘,狗儿跑掉是我的错!我一定帮您把他安全找回来!”